谢宣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又去看了他阿娘,威胁了小豆丁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傍晚的时候,他躺在榻上感慨万千,他竟然要当哥哥了!他竟然真的要当哥哥了!哎! 他悄咪咪的去兑了一本《育儿手册》,蹲在识海里来回翻看。 系统一阵无语,它提醒道:“依你这年纪,看这个还早。” “也不早啦,我马上要当哥哥了。”谢宣回道。 “刚刚你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真可怕。”系统默默吐槽道。 “就是有些难以置信,你知道的,我想我娘的时候,都会回来看看她,当了这么多世的独生子,突然要当哥哥了,是有些不习惯的。”谢宣缓缓说道,“好像阿娘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阿娘了,我也说不清这种被分享感好不好,总之,趁那小的没出来,我先多读几本书,到时候对她降维打击,她不得服服帖帖的。” 系统:“……”幼稚的宿主! 谢宣的事,系统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局里排名前几的位面功德大圆满者,意思是说他是为数不多可以自行选择攻略位面和攻略任务的人,系统跟他绑定一起做任务,基本属于被他带飞的状态,所以局里每个系统,无论新旧,都愿意跟他绑定,最起码一季的绩效不用愁了。 只是这人随性的很,每次进世界之前都乱选的,谁也摸不清他的喜好,它这次也是走了鸿运被他选中。 如今亲耳听谢宣提起他自己的事儿,还颇有几分新奇,于是它决定煞风景的回道:“这就是你总逼着别人把你叫哥的原因吗?” 谢宣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不是没当过吗?就想体验一把来着。” “恭喜你,这次搞到真的了。”系统真心实意的有些阴阳怪气。 谢宣在婴儿用品列表一阵兑,系统忙捂住成交按钮道:“这是古代,你确定你兑的这玩意儿方便用?到时候你怎么跟你娘解释这个带有印花的纸尿裤,还有这个奶瓶,这个胶质奶嘴!” “跟番商那里买的。”谢宣张口就来。 “你爹会信?”系统反驳道。 谢宣叹了一口气,终于将目光从兑换页面上离开,他一语戳破道:“你是不是舍不得积分?” 一人一统互相往对方痛脚上怼,两败俱伤。 日子吵吵闹闹的来到十个月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谢宣得信之后迅速收拾了课业,急急忙忙的往家赶,教他书法的老先生还在训他呢,见他竟一溜烟的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在谢宣身后大喊道:“夫子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写字的时候不许画蛇添足,也不许缺胳膊少腿的,更不许草字楷写,要写最正规的台阁体,科试的时候别字过多可是会黜卷的,你可是状元之子,一下场就被黜卷,你爹丢不起那个脸,谢宣,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夫子说的都对,我明日就改。”谢宣一边挥手一边往外跑去,兔子都撵不上他。 谢宣到家时,他阿娘已经进了产房,他爹在产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现在谢宣回来了,爷俩一块在产房外走来走去,急得团团转。 惠娘生谢宣的时候,谢壑并没有在跟前,等他从鹅湖书院回到家中时,惠娘已经能下地了,只是邻居大娘说惠娘当时是难产了的。 虽然惠娘怀这一胎的时候,让杨提点看过了,说是胎位很正,应该没有难产之虞,可谢壑依然不放心,提前半个月就在府里备好了稳婆和郎中,以防万一。 惠娘此刻被人挪到产房,手里死死攥着海马,没问题的,这次一定没问题的,生宣哥儿的时候那么艰难都过来了,这个小的也一定可以的。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从晚上到天蒙蒙亮时,东方升起鱼肚白,宁国府传出一阵婴啼。 稳婆用绵软的小被包裹好孩子,推开了产房的门,向谢壑贺喜道:“恭喜大人,喜得千金。” 谢宣好奇的凑过去,咦!一蹦三尺远,这个真的是妹妹吗?怎么油腻腻脏兮兮的! 谢壑一阵好笑,他接过宝宝,命人给稳婆赏钱,打发稳婆离府。 产房的里间是三日内不准进人的,谢壑隔着门帘温声道:“辛苦了,惠娘,娃娃长得很像你。” 谢宣摸了摸鼻子疑惑的问道:“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皱巴巴的小鼻子小眼的哪里像美丽的阿娘?! 里面传来一阵笑,薛氏出来道:“惠娘都听见了,ῳ*Ɩ 你们爷俩莫吵,让她睡一会儿吧。” 父子俩噤声,谢壑将娃娃抱到铺好的摇篮里,轻轻的晃动着哄她睡觉。 谢宣蹲在一旁恶魔低语碎碎念道:“小家伙,睁大你的小眼睛仔细看清楚了,我是你哥,等你会走了要做我的小跟班,天天鞍前马后的跟随我,我说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说撵狗你不能追鸡,知道吗?” “作为男子汉要保护妹妹。”谢宣在给妹妹上课,谢壑给谢宣上课。 谢宣戳了戳她红红的脸蛋儿回道:“当然,国子监里谁不知道我护短?我可是国子监一霸!将来还要做汴京一霸,大齐一霸,这天下的一霸。” “从凳子上下来,仔细吓到妹妹。”谢壑横了他一眼说道。 “她都睡着了,不会害怕。”谢宣振振有词道,“爹,有了妹妹之后,你不会不疼我了吧?” “胡说八道。”谢壑笑骂一句。 谢宣看着摇篮里的小娃娃,叹了一口气。 “小孩家家的,叹什么气?你还有忧愁了?”谢壑问道。 “小兔子真是命好,上有爷爷奶奶阿爹阿娘疼着,中间有哥哥护着,多美呀。”谢宣羡慕道。 谢壑失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他儿女双全,美眷在侧,才是真正的命好呢。 当谢壑请谢徽为孩子取名字时,谢徽是心虚的,他自认没有多少学问,乖乖孙女有个状元爹,自己为她取名多少有些不自在。 可汴京的习俗就是祖父给孙字辈定大名,证明家族是认可这个孩子的,跟学问多少无关。 于是,平日里杀伐果决的国公爷纠结了,天天捧着书本引经据典,甚至不惜去骚扰蔺祈,蔺祈一个头两个大,调笑道:“谢翰林可真是会给他爹出难题。” 蔺祈只爱看热闹,并不是真的要帮他,谢徽回家后继续苦思冥想,推窗看到家中的兰花开的正盛,沉吟片刻后叫来谢壑道:“娃娃不妨就叫怀兰如何?” 谢壑点点头道:“甚好,大名叫怀兰,乳名叫卯娘,多谢父亲。” 于是,谢家二娘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家都很满意,尤其是贡献了小名儿的谢宣。 岁末,青苗钱与市易钱结算完毕,国库又充盈了不少,内库满当当的,景元帝的心情很是不错。 尤其是西六州传来消息,熙州守将楚涵劝降了一位羌人大酋长,西部边防增强了不少,大齐与羌渐渐的在分割着西秦与兀目的联系,西北形势一片大好。 腊月末,大雪簌簌而落,来年定然又是一个丰年。
第70章 日月如流, 乌飞兔走,一晃六年过去了。 八月丹桂飘香,谢宣刚过完十五岁生辰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宁国府的老仆从京郊的庄子上捉到了谢宣, 此时谢宣一身农人短打,卷着裤腿赤着胳膊走在田间的地头上,他叉腰望向田中那块四四方方的青纱帐,目光充满了期待。 “哎呦,我的祖宗, 你果然在这里, 家里都快急疯了。”满脸络腮胡子的管家一拍大腿说道,“后天就下场了, 您就老老实实在家待一天, 成不成?” 谢宣转过头去, 朗声笑道:“这就回, 这就回!”少年身量长高了不少,长手长脚, 眉眼秾丽, 笑容热烈,像一轮刚刚升起的红日头。 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抽出玉米种子来,这块地是他亲手收拾的,眼看到了收获的季节, 可不要一天来看三遍。 他都能闻到甜甜的玉米香味了,然而还是被管家强行拖走了, 他目光流连不舍, 一步三回头,边走边叮嘱一旁的农庄管事道:“吩咐人日夜轮流看着, 少一个子我拿你们是问!” “哥儿你就放心吧,错不了。”管家承诺道,在他眼里天大地大也没有科举大,科举那是白身一跃龙门,祖坟冒青烟都要保佑的存在,是这块不起眼的农田能比的吗?纵然主家富贵泼天,哥儿不下场也能出仕做官,可恩荫官途有限,走科举才是正途。 现在就是天上下天王老子,地上长土地公公,他也得把宣哥儿拖回家,不由分说。 谢宣挣了挣没挣开,又挣了挣,得,胳膊腕子被攥的死死的,他玩笑道:“管家伯伯,我这只手可是要握笔写字的,你攥得这样紧,仔细攥坏了。” 管家闻言,噌,吓的连忙撒开了他。 谢宣一跃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招呼着黄豆,一扬鞭跑没影儿了。 黄豆的耳朵被傍晚的风梳理的往后倾,脚下的步子却一点都不慢,紧跟在主人的身后。 少年策马扬鞭,风驰电掣,田间瞬间撒满他的欢笑声。 管家急忙大喊道:“宣哥儿,快快回家去,切莫到处乱跑了。”他扯着嗓子这一通吼,也不知道少年能听进几分去。 谢宣的马连弯都没拐,一路跑到了迟府。 迟意正捧卷抓耳挠腮的苦读,俗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见谢宣来了,仿若看到了救星,一扬手把手里的书抛了,哀叹道:“谢宣,你终于来了,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想的,非得让我下文试场,你看我这样子哪里像会写文章的,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望儿孙成龙成凤,人之常情。”谢宣笑道,他绝对不会说迟太师是被他爷爷刺激的,逢人交际有什么宴会酒场的时候,他爷爷就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一开口就是“我家宣哥儿如何如何”,“我家宣哥儿怎样怎样”,“我冷眼瞧着宣哥儿日后定比他爹还要强上几分”,直馋的那帮老家伙牙酸,后果就是回家祸祸自己的孙子,开口就是“你看看人家谢宣,那文章,那书法,国子监的哪个讲师不夸?” 每当这时,迟意便会梗着脖子叉腰站在庭中跟他祖父吵架:“人家谢宣他爹是状元郎,你现在知道逼迫我读书了,当初怎么不逼着你儿子考个状元回来?”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考榜眼也不算辱没门楣吧?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不学无术,像什么话?”迟意他爹给他爷爷帮腔道。 “要这么说的话,我要下武试没准儿也能捧个状元回来呢。”迟意读书二五眼,但吵架一流,一代名将的骂阵功夫打小就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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