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他还真说啊。 谢无舟:“此地内外皆有阵法庇护,妖邪难入,若不逆转一下阵法,那蝶妖是进不来的。” 鹿临溪:“不会被发现吗?” 谢无舟瞟了她一眼:“你认为呢?” 嗯,是她又问废话了。 谢无舟啥人啊,能被人发现的事都是他不在意的事。 他若存心悄无声息地动手脚,那一般人还真没半点可能看得出来。 鹿临溪:“所以只要虞梦枝能进来,她就能催动阵法了吗?” 话音落时,她忽然灵光一现。 谢无舟虽不愿出手相帮,但她身体里不是还有一股他的力量吗?! 也不知这灭了整座玉山的阵法威力到底有多大,与谢无舟留在她体内的力量有没有一较高低的可能…… 说不准那股力量可以成为一个转机呢! “就算有力可借,她的修为也远远不够支撑如此大型的阵法。”谢无舟颇有耐心地说着,低头却瞧见了大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沉默了片刻,见这鹅表情变化微妙得很,一时没能忍住问了一句:“你又在想些什么?” 鹿临溪回过神来,张口就是一句胡扯:“我在想,到时你在此处助她,整个玉山都会陷入大阵之中……这阵法威力到底如何?有没有可能破了你留在我身体里的灵力,把我送回天上去。”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这张口就来的本事了。 怎么想都是谢无舟教得坏,毕竟她从前也是个不爱说谎的三好青年啊! 谢无舟:“不必担心这个,我会将你带在身侧,好生护着。” 鹿临溪:“……” 谢无舟:“你如今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鹿临溪:“……” 不回就不回嘛! 只要能化身成人,让自己行动方便一点,无论做天上的仙子,还是做地上的鹅妖,应该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横竖都打不过眼前这个大反派。 鹿临溪一脸无语地跟着谢无舟上了楼顶。 只见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似在认真感应着什么。 数秒静默后,他双眼未睁,只抬起双手,结下一印——红色的灵力自指尖向外溢出。 那灵力不像平时那般似光或是似雾,它如细线般丝丝缕缕,仿佛让风一吹便会消散,却又几乎是在一瞬之间绽向四方,天罗地网似的笼罩了整座阁楼。 恍惚之间,楼内之景似是发生了数次变幻。 那千丝万缕的灵力,似是在以最微小的力度,自千千万万细微之处,悄无声息地影响着整个碧落阁中的结界。 谢无舟都能把灵力运用到这种程度了,想必放在她体内的力量也是可以与那阵法对冲一下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股力量她无法直接运用,似乎是要濒死之境才会被动触发。 等到阵法开启的那一日,她要怎么才能脱离谢无舟的保护,去到危险的地方,将那股力量释放出来呢? 所有灵力散去之时,谢无舟睁开了双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大鹅,只见她仰着脖子、歪着头,一脸认真地凝望着他,全然一副出神的呆愣模样。 谢无舟:“……看什么看?” 鹿临溪:“啊?” 谢无舟:“走了。” 鹿临溪:“哦!” 罢了罢了,还是回去在想吧! 思考可真是让鹅头秃呢。
第46章 说着回去再想,大鹅却没能忍住,一路都在认真思考。 思考让鹅分外沉默,然而反派并不在意。 他甚至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大鹅一眼,只是像个退休老大爷清晨出门散步似的,循着玉山之中相对僻静的边角之地,漫无目的地四下闲逛。 一直逛到差不多烈日当头,这才撤下那隐匿身形的术法,带着大鹅去山中堂厨吃了顿午饭。 鹿临溪本来思考得挺忘我的,不曾想忽然被谢无舟带到了那么热闹的地方,一时止不住紧张了起来。 先前靠近人多的地方,她最多犯一下社恐的毛病。 然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感觉自己像个心虚的小贼,分明有嘴巴却半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一句话没憋住就会让这些仙门中人抓走。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从前无法口吐人言时,自己说起话来还挺自在的,现在可以口吐人言了,反而需要处处顾虑了。 好在谢无舟也不大喜欢那种很多人的嘈杂氛围,刚一吃完午饭便以那种快到令鹅晕乎的速度将她带回了竹舍。 终于逃离了人群,鹿临溪不禁松了口气。 她跟着谢无舟进了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见那家伙二话不说躺上了床。 “诶你……” 大鹅刚想靠近,便见一道灵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如同昨夜那般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什么意思嘛? 又划三八线了? 这一路上她有得罪这家伙吗? 鹿临溪一头雾水地寻思了半天,怎么也没想明白哪里又出问题了。 算了,谢无舟不想搭理她,她也正好落得清净。 大鹅转过身去,哼着小曲儿去到院中,寻了个能遮阳的地方,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 平日里她是可以自行选择跟在谁身后的,可真等到阵法开启的那一日,大概就和原文里的浮云一样,不管愿不愿意都会被谢无舟强制留在身旁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反派不把自己绑在身边呢? 大鹅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着。 想着想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无论是在小说原文里,还是在她亲身经历的这个时间线里,谢无舟都十分热衷于逼迫沈遗墨走上那条堕魔之路。 谢无舟对这件事的执着,已经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而玉山这段剧情,在原文之中恰有两个用处—— 其一,为人魔两界打通一条不受天界管辖的通道,魔祸入世,催生怨气,为天魔凝聚魔心。 其二,则是为沈遗墨埋下一颗名为“恨意”的,用以滋生心魔的种子。 爱人的欺瞒,师门的覆灭,两者单拎出来,以沈遗墨的性子或许都能抗得下来。可二者一旦有了关联,那就是一种十分致命的打击了。 只不过这种致命的打击,需要原文里那种较为复杂的人物关系做支撑,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成立的。 鹿临溪想到此处,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 哪怕真的已经过了很久,她仍旧能够记得原文剧情的大概走向—— 那一日,十年一度的仙盟大会正式开始。 潜伏于玄云门二十七年的虞梦枝,以玄云门掌门夫人的身份参与大会,当众说出了深藏自己心底的那份仇怨。 上百年来,玄云门一直都是仙门之首。 任凭谁都想象不到,玄云门的掌门夫人会是一只千年蝶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份真相,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手降妖的这段时间,蝶妖已借反派之力,暗中催动了那个足以笼罩整个玉山的阵法。 千千万万沉眠已久的蝶卵于阵法开启的那一瞬苏醒。 数不胜数的蓝蝶纷纷破茧而出,携着无比微弱的灵力,由缱绻至舒展,冲破残茧的束缚,振翅飞向了玉山的天空。 狂风骤起之时,它们翩跹而舞,将那一缕缕微弱的灵力彼此相连。 人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身处阵法之中,再也无力脱身。 蝶妖擅幻术,那笼罩了整个玉山的阵法,是她为仙门中人准备的一场醒不来的梦境。 阵法结成的那一瞬,玉山陷入了一阵寂静。 没有一丝鲜血,没有一丝哀嚎。 来此赴会的仙门众人只是陷入了一场梦——梦中会有他们心底深处最难释怀的恐惧。 依照蝶妖约定,阵中半数之人被杀生放血,成为了打开两界通道的活祭。 余下之人则于噩梦之中沉沦往复,待到被那无边的痛苦摧折至神魂俱灭,化作无边怨气,笼罩于玉山上空。 昔日玄云门祖师以仙术改换的天地之景,在那一瞬尽数化作虚无——曾经钟灵毓秀的玉山,彻底沦为一片炼狱。 大阵笼罩玉山的那一日,谢无舟全然不顾浮云的感受,将她强留在了自己身侧。 浮云为救沈遗墨,不惜叛离了谢无舟。 她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将沈遗墨偷偷带离了玉山,冒着可能会魂飞魄散的风险,强行入梦将他唤醒。 奈何醒来后的沈遗墨再也无法信她分毫。 ——那一日,整个玉山皆为大阵笼罩,你为何没事? ——你说谢无舟是个好人,那他为何助师娘滥杀无辜,又为何要开启两界通道? ——我曾像你信他那般信任过你,可这样的信任,让我得到了什么? 他问了她三个问题,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让她百口莫辩。 他用几近决绝的话语将浮云赶走,独自一人拖着重伤寻向其他未灭的仙门。 玉山一事,无疑让人间仙门损伤惨重。 除去彻底覆灭的玄云门外,各门各派少说也折损了年轻一辈的精英弟子。 沈遗墨本想将人间残余的仙门力量再次聚拢,却不料沿途听闻“师娘”早已在魔族的帮助下,将好几个试图反抗的仙门一一攻下。 非但如此,听命于谢无舟的魔族还在四处搜捕他这个“漏网之鱼”。 一时之间,各门各派纷纷自危,根本无人敢将他收留,生怕一不小心引火上身。 败犬似的男主一路东躲西藏,终于被一位自称是他师尊故交的仙门门主收容。 然而他如何都想不到,那一日的餐食被人下了毒,当他察觉到气氛怪异之时,周身经脉已然受阻。 那位门主将他囚于水牢之中,非但对他进行了非人的折磨,还在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后,将他转献到了谢无舟的手里。 再次看见谢无舟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一路的挣扎求存,好像都只是一场可悲的笑话。 师尊没了,玄云门没了。 他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玄云门首席弟子,也不过就是旁人眼中投靠魔族的一个投名状罢了。 如今魔祸横行,各大仙门只求自保,天地间的正义早就不复存在。 而试图阻止一切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傻子没有力量改变任何事情,真不如死在当初那场无止尽的噩梦里。 那之后,浮云来看过他,但这样的重逢,于他而言只是一种钻心刺骨的讽刺。 就在此时,恶毒女配云杪私下凡间。 她在谢无舟的默许下故意接近浮云,告知浮云自己有办法让沈遗墨恢复如初。 浮云信了云杪的话,再次选择背叛谢无舟,暗中帮助云杪带走了沈遗墨。 云杪以神力催生仙草,不但为沈遗墨疗愈了一身伤势,还为其唤醒了部分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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