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家村的村长神色忧虑,对这厉鬼的身份做出了猜测。 两年前,有一女子死于荒郊野岭,尸骨让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被山中野兽啃烂了。 而恰好死去的这两家人,一为这名女子的娘家,二为这名女子的夫家。 那村长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主角二人深知其中弯弯绕绕多得要命,村长显然有意隐瞒了一些信息。 可不管他隐瞒了什么,修道之人怎会不知,鬼魂若不入轮回,便会化作不见天日的地缚灵,只能于夜间集聚怨怖修行自身。 刚死两年的鬼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修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背后一定有其他力量在捣鬼。 那么能是谁呢?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大魔头谢无舟咯! 他一边安排浮云靠近沈遗墨,一边在背后狂搞小动作。 既使得浮云与沈遗墨的关系在重重困难中不断增进,方便了日后催生沈遗墨的心魔,又收获了不知多少怨气,为天魔复生筑下了深厚的根基。 这一石二鸟,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哪个想不开的找他除祟,就等着全家死翘翘吧!
第11章 鹿临溪从小到大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因为一旦空气安静了,她那容易尴尬,也容易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就会特别容易复发。 比如此时此刻,空气就很安静。 她就是稍微分了会儿神,抬眼便见反派与男主四目相对,却久久沉默无言。 其实小说里两人第一次照面是在超度完云县厉鬼之后的事了。 原文初期,谢无舟反派身份并未明示,关于他的心理描写少之又少。 因此两人初见时,谢无舟的心理活动是半点没有,反倒是沈遗墨心底的诧异写了好长一段。 修行之人,周身必有天地灵气环绕,虽肉眼不可看见,但却能以心眼窥视。 一个人修的什么功法,有着何等修为,只要看他周身灵气是何形态,便可推测个七七八八。 除非两者实力悬殊太大,有一方能够完全阻绝他人心眼的探视。 沈遗墨看谢无舟便是如此。 他在谢无舟身上看不见一丝灵气,仿佛对方只是一个从未修行过的凡人。 沈遗墨身为玄云门中最杰出的弟子,自认识人一向很准,这种情况若是换做旁人,他也就真当一个凡人来看了。 可偏偏浮云将其称作主人。 又偏偏此人确实能够驭使灵力。 这对一个自幼天赋异禀,在无数期待与赞许中长大的天之骄子来说,无疑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所以他怀疑人生了。 而且这样的怀疑人生,不止出现在小说原文里,还出现在了此时此刻。 鹿临溪那豆大的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始终不见他们有下一步动作——不得不说,这场面真是尴尬到空气都快凝固了。 最先看不下去的是站在一旁的管家。 他轻咳了两声,笑着问道:“那个,二位高人可有什么发现啊?” 沈遗墨收回目光,面向管家认真回道:“此处虽是怨气环伺,但其怨气并不深厚,且非妖魔之力,应是不难收拾。不过在下心中有些疑问,还望李管家能替在下解惑。” 李管家:“高人这话说的,想知道什么您只管问!” 沈遗墨:“这邪祟有何特征?又如何作乱?” “是个女鬼,通常夜里出没,隔三差五就到人梦里。”李管家有些支吾地说着,“听说浑身是血,喜欢在梦中把人一点一点撕碎,但我也没见过……” 他说着,脚下步子碎乱,右手于院中胡乱指了一圈:“您看,看看这院子里的草木,看池子里的荷花,分明就该这个季节开得最好,但今年都蔫吧得不成样!” 沈遗墨:“是只魇鬼?那她作乱多久了?” “这就不太清楚了……起初老爷夫人只是偶尔做做噩梦,也是这几个月才越来越严重的,就连院中下人都开始受到噩梦惊扰,不少没有卖身契压在这里的下人都跑了。”李管家说到此处,重重叹了一声,“都是这女鬼害的,院中许多杂活一时半会儿都抓不到人干了。” 不知何时已在石桌旁坐下的谢无舟忽然随口说了一句:“这邪祟倒也不爱去别处,就喜欢守着这里。” 李管家一时面露尴尬,连带着称呼都没先前客气了:“先前整个云县都在闹鬼,也是近日才闹到我们这儿的!你若是不信,四处走走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有些不耐烦了:“既然这邪祟不难收拾,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沈遗墨:“她非妖非魔,只能是误了轮回的地缚灵。这类鬼邪畏光,又是魇鬼,通常会在夜间有人入梦时出现,只需提前布阵,便能将其降服。” 谢无舟:“我可帮忙护阵。” 沈遗墨似是愣了片刻,而后很快点了点头:“多谢。” 李管家闻言,面色缓和不少,连忙招呼下人收拾了两间客房,用以招待贵客。 鹿临溪心不在焉地跟着谢无舟进了客房,思绪早已不知飘往何处。 刚才那个姓李的管家有意逃避了一些话题,这倒是让她回想起了追更初期曾经飙升过的血压。 原文中赵宅二十几口人一夜惨死之事,虽有反派在幕后推波助澜,但也确是因为赵家老爷罪有应得,这才牵连了宅中那么多无辜之人。 这一切要从李管家口中那个女鬼说起。 女鬼名叫田小芸,生前本是一名寻常的农家女。 老田家三代同居,重男轻女得厉害。 田小芸的父亲走得早,留一对孤儿寡母在夫家无依无靠。 为了能和娘亲在家中过得好一点,她打小就听话懂事,家务农活样样能干,遇事能忍则忍,少有抱怨,活了十几年,就没怎么抬起过头。 田家大伯在外欠了赌债,日日躲在家中不敢外出。 田小芸生得标致,不过是替大伯去赵家送了次菜,便被那云县首富一眼看上。 大伯得知此事,为了还钱保命,找李管家要了一笔钱财,反手便把田小芸手脚绑上,强送上了赵家纳妾的小轿。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田小芸又因何而死,作者虽已留白,读者却不难猜出大概。 故事的最后,田小芸虽借谢无舟的力量手刃了仇人,却也被那力量侵蚀心智,完全失去自我,残忍杀害云县百人有余——灵魂难以得到净化,无法再被送入轮回,带着满腔恨意魂飞魄散。 曾经无辜的受害者,落得这样一个结局,难免令人唏嘘。 其实男女主也是很愿意帮她的,如果没有反派掺和这一手,这一切或许能有更好的结果。 她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谢无舟搞事情呢? 谢无舟此刻既还有心思在这儿扮演好人,想来应该暂时不会选择在浮云面前暴露自己。 或许她可以带上浮云一起盯着他。 两只大鹅四只眼,死死盯着一个人。 若他有所顾忌,就干不了什么坏事,若他无所顾忌,浮云往后也不会再信任他了。 鹿临溪这般想着,忽然干劲十足地扭头向身后望去。 她的目光将整间客房扫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浮云的身影。 鹿临溪望向桌边悠闲饮茶的谢无舟,歪着脑袋问了一句:“浮云呢?” “大概是跟着姓沈那小子跑了吧。” “啊?” 这就跟着跑了? 不才刚见第一面吗? 所以哪怕物种不同、语言不通,也完全不妨碍主角一见钟情是吗? 不行不行,得去把浮云找回来。 现下应该只有浮云才能盯住谢无舟! 鹿临溪转身跑至门口,一只脚掌刚迈出门槛,便又忍不住回头朝谢无舟看了一眼。 “我去找浮云,你会四处乱跑吗?” 谢无舟瞟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怎么,我的行踪,需要向你汇报吗?” 鹿临溪:“……” 果然是习惯了,竟然一点也不感觉生气呢。 鹿临溪轻叹一声,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反派干一件坏事需要多少时间? 她出去找一只鹅回来又需要多少时间? 如果她现在出去找浮云了,回来的时候谢无舟会不会已经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不行,她还是得在这儿守着。 鹿临溪将迈出去的那条腿缩了回来,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谢无舟的脚边。 似是觉得这样气势不够,于是她又跳上了一旁的椅子,让自己能与谢无舟保持一个平视的状态。 鹿临溪:“聊会儿?” 谢无舟:“随意。” “刚才你说,这邪祟不爱去别处,就喜欢守着这里。”鹿临溪试探道,“你可知道些什么?” “你认为我该知道些什么?” “比如这个女鬼的身份?” “不知道。”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 “魇鬼借梦修行,梦中负面情绪越多,魇鬼可汲取的力量越大。所以病者、失意者、丧亲丧友之人,往往会是魇鬼最好的修行目标。”谢无舟放下手中茶杯,指尖于桌面轻点了两下,“就算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该挑富贵人家下手。毕竟钱这种东西,驱不了鬼,还请不动人吗?” “也是啊……” “此处怨气稀薄,想来那魇鬼也就只有入梦吓人的本事,就这还不好好修炼,偏要着急地恐吓这院中之人,看来这魇鬼心中的仇怨不小。” 鹿临溪止不住点了点头。 强取豪夺,杀人抛尸,这仇怨能小吗? 下一秒,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谢无舟竟会如此耐心地与她解释这么多?! 莫非他今日心情不错,所以有问必答了? 鹿临溪想了想,再次出言试探:“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话音落下,她发现谢无舟看向她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被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盯着思考,鹿临溪顿时有些汗流浃背了。 好在这样的凝视没有持续多久。 谢无舟眼底忽然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鹿临溪:“啊?” 谢无舟:“好人,坏人?” 这是什么鬼问题啊…… 如果她的答案让这家伙满意了,他会稍微干点人事儿吗? 虽然大反派是有病的,但好人卡是免费的。 随手发一发,应该不会有啥损失吧? 鹿临溪犹豫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迟疑地、不大确信地吐出俩字儿。 “……好人?” 谢无舟闻言,轻笑了一声。 “若这魇鬼真有冤屈,我可给她足够的力量,让她亲手杀尽所有想杀之人——不过凡事皆有代价,我借力量助她报仇,她需还我足够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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