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夏侯绫和原书的‘陈映澄’很像,同样的心智不健全,同样都享受着家族作恶所得的利益,陈映澄对夏侯绫的处境也能感同身受。 而且‘陈映澄’被陈家保护得不见半点血腥,夏侯绫却是在无法抵抗的外力下成了罪恶的一环,从读者的角度来看,夏侯绫确实比‘陈映澄’更“该死”,死亡对她而言更是一种解脱。 陈映澄惊讶不是因为小雀心狠,而是因为他的想法和原书的江随山并不相同 原书江随山杀了‘陈映澄’,却因为花绍婴的求情放过了夏侯绫。 陈映澄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原书江随山历尽千帆,心智更成熟更稳重了? 可他杀杨柳生,废了谢通的时候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不在意谢友晴的苦苦哀求。 陈映澄那时候还觉得江随山或许跟花绍婴有感情线,所以才会因她的求情而心软,可一直到最后两人也只是不生不熟的上下级关系。 如今听到小雀的想法,陈映澄就更加好奇了,原书的江随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放过了夏侯绫呢? “澄澄……” 江随山本是坐在她床边,见她一直不说话,缓缓趴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胳膊。 “我错了。”他像蛇一样凑过来,脑袋悬在陈映澄胳膊上,却不敢往下压,“你之前说过,夏侯绫是无辜的,我不是觉得你说的不对,我只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梦里那个人一样,是个坏蛋?” 陈映澄反应过来他在纠结什么,笑着把他的脑袋压下来,环住了他的脖子,“他可不是坏蛋,他是世人眼里的大英雄。” 世人眼中,是她们该死。 胳膊清楚地感觉到江随山喉结的滚动,陈映澄听见他问:“那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我疯了吗?会喜欢一个杀了我的人?” “……” “那你、那你还喜欢我吗?”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发颤。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陈映澄翻了个身,压在他胸膛上,“等一下,别跑偏了。我们不是在讨论秦家和夏侯家的事情吗?” 他嗯了一声,抬手挡住眼睛,“可你刚刚……我好怕你把我们当成同一个人,觉得我心狠手辣而害怕我。” “怎么会,我还没到黑白不分的地步,夏侯绫她确实无辜,但是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陈映澄把他的胳膊移开,亲了亲他泛红的眼角,“好了,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好不好?” “爱你。” “再——” “别得寸进尺。” “……哼。” 陈映澄在他下巴上掐了一下,道:“我今天送夏侯绫回去的时候,听到展籍在叫什么燕大夫,我在梦里没见过这个人。” “她似乎是前年来到赤日城的,一直住在夏侯府内,从未有人见过她真容。从前那些给夏侯绫医治过的人都被夏侯和罗暗中解决掉了,而她却好好地活着。” 陈映澄沉思片刻,却没想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她颓丧地趴下去,道:“坏了,这个我真的帮不上忙了。” “原来也有澄澄不知道的事情。”江随山语中带笑,安抚性地吻了下她的额头,道,“你不必什么都知道,你只要一直在我身边,不要停止爱我就好了。” “怎么说这么肉麻的话?” 陈映澄本以为她早就对这种话免疫了,但脸上还是有些发烫,把脑袋埋进他衣裳里,听见他春雷般的心跳。 “澄澄,我想……” 他抚上她的耳朵,轻轻摩挲着,似在征询她的同意。 “可已经不早了,夏侯绫的事情传开,我二哥肯定要担心的。” 陈映澄还在犹豫,但突然响起的砸门声打断了二人缠绵的氛围。 车挚气势十足的声音传来:“江随山你给我滚出来!!你窝在里面干什么呢!澄澄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江随山:“……” 陈映澄:“……” 完蛋。 * 夏侯家。 展籍跪在文兴院外,十几道鞭痕已经让他的后背血肉模糊,夏侯和罗气得面色嫣红,却仍不能消气,命人取来食盐。 “绫儿许久才出门一次,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救你一家老小,赠你良田豪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属下知错。” 展籍面色惨白,几乎成了一张白纸,连五官都变得浅淡。 “知错有何用!若绫儿醒不过来,我把你一家都扔去喂蛇!” “属下……知错。” 食盐洒在背上,无法言喻的灼心疼痛让展籍无法再挺直身体,扭曲地倒在夏侯和罗脚边,爬虫一样挣扎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狼不可能无故出现,你去查查,是谁想对绫儿下死手。”夏侯和罗冷淡地看着他,扭身进屋:“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绫儿醒来为止。” “是、是……” 展籍痛得无法出声,气息薄弱,夏侯和罗冷哼一声,进了夏侯绫卧房。 床边为夏侯绫上药的银发女人身形佝偻,转过身来,却有张年轻秀丽的脸庞。 “夏侯大人。”她躬身行礼,却被夏侯和罗单手推到一旁,跌坐在地板上。 “废物!” 夏侯和罗低头看着夏侯绫布满狰狞伤痕的躯体,除了被狼爪划破的长痕,还有许多道像小毛毛虫一样的的暗红色凸起,密密麻麻地长满全身。 而这位夏侯家尊贵的小姐,胸膛平坦,没有半点女性的特征。 夏侯和罗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燕夙弯腰靠过来,他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力道之重,又将燕夙掀翻在地。 “你别忘了,我当年把你从苗南带回来费了多大的功夫,这两年又花了多少心思给你续命,你连今日的祸事都无法预占出来,那我留你何用?!” 燕夙没有起身,直接跪了下去,声音中满是恐惧:“大人息怒。奴实在是……上了年纪,能力大不如前了。” “上了年纪?你今年可才二十六岁,你瞧瞧这张漂亮的小脸,多少年轻姑娘的血滋养出来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奴不敢忘。”燕夙摸了下自己的脸颊,道,“对我们族人来说,二十六岁已是高寿,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骨骼老化,也会失去预占的资本,如果想一直维持能力,就只能……” “行了,我知道。”夏侯和罗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以前给你找的那些人效果都不好,你确定陈映澄就有用吗?” 燕夙顿了顿,犹豫再三,才道:“奴半岁起便觉醒了预占能力,这么多年来,无论妖魔鬼怪,只要是活物,奴都能预占,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奇怪的人,她的未来,一片白雾,却又隐隐透着金光,她绝对不是普通人,或有大补之效。” “你倒是会选人,那可是江随山的前妻,不对,他二人现在还藕断丝连呢。江随山可是个不好对付的。” 夏侯和罗低头摸了摸夏侯绫的脸颊,冷声道:“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江随山早晚会死在我手上,那从他那里抢个人,倒也不是难事。”
第84章 车挚将房门砸得咚咚响,陈映澄慌乱地从床上翻下来,左右看不到适合躲藏的地方,衣柜里只有三四件衣裳,剩下的全是杂物,她忍不住抱怨道: “你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 “我住进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有今日的场景。”江随山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转悠,忍俊不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澄澄别急,你回床上躺着,我用障眼法遮一下便是。” 陈映澄:“能行吗?师父他现在虽然体质上是凡人,但毕竟是活了二百多年的家伙。” “试一试吧,眼下也没别的办法。” “江随山,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忙活什么呢,给我开门!” 车挚的声音再次传过来,陈映澄无奈之下只能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了脸,小声道:“咱们这样岂不是把师父当傻子耍?” “嘘——” 她听见江随山笑了一声,正想骂他,江随山已经去给车挚开了门。 门开了一条缝,车挚便闯进来,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问道:“你在里面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是不是藏人了?” “师父,慎言。”江随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在修炼。” “真的?”车挚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也没追问,便道,“不说这些了,澄澄失踪了。” “怎么回事儿?!”江随山假模假样地惊讶,“她在哪里失踪的?” 车挚道:“夏侯家。今日夏侯和罗的妹妹在宁山兽林遇袭,澄澄好心送她回府医治,可夏侯府那些没良心的居然没有好好招待澄澄,她定是用了那张瞬移的符咒,体力耗尽,现在不知去了何处。” 江随山道:“多久了?” “有大半日了,我刚刚不久前才得到消息,让倪涯的徒弟帮着在赤日城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这才来找你来了。她二哥都快急疯了。” 听到他们已经派人找过,江随山和陈映澄心中皆是一惊,陈映澄大气都不敢出,只想赶紧回去,一激动,心脏便跳得极快。 “我去夏侯家附近找找!” 江随山也做出心急的模样,当即便要拉着车挚出去寻找,给陈映澄离开的机会。 车挚却叫住他,站在原地顿了半晌,忽道:“我怎么感觉你屋里这么吵闹?” 陈映澄的心提到嗓子眼,听到江随山问:“什么?” “心跳声……”车挚闭上眼睛,陈映澄赶紧捂住嘴巴,屏住呼吸,“有些乱糟糟的。” “师父,这种时候您就别闹了,先找到澄澄要紧。” 江随山下意识地往床边瞥了一眼,作势要出去,又被车挚叫住。 “你不必去找,你们当初成亲的时候,我不是送了你同渡鸟的羽毛,你试一试,能不能感应到她的位置。” 江随山:“……” 他摊开手掌,指尖有些颤抖,掌心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羽毛形印记,与此同时,被子里的陈映澄感觉掌心在发烫,她默默地将手掌移开,蜷缩起来。 江随山:“我……我好像看到了,师父。”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车挚见状也跟了上去。 待外面没了声音,陈映澄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口喘着气,准备悄悄离开。 江随山跟她说过一条从主殿出去的近道,人迹稀少,但这赤日学院内遍地修士,江随山修为高不怕被发现,陈映澄走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撞到巡逻的,被当成贼人抓起来。 幸好这条道靠近主殿,平日里很少有人走,陈映澄半天才看到出去的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还没走近,脖子上便多了把尖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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