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映澄顿住脚步,汗毛乍起,还没完全平静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她现在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不知对方实力深浅,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得想办法周旋,实在不行,便只能提车挚或是她二哥的名号。 “陈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映澄愣了一瞬,记起这声音的主人。 “你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 花绍婴收了枪,看着陈映澄被僵直的躯体,转到她面前,“是来找陈正澈的?” 陈映澄与她对视一眼,对方似在审讯她,眉眼间尽是威严。 “我是……” 夏侯绫的事情闹得那样大,花绍婴未必不知晓,这个时候扯谎,反而更可疑。 陈映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挠着脑袋一副迷茫的样子,花绍婴眉头深深皱起,盯着她看了半天,主动给了她台阶。 “你护送夏侯绫回家,体力耗尽,是我将你带回来休息。” 陈映澄一愣,“你?” 花绍婴挑眉,“你不这样说,该怎么应付你哥,陈正澈可不是个好骗的。” 陈映澄想明白她的意思,顿时脸上发烫,“你都看到了?” “偶然经过。”花绍婴道,眉宇间有几分淡淡的愁意。 事发之时,她正在白塔的作坊中,两人吵了一架,一出来便听见夏侯家吵吵嚷嚷,再然后就看到江随山把陈映澄拽走的场景。 江随山曾经有过妻子,这在赤日学院也不算什么秘密,百里言冬个大嘴巴说漏嘴许多次,连花绍婴这种不怎么参与学院聚会的都隐约听过江随山千里追爱还被休了的故事。 花绍婴一度当他在瞎扯,江随山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为爱失智的人,可今天匆匆见到那一眼,她忽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还请花小姐帮忙保密。” “我不喜议论他人。” 花绍婴说完,侧身让开,“陈小姐请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这还是第二次见面,陈映澄有些尴尬,摆手道:“我自己回去便是了。” “我送你。”她站到陈映澄身侧,道,“有些事情,想请教陈小姐。” 陈映澄猜到她是想问夏侯绫的事情,便没再推辞,由她跟着。 花绍婴也是个急性子,没走出多久,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陈小姐,今日在兽林,巨狼袭击夏侯绫的时候,你在场吗?” “不在,我在林内,回去时巨狼已被射杀。” “秦向栗做的?” “或许。” 陈映澄答完,忽然察觉她这话有歧义,便补充道:“我没有亲眼所见。”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将陈映澄送到家门口,敲门见到陈正澈,冲他一抱拳,话都不说一句便走了。 陈正澈本来急得双眼都在冒火,一见是花绍婴将陈映澄送回来,当时便怔住了,愣愣地说了句感谢,直到人走远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和她在一块?” 陈映澄便将两人准备好的那段说辞讲给他,陈正澈先是惊讶,再是质疑:“你体力不支昏倒,她该将你送回陈家,或是告知我一声才是,怎么将你带去赤日学院了?” 陈映澄脑瓜子转得快,道:“花绍婴与夏侯绫交好,问了我许多兽林发生的事情。” 陈正澈半信半疑,在确定她没受伤之后,将带回房间休息。 “下午的时候夏侯家送来许多谢礼,还说改日夏侯绫好了,要宴请陈家好好跟你道谢。” 陈正澈说着,忍不住念叨起来,“我知道你心善,但咱们与夏侯绫非亲非故的,你不必为她搭上这么多,而且我听闻在场本就有大夫,他不让医治,偏要回夏侯家……” 陈正澈长叹一声,“你这次救了她,未必是好事。” “怎么说?”陈映澄问。 “夏侯绫出生的时候,她母亲难产而死,给她接生的稳婆,照顾她母亲的大夫、丫鬟,侍卫,全都病死了。” “从前城中有传言,夏侯绫是个身体畸形的怪物,她父亲夏侯斥当街拔了三条议论者的舌头,又在夏侯绫百日宴让她在人前露面,流言才渐渐平息……今日之事一出,怕是又要流传起来了。” 夏侯绫的身体异常,陈映澄是知道的,但听了陈正澈的话,她还是愕然。 “兽林发生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细节?” 虽然他们今日去了不少人,但那些兽林的马夫,看守,少爷小姐的丫鬟侍卫,哪个不是经过调教的,绝不敢大肆宣扬这种事情。 “赤日城已经传来了,夏侯小姐受伤后不让人医治,这——”陈正澈也反应过来,脸色沉了沉,“是有人故意在城中传播,为的就是让流言再起。” “夏侯家本就树敌无数,看来是有人忍不住对他们出手了。”陈正澈摇摇头,感叹道,“可惜,这招实在是有些鲁莽了,夏侯和罗可要比当年的夏侯斥更加心狠手辣。” 陈映澄默然,虽然时间线提前,起因变了,但总体来说又和原书剧情线对上了。 关于夏侯绫的流言再起,牵动着整个夏侯家的秘闻,夏侯和罗那个情绪不稳定的炮仗,怕是又要炸了。 他这一炸,秦家,白家两姐弟,赤日学院,江随山,甚至城中大半世家,都会被波及。 这剧情推得也太快了,陈映澄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准备好呢。 陈映澄正苦恼,落鸢来报,说车挚回来了,还带着江随山。 陈正澈闻言,制止了想要起身的陈映澄,自己出门迎接。 “澄澄回来了?”车挚脚步急促,却被陈正澈挡在门外,看他面色凝重,担心道,“怎么,受伤了?” “没有。”陈正澈黑着脸,看向他身后的江随山,“你来做什么!” 江随山本有些心虚,但怕陈正澈看出来,便板着脸不让情绪显露出来。 可在陈正澈眼中,陈映澄失踪这么久,江随山来了却是这一幅冷脸,淡漠高冷,没半点担心的神色,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我早知你是个薄情的家伙!从前还想让我帮你跟澄澄说情,可没几日便又跟旁人鬼混,你现在又这幅厌烦的模样是几个意思,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能找到澄澄,江掌门日理万机,打扰到您,真是万分抱歉。澄澄已经无事了,还请您早些回去吧。” 厌烦? 哪个厌烦? 是他不识字还是听不懂话? 他哪里有厌烦的情绪?! 江随山:“二哥……” 他冤啊——
第85章 陈正澈:“你别叫我二哥了,担不起江掌门这一声二哥。” “二哥……” 江随山抿唇,在向陈正澈坦白和继续隐瞒他和陈映澄的关系之间,他选择窝囊地受委屈。 陈映澄安然无恙地回来,陈正澈本不该训斥他的,平心而论,他其实觉得是他们对不起江随山的真心。 可现在来看这小子哪有什么真心! 果然真情都是能演出来的,想之前澄澄生个小病这小子都守在她床前不吃不喝,现在澄澄失踪这么久,他居然这么冷淡! 到底还是……孽缘啊! 陈映澄听见她二哥的声音,想出来打圆场,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又被陈正澈给关上。 “江掌门,您请回吧。”他语气中还含着怒气。 江随山瞥一眼他身后那扇试图打开好几次的门,微微垂头,躬身道:“二哥,让澄澄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陈正澈冷声道:“慢走,不送。” 是他把人赶走的,江随山一走,陈正澈又炸了毛,跟车挚抱怨道:“你听听你听听,他居然都不说要看看澄澄,果然人心是会变的啊,可怜我们家小妹!” 车挚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行了,这话别在澄澄面前说,免得她听了伤心。” 陈正澈嗯了一声,愤愤地朝着空气打了两拳,换上笑容后,才带着车挚进门。 陈映澄躺在床上装虚弱,车挚上前看了眼,给她把脉确定无事后,语重心长道:“澄澄,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看你和随山无缘,我已经让人帮忙留意着,定会为你寻一位良婿。” 陈映澄睁开眼,“师父,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读书,暂时不想这些事情。” 车挚:“说的也是,你近日便回赤日城去吧,不要再错过了青宝司的考试。” 陈映澄:“……师父,我还在再待一段时间。” 车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陈映澄心虚地移开目光,明白车挚大概已经猜出了了,怕他在陈正澈面前抖落出去,陈映澄赶紧装模作样地咳嗦两声。 “我困了,今日真的累得不轻。” 陈正澈还在想今天发生在陈映澄身上的事情,没发觉师徒二人的眼神交锋,但听见车挚说要陈映澄回青宝城,他也点头赞同。 “城主说得对,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赤日城的情况太复杂,我怕你留在这里有危险。” “二哥!”刚才还说困的陈映澄一下子弹起来,声音洪亮,“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陈正澈皱眉:“为何?你还念着江随山?他刚才的模样你也看到了!” “我可没看到。”陈映澄小声嘟囔一句,又道,“不是为他,是因为……夏侯家。” “我之前在南杨庄查案时,发现那里的怪象,似乎与夏侯家有关。” 眼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陈映澄将哭魂藤的事情向二人描述了一遍。 陈映澄:“西口县的李家,冷成光已经暗中盯了他们一段日子,这段时日他们虽然没再使用哭魂藤,但有一批货物运向水兴城,还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两人听得面色沉重,车挚早先便知道,受到的冲击还小些,但陈正澈许久没说话,半晌忽的喝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也敢瞒着!” “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嘛,可是现在夏侯绫的事情一出,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就不一定了。”陈映澄道。 陈正澈:“哭魂藤,苗南来的东西?” 陈映澄:“对。” “这种事,应该告诉三城管事,一起排查才行。”陈正澈说完,自己都摇摇头,“可是三城处处都有夏侯家的人,肯定会打草惊蛇。” 陈映澄:“得想个办法一举灭了夏侯家才行。” 听到她说出这话,车挚和陈正澈对视一眼,唇角勾起,又是苦涩,又是无奈。 “小妹到底还是孩子,想铲除这样一个家族,谈何容易?就算真的掌握了夏侯和罗罪证,顶多问罪相关人员,总不能株连九族吧?” 车挚也道:“而夏侯家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报复心极强,只要留有一脉,都能迅速繁衍发展起来,他们培养孩子的方式也和旁的家族不一样,夏侯斥老了,来了个比他更阴毒的夏侯和罗,杀了夏侯和罗,还会有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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