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时候不早了,得去休息了。” 陈映澄正看得入神,他站在烛台旁,挡住了陈映澄的光。 她这才反应过来,放下书揉揉眼睛,“我不困,你先去休息?” “我不困。”江随山在她身侧坐下,抽走了她手里的书本,陈映澄抬眸,他的指腹落在陈映澄侧脸,“你还不困?都打了三个哈欠了。” “真的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陈映澄说完,又打了个哈欠,困意随之席卷而来。 “真的好像有点困了。” 她朝着江随山的方向歪去,江随山托住她的脑袋,语气中有几分无奈的宠溺,“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这些书你都读过许多遍,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一个多月很快的。”陈映澄语气疲倦,闭着眼睛挂到江随山身上,“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一到书院看到大家各个都神色疲倦,就知道他们晚上肯定也在发奋读书,我不能落下。” “你从前也说过,死读书不是个好办法。” 江随山将她横抱起来,吹灭蜡烛,带她回卧房。 陈映澄抓着他胸口的衣裳,睡意昏沉,嘟囔道:“都怪师父,还有冷成光……他们上次一同来讲课,那语气那态度,好像年级主任,不拼不博,等于白活,又不是高考……” 陈映澄声音越发小了,江随山也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帮她洗漱完换上寝衣,陈映澄已经睡醒一觉。 她精神了些,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会儿,忽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来,“我不困了,再看会儿。” 江随山:“……” 他伸手把书夺过来,将屋里能发光的东西全都熄灭,陈映澄的脑袋也被他按进怀里。 “睡觉。” “我不困。”陈映澄不安分地在他怀里钻动,“什么时辰了?过了亥时再睡。” “你在书房的时候就已经过了。”江随山叹了一声,按住她的肩膀,“你这么有精神,不如干点别的?” “……” 陈映澄安静了一会儿,黑暗中忽然响起她两声轻笑,“小雀,这些日子憋坏了吧?让我亲亲——” 她仰头去吻他的脸颊,正想朝着嘴唇袭击的时候,肩膀上一股拉力,把她拽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休息。” “不是要做点别的吗?”陈映澄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像个小陀螺一样在被子里转来转去,“来吧来吧,我亲你你不也很开心吗?小小雀也很开心呢。” “……别闹了澄澄。刚才是在开玩笑。” 陈映澄听出他语中的隐忍,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来做吧,我真的不困。” “……” 陈映澄忽觉腰上一痒,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栽在江随山怀里。 “你明天还要早起,睡觉。” 陈映澄又被他搂进怀里,但身体无力,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江随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修为高了不起是吧?!” “你若不想睡,明早我也不会叫你,看你自己几时能起来。” 陈映澄气势弱了下去,“怎么能这样?我得上学。” “你还知道要上学呢?”虽是责怪的话语,却是温柔的语调,“这段时间你总是亥时才睡,有时直到子时。每天早上都起不来不说,还常在课上睡觉,得不偿失。” “我何时在课上睡觉了?!你又去偷看我上课!” “我也不是每日都去,都撞见你睡觉三次,师父也见过两次。你这几日精神不佳,神色劳累,岳父岳母以为是我没让你好好休息。” 听到最后一句,陈映澄脸上一热。 去年年底江随山刚回来的时候,二人独自在城中的宅子住着,自在放肆,夜夜笙歌,连着半月没有出门。 本来答应每三日回映月山庄吃晚饭的也没去,她爹娘也是能忍,半个月才过来查看,也没提前告知他们一声,搞得陈映澄措不及防,也没来得及收拾。 她娘拿着那条她亲手做得出来的项圈问她“这是什么”的时候,陈映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映澄心虚地小声说:“你告诉他们我在认真学习呢,让他们别多想。” “他们当然知道你在学习。你在想什么呢?” 江随山揶揄地笑着,大掌盖住她的眼睛。 “岳父说了,你能用功自然是好事,但也不必太忧虑,最重要的是身体。” “嗯,知道啦……” 陈映澄的精神没能持续太久,眼睛一闭,便又困得不行,江随山似乎又说了,但她一个字都没听清,就这么瞬间睡了过去。 隔日,每晚戌时一过江随山便来喊她去休息,不听话就硬抱着走,挣扎就施术定住她。 陈映澄一开始老抱怨,跟他闹了几天脾气,发现早睡的确让她精神好了许多,课上也不犯困了,精力更加集中。 而且养好精神后,她也没有前些日子那么焦虑了,之前完全是睡眠不足引发的情绪紊乱。 于是她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度过了二月,可一进入三月,考试进入倒计时,陈映澄不可避免地又紧张起来。 这晚她一直熬到亥时,在江随山几次催促下才回房睡觉,乖乖躺下后,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书本上那些内容她都记得很熟了,可总想再多看几眼。 怕吵到江随山,陈映澄闭眼假寐,等到江随山睡着后,她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钻出来,蹑手蹑脚地去了书房。 半夜,怀中空空的江随山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去寻陈映澄的位置,可是摸了许久什么也没找到,身侧也是一片冰凉,没有任何温度。 他猛然惊醒,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江随山慌了一瞬,虽然很快猜到了陈映澄的去处,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担心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跑去了书房。 不出所料,书房的灯亮着,陈映澄伏在案上,睡得正香,身上只有单薄的寝衣,面前还摆着满桌的书本。 真是太不像话了。 在书桌上比在床上睡得踏实吗? 江随山无声轻叹,心跳却平静下来,他把外衣披在她身上,将人抱了回去。
第99章 日常番外(四) 陈映澄不记得自己怎么在书房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江随山没在身边,窗外有阳光透进来。 什么时辰了? 昨天是江随山把她带回来的? 陈映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江随山在此时进来,看她一眼,道:“要迟到了,澄澄。” 没等陈映澄反应过来,他已经像往常一样把她从被子里拉起来,换衣裳,梳洗,带上两个油饼就往马车上塞。 陈映澄打着哈欠,“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江随山歪头看她,“自己走回来的。” “真的?”陈映澄瞪大眼睛,“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在书房睡着了?” “你什么时候去过书房?” “……” 快下车的时候,陈映澄终于在江随山这看似不咸不淡实则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品出了在闹脾气的意味。 她这些日子忙着考试,确实对他有些冷淡了。 陈映澄一只脚已经伸出马车,转身被他拽过来,亲在他微抿的唇瓣上,道:“等我考完试,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他眼睛亮了一下,又扭头,“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走了!” 陈映澄朝他摆摆手。 考试前的两天像是噩梦,考完之后就是雨过天晴了,从考场出来,陈映澄看到路边的杂草都想问声好。 吴轻妙在她身侧哭丧着脸,“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东西,考官怎么能是冷师兄,他站在我身边,我手都在抖。” 陈映澄笑着拍拍她肩膀,“考完就过去了,在放榜之前,好好玩一玩吧。” 吴轻妙叹了口气,“我和颜九约好去赤日城参加焰火节,你去不去?” 陈映澄想了想,“……不去,我在赤日城待了那么久,待腻了。” “嘁,我知道,你要陪着你们家小雀。” “那是当然。” 陈映澄冲她笑笑,抬头看到江随山在巷口等她,便同吴轻妙告别,大步朝他跑去。 “慢些,小心摔着。” 江随山接住她的飞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我考完了,放榜前有半个月的假期,你有没有想好要做什么?” 江随山做出思考的模样,“这么久啊,确实该好好想想。” 陈映澄盯着他的眼睛,“你其实早就想好了吧?” 他侧目,“咳,确实有想去的地方,山清水秀,但是或许有些无聊。” “无聊还想去?看来你又背着我去过什么好地方。” “我也没有去过许多次。” 他说的这么模棱两可,陈映澄反而更好奇,当即便定了下来,打算明日就出发。 她收拾了一夜的行李,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江随山就坐在床边看她忙忙碌碌,这次倒也没催着她早点休息。 收拾好已经是大半夜了,陈映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趴在江随山胸膛,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呀,你到现在还卖关子?” “不远。”江随山往下躺了躺,“很快就能到。” 陈映澄:“嗯?到底在哪里,不会就在青宝城吧?” “澄澄这么聪明,要不要猜猜?” “我猜猜……可是好困……” “困就睡吧,明天早上就能到了。” “明天……?” 早上? 江随山是要带着她连夜赶路吗? 疑问在陈映澄脑子里闪过,但她连问出口的力气都没有,便枕在他胸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陈映澄被一阵鸟叫声吵醒,面颊上似乎有风拂过,带着清甜的花香和青草香。 脸颊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像有只手在她脸上抚摸作画,又顺着她的脖颈向下。 “好痒……” 陈映澄睁开眼,被大片的绿地晃了神,江随山的手掌悬在她眼前遮挡着阳光,四周的环境十分陌生。 “就到了?这是哪儿?” 陈映澄起身张望,发现她正躺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有树林溪流,天空蔚蓝,四周群山环绕,像是某个与世隔绝的山谷。 江随山摊开手掌,一枚戒指安静躺在他掌心,中央镶嵌着红色的宝珠。 戒指是陈映澄前段时间专门请工匠打造的,专门用来放置去年她生日,江随山送的那枚红珠子。 陈映澄了然,“原来是幻域。” 因为江随山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她一次都没进来过。 “这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陈映澄环顾四周,看到身后一间眼熟的竹屋,她绞尽脑汁地回想,终于记起自己在江随山梦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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