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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长期供货协议，协议期内，我的供应不设上限，价格也不会变动，条件是售卖方的价格不能超过我们约定的价格。另一种就是一次性买卖，现场谈的买卖的价格与数量，以后要再买可去定川百货。” 徐二爷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自己卖，“定川百货难道容不下这点东西？” “我与殿下出京是有诸多考虑的，这纸和书不能被一家所垄断，哪怕是我。”非公益性垄断的必然结果是高价，高价的最后的结局是官场被这些有权有钱的世家给承包了。 徐二爷多聪明的人，这话一点就透，他很佩服小王爷的豁达，有几个人愿意将这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转手让人，一心为公，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不过这诸多考虑。帝京的情况似乎不妙，“你们若有需要，不必客气。” 小王爷摇摇头，“不至于，只是嫌麻烦，何况我也是真的想家了。” 徐二爷看了眼旁边的长公主，不再多说什么，又问起这买卖的事儿，“你这两种方法殊途同归，似乎没太大的区别。” “二舅可知陛下明后年就会新开特科，约莫是农学的特科。随着纸、书的普及，你猜这些世家会不会都把主意打到书院上？”四处开启书院，会对纸、书有一大波需求，谁有货谁就有市场，长期供货协议的模式下就是以量换价。 市场上不缺货，就没人能用他手里的东西去谋求暴利，毕竟没什么供不应求，至于李丞相他们的产业会受到怎样的重创，完全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 “一次性买卖不能随时买货？” “当然不能，我们优先保证的长期供货合作方的需求，其他的人可以买，买的量是有限的，另外就是这价格是有波动的。” 徐二爷听完一点犹豫都没有了，“那这江城的长期供货协议算我徐家一个。” 徐二爷和小王爷谈定以后就转身去了徐大爷处，“大哥，我估摸着这长期供货协议恐怕不会有太多个。” “不会只有一个，也不会有无数个。这次老四能进去皇家书院全靠小王爷，无论这生意利润几何，我徐家都必须要参与。” “大哥，往后这些长期供货协议的商家与当地的书院、世家少不得有许多联系，利润什么的不足一提。” “这大概就是他一直所说的制衡吧，他的角色是监督好和平衡，其他各家只要不连成一片，那就不会对大局产生不利的影响。” “了不得啊，眼下老四的前程有着落了，我们这一代大抵就这样了，端看下一代了。” 兄弟两个都满意，在他们手上徐家更上一层楼，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下一代，他们还有时间培养，要好好找出几个好苗子来，传承可不是一代人的事儿。 到了牡丹花会这天，江城热闹非凡，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 小王爷和长公主换了一身便装，但是那一身的贵气还真不是一身便衣能遮掩的。小王爷带着长公主随处逛着，长公主看什么都新奇，这集市上的东西虽然谈不上贵重，但是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拿着小王爷给她买的糖葫芦，边吃边逛，不知不觉，后面陪同的笔墨和纸砚怀里都捧了一大堆东西了。都是长公主目光注视很久的东西，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有趣的，就比如那个砚台，是十二生肖的，这匠人手艺不错，刻的生效都是Q版的，也难怪长公主一眼就看上了。 这花会不是只有花，雅俗共赏方为宜。去往花会的路上，有不少社火，民间这些杂耍也是很精彩的。走走停停，也快到赏花会的时间了，今天听说有不少珍品呢。小王爷带着长公主去了川香馆的雅间，这二楼的位置刚好，既不会拥挤，又不会看不到。 今儿这川香馆二楼的位置可是一位难求，有些富家子弟看着小王爷他们径直去了雅间，心里不乐意了，“我说掌柜，你刚才说没位置，那他们怎么就有了呢。” 掌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主家的身份不能透露，但是他们川香馆也不是好欺负的，“王公子，雅间是贵客早就下的，除了他们谁也不能用。” 这王公子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拉了下，“别说了，你是不是傻，那是一号房。” 小王爷旗下的店铺都有个规矩，一号房永远为主人预留。这事儿不少人都知道，这不是钱能换的。 那王公子也是一愣，差一点就要冲撞贵人了，行了一礼直接离开了川香馆。 雅间里备好了各种水果，这也是小王爷提前安排的，长公主最近很喜欢吃新鲜水果，酸甜口的来者不拒。一点口腹之欲，当然要满足她了。 “帝京的天气太冷了，这时令的水果总是有限的。” “是啊，就算有驿站，从外地快马加鞭的运来，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长公主很期待在瀚海城的生活，说起来这辈子她去自己封地的时间最少，记得那里也是物产丰富的地方。 “有喜欢的珍品可以拍下来，府里有花匠不怕养不好。” 长公主对这些东西倒没什么偏爱，听罢摇摇头，“不必麻烦，我就想看看热闹。” 这次的牡丹花会可谓历年之最，参加的人最多、展示的珍品最多、时间最久。还是生活好了，才能有这样的盛景。 徐二爷看了看时间，就站了出去，“诸位，吉时已到，今日是牡丹花会的总决赛，今天吾等将一同见证这花王的诞生。本次入选的50位候选者分别是……” 这牡丹一向被世人推崇为“国色天香”，历朝历代都被文人雅士所真爱，尽管朝代更迭，牡丹统领群芳，崇高骄傲的地位，却从未动摇。 牡丹花色丰富，除了常见的单色，比如白、红等，还有复色，复色的花有时显得更为华丽。不止于此，这牡丹的花瓣也是有讲究的，有单瓣、复瓣和重瓣。 这品类繁多的牡丹让不爱花的人也沉醉在其中，小王爷记得徐二爷给他说过，这次来参赛的牡丹品种多大几十种，“小景，你说这些人但凡把对牡丹的热爱挪出一些给粮食，这粮食的改良种子早就出来了吧？” “对这些人来说，好看比吃饱更重要，反正又饿不到他们。” “我还是早点把农学的书编出来送给父皇。” “你不是想多在瀚海城待几年吗？” “土木学这么难的事情，要个两三年不算过分吧？”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只要你能让父皇信就行。“听说今天有一株绝品。” “银丝灌顶，据说是城南王家刚培育成功的新品。”这花究竟什么样他也不知道，不过这新品种确实引的好些人趋之若鹜。 到了最后，终于见到了这银丝灌顶，这花的花型十分奇特，它的花瓣并不像其他*七*七*整*理牡丹那样层层叠叠，而是像菊花一样千丝万缕。每一片花瓣都细如银丝，轻盈飘逸，不仅如此，这花的颜色是从里至外呈现出粉红到粉白的过渡，这般的渐变色就像被水墨画晕染一般。 “确实不错，这王家的花匠是个能人。”小王爷怀疑这花用的是嫁接的法子培育的，这花匠伺候花市一把好手，想来伺候粮食应该也不是问题。 长公主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不过这事儿未必能如愿，有些匠人很是高傲的。 果然，本届的花王被这银丝灌顶夺去了，王家得了黄金千两。 徐二爷看着下面的人生鼎沸，心说，这才哪到哪啊，高*潮都还没到，他举起双手，向下压了一压，然后继续说，“各位，今年的花会精彩可不至于此。明天将会展会在此举办，这次的展会意在互通有无，另外提前给各位透露一下，定川百货将携带新品参展。” 定川百货的新品哪次没有引起轰动，徐二爷这话钓足了人的胃口。 晚上，小王爷去找了一趟徐二爷，“二舅，帮我约一下王家吧。” “你是说这次花王得主的王家？” “对，那银丝灌顶似乎用了嫁接之法，这法子可以用在种子改良上。” 徐二爷一听就明白了，但是这事儿恐怕不能如愿了，“约王家容易，但是这花匠你恐怕请不到了。” “王家给百两，本王给千两。” 徐二爷一噎，“不是银子的问题，王家为了笼住花匠，甚至下嫁了一个庶女，此事当时在江城一度传为笑柄。还有就是这花匠虽然只是个匠人，但是为人极其高傲，很是不好相处。” 徐家在王家之前就与那花匠联系过，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小王爷皱皱眉，没说什么，总要试上一试，他需要这样的人才。 一大清早，好些人都聚集到展会的地方了，有些商家到的特别早，这般商机是说什么都不能错过的。 定川百货的展柜倒是老早就准备好了，就是这上面都用围布遮起来了，什么都看不到，倒是叫人心痒痒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定川百货的几个大掌柜都到齐了，看这阵势，这新东西恐怕不俗。众人都观望着，到了巳时，大掌柜亲自掀开了围布，那雪白的纸、成堆的书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定川百货敢拿出来售卖，这些东西的量必定不少，来展会可不止是商人，还有文人。这些典籍可是买都买不到的，定川百货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卖了？ “竖子无知，尔等可知这些典籍有多宝贵！” “主人说了再宝贵的东西不能发挥价值，那也没意义。我定川百货童叟无欺，这些纸张、书籍都可以随意购买，若是有老板想与我定川百货做个长期买卖，我们也是欢迎的。” “你们怎么能这般贱卖这些典籍。”这个世家的老顽固还在叫嚣，他内心的想法是这些典籍不能人人都有，但是这偏偏就是小王爷要做的。 “这位老先生，我们是开店做生意的，请问有条律法说了不可以卖书？”言罢，这大掌柜也不与他再浪费时间。 这展会似乎成了定川百货一家的展会，说是盛况也不为过了。长期合作方，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有意向的，填个单子，等着小王爷最后拍板。 这样“廉价”的纸张、繁多的书籍，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小王爷对这此毫不意外，这世上多的是想往上爬的人，缺的不过是一点机会，如今这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么会错过。 这般盛景一直持续了数日，小王爷也定下了各城的长期合作方，每个城至少有两家。这消息也传到了帝京，李丞相在书房里摔掉了数个茶杯，他比谁都清楚这是釜底抽薪的计策，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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