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趋利,有了朝廷明明白白的嘉奖,无论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培养女儿,或是为了给端木帝留下个好印象,这些官员都更有动力区培养自己的女儿。以后的姻亲关系说的不得也要考虑这女方的才学,如此女子读书的风气就成了。 长公主补了一句,“做不到修身齐家,就不要谈什么治国平天下,这家风一事可在官员晋升时作为考核内容之一。” 绑上个人前程,这些官员必然会更上心,端木帝又问,“只是朝廷百官?” “当官的以身作则,民间总有人回去效仿,民间推广还需皇姐费心。”澹台惊鸿说完,看了眼长公主,却不肯多说了。 长公主心知她这是不愿独占女学的功绩,只能接受她这份好意,“崇文书院可单独开一女子学堂,另外可以以母后的名义开立民间的女子书院,这书院接收五至*七*七*整*理十二岁的女孩子,每天只读半日,管中午的一餐。” 虽说如今的百姓要比之前富裕,但是这个免费的一餐谁又会想要错过。而且只读半日,另外还有半日,也是可以帮家里做些活计的,不会耽误事儿。 这女子书院开办的成本也不会太高,长公主早有成算,“至于银钱,等他回来再说。” 这个他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小王爷有自己的造纸厂和印刷厂,再加上他的铺子本就招收女工,这些书院倒是有些定向培养的意味了。对朝廷来说,得了美名;对小王爷来说,得了人才;对百姓人家来说,省了银子还可能给闺女找了份好差事。 如此一来,这女子书院必是可以做成的。 荣亲王看着神采飞扬的妻子,再看看皇姐,果然这天下就没有皇姐办不到的事情。“朝廷要兴科举,是不是也要效仿这女子书院?” “大可不必,选择科举路为的当官,这么大的诱惑在前,何必朝廷再费心思?不过对于家境贫寒的优秀学子可以予以一定的奖励,其他人,若是不是读书的料,早点去做点营生养家糊口更好。” 长公主与小王爷聊过这科举制,小王爷曾设想过一种情形,若是有人为这科举一考二、三十年,从不曾管过家里的银钱、生计,等到年过五十考中了,这种人可堪为官? 想到这,长公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看了一眼荣亲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这科举你可设了年纪的限制或者次数的限制?” 荣亲王从未想过这问题,“为何要设限制?” “一个考了几十年才考上的人,待到他高中时,已经年过半百,你准备用这样的人吗?” 饶是端木帝想到朝廷上挤满一堆这样的老头子都觉得头皮发麻,“景儿说的对,还是要增加些限制才是。” 荣亲王将他写好的折子拿给长公主,长公主叹了口气,看了眼坐在上方看戏的端木帝,无奈地接了过来。打开这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看的出,荣亲王是用了心思的,从科举所考的内容、考试的方式、选拔的方式都有非常明确的章程,甚至还对特科进行了专项说明。 以后这朝廷选官,官自科举考试产生,每个地方有官学,也同样允许民间书院存在,无论是哪里的学子都可以参加科举;这吏则是由特科产生,吏虽然晋升空间有限,但是每个吏都有一个本地官学的学位,且免费。 流程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折子恐怕太过高估人性了。“若是考生舞弊,当如何?若是考官舞弊,又当如何?” 荣亲王应该是考虑这个问题,他几乎没有犹豫便脱口而出,“考生舞弊永久取消考试资格,考官舞弊就地罢官免职。” “不够。”长公主当然知道他的善良和仁慈,可是善良和仁慈是不够的。 端木帝早就看过这折子,他和长公主的关注点是一样的。端木少承不缺能力,不缺眼光,只是这心太软了。 长公主看着荣亲王,一字一句地反问“你当真不明白吗?朝廷的官、吏都将从科举、特科中产生,如果有人有本事让族中子弟都考上呢?长此以往这科举制与察举制,还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是罢官免职罢了,为了一城的权利,为了一族的利益,便是百两银子都有人舍得,这样小的代价对应的是这样滔天的利益,人会怎么选? 荣亲王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若是行连带之责,总会牵连许多无辜之人。察举制,想想端木帝这些年的殚精竭虑,再想想他的嫡姐几次披甲上阵,是他自误了。 考虑片刻后,荣亲王方说,“考生舞弊一是找人代考,二是夹带。可要求五名考生连带担保,并要求户籍所在的官府出具身份证明函,若是查出代考,所有担保者全部取消考试资格,舞弊者终身不予再次参加考试,其他人若是明知代考依旧作保,也是永久取消考试资格。” 地方官员若是履职不力,在晋升考核时自然要得个差评,具体惩罚要看这舞弊的严重程度。若是知法犯法,那就就地罢免,且其子孙三代都无资格再参与科举。 “若是夹带,被查出后,舞弊者终身不予再次参加考试。” 长公主想了想说,“夹带者也需禁止其下一代参与科举。”夹带的手段一定层出不穷,总有人会去赌那个“不被发现”的概率,不如直接加重惩罚,让一部分人放弃这想法。 荣亲王应下后,直接提笔记下,复又说“被朝廷派去当考官若是执法犯法,本人问斩,子孙三代不得再考科举。若是有戴罪立功或者事发前自首认罪,可适当从宽。” 澹台惊鸿也不插话,只是看着这姐弟两个议事,她突然想明白了,为何今天留下了她。若是所料不错,荣亲王这科举办法颁布下去不久,就会正式进行科举。朝廷等着新鲜血液,这科举自然是越快越好。 端木帝很明显在让荣亲王培养自己的班底,那这次的科举主考官就很可能出自他们澹台家,今日这议题,是无心,也是有意。她并不介意这样的敲打,毕竟一个家族想要走的长远,是不可能依靠歪门邪道的。等过几日,倒是要请母亲来王府坐坐了。 姐弟两个一人一句的,又将这原有的科举章程扩充了不少。 夜里,长公主还是陪着两个小团子一起睡。还是喝同龄人玩更开心,小竹子梦里都在喊“弟弟”,等他们回瀚海城,还是要给孩子们找些同龄的玩伴才是。 科举之后便是吏制变革,四海钱庄合岚城,她都准备交出去了,希望小王爷能在那之前赶回来,他俩手上的兵权也是个问题。 远在凉城的小王爷最终还是拗不过萧泽文,大军兵分三路,由他亲自带兵清缴北塞河一路。小王爷挪了一部分火药出来给萧泽文的北上大军,万一真的倒霉被包围了,这火药用于突围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于公,萧将军是保家卫国的栋梁;于私,你是长公主的大舅,也是我的大舅。所以无论如何,请你平安归来。” 萧泽文看着不远处的火药,皱着眉问,“火药数量是有限的,你分出这些来可有把握灭了那两处?”北上的这支军队是用命去打,能杀多少是多少,另外两路可不是,他们的任务是灭掉北蛮的主力。 “本王估算了一下那王庭和统万城的面积,对照这火药的爆炸范围看,没什么问题。”有幸存者又怎么样,他们几十个人打他们一个,难不成还会有输吗? 萧泽文闻言也不再推辞,“这火药可是点火后扔出即可?” “对,我分了点儿会用的人随行。这火药的捻子,是我改良过的,降低了即点即炸的风险。用的时候,点燃捻子扔到对方将士聚集之处就好。千万等这火药炸完了,再去拼杀。” 此刻的小王爷假设的使用情景是防御、突围,可他不知道萧泽文把这火药换了种用法,硬是让这火药的使用效果最大化。 小王爷已经收到长公主的信了,端木少商被诛,帝京之危已解,放眼这端木国,也只剩北境一处未平。北征大军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终于出征了。 小王爷负责的是统万城,这是北蛮最繁华的一处聚集地,这里虽然名为“城”,但是其实连城墙都没有,只不过比其他的聚集区多了许多建筑而已。北蛮人没从端木国学到种地的本事,但是却学会了端木国功勋贵族享受生活的方式。在这里,有不少的销金窟,妓院、赌场、酒楼,应有尽有。 小王爷来的日子正巧,恰是这个月的贸易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挣扎是徒劳无功的。火药从各处飞进人群,爆炸声不绝于耳,场面极其血腥,小王爷早就安排了连弩车,甚至还在上面批了一层蓑衣做伪装。 集市上死伤一片,冲出来的骑兵先是遭遇了一批火药,又是经历了一轮箭雨,偌大的一个城池不过须臾间就被拿下了。 萧二爷和小王爷的经历差不多,本以为王庭会费力许多,哪想到会这般顺利。北蛮王族悉数被诛,当年在帝京耀武扬威的拓跋色勒,也是这次带兵来犯的主帅不仅身首异处,更是被挂在旗杆上示众。 端木帝本来不打算接管北蛮的领土,这地方幅员辽阔,但是地广人稀,若是安置军队驻守,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小王爷却上书劝他在北蛮的设立贸易中心,通过通商的方式盘活此处,让端木国的钉子永远插在北蛮人的心脏处。 这次北征并没有完全让北蛮国消失,但是消灭了他们的战斗力。北蛮王庭将不复存在,这里会变成一个商贸中心,无论是哪国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进行贸易。 北蛮的人依旧要活下去,所以不得不接受通商,这等于是端木国掌握了他们的经济命脉、信息命脉,如此一来,北蛮人将永无再战之力,北境也就永远太平了。 端木帝准了,而这任务也顺势交给了萧二爷,萧泽武。打仗容易,善后难,这些日子萧泽武过的无比辛苦,处理完今日的事情,他又转身去了大牢。说是大牢,其实也只是一个被看守起来的房子。 “无名,回头是岸。” 被上了枷锁的无名依旧是桀骜不驯的无名,“你是高高在上的萧将军,我只是个家破人亡的无名人。回头,回到哪里能让我的父母、妻儿死而复生?” 看着这人眼里丝毫不曾减弱的恨意和痛意,萧二爷不自觉地侧过头去。他是惜才的,他也明白无论什么理由,无名依旧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他们这次进攻王庭比预期中的轻松的多,萧二爷派出的斥候甚至拿到了王庭了守卫分布图。多疑的他自然不会全信,但是几经调查,这守卫分布图的信息尽然都是对的。最终,他还是按照这信息布置了进攻的计划,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多留了些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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