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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铺子都是大赚特赚，粮食丰收，百姓口袋有钱，好些人家都舍得去他的食铺改善一下伙食了，听说还有人因为吃到菜籽油的味道泪流满面，毕竟那会能活下来是真的不容易。曾今为了活命的腊肉、香肠，现在成了食为天的另一道特色菜，不仅是味道，更是回忆。 定川百货赚的钱，那可是每年创新高，管事们已经不满足于南北通货了，他们知道小王爷有西米地亚甚至更远的地方的路子。异国的东西不是会更受追捧吗，这些东西哪怕量不大，但是单价高啊，赚的更多。 小王爷摇摇头，直接把这个想法给否了，“这钱现在不能赚，端木国是禁海的，虽说没有禁陆，但是也没说可以通商。” 这个理由并不是真的理由，只是定川百货一旦开始这样的异国买卖，就会有无数的人闻风而动，他想要保住瀚海城的秘密就太困难了，何况他要找的种子都还没找到呢。 不过新东西倒是可以有，都要读书了，晚上时间总不能浪费了，那就把油灯给安排起来。油灯这东西并不难做，不过就像游戏棋一样，不同的材质、工艺卖给不同的客户群体。小王爷决定不仅推出室内的油灯，还要推出可以放在院子里的油灯，能用的起的人要买就是几十上百个，这一波稳赚。 小王爷估摸着，等到以后说不定，书生才是这油灯最大的消费群里，毕竟挑灯夜读的需求大啊。想想就觉得好笑，从古至今，一到读书便是卷生卷死。 上辈子，他不用卷，这辈子他卷别人，倒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比起小王爷，长公主纠结的时间就要短的多了。她清楚自己的心意后，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的他们是最默契的伙伴、最知心的朋友。如果变成夫妻，会怎么样呢？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对她有那样的想法吗？虽然她知道，他对她已经很特殊了，但是这种特殊和男女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比小王爷好一点，她昨晚至少还是睡了一觉。 去给母后请安，被问到“你是怎么想的？” 皇后昨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反应过来了，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以前两个人又太小，还一直为朝政奔波。但是这样的两小无猜，就不能变成以后的相濡以沫吗？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轰轰烈烈，他们这样细水长流也许更好。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长公主这话回的很无奈，她比谁都不想去强迫他，强求不幸福。 皇后把长公主拉倒身边，问她“他要是压根儿没开窍呢？你就等着这榆木开窍？母后在深宫都知道不少人家打他的注意呢，万一还没等他开窍，就听父母命随便选了一家呢？” 长公主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答话，“瀚海王夫妇不会给他随便安排的。” “肯定是精挑细选啊，但是你觉得瀚海王会主动帮儿子求娶你吗？不是你不好，只是你这个身份地位。” 瀚海王父子两代两个王爵，何况小王爷又屡立奇功，如果再娶了当朝的长公主，那就真是如烈火烹油般了。这对夫妻一样是爱孩子的，除非小元宝有意，不然依他们的谨慎程度是绝不可能主动求娶自家长女的。 这道理长公主何尝不明白，对于其他人家，娶她只有无尽的好处，但是瀚海王府已经显赫至此，何况小王爷的才干谁人不知。所以，她的身份、地位对瀚海王府来说压根儿不是什么加分项。“可是，他要是没那心思呢？” “傻孩子，你不想想，除了你，这小元宝何曾与哪家女眷有过来往了。男女之间，一定要有相互吸引的地方，不然哪里来的感情？你是觉得自己长得丑，还是觉得自己脑子蠢？” 连就不出宫的皇后都知道小王爷是各家相看的女婿的热门人选，长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看小王爷一直没当回事儿，她那会也还没意识到，现如今意识到了，这感觉可就大不一样了。 长公主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他们都不是普通家庭，要考虑的还有太多其他的东西。若非有上辈子的经历，她也未必敢全然相信瀚海王府；若非与小王爷相识数年，她也不敢笃定这样的人对权利毫无兴趣。 “你可要想好了，毕竟我与你父皇不会强逼你嫁于谁，但是你总是要成家的。即使你会有单独的公主府，不喜欢的情况下，可以完全避开与驸马的接触，但是这是你想要的吗？眼下，瀚海王夫和王妃都在帝京，要是你俩真能定下，也省的他们再奔波一次。” 如果没有小王爷，独居公主府就是她想要的，可是偏偏有了小王爷。“母后，我再想想。” 要选择一个人共度余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即使地位尊贵如她也不例外。何况对她来说，这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婚嫁，更是赌上了未来的王朝兴衰成败，她输不起，因为输了可能就是家破人亡。 “景儿，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这天下的担子不该由你一个人来背。你父皇是皇帝，你弟弟是皇子，这天下是他们的，这担子也该由他们来背。你父皇如果愿意妥协，广纳后妃，这朝堂之事，也许会容易许多。他说他是皇帝，这一生必然有很多不得已的妥协，但是总有些事情是不能妥协的。” 长公主点点头，是她想太多了吗？ 从瀚海王府出来的小王爷被齐王世子端木星辰拉去喝酒了，小王爷表示自己年级小，喝不得酒。端木星辰一把拉住他，“是不是兄弟。” 看着端木星辰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小王爷这句“不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是怎么了，齐王一家不是好好的吗，这两年他和滇城的生意规模不断扩大，滇城现在可比以前富庶多了，这好端端的，齐王世子怎么就伤心成这样了？ 还好，齐王世子还知道丢人不能丢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拉着小王爷直接去了川香馆。小王爷来自家的酒楼，那必须是天字一号房。最安静的位置、最奢华的布置、最好的饭菜和酒水。上次来这个天字一号房，还是和长公主一起呢。 端木星辰对桌上的美味视而不见，直接拿起酒灌自己。虽说这个时代的酒，酒精浓度不高，但是这种喝法也太夸张了，小王爷拉住还要继续灌自己的端木星辰，非让他先吃点东西再说。 端木星辰红着眼，塞了两个水煎包以后又是一大口酒，“云谦，我觉得当世子一点儿都不好。” 这话让人怎么接？“那当什么好，一年四季靠天吃饭的农户？靠手艺吃饭的匠人？”小王爷内心觉得，就是当了皇帝都不一定就好了，毕竟除了昏君以外，其他皇帝还是想要把国家治理好的，这就少不了要操心。 “我要不是世子，我就不用在必须留在帝京，也就不会等她都嫁人了，我才知道！”端木星辰说着，就开始抱头痛哭。 这……是有点惨，“你是单相思还是双向奔赴啊？” 端木星辰压根不理小王爷的问题，喝了酒的他开始自说自话了，“我不知道我要留在帝京啊，我要知道我就求着我父王先去下聘了。” 他喜欢的姑娘比他大三岁，本来年级也不是太大的事儿，只不是这姑娘的家世一般，齐王妃没看上；端木星辰就想再拖一下，这样他母妃早晚会点头答应的。 但是谁能想到，他跟着齐王到帝京朝拜，结果就回不去了。他想她，但是他又没法立刻给她承诺去娶她，就这样今年朝拜，他才从齐王哪里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被她父母安排了一门亲事。选的夫家其实也很不错，是滇城驻军将军的小儿子。 可他不甘心啊，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这样嫁人了？ “你在帝京，就没想着给人家姑娘写封信吗？” “我以为她会等我的！” 等个屁，女子花期更短，何况人家本来就大你三岁，还被你母妃嫌弃。你这一年一封信都没有，不就告诉人家你俩不合适吗？“你为什么笃定别人就会等你呢，有些时候有些缘分可能就是这样擦肩而过。” 端木星辰何尝不知道，他父王告诉他就是想让他死心，他们一直都不看好他心爱的姑娘，可是他有必要联姻吗？ 他们齐王府在滇城已经位高权重至此，再进一步，皇帝还能容得下他们吗？这次要不是他拼死反对，他父王也想为他求娶长公主殿下，那位殿下能是一般人可以肖想的吗？ 这一年他一直跟着定川王混，不仅是因为滇城和瀚海城的关系，更是因为他发现定川王是真的被陛下另眼相待，那种信任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看到过的。他没那么大的野心，他知道鲁王这些人心里有些其他心思，但是他们齐王府可没有。 顺利度过了灾年，端木帝父女在民间的声望已经达到了顶峰。又有定川王这样的股肱之臣，连年丰收不说，他们还打算广开学堂，让更多的人能读书、入朝。那些个只有亲兵的王侯想反，恐怕只能自取灭亡。 端木星辰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滇城，哪怕不是王爵，也有侯爵，子孙后代总还有个前程。 “云谦啊，我好恨啊！为什么我要那么优柔寡断，现如今，我除了不打扰还能怎么办？等我再回滇城，她是不是已经儿女双全了，有能干的夫君、可爱的孩子，然后我就只能永远再远处听着他们幸福的生活！” 小王爷听着端木星辰的话，就想到了自己。好些人都已经开始请旨赐婚了，他还在这犹犹豫豫的。他虽然笃定端木帝不会随便给长公主指婚，但是万一呢？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其他人，他能笑着祝福吗？ 不知不觉小王爷也喝了不少，两个醉鬼口齿不清的乌拉拉地说着什么，谁也听不懂，但是这两位爷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川香馆的大管事可是很有眼色的，他安排人分别把两位爷送回各自的府上，还亲自去瀚海王府报了个信儿。 放心不下的瀚海王夫妇直接去了定川王府，因为小王爷路上闹脾气，走走停停的，结果在门口和来看他的父母偶遇了，喝的傻乎乎的小王爷被瀚海王夫妇带回了瀚海王府。 第二天快到中午，小王爷才醒来，头疼到爆，看来现在酒不仅纯度不高，而且还是假酒。走去净房洗去了一身的酒味儿，小王爷打理好自己才去给父母请安。 瀚海王妃心疼儿子，一直让厨房给他备着米油呢，这大米都熬烂了，酒后伤胃再合适不过。小王爷一晚热粥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又陪着父母吃了点菜。果然不能喝酒，这顿亏大发了。不过好像也没有太亏，毕竟他想明白了一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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