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眉梢眼角皆柔和了起来,仿若冰雪消融,化作了潺潺的春水,小梨子耳朵红了几分,“太子妃那些事说出来都怕污了您的耳朵。” “那些个江南瘦马和那戏楼里唱曲的粉头是一个路数,都是学些不入流的手段。” 贺玥倒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还不如江南瘦马有本事,人家好歹会琴棋书画。 “本宫还是一个商户。”贺玥柔笑了下,接着绣胖鸟去了。 小梨子垂首扒拉了下绣篮子里的绣线,努了努嘴,“您是太子妃,金尊玉贵的上人,刻上了皇家玉碟,现在哪能和商户这个词放在一起。” “参见太子殿下!”殿外传来宫人恭敬的声音。 珠帘被太监打起,太子穿着太子蟒服踏了进来,平日里头穿常服就足够气势逼人,这回更加是冷唳华贵,凛若冰霜。 看来政务确实很繁忙,宁如颂连衣裳都未换。 宫人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宁如颂看着贺玥打算起身行礼,他坐在她塌边,手微揽她的肩膀,“免礼了。” 他瞧见了贺玥手中的腰封,深蓝色的底料,贺玥好似羞赧的往他那边递了递,眼里柔情潺潺,“臣妾给您绣的腰封,忙活了几天。” 底布是小桃子选的,绣线是小梨子整理的,描图是吕嬷嬷画的,她就绣了个胖鹤。 她又叹了一口气,“就是新上手,到底做的不成样子,怕殿下您会嫌弃。” 无所谓嫌不嫌弃,她表面架势做足就好,就跟讨好上司是一个道理,糊弄学。 宁如颂接过半只胖鸟腰封,乌沉的眸里含着意味不明,他手抚摩着那胖鸟垂着的翅膀,“绣的是鹤?” 贺玥惊喜的点了点头,跪坐在榻上挽着他的手,“是的,殿下。” 哟,眼力见还不错嘛! 宁如颂手往下滑,揽着贺玥的腰,明明也没有用多少力气,贺玥就变成了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小桃子小梨子收拾好绣篮子和其他宫人们一同退下。 殿门被合上。 “绣的再好些,孤就戴出去。”宁如颂勾唇含笑。 腰封真是能勾起人的回忆,贺玥那时在刺史府不愿意给他绣,口中念叨着她的那个先夫,还哭了。 为了什么而哭?是的,因为他说了她那个早死的先夫。 死去的人该埋葬在过往,出现在活人的口中干什么。 贺玥现今这样就很好,给他绣腰封,这是他应得的权利,他是她的夫。 绣的差也不要紧,他留着,等她哪天绣的稍微好点,他就戴出去,谁又敢置疑。 贺玥被掐着腰倒在了榻上,外衣被掀开,隐隐约约露出小衣。 腰封被宁如颂妥善的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殿下,去内殿床上。”贺玥红着眼睛,怯生说道。 她环着宁如颂的颈项,手抚着他侧脸,他的骨相很好,光摸着就感受到那流畅的线条。 多好的皮囊,多坏的心肠。 “去内殿吧,殿下。”贺玥又重复了一遍。 宁如颂打横抱起贺玥,往内殿走去。 …… 雨阁的灯燃了一个晚上,何良娣和何良媛也等了一个晚上。 心也从紧张变成了悲凉难堪。 外头有一个嬷嬷敲了敲门,“良娣别等了,太子殿下宿在了太子妃那。” 那个嬷嬷又将同样的消息传给了侧阁的何良媛,“良媛别等了,太子殿下宿在了太子妃那里。” “哐当!”何良娣那边又摔了好些东西,隐隐约约传出唾骂声。 嬷嬷手持着宫灯走远,摇了摇头,以后的苦头还多着呢,这才哪到哪,摔了东西管事太监那边都不一定会给补上,看菜下碟可是那帮太监最拿手的事了。 侧阁的何良媛冷静许多,可是也脸色惨白,她比她那个嫡亲姐姐聪慧,她想到的更多。 没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又在坤宁宫得罪了太子妃,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起来了。 == ps: 有关于更新的,基本都一天两章,在10点到12点之间,如果过了12点,就要第二天早上7:00之后了。 今天如果答应的第3章在12点之前没有出来的话,明天也是早上7:00之后。
第30章 几分像他 雨停了,只有些水珠缀在枝叶上欲坠不坠。 碧院寝殿里,洗漱过后的贺玥躺在宁如颂的怀里,抬眸看着他那张过分惹眼的俊颜,他阖着目休息,软化了往日的威重气势。 贺玥看着看着好似过电般的打了一个颤,骇然的坐起,她微抬起胳膊,手指虚浮在他的眉眼上方。 她到今日才发现宁如颂眉眼间几分像段齐岱! 段齐岱,段齐岱,这个她永远都忘不了的人,这会儿又浮上了心头。 她近几日总是回想到以前,回想到段齐岱,回想到她曾经被他护着的无忧岁月,她那时候只要当个他后面的小尾巴,傻笑着就好。 都说人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她一直都很珍惜段齐岱,怎么到头来也失去了呢。 她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段齐岱的面孔了,在现代好歹也有个照片,来到古代后什么都没了,半点念想都不留给她。 “怎了?”宁如颂睁开眼就看着贺玥直愣愣的望着他。 他的眼眸里总是清凛沉冷,这会儿又不那么像了,难怪以前没有发现。 贺玥的眼眶微红,眼里的情绪仿佛带着些悲伤,沉重的叫人心悸。 她回过神后,摇了摇头,重新躺下,将头依在他的臂弯之间,声音柔柔,“臣妾只是想起了今早的母后,心里头总是畏惧。” 宁如颂手揽着她,才发现她的身子有些颤抖,是了,她的胆子向来不大,母后又是一个只瞧得起何家女的人。 “以后母后再召你,就同今日一般派人来寻孤,你自个就不用去坤宁宫了,一切等孤。” 贺玥微微往他更靠近了些,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女子的声音柔婉,“殿下你唤臣妾玥玥可好,曾经臣妾的家人就是这样唤臣妾的,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唤的。” 她的心跳慌急,缓缓的缩起手指,攥成了拳头,她想她是魔怔了! 宁如颂垂睨着他怀里的贺玥,小脸有些白,鸦黑的发披散在他的臂弯,她好似全然依靠着他,当真是乖巧非常。 按理他不该如此纵着贺玥,可到底还是开口了,“玥玥。” 夜里头很静谧,他的声音清越平和,好似也晕上了几分夜色的柔和。 贺玥松开了攥成拳头的手,真像啊,她鼻腔蓦地发酸,心里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捏着。 她抬头手抚着宁如颂的脸,望着他那淡漠平静的眼眸,她的眼里蓄起了一层水雾,嗓音凝着酸涩,“殿下再唤臣妾一声吧,您对臣妾温和些吧,再温和些吧。” 再像些吧,再像些吧。 宁如颂想女子总是更在意些情爱,他将她夺来也应当对她好些,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心里掀起的波澜。 他揽着她更用力了些,声音放缓,眉眼也带上了温和,“玥玥。” “嗯。”贺玥笑着应下,抬了些身子,在他眉心印下一吻,就像一个虔诚的回应。 她是真的欢喜,宁如颂瞧的出来,她眉眼荡漾着情意,他抿了抿唇,觉得她这副模样很美。 宁如颂又听见她说,“殿下以后也这般唤臣妾,好不好?” 人总是贪心不足,宁如颂心里头这般评价,可开口又是另一副模样,“无外人的时候孤可以这般唤你。” 贺玥唇角勾着,极力掩盖着眼里的复杂和怀念,她喃喃自语,“真好。” 吕嬷嬷劝告的声音这时又回响在了她的脑海,宁如颂这般阴鸷恣睢的人物如果知晓她内心的想法,定会叫她生不如死的,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手持皇权的太子殿下哪里容得下如此的滔天羞辱,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更遑论他对她本就没有几分真情。 那又如何,这世间又没有认识段齐岱的人,谁又能揭穿她呢。 也没有谁能将她的心剥开来窥探她的心思,就这样瞒下去,痴痴惘惘的过下去吧。 …… 翌日,碧院又免除了请安,只要太子殿下留宿太子妃那,第二天总是不用请安的,太子也是默许的。 太子妃贺氏瞧着就是个纤柔的身子,承不起太多的榻上之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贺玥醒来后宫女们进来时候着她梳洗。 珠帘被打起,吕嬷嬷端着一碗群鲜羹进了内殿。 “太子妃您醒了,太子殿下去上朝了,叫奴才们不要吵了您。” 小梨子接过群鲜羹跪在床榻边,想要喂贺玥,原本太子妃的早膳是极为丰富的,但是太子妃按规矩来了几天就懒着了。 贺玥顺着用了几口,就摇了摇头,“搁着吧,本宫今胃口不大好。” 小梨子退至一旁。 一个宫女进殿跪下询问,“太子妃,何良娣和何良媛在外头跪着,想要敬茶。” 这是新人礼,敬过茶才算太子妃认可了。 小桃子伺候着贺玥穿着外裙,藕色挑金的罗裙,一个宫女跪着给贺玥细白的手指上套着护甲套,錾花玉质,看着矜贵华美。 “敬茶。”贺玥讽笑了下,瞥了一眼地上传话的宫女,“不是说了今早免了请安吗?没人去雨阁传话吗。” 传话宫女心下暗暗叫苦,口中叫冤,“回太子妃,各个院里都是传过话的,又应着何良娣何良媛是新来的,还特意早些去传话,可她们非要请敬茶。” “叫她们回去,等请安的日子本宫自然会接了她们的茶。”贺玥声音淡然,可也威华自敛。 “如果她们还要跪着,那便跪吧,去宫道上跪,不要碍了本宫的眼。” 还玩道德绑架这一套,她才不理会。 “是,太子妃!”传话宫女退下。 碧院外,何良娣和何良媛跪的膝盖生疼,她们天刚亮就在外头了,可太子妃贺氏迟迟不醒,也没有宫女敢去传话。 “吱呀!” 先头进去的传话宫女出来了,她神情冷漠,手一摆,袖子一甩。 “两位请回吧,太子妃今天免了请安,你们来了也是白来的,等请安的日头太子妃自然会接受你们的敬茶。” 看出何氏姐妹俩还想说什么,传话宫女冷笑了一下,“太子妃说了,你们两个还想跪的话,就随意找个宫道跪,莫要阻了碧院的路。” 何氏姐妹只能不甘的退下,心里头对太子妃贺氏的怨恨更加重了。
第31章 威压愈重 这几日太子提拔了一个寒门子弟白回显入户部做了户部左侍郎,真可谓是鱼跃龙门一朝在天了。 白回显从七品的闽县县令一朝成为了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她那个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刚同她丈夫赴云城入职,便递了帖子想去东宫碧院拜见太子妃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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