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书之前是个不识字的,短短四个月内她就能将字给认全了,不得不说,也是个有毅力,有心性的人。 白县令接过纸张,瞥过一眼后,就放在油灯上烧了,烧起的烟雾让白县令那双眼更显精明冷静,“你就这么确定太子殿下对贺玥有情吗?” 太子殿下那样的人好似就应该不沾情爱,一辈子冷心冷情下去。 “当然确定了。”李小书一只手扯着白县令的袖摆,等白县令转过头来看她,她才音调沉沉的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之前在李家村里瞧贺玥的眼神,就和你瞧你那个原配夫人一个样。” 白县令收回了在李小书手中的袖摆,声音也冷了下去,“本官去传信了。” 两日后,这封信件就呈在了东宫的案上。 太子修长的手指恰恰好好的放在了成婚二字上。 “忘不了先夫,要守着前人度过余生。” “贺玥当真是把孤当个傻子耍了。” 小关子和张侍卫对视一眼,不敢发出半点的响动。 太子阴戾薄凉的声音再度响起。 “孤和贺老板关系匪浅,这新婚礼,孤亲自去送。”
第17章 孤来送新婚礼 秋高气爽,庄子的作物也都成熟了,远远瞧着一片金色,庄子的道路两旁都挂上了红绸,今儿是贺玥成婚的日子。 双月双日的吉日,寓意着不散不悔,永结二人之喜。 庄子内,贺玥坐在铜镜前,喜婆用两根细线给她绞面,口中说着感慨的话,“您真是我这老婆子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了。” 贺玥穿着红色的嫁衣,梳着华美的发髻,金冠玉钗,她羞赧的笑了笑,好似画中仕女活现在了眼前一般。 她今日无疑是比往昔更秾艳了几分,描眉涂粉,抿上红色的口脂,叫人瞧着就心慌情乱,轻易就被慑了魂去。 喜婆放下了手中的线,将红盖头覆在贺玥的头上,嘴里还说着吉祥话,“祝你们夫妻二人永结同心……” “外面新郎迎亲也快到了。”喜婆牵着贺玥的手,扶她过了门坎。 “跨过了门坎,将来坎坎好过。” 外头还有好些自愿过来帮忙的农家婆子,贺玥都借着分喜气的缘故给了些银钱,不多但也是份心意。 喜轿旁,樊垣一身红色的婚服,紧张的来回踱步,端正淳朴的脸上都流出了汗。 他下意识的想用袖子擦,被他的好友拦住了,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帕子,“用帕子,怎么能用婚服擦汗,你这憨子!” “好的,好的!”樊垣头如捣蒜,接过帕子擦汗。 “新娘子出来了!”一个婆子喊了一嗓子。 樊垣身子都僵硬了一般,眼里只容的下贺玥的身影,火红的婚服,遮住脸的红盖头。 她真的要嫁给他了,她从此以后就是他樊垣的夫人了! 樊垣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喉咙发涩干痒,他用手里的帕子擦干了手心的汗,再把帕子丢回了他好友的手中。 樊垣好友笑骂了一声,“没出息的憨子!” “夫人,我扶你上轿!”樊垣搀扶着贺玥小心细致的上了轿子。 轿帘放下后,樊垣也骑上了马,他租的最好的马,高大伟俊,衬托着樊垣也俊朗了几分。 “起轿!”喜婆笑着高喊道。 轿子被轿夫抬了起来,轿内贺玥眼前的红盖头晃了晃。 贺玥抿了抿唇,双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冶丽柔嘉的小脸上透着紧张。 没有哪位女子会在自愿成亲的时候心里头不紧张。 “驾!”樊垣在前头慢慢的骑着,喜色蔓延在他的脸上,轿子就在后头跟着,还有一队人在旁边鸣乐。 …… 此时是黄昏,昏礼进行中,轿子就快到了。 可偏偏就是此时,突发事故!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 穿着甲胄的士兵将庄子周边的路全部堵住。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凛的光,甲胄上泛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冷光。 “啊!” “这是怎么了!官爷我们可都是普通百姓,没有犯过错!” “怎么回事?!” 一时间轿子被放了下,人人都慌乱的不成样子,轿子上的红绸落到了地上,被人不小心踩了几脚。 “怎么了?”坐在轿里的贺玥被晃了好几下,手撑在靠壁上,神情惊恐。 樊垣强装镇定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娘子莫怕,想来是和我们无关的。” 贺玥心下稍定,她还盖着红盖头,只能看到红茫茫一片,喜婆说盖头在被新郎掀开之前落地是不吉利的。 贺玥不信这些,但愿意遵守。 樊垣下马,却被为首的将领按倒在地上,一柄离鞘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樊垣好友气的眼睛都红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动剑!” 可不一会儿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说话了。 轿内的贺玥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拿了下来! 周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生怕下一把刀就落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蓦地有一个身着深蓝锦袍的男子朝喜轿走去。 那男子气势凛若冰霜,如崇山压顶叫人不可直视。 明明是仙姿玉质的相貌,可偏生眼眸里暴戾森寒。 宁如颂白皙修长的手放在轿门处,他猛的一掀开,一位昳丽绝伦的新婚娘子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贺玥,告诉孤你要嫁谁!” 这句话阴沉骇厉,夹杂着诡谲幽寒。 “哦,对了,你要嫁给一铁匠,孤是来给你送新婚礼的。” 这句话温润醇和,好似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宴客。
第18章 夺他人的新婚娘子 轿子的帘子被掀开,贺玥从缝隙中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持着刀剑的士兵,惶恐逃窜的百姓,趴在地上按倒的樊垣。 贺玥一刹那陷入了极致的茫然中,什么? 他说什么?新婚礼? 她缓缓且僵硬地抬头,眼里是惊惧和厌恶,声音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话语中都带着艰涩,“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这词一出周围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他们对皇权都有着天然的畏惧和臣服。 “参见太子殿下!” 只有樊垣双目赤红,双拳握紧,他还想起身,却被那将领一脚踩回了地里,脸上混着血和泥土,狼狈不堪。 将领垂眸开口,“想活着就老实待着,人只有一条命,别想不开。” 宁如颂半个身子探进了轿子,贺玥被他围困在那小小的一角,他垂睨着她,嗓音漠然,他又重复了一遍,“孤来贺你新婚大喜。” “你毁了我的新婚礼!”贺玥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绷着理智的弦一瞬间断了,她用双手推着他。 “我以为我们两个月之前就两清了!”贺玥抬眸,眼里有泪水滑下,她质问开口,“你放我走的!” “你放的呀!” 大婚之日如此行径,那得是多大的仇怨!贺玥自认为从没有对不住宁如颂的地方! 宁如颂捧着她带着湿濡的脸,两人靠得近,他沉冷乌黑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凶狠的野兽咬住了猎物的喉颈,“可是你哄骗了孤。” 他用手指揩去了贺玥的泪水,可没有半点温情的意味,“你说你要为先夫守节,你说孤会是一个好夫主,只是你忘不了你那先夫。” “可你转头就嫁了别人,一个身份低贱的铁匠,你是大不敬。” 宁如颂记得贺玥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早就上心了,只不过他自己不懂罢了,他现在也不懂,不过终有一日时间会教会他。 “大不敬。”贺玥根本推不动他,他身量高大,带着浓厚的压迫感,她感到了一股窒息,“仅仅因为这样,你就要毁了我吗?” 她的声音哽咽,已经是有些崩溃无助。 贺玥顾不上用所谓的敬词,她手脚都快失了力气,轻飘飘的一句大不敬就要让她后半生作为代价,何其的独断,何其的荒诞! 她妥协一般地说道,“太子殿下想要我怎样?入那牢狱吗?” 狗男人,她那时给他包扎做什么!就不该好心,自己逃了才是正理! 贺玥不再看他,半垂着目,姣好的面容带着怨恨。 宁如颂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拿起了被她扔在一旁的红盖头,又替她重新盖了上。 他从腰间取下了一把短刃,用作金秤将红盖头掀了起来,这原本是地上樊垣才能做的事。 这是夫君才有的权利,被宁如颂夺了去。 他又想这本该就属于他,那铁匠怎么配? “贺玥,你同孤回东宫。”宁如颂清隽的面上平静了下来。 他不过是拨乱反正,他想他得再给贺玥一个机会。 最后一个机会。 毕竟贺玥是不同的。 “不去!”贺玥想也不想的回他,狗男人事情做的绝,想的倒美。 “哪能由得到你?”宁如颂将贺玥揽抱了起来,出了轿子。 “贺玥,这是孤的指令,你不遵旨,叫抗令,抗令什么下场你该是懂的。” “你是个惜命的,孤晓得,所以不要惹恼了孤。” 以权压人是最为有效的,蛮横无理的压在所有人的上头,对他们说你们该跪下听旨。 太子抱着别人的新婚娘子下了喜轿,跪着的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可又不敢多加窥探。 地上的樊垣被那将领用东西堵住了嘴,背也被踩着动弹不得。 这个将领实则是个好心的,他跟随太子已久,太子现今面上瞧着还算好,实际上早已动了真火。 樊垣如果说错什么,不,只要他说什么,太子就会有个宣泄的出口,他的命就不保了。 …… 太子这次调派人马太过紧急,难免走漏风声,太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朝臣百官,荣王一派,皇帝一派。 太子人还没有回到东宫,消息就传了个遍。 薄凉冷情的太子殿下强夺了一个姑娘,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 众目睽睽之下在人家大婚之时,从人家喜轿里劫下的。 坤宁宫内,原本在修剪着花盆里枝叶的何皇后听到后手抖了一下,一朵长态很好的花就落到了地上。 何皇后放下了精致的剪子,宫女适时的呈上水盆,她净了净手,发问,“皇儿强掳了一个女子?” 她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嬷嬷点了点头,“是的,还是一个穿着嫁衣的。” “倒是奇了。”何皇后感慨了一下,由着另一个嬷嬷给她重新带上护甲。 “不过也算个好事,他既然已经懂了男女之情爱,那就叫人适时提醒东宫那些妃嫔也该行动了。” 何皇后端庄华美的面上带着后宫之主的威严,“哪有太子现在还没有子嗣的道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40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