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侯府,就被叫到正院。 宁氏冷眼看着他,眼底的怒意难掩:“你去哪儿了?见了谁?” 傅寅一怔,而后扯了扯嘴角:“您不是都已经知晓了吗?” 宁氏一把揪住他,恨声道:“傅寅,我没有亏待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先是将消息告诉丈夫,后是告诉韩时遇,他这是要自己死啊。 “可是母亲,我们都亏欠了韩时萱啊,也亏欠了父亲,亏欠了韩家人。” 宁氏冷笑:“是是是,他们都是受害者,我是大恶人,我让你做了金尊玉贵的侯府世子,我让你受委屈了。” 傅寅也红了眼睛:“母亲!” 明明就是她做错了事,为什么她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为什么她就不能想办法弥补? “大哥知道真相后,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怨怪母亲,并不是想要揭发真相让母亲收到惩罚,而是怎么守护韩时萱的幸福!” “他想到的是提醒我们要好好处理这件事,要不然会影响到整个永宁侯府,影响到父亲!” “母亲,你不也对韩时萱心怀愧疚的吗?为什么您不能放下恐惧,坦然的面对现实呢?” “当年是您错了,但如今您有了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们应该抓住是不是?” “父亲他一生为了大魏为了黎民百姓,守护边疆,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没有对不起君王,也没有对不起百姓,更没有对不起我们,他不应该被这样欺骗。” “就这样吧,我们等着父亲的判决。” 傅寅离开,宁氏委顿在地,泣不成声。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韩时遇回去之后,并没有立即将真相告诉韩时萱,而是如常的陪家人用餐,膳后又陪韩张氏说话,聊着聊着就提起当年韩时萱出生时的事情。 韩张氏并不知道韩时遇别有心思,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才叹息一声:“我记得当时我正怀着你妹妹,偏偏这时候你爹爹生病了,我一心一意伺候你爹病情,但是可惜你爹的病情还是越来越重,但是为了给你爹治病,我把家里的田地都给卖了,但是因为正值打仗,且老永宁侯打输了,整个岭南省人心惶惶,以为整个南越都要失守,因此田地都没有什么人愿意买,价格比平时低了很多,卖田根本就不够给你爹买药。” “后来你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心慌意乱之下,想起灵山寺许愿向来灵验,便执意要去灵山寺许愿,谁知道竟有贼人围寺,我受了惊吓,当时便动了胎气。也幸得当时寺庙里有一位贵夫人也在生产,随侍左右的老嬷嬷是个会接生的,肯帮我接生,让我顺利生下你妹妹,要不然的话恐怕当时我就要跟你妹妹一尸两命,死在灵山寺了。” 这果然跟傅寅说的印证了,韩时遇不动声色的问:“那你见过那位贵夫人吗?还记得当时那位贵妇人是哪家的吗?” “没有见过,但是那位贵夫人也是刚刚生产完,正虚弱着呢,一直躺在屋子里休息,是她的嬷嬷带着小丫头过来帮我的。”韩张氏摇摇头:“我当时生完你妹妹便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贼人已经被打退,他们也走了,我想找人打听也没打听出来,后来你爹爹见我没回去,就请了你堂爷爷他们出来寻我,这才将我接了回去。但是没多久,你爹爹便去世了。” “娘。”韩时萱不知道自己出生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不由得抱住了韩张氏的手臂。 韩张氏拍拍韩时萱的手:“幸好当时有你们兄妹俩在,又有大伯和文家他们帮衬,我这才撑了下来。日后你们若是有了好前程,一定要记得你大伯和文家,还有族里的恩情,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们啊。” 韩时遇点头:“娘您放心。” 韩时萱也点头。 想起往事,韩张氏心情到底是受到了影响,便回房休息了,大家也就散了。 等韩时云和韩竹离开,韩时遇喊住了韩时萱:“你去我书房,我等会儿有话跟你说。” 韩时萱愕然看向韩时遇,见他颔首,这才确定韩时遇说的是真的。 她看向文秀清,文秀清也不知晓,只能摇头。 韩时遇回头又跟文秀清说:“夫人你陪萱姐儿一起过去吧,免得她心里害怕。我把小猴子送回房间就来。” 文秀清闻言便有所感觉,因此没有异议,挽着韩时萱的手,“走吧,嫂子陪你一起。” 不得不说,有了文秀清的陪伴,韩时萱心里安定了许多。 韩时萱边走边问:“嫂子,你说大哥找我会有什么事?” 文秀清也不清楚,但她感觉韩时遇今天怪怪的,特别是他竟然跟婆婆说起当年韩时萱出生时的事情,是无意间回忆过往,还是有什么关窍?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文秀清笑道:“着什么急?你哥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有事他扛着。” 韩时萱一想也是,就放宽了心。 韩时遇将小猴子放到床上,让丫鬟照看,便来了书房,见文秀清和韩时萱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外面这么冷,你们站着干什么?进来。” 他开门进去点上蜡烛,让文秀清和韩时萱一起坐下,这才关上了门。 韩时萱问:“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韩时遇点头:“是有一件事,关于你的身世。” “身世?”韩时萱懵逼:“我有什么身世?娘刚才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文秀清心脏却已经激烈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看向韩时遇。 韩时遇朝她点了点头,文秀清倒抽一口冷气。 韩时萱见状心觉不好:“哥,嫂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韩时遇轻声问:“萱姐儿,你可知为什么永宁侯来提亲要求娶你?” 韩时萱不知道:“为什么?” 韩时遇道:“因为你才是侯府真正的血脉,他们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侯府的血脉回归!” 文秀清叹息,果然如此啊。 韩时萱确实整个人都懵逼了:“你说什么?什么真正的血脉?什么叫做血脉回归?哥,你别跟我开玩笑,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我不理你了。” 韩时萱脸色惨白,仓皇起身要离开,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仿佛这样刚刚听到就会不发生。 韩时遇起身拉着她,将她抱进怀里,“时萱,即使你不是我血缘上的亲妹妹,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最疼爱的亲妹妹。不管你是谁,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永远都是你最牢靠的靠山。” “哥哥告诉你真相,不是想要否决你的人生,否决你作为韩家人的权利,更不是要把你逐出哥哥的羽翼,而是希望你不要稀里糊涂的活着,知晓自己的来处,明了自己的去处,活得坦坦荡荡,无愧于心。” “时萱,哥哥爱你,永远都不会改变。” 文秀清眼圈也红了,也上前抱住韩时萱:“是啊萱姐儿,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始终都是我们韩家的女儿,是我最喜欢的小姑子,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我们永远都是你的靠山,我们永远都爱你,不会弃你不顾。” “你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韩时萱痛哭失声。 文秀清也跟着掉眼泪。 韩时遇心疼的将两个女人抱在怀里。 这件事对韩时萱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韩时遇后面也没有再多说,总要给她时间让她消化,他和文秀清送韩时萱回去,让文秀清留下陪她,不过韩时萱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第二天韩时萱的眼睛还是肿了,她敷了粉都藏不住。 韩张氏拉着她担心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没有。”韩时萱声音都有些哑了,摇头否认:“我就是昨晚睡不着,又起来绣了半宿,这不眼睛都给熬肿了。” 郑氏闻言打趣:“看来我们萱姐儿这是恨嫁了呀。” 韩张氏白了一眼:“吓说什么呢?” 韩时萱也害羞跺脚:“二嫂!” 郑氏赔笑:“好好好,都是二嫂的错,二嫂不说了,成了吧?” 韩张氏没让韩时萱在跟前多待,让她回屋休息去,还让月娥盯着她,不要让她再绣花。 月娥心想,小姐昨晚也没有绣花,不过她确实听到了哭声,不知道小姐是为什么事情,但应该是跟老爷和夫人有关,她一个丫鬟也不好多提。 韩时萱回去之后也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文秀清去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才好,好在她后面也能控制一些情绪,没有再在韩张氏面前露馅,但晚膳的时候韩时遇还是能看出她情绪不好,整个人蔫蔫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夫妻二人说话时,文秀清才叹息:“我真是担心萱姐儿,她本来就难受,还只能憋着忍着,我真担心她最后憋坏了。” 韩时遇沉默:“可惜这是在京城,我们也没有庄子在这边,要不然的话可以让她去庄子上住几天散散心,或者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去寺庙住几天?就不知道寺庙那边是否安全。” 文秀清担心:“这行吗?” 韩时遇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安慰和陪伴,而是一个完全属于她的私人空间,让她放空自己也好,让她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也好,总之这个时候,让她继续待在家里并不合适。” 但是如果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待在家里。 文秀清点头:“那我打听哪里的寺庙或者庵堂可以住几天。” 文秀清很快就打听到城外30里有一座白云庵,里面的慧云师傅道行高深,只是白云庵所在的位置太过偏僻,除非极虔诚的信徒,平时少有人上山,韩时萱如果过去住几天,倒是十分清净。 韩时遇点头:“那这庵堂口碑如何?安全如何?” 文秀清道:“周夫人说慧云师傅道法高深,德高望重,白云庵在她管理下颇为清净,至于安全,白云庵位于山上,上山只有一条路,还颇为陡峭,也正是因为如此,前去上香的人才不多,到是颇为安全。” 韩时遇闻言便点了头:“既如此,那就让萱姐儿过去住几天吧。除了让月娥陪着萱姐儿在山上住,山下也派个人盯着,一有不对就回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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