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日你们改变了主意,可来寻我。”李江南道。 待李张氏接到消息,气得鼻子都歪了。
第31章 李张氏当天晚上接到李江南护送文秀清和韩时萱回村并逗留过夜的消息,气得将手里的茶盏都给砸了。 “我就知道,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不过是一错眼,就又把我儿给勾上了!真当我李家的大门那么好进呢?不行,我这一次非要将那一身骚皮给撕下来不可!” 李张氏并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而是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韩时萱身上,怒发冲冠的想要去找韩时萱的麻烦。 “我的太太!”心腹梁妈妈忙拦住她:“您可不能冲动,您这么一冲动,说不得就如了她的意了。” 李张氏烦躁:“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她不要脸勾搭我儿?” 梁妈妈给她顺着气:“自然不能如此,您如今不正在张罗大少爷的婚事吗?大少爷也没有阻止您,这不就已经说明了,大少爷心里其实还是更为看重刘家这门亲事的,对那边不过是一时兴起。既然是一时兴起,您何妨睁只眼闭只眼?左右我们大少爷是男人,最后便是闹将开来,那也是那边没脸,于我们大少爷有什么妨碍呢?便是再了不得,也不过是将人抬进来当个小妾,若果真如此,岂不是更好?” 梁妈妈缓了口气:“您想想,如今表少爷如今虽没考上举人,但表少爷年轻有天分,是以老太太老爷那边都很看重,恨不得两家再结亲。既是结亲,自然是把他们家姑娘娶进来是最好的,若是娶为正妻,您心里不舒服,可若是娶为妾呢?您不觉得这主意顶好的吗?” 李张氏这么一想,便也觉得有道理:“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 想想若韩时萱进了她李家做妾,那张玉如何还有脸在她面前摆秀才他娘的架子,便是韩时遇他日考上了举人,为了妹妹好,也得忍气吞声给他们李家脸面。 李张氏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大爽,“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得先把刘家的婚事给办了再说。” 到时候李江南已然娶妻,若是韩时萱再与他爆出什么绯闻来,那便是她清白名声有损,要么死要么就嫁到他们家做妾,而他们也不必考虑让她做妻,省了好些功夫。 待李江南回到府中,李张氏让人将他叫到正屋,一见面就板着脸一拍桌子呵斥道:“李江南,你知不知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你与刘家的婚事已经纳征请期,不日便要成婚,你却跟那小贱人歪缠在一起,你可知此事若是被刘家发现会有甚后果?” 李江南丝毫不惧,没有骨头一般歪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所以之前不是跟您说了,让您跟刘家把婚事退了吗?您偏不听,那我又有甚法子呢?” 李张氏气道:“刘家在县城可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当初为了定下这门婚事可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如何能说退就退?你这是要为了那贱蹄子连家里都不顾了吗?” 李江南摸摸下巴:“娘您说得也有道理,那不如儿子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把婚给退了?” 李张氏唬了一跳:“你这个孽障,你不要乱来。” 她缓了一口气,像是最终服输了一般:“罢了,你若是实在喜欢那贱蹄子,娘也不拦你。只你也知道娘跟那张玉的恩怨,再者那贱蹄子竟然勾引你,可见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你想要她可以,正妻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进来做个妾。” 李江南扬眉,惊讶:“娘,那可是您的亲外甥女,我的亲表妹!”你让她做妾,你这是打大姨的脸,又何尝不是打自家的脸? 李张氏冷笑:“若非你这幅模样,我又如何会答应?你若是不愿意,那便连妾都莫要做了。” 李江南见状摸摸下巴,“那行吧,便如娘所说。” 当然,李江南不会真的那么短视,让韩时萱做妾。 韩时遇如此年轻便考上秀才,且名次不低,可见天分,此番便是乡试不中,那也并非他学问不到,而是时运不济,抽到了底号方才落第,可人不可能一直这般倒霉,不定三年后变中举了,如此他若是将韩时萱坑成了妾,那就是结仇了。 是以他要娶韩时萱就只能明媒正娶回来,如此也可以搭上韩时遇,若是韩时遇确实有出息,那自是最好不过,若是他始终考不上,韩时萱也不过是个后宅妇人,安分守己便让她好好的做他的李太太,若是犯蠢惹人心烦,那生死还不是捏在他手里? 最重要的是现在先将李张氏安抚好,别让她发疯跑去韩家乱说话,以免打乱他的计划。 李张氏还以为李江南果真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松,叮嘱他:“横竖那小贱人年纪还小,你也莫要着急,想要作甚也得等办了婚事再说。” 李江南胡乱应着,李张氏心情舒畅:“我儿如此俊秀不凡,也难怪那些小贱蹄子一个个见了扑上来。” 府学里,韩时遇却是丝毫不知道家中所发生的种种。 次日一早他到点便醒了,悄然换上了衣衫便外出锻炼身体。 山上的清晨寒气未散,他走出房间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快速的出了院子,然后慢慢的跑起步来。 山上平地少,不适合跑步,是以韩时遇打算将每日的跑步锻炼变成跑台阶,先从半山腰跑到山脚下,再从山脚下跑到山顶,正好看到旭日初升的宏伟景象,看完日出又背了一篇书,这才下山回到院子里冲澡换上干净衣服,而后去食堂用早膳,用完早膳文秀才留在房间里复习功课,韩时遇则是去上课。 府学的课程不算繁重,如四书五经等主要学科都集中在上午,礼,射,书,数四艺则分别安排在下午,每一次上课时间为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则由学生自行安排。 但若说轻松,则并不然。 毕竟进入府学读书的,都是本着科举而去,而科举文是以八股文取士,要想将八股文写好,你不得将经书吃透,不得写上百八十篇提高技巧? 是以府学的学子非但不轻松,压力还很大。 尤其是像韩时遇这样年轻又有天赋被府学的教授们当做是科举种子培养的学生,则是更不可能轻松。 这不,上午专门负责讲授经史时务策的杜夫子下课临走前便点名让韩时遇到他办公室一趟。 对于杜夫子的偏心,大家倒是并不嫉妒,特别是那些参加了乡试的同窗,则更是以同情的目光看向韩时遇。 很显然,大家都清楚知晓,此时杜夫子将韩时遇叫到办公室,并非是偏心想要给他开小灶,而是为了乡试的事情。 因为这几乎是所有参加乡试的学子都经历过的。 夫子会让他们将乡试时所写文章全都默背出来,而后指点出他们文章中存在的缺陷,令他们改正,如此也算是有所收获。 但韩时遇跟他们不一样,韩时遇因为抽到了底号,熬过了第一场,终究是没能熬过第二场倒下了,第三场更是直接没参与,如此杜夫子将他叫过去,则很有可能是责难于他,也因此大家都对他生出几分同情,并无嫉妒。 韩时遇显然也想到了此节,当下起身恭敬应下。 待杜夫子离开,陶秀才转身对韩时遇道:“韩兄不必担心,杜夫子自来和气,定不会责备于你。” 韩时遇叹息:“此番本是韩某心志不坚所致,夫子便是责备于我也是理所应当。” 陶秀才道:“韩兄莫要这般说,遇到那底号,真不是谁都能够坚持下来的,便是我,若是遇到底号,只怕也不会比韩兄更好。” 韩时遇忙道:“陶兄运气比韩某好,定然不会遇到这等糟心事。陶兄一番心意韩某心领,陶兄不必担心,如今韩某已然想开,定不会再为过往耿耿于怀,耽误大好时光。” “如此自是最好。”陶秀才倒是相信韩时遇所言,如今韩时遇眉眼比以往更为疏朗,精神气也更是从前,整个人犹如被打磨过的玉石一般,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叫人更生好感。 陶秀才提醒韩时遇:“韩兄可曾将当日乡试考卷默写下来了?若是没有,将之默写下来之后再去寻杜夫子吧。杜夫子应会询问此事。” “多谢陶兄提醒,韩某已经将当日考卷默写下来了。”韩时遇笑道。 他不仅仅是将原身当日在考场上的答题默写出来了,后来他又自行将整套考题重新做了一遍,当初他交给文秀才看,文秀才觉得他后来所写文章在破题立意上更胜从前,但文秀才到底不是举人,他给出的评价参考价值不如府学里的夫子那么高,是以韩时遇本就打算拿着这些文章去寻夫子的,既然杜夫子主动发话,他自是更不会错过如此机会。 韩时遇带着文章去拜见杜夫子。 “起来吧,不必多礼。”杜夫子坐在书案后,一边将韩时遇叫起一边打量韩时遇,道:“你乡试时所发生之事,老夫已知晓,你如今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韩时遇坚持将礼行完才回答:“多谢夫子关心,学生如今已无大碍,只每每想起,深觉辜负夫子们的教导,心中愧疚不安。” 杜夫子道:“你不必多想。科举之事,除却个人学问,更讲究气运。你此番遭遇底号,乃是气运不济。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万万不可因此气馁,自甘堕落。” 韩时遇感激道:“学生谨遵夫子教诲,定当夜以继日磨练自身,绝不放弃。” “如此甚好。”杜夫子满意的点头:“乡试你虽不曾考完三场,却也考了两场,答题可还记得?是否默写出来了?” 韩时遇忙将手中的文章递上去:“是,当日乡试考场所答题俱以默写出来。然当时学生深受影响,脑子糊涂,所答题并不如意,是以学生后来又将三场考题全部重新作答,只不知如何,还请夫子指点。” “老夫瞧瞧。” 杜夫子接过稿子翻看起来,最上面放着的正是原身在乡试考场上所做文章,杜夫子一眼扫过,眉头便深深的皱起来。 “看来你在考场上所受影响比老夫所想的还要深,这些文章无论是破题还是行文,皆远远低于你素日的水平。” 杜夫子目光凌厉:“虽说科举之事讲究气运,气运不济确实令人扼腕。但人若是轻易被环境所影响,也必定难成大事。便如你此次乡试,抽到底号固然不幸,但乡试并非会试乃是三场九日连考,而是分三场,每场皆有间隔,如此也算是有喘息之机,性情坚韧之人定能忍耐坚持下去。可老夫观你文章,从第一场开始,你的心便已经大乱,心志如此轻易动摇,将来如何成就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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