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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万丽和焦昶对于自己还保留理智活下来有点奇怪，但只要能活着，给谁干活不是干活？ 于是两人很快接受了给年余当打工仔的事实。 年余看了一下手里的污染物躯体，总共十一具，分别是六男五女。 她选了其中一个躯体进行异化干扰，并且优化调整了对方的相貌，在郗雪的帮助之下成功弄出了第二具可以用来给人操作的躯体。 而这具躯体并不是给玩家使用，而是专门留给郗雪。 没错，郗雪要进入污染世界进行勘察，顺便帮助年余一起搜集信息。 毕竟光年余一个人折腾实在太慢了。 她已经提前离职了。 上面的人对她和她的员工越来越苛刻，伴随着裁员的到来，郗雪已经有预感，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为了避免自己被故意针对导致心情不好，于是她索性离职，顺便带走公司内部一半的人员离开——公司既然要开了她，那她就提前将公司开了，并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裁到了大动脉。 听说至今为止，公司都还在焦头烂额的招聘人手。 而现在，郗雪已经重新创建了一个公司，带着自己手里的员工租下了办公室做前期创业准备。 “这四个可以当NPC发布任务。” 郗雪扫了眼叶塔塔四人，对年余说：“不过光这点人是不够的。” “我知道。” 年余指了指地上几个被蛛丝缠绕得严严实实的丝茧：“那里不是还有吗？” “还剩下十具躯体，可以用作傀儡NPC。” 想要让那些没有理智的污染物成为自己的NPC也很简单。 因为她可以控制污染物的异化进程，所以在异化干扰过程之中在它们体内专门设置一个NPC模版，到时候，他们只需要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玩家过来接任务就可以。 另外，玩家们所使用的系统也简单，直接现实世界那里开发一个游戏系统连接导入网络，再由网络导入蓝色光球，而蓝色光球内部的污染世界里，只要找到并控制一个拥有数据化能力的污染物就能够让双方彻底连通形成稳定的通道。 这是年余研究过后发现最适合的办法。 而郗雪也答应了这个要求。 为此，她在看过据点之后便回到了现实世界。 送走郗雪的时候，年余回到自己本体看了一眼。 韦秩和刘语凝依旧雷打不动的来都收容室内进行研究实验，在年余不留余力的努力污染之下，他们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并没有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 年余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努力，这两个人恐怕也会成为自己的傀儡。 剩下一个最让年余为难的便是血印。 他对污染的抗性极高，几次进入水中，从她身上取走鳞片指甲的时候都没有半点异化的痕迹，这也导致了年余将其当成了自己如今最忌惮的人没有之一。 目前两人的研究暂时还处于初期阶段，所以年余身体折损的只是指甲和鳞片。 可一旦研究到达第二阶段，到那时，估计折损的便是血肉了。 想到自己几次穿过蓝色光球之前听到的信息，年余眸光一转落在了血印的身上。 她必须想办法控制对方。 而想要控制对方的办法很简单。 只需要……牺牲一点点小小的色相而已。 血印莫名感觉自己背脊一冷。 他下意识抬眼看向年余的方向，那沉睡的人鱼悬浮于深蓝的水中，黑色长卷发宛若海藻一样铺开，随着水流的涌动而微微摇曳，她闭着双眼，双手撑在玻璃之上，艳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妖冶诡谲，她黑色的长尾于水中折射出了绚烂的色彩。 五彩斑斓的黑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又因为皮肤雪白，唇色鲜红而显得格外瑰丽华美，像是童话故事里那吃人的妖，吸人心魄。 血印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污染物的长相很美。 因为足够美丽，所以在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原本的抗拒逐渐转变成了淡淡的喜爱。 他也怀疑是不是人鱼的污染导致了自己的情绪变化，但是很快，在韦秩的检查之下，他否决了自己被污染的可能。 “你的荷尔蒙在接触塞壬的时候是平时的三倍。” 韦秩扶了扶自己的镜框，笑得意味深长：“XY0456号，被她吸引，你不必抵抗。” “没有人能拒绝她的魅力。” “包括我。” 韦秩也喜欢年余。 但他的喜爱更加理性，他想知道年余的污染特性，想了解她体内的结构，想知道她的能力，更想知道她的来源，想知道深海的污染物，想了解更多更多。 因为他想要的太多太贪婪，所以他变得越发的偏执。 “我之前的建议，你觉得如何？” 韦秩站在水箱前望着年余，他不紧不慢的注视着人鱼，欣赏她的美貌，目光好奇的落在她的胸口和腰腹位置。 人鱼那里的位置会在哪儿？ 他好奇，所以他注视。 年余：…… 家人们谁懂啊。 搬完砖回来，自己居然被“死变.态”盯上了！ 如果不是为了伪装，年余想立刻甩一巴掌过去。 不过……现在报复也不晚。 她闭着眼，身体之内的污染能量缓缓收回，伴随着新的波动浮现，收容室内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两下。 “怎么回事？” 刘语凝皱眉：“跳闸了吗？” 她回头看向韦秩两人的方向，却惊愕间发现，那两个靠近水箱的男人此刻竟在同一时间后退两步。 是污染物出现了问题吗？ 她抬眼看向年余的方向，但是可惜，她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因为年余幻象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范围伤害，刘语凝处于年余的范围之外，所以她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幻术的展开消耗理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年余不过是短短三秒便支撑不住退场，而且范围也不超过一米。 也幸亏韦秩和血印的位置够近，所以她才能控制到两人。 给予两人的幻象并不一样。 韦秩看到的是水箱之中，那条人鱼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贪婪注视着自己，紧紧锁定着自己，如同恶鬼般扑咬而来，动作矫健而又迅猛，刹那之间撕开了水箱—— 他后退一步，那一瞬间的恐惧竟让他忘记了年余被监狱控制的事实。 短短三秒，他感受到的是死亡的威胁。 那是年余的报复。 而血印看到的确实缓缓睁开双眼的女孩，她忧愁的目光盈盈雾雾，像是清晨时间升起的山雾，掩盖了远黛青山，却又透着莹润而又温柔的视线。 女孩趴在水箱之中，长长的黑色卷发摇曳，她注视着他，委屈可怜。 “救救我。” 她说：“救救我。” 她是如此的可怜，像是湿漉漉的小狗，呜咽着祈求他的帮助。 血印后退一步。 他只感觉到了寒意。 这个污染物…… 在干预自己的认知。 那哪里是什么女孩？ 那分明就是一个顶尖的猎食者，深海中的妖女，充斥着危险和邪恶的污染物。 血印握紧双拳，抓着韦秩后退数步。 “不要靠近。” 他说：“她很危险。” 韦秩反应过来。 所谓的幻觉也不过持续短短三秒的时间而已，三秒过后，两人面前的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就连人鱼的姿态动作都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他们知道，她变了。 韦秩目光灼灼的盯着年余。 “她是在……” “恐吓我吗？” 他高兴的笑：“她可真是可爱！” “不过……她是怎么做到的？” 韦秩说：“是索菲罗监狱对她的压制还不够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不过……这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 韦秩痴痴地望着年余：“她果然很特别。” “特别到……真想将她占为己有。” 刘语凝骇然的望着韦秩。 如果他能看见镜子的话，那么他就能看见自己的皮肤之上开始出现斑驳脱皮的状态，而他的瞳孔，也缓缓染上了灰白的色彩。 他…… 被污染了。
第13章 真主 他…… 被污染了。 眼见他即将再次踏入年余的幻术范围之内，血印伸出手将韦秩按在地上。 韦秩混乱的思绪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浑浊贪婪的眼神逐渐冷静下来，他闭上眼，身上异变的痕迹逐渐消退，伴随着张刘语凝注入的抗性药剂，韦秩很快恢复了平静。 血印松开手，静静地盯着韦秩。 “你被污染了。” 韦秩狼狈的坐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血印掌心的温度，极大的力道差点将他的脖颈掐断。 “是啊。” “差点就被污染了。” 他吐了口气，随即笑了一声：“不过还好，每间收容室内都安置着一批抗性药剂。”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语凝不解的询问：“怎么你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污染了？不是说隔离装置至少可以隔离百分之九十九的污染吗？” “应该和她的能力有关吧。” 韦秩笑了一声，并不忌讳继续盯着年余，因为他太清楚索菲罗监狱对污染物的压制。 “有意思。” 他说：“能在索菲罗监狱的管控之下还能使用特殊能力继续污染……她很特别。” 特别到……想占为己有。 那一瞬间，贪婪的欲.望浮现，他的眼神炙热，注视年余的眼神逐渐染上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喜爱。 血印将他的目光看在眼里。 兽类污染物的新增在不断躁动，他的血液在沸腾燃烧，那种被外敌窥视自己领域珍宝的感觉愈演愈烈，他的瞳孔甚至增添了一丝兽类般才有的野性和杀戮。 但……他冷静了下来。 “别被污染了。” 血印只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匆忙间似乎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里，韦秩被年余吸引而忽视了他人，刘语凝也时刻关注韦秩的状态，确定他不会再次异变。 望着这一幕，年余发出了一声嗤笑。 血印仿佛听到了一样停下了脚步。 他停在收容室的门前回头望去，被封印的人鱼悬停在水中沉睡，黑发如墨色海藻般在水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诡谲幽静的光泽，她的眉眼迤逦华美，像是故事里那惊心动魄而又美丽的海妖，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双眼注视着自己。 她的美丽超乎所有。 血印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它催促着自己靠近，然后将其捕获，猎回巢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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