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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首饰铺子是一个二层小楼，和前后左右的建筑相似度超过了90%，可以说是毫不起眼。 曲九将车马放到了旁边一处也经常和曲佳璇有合作的铺子前面，然后把曲佳璇抱起，七拐八拐拐回了首饰铺子后身。 曲九轻轻跃起，然后避开大家的视线脚步轻盈的踩着屋顶，便到了那主仆正处的二楼雅间正上方。 曲九来的时间刚刚好，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此时铺子的掌柜早就退下，其他的丫鬟也退到了雅间外面守着房门，雅间里只剩下那小姐和心腹丫鬟两人。 曲佳璇将耳朵贴在了屋顶，便听到了那丫鬟的声音。 “小姐，那曲家的姑娘说到底不过是郑公子继母的拖油瓶，和郑家少爷没有半分关系，小姐干嘛要特特的过来一趟，还让奴婢如此表现？” 曲佳璇眉头微微挑起，万万没想到，她这正忙着给新娘子准备贺礼，新娘子已经出门过来偶遇自己了。 而且，果然是来着不善啊。 曲佳璇心中思索，便听到那小姐声音传来。 “我自是知道曲佳璇那丫头和郑家没有一点关系，可翠心你可想过，正是因为那曲丫头和郑公子没有一点关系，他们才可能会有些什么吗？” 曲佳璇听着这话心里有些恶心，这新娘子也太能想了。 她对郑家的那些孩子，除了亲弟妹，剩下的说是有兄妹感情都是笑话，当然郑家那些公子小姐也是一样。 两家人都有这个默契，只当远房亲戚一般，互相礼节性的来往有，但相互之间的感情培养那就大可不必。 可听到这小姐的话，竟是怀疑自己会与郑公子有什么一般。 先不提两人不熟，也不说两人在礼法上已经有着兄妹关系，只看她如今的年龄，一般人就说不出这样的话！ 有几个人会恶心到用桃色眼光揣测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这样的猜忌简直是在侮辱人！ 曲佳璇气，曲九这个把女儿当命根子的只会更气，可这样的气愤却是让曲九冷静的可怕。 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继续听着屋内的声音。 只听那叫翠心的丫头呀了一声，然后道：“小姐该是多想了吧！郑家好歹也是有脸面的人家，怎会做出纳继妹为妾的事。” 郑小姐冷笑，“那曲氏不过是乡野蛮女，还是个二嫁之身，若不是狐媚不要脸，怎么会嫁到郑家。这样的女人生的女儿，又是个出身低贱的猎户女，定会把那不要脸的性子继承的更多。” “况且你也不是不知道，乡野人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乡野里两家和一家的事情又不是没有，那郑太太这些年没断了和女儿的联系，不定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如今哪怕郑公子与我定了亲，也难保这母女俩不会想出让那女儿做妾的心思。那样的贫贱人家，可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是荣耀呢。” 翠心觉得自家小姐这话说的过了些，她是近来才得了小姐的喜欢成为的大丫鬟，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她可是把小姐的一切都放在心上的。 自从小姐订婚，翠心便也打探了一些郑公子的情况，里面难免提到了郑太太那前夫和长女。 翠心可不觉得这父女俩会给自家姐带来任何影响。 说到底那郑家公子如今不过是举人，郑家虽然是个体面的乡绅望族，但几代内却并无功名在身，说一句耕读之家都算勉强。 而自家小姐却是县令嫡长女，是这安来县父母官的掌上明珠。 自家小姐乃是低嫁，那郑太太还不是郑大公子的亲娘，郑太太只要是个识趣的，对于小姐这个长媳定然会慈爱有理，也不会让娘家人，尤其是曲家父女这样与郑家关系尴尬的人和小姐过多接触。 所以翠心大概了解了一下曲家父女的情况便放到一边，觉得这两人与自家小姐根本不会有太多交集。 翠心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就莫名把曲家女儿当成了假想敌，先不说郑家公子乃是读书人，根本不可能做出不顾伦常之事。 便是郑公子真的昏了头，郑太太也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如此，那郑家还有郑家老爷在，这事也成不了。 更何况以曲家父女的情况，那一看也不会是是会让女儿做妾的人家啊，她可是打探过，那曲家如今也是个富户。 虽然曲父一直还以猎户自居，但事实上曲家田地颇多，又与县城镇里许多商贾有合作，若非不知为何曲家村对于那父女俩颇为排斥，那也是能被尊一声乡老的人物。 那曲家只有曲姑娘一个独苗，未来哪怕不招赘也是会寻一个四角俱全的人家让曲姑娘当正头娘子，怎么会想要成为小妾，还是亲母继子的小妾？ 翠心只觉得自家小姐的想法不可理喻，偏小姐的性子向来如此执拗且又反复无常，翠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规劝。
第03章 惊觉[改] 翠心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喜怒不定。 就拿最近的事情说，老爷看中了郑公子的才学想选做女婿，当时第一选择的便是让小姐下嫁。 毕竟小姐是陆家唯一的嫡女，嫡女下嫁这才能表现出对郑公子的重视，也是对郑公子最好的施恩。 可那时小姐并不乐意，在屋子里要死要活的，打死不愿意嫁出去过苦日子。 夫人也不满意这婚事，夫人出身商户，当年夫人以及众姐妹都嫁给了寒门学子。 可唯有老爷顺利中举，其他姐妹丈夫一辈子都是个小秀才甚至是童生，日子过得极为落魄。 夫人觉得这样的婚事太过冒险，站在小姐这面和老爷硬杠着，且夫人还言小姐与表少爷青梅竹马，大梁朝并不禁止商户子科考，表少爷虽然未曾有功名在身，但有夫人娘家做后盾，未来怕是能比郑公子走的更远。 有表少爷在，小姐根本不用屈就。 老爷听了心动，便也就答应了。 陆家仅有小姐一个嫡女，二小姐乃是老爷表妹柳姨娘所出，柳姨娘与夫人一般，不愿意二小姐去赌一个未来，婚事便落到了姨娘早亡的三小姐头上。 老爷刚把一切打算好，正打算请郑公子进府暗示一番，谁知小姐的念头居然一夕之间又全变了，不但自己答应了与郑公子的婚事不说，还非要把三小姐嫁给表公子。 这可把全家弄得不得安宁，表少爷乃是夫人的亲侄儿，夫人怎会愿意把碍了自己眼的庶女嫁给疼爱的侄儿？ 哪怕三小姐向来以夫人和小姐马首是瞻那也不行。 倒是郑公子的这门婚事，当时已经不重要了。 闹到最后，便是小姐如愿的和郑公子有了婚约，而被无辜牵连的三小姐，被夫人随便挑了一个贫寒的秀才只等大小姐二小姐嫁人便会被草草打发出门。 原本小姐虽然对三小姐没什么姐妹感情，但有着二小姐做对比，两位小姐的感情明面儿上也过得去。 可自从小姐闹着要嫁到郑家开始，便对着三小姐处处看不顺眼，厌恶三小姐比厌恶二小姐更甚。 如若不然，这件事里无辜被牵连的三小姐也不会有了这么一门糟糕亲事。 可别觉得小官庶女嫁给寒门秀才也算是正常，可全府都知道这婚事不过是面上光。 那秀才真是除了一个秀才名头便什么也没有了，那是个实实在在的病秧子，全靠药材吊命，如今早已家徒四壁，只要一停药怕是性命不保。 翠心都怀疑，若是二小姐的婚事定的迟些，三小姐怕是会直接守了望门寡。 翠心当初也劝着小姐做事不要这样绝，好歹是一家子姐妹，三小姐又从未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这样糟蹋三小姐，对小姐难道有什么好处不成？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三小姐夫婿的情况，到时候夫人怕是会受到非议，做为夫人亲女的小姐又有什么好处。 何况姻亲姻亲，姐妹们出嫁了，只要彼此间没有太大的龃龉，那便也是彼此的靠山。 虽然小姐如今有老爷做靠山并不担心，可当初自家老爷本就是走运以比孙山略高两名的成绩成了举人，又受到了出身商家的夫人帮助这才得以捐官入仕。 自从老爷升为了县令后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再动过，可见这辈子怕也就这样了。 如今老爷还在小姐尚有傲气的资本，可等老爷退下了，几位公子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到时候怕是连老爷的成就都难做到，到时候小姐又靠谁去？ 这时候要是有姻亲帮扶，小姐在夫家便仍旧能有矜贵的资本。 可如今小姐这样一闹，别提被坑了的三小姐，便是其他的公子小姐心里怕也是有了芥蒂，到时候若小姐在夫家日子不顺心，还有谁能够撑腰？ 可惜小姐偏偏听不进去，只不停的责骂三小姐狼心狗肺，心怀鬼胎，还把劝阻小姐的仆从通通责罚了。 翠心不知道同样劝阻了小姐的自己为何没被罚，但翠心也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再不敢阻拦。 可如今的事情又有不同，当初再怎么闹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家的争端，哪怕有问题暂时也不会爆发。 可如今小姐莫名其妙针对曲姑娘，这不但波及到了外面，还牵连到了小姐还没进门的婆家。 翠心自认为先不提她还算有良心，不想曲姑娘莫名遭殃。 而且便是为了主子好，翠心觉得她也得拦住主子的胡思乱想，不然若是漏了什么口风出去，主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翠心想了想便道：“小姐你想想，郑家太太好不容易嫁进了郑家，肯定会在意自己的地位。如此一来，郑太太怎么会让曲姑娘嫁入郑家做妾？ 有个做妾的女儿，郑太太的腰杆在郑家还直的起来吗？郑太太的娘家人以后那还能是郑家正经八百的姻亲吗？郑太太能蛊惑住郑家那么多年，绝对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她的小姐也就是县令千金陆均棠闻言不由得一愣，然后道：“或许那曲氏不会这样做，但保不准她女儿会如此打算。” 翠心简直心累，哪怕把自己查出的曲家的家底说出来，陆均棠仍旧固执已见。 “郑公子才华横溢，以后定然金榜题名，有着大好的前程在。如今那小曲氏可能不动心，等到郑公子入了朝堂有了高官厚禄，那小曲氏定然也会扒上来。” 翠心觉得自己无言以对，自家小姐若是如此这样说，那曲姑娘才该是小姐最放心的人物才是，毕竟曲姑娘好歹有着礼法限制，这其他姑娘可没有，自家小姐怎么着魔一般提防曲姑娘。 想到今天小姐这些天一直让人在城门口注意着曲姑娘的消息，今日不光来特意偶遇还让她如此表现。 翠心本以为自家小姐是想观察一下曲姑娘这个便宜小姑的性格，好决定未来怎么对待曲姑娘。 翠心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姐竟是抱着这样的怀疑的，那小姐今日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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