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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面下了点小雨，人也少了很多，洛舒都闲下来了，跟着纪屯蹲在门口数雨滴。 “还有小青蛙。”洛舒指着草丛里蹦跶的青蛙说。 “牛蛙，可以吃的，我去逮过来。”纪屯闻风而动，山里的牛蛙生长环境干净，也新鲜，可以炒辣椒吃，特别鲜。 她立马就忘了容叙让她不要跑到外面去的叮嘱，眼里只剩下好吃的，仿佛它们已经是一盘菜。 纪屯冒着雨顺着牛蛙叫声又逮了两只，回来的时候头发都湿了，洛舒刚找到伞还没来得及接她，被她手里抓着的三五只牛蛙吓得后退两步，“你怎么还抓手里了啊啊啊啊，你离我远一点！！” 店里人不多，也有三四桌，听到声音都往这边看过来。 牛蛙鲜活得很，在纪屯手里乱蹬着，纪屯两手差点抓不住，捧着迅速溜去了后厨。 听到奇怪的动物叫声，齐遇从灶台里添着柴火都丢了柴凑过来：“这什么——青蛙啊，咦——” 容叙把菜焖上了，盖上锅盖放了铲子，没看到她手里鲜活乱蹦的牛蛙，只看到她满身的水，顿时眉头都皱了起来：“外面下着雨呢，怎么又跑出去了，我刚刚还跟你说外面下雨，不要……” “知道了知道了。”纪屯一手捂耳朵，一手将牛蛙丢到水桶里，容叙无奈，打了勺热水给她洗手。 “晚上加餐。”纪屯笑嘻嘻说。 容叙递了毛巾过来，纪屯顺势想要擦手，被容叙躲过。 男人默不作声给她擦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外套上沾上的雨水，然后推她到火坑前取暖。 窗外雨滴答滴地下，渐渐小了下来，窗户被雨花打的迷蒙不清，后门开着，纪屯透过后门看后院的光景。 那儿也有一排葡萄葡萄架子，被风雨吹歪了些，平时最爱糟蹋葡萄架的大黄睡在她脚边，被纪屯撸了两下脑袋。 锅里煨着老母鸡汤，纪屯喝了一口舒服得呼出一口气，享受难得的岁月静好。 “来客人啦！”大厅里传来洛舒的声音，纪屯搁了鸡汤在灶上热着，麻溜起身迎过去。 菜单在门口桌上放着，纪屯顺势捞了一本，从胸口抽出一支笔，“这里是菜单……” 她的脚步在客人不远处停住了，呆了似的。 小桌前一对夫妇抬头看她，女人笑眯眯的朝她招手：“这里。” 见她没什么反应，洛舒上来肘她一胳膊：“傻啦，怎么了这是。” 纪屯这才反应过来，把菜单放到桌上，声音都小了许多：“这里是菜单，勾选要点的菜就可以。” 说完抬头看拍着的摄像头，又低下。 “您，您怎么来了呀。”她压低声音，软软说着。 李连枝挽着容琛的手，朝她眨了眨眼。 纪屯顾及着她可能不想暴露身份，故意说的低声了些，李连枝却丝毫不在意，拉过她的手正要说话。 “呀。”李连枝惊呼，顺着袖子一路摸上去，“身上怎么湿了。” 纪屯穿着黑色棉衣，看起来不明显，摸上手确是一手湿漉漉的，李连枝着急站起来，这才发觉她头发也湿乎乎的垂在肩头，急得直跺脚。 “怎么湿成这样。”李连枝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囫囵围在纪屯脖子上，动作间太着急勒得有些紧，纪屯脸勒的有些红。 “阿姨，你……”不明情况的洛舒左看看右看看，想拉开她看似在谋害纪屯的手。 李连枝也发现勒紧了，急急忙忙扯开些，朝洛舒礼貌一笑：“我是她妈妈。” “啊？”洛舒呆了。 她是见过纪夫人的，虽然不熟，但绝对不是眼前女人的样子。 李连枝也不管，拉起纪屯的手往后厨走去，嘴里还不断喋喋不休道：“去灶前暖暖，之前还生了场大病呢，又生病可怎么好。” 最快反应过来的两个摄影师跟闻见肉香的狗一样一窝蜂跟在后面，留下洛舒和最后剩下的一个摄影师面面相觑，呆在原地。 洛舒对着镜头，指指自己，指指摄像大哥，又指指后厨，最后一摊手：“？” 桌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气质沉稳，安静得要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洛舒连忙上去：“先生，你们要点些什么呢？” 容琛朝她一笑，指指厨房温声说：“暂时不需要，等我夫人来点。” 洛舒干巴巴“奥”了一声。 两人说话间，后厨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洛舒听出来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赶紧往后厨去。 雨下大了，刷啦刷啦地雨声中，女人的t声音有些模糊：“你原来在这呢，你在这怎么还让小屯出去淋雨，都湿成什么样了。” 被按在灶前的纪屯弱弱说：“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洛舒赶到，正看到冒雨出去喂鸡的容叙被堵在门口，抖了抖雨衣身上的水，老实喊人：“妈。” 李连枝还在喋喋不休：“之前掉水里病了那么多天，又淋湿了，再生病可怎么办，多难受啊，你就不能看着点……” 容叙脱了雨衣，将鸡食桶放在门外，洗了手过来，低声说：“是我的错。” 纪屯又被李连枝摁着用纸巾擦了一遍，纪屯趁着机会小声重复：“是我自己出去的。” “是我…”纪屯还要说，被李连枝摁着擦脸，说不出话来。 “妈，妈妈…！”被囫囵擦着的纪屯终于抽出空挡发出声音。 洛舒呆在门口。 她看了看容叙，又看了看大厅外面坐着的男人，恍然大悟。 难怪觉得这对夫妻有点眼熟！ 洛舒的表情五颜六色的，垂手站在门边跟罚站似的，直到纪屯被赶去换身衣服，洛舒挡着路了，往旁边让了让。 她连忙跟过去，对着再次落座的女人小心道：“你好，需要点些什么吗？” 李连枝理了一下两鬓的碎发，恢复了优雅温柔的样子，仿佛刚刚在后厨堵着人训话的不是她一样，“来点招牌菜吧。” “好的。”洛舒小心地退回到后厨，跟齐遇和莫文瑶一块大眼瞪小眼。 下了雨格外冷一些，门口坑坑洼洼的泥巴路积了不少水，大黄想跑出去玩水，被李连枝拽回来教训。 大黄认识李连枝，围着她的椅子转，跑来跑去的，一没看住又要往门口跑，被李连枝揪着耳朵又拽回来，哼哼唧唧趴在她脚边。 这边纪屯换完衣服出来才想起来自己放在桶里的几只牛蛙，也是罪魁祸首。 她一拍巴掌，对着李连枝喊：“妈妈，吃牛蛙吗？” “你们还养牛蛙呀？”李连枝说。 “不是。”纪屯磨刀霍霍，“刚刚在外面抓的，野生的。” 纪屯蹲下身摸扑过来的大黄，大黄身上沾了点雨水，纪屯又嫌弃地推开了。 “就为了抓这个啊？那来点吧。” 纪屯闻言去后厨处理牛蛙，李连枝连忙招手：“让老大做，你歇着。” 纪屯摆手：“他不会。” 牛蛙处理起来确实要点技术，几只肥肥的牛蛙去皮去内脏，剁块之后用生姜料酒香料等抓拌腌制，油烧热之后依次放入辣椒、姜蒜爆香，再放入腌制好的牛蛙和调料，翻炒上色，最后加上葱段点缀，一道辣炒牛蛙就做好了。 纪屯端出去，献宝似的送到李连枝面前，李连枝尝了一口直夸好吃，很给面子吃光了。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也没什么别的客人，今天下着雨，明天正好又休息，人少的可怜。 李连枝不想打扰他们录节目，又舍不得纪屯，走前抱着纪屯摇来摇去的，隔着衣服丈量她的腰背，“又瘦了。” 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哪能感觉到胖瘦，纪屯虽然明白，但还是忍不住悄悄一笑。 “妈妈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或者你回来去找妈妈玩，嗯？” 纪屯老实窝在她怀里，被她宠溺地掐了下鼻子，点头。 “妈妈走了啊。”李连枝就放开她，又叮嘱了容叙照顾好她，才一步三回头上车离开。 雨下的不小，李连枝把车窗降下来一半，再次朝着她挥手，纪屯伸直了手挥挥，轻快说：“妈妈再见！” 白色的轿车消失在雨幕之下，天也快黑了，他们是最后两位客人。 镜头下的少女望着车消失的方向，笑了笑。
第42章 吃嘴子 洛舒将门口的牌子翻过来，翻到“已打样”那一面，伸了个懒腰，“走啦，该我们吃饭啦。” 大家心情都很好，帮厨的几个年轻人坐在隔壁的桌子，他们今天打了火锅，热热闹闹地做了两桌。 洛舒和齐遇要吃辣锅，桌子上摆着鸳鸯锅，咕噜咕噜冒着泡。 莫文瑶伸筷子感受了一下热度，“可以下菜了。” 素菜荤菜分别吓到辣锅和番茄锅里，还顺带着在番茄锅里下了两个蛋搅散，等菜熟的间隙就聊起了天。 齐遇往锅里下了点丸子，捏着筷子眼巴巴等它熟，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洛舒倒了点啤酒，“敬大家， 第一周经营顺利！” 纪屯鼓掌，跟着一起喝了半杯酒，齐遇没什么心眼，酒倒的满满的，一大杯全喝下去了，喝完打了个晕乎乎的酒嗝。 菜还没开始吃，酒就喝了个半饱。 等吃上菜时，齐遇脸已经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了，还记得要去捞他的丸子，洛舒哈哈笑他，自己也喝的脸红红的。 偏生他们几个还不老实，边吃饭边把酒当饮料用来解辣喝，越喝越来劲儿，一轮一轮的菜吃下去，酒也一轮一轮的喝，吃的身上暖融融的。 好在明天不营业，今天闹成什么样子也没关系，本着放松的原则，几人喝了个痛快。 只有莫文瑶没喝，无奈笑着给他们夹菜进锅里煮，还要打掉齐遇的筷子：“那个没熟，刚下的，不能吃！” “哦，哦。” 齐遇老老实实收筷子等，醉了酒的他也不老实，左顾右盼看到容叙给纪屯夹菜，嘿嘿傻笑一下：“纪姐家庭帝位！” 说着竖了个大拇指。 纪屯淡定矜持的点头。 容叙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齐遇更加来劲：“你看今天，嗝儿～” “今天那个谁，容家的那个，大老板啊！”齐遇大声比划着，“容哥的爸爸妈妈，看起来都很喜欢纪姐。” 齐遇大着舌头，还没意识到自己醉了，砸吧砸吧嘴笑嘻嘻说：“也是，谁会不喜欢我纪姐。” “死醉鬼。”洛舒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笑话他，自己脸也喝红了也不知道。 她说着又扭扭捏捏起来，娇羞小姑娘似的看着纪屯，竖起一根手指道：“虽然这样，话糙理不糙啊，话糙理不糙。” 洛舒吹了两口热乎乎冒着气的娃娃菜，嗷呜一下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刚刚还笑着，忽然眼泪啪嗒一下流下来，瘪着嘴开始呜咽：“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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