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她已经修炼出神智,躯体也被灵力强化过,不然还真要被三块砖头厚的大词典压死了。 “呜呜呜呜呜姐姐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用这么厚的东西压我?我还是个宝宝呢。” 小织梦兽哭哭啼啼地挪开牛津大词典,化成原型跳到廖青的白色折叠椅上,接着一个三连跳,一路从地上跳到廖青床上。 她每天晚上都用天赋技能哄廖青睡觉,已经非常熟悉廖青的床了。 轻车熟路地找到枕头最蓬松柔软的位置,小织梦兽美美地躺下来,开始打坐静修——她是还不能化形的小妖怪,更需要勤勉修炼才有可能化形。 廖青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城乡公交车后,她终于到了丽春县的花木批发市场。 一旬过去,乔榆清单上的东西廖青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剩两株杜鹃红山茶和一株金花茶。 这两种植物都是茶花里的佼佼者,十分稀少,野生的金花茶还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 虽然这两年经过人工培育,价格降下来了些,一千出头就可以买到两年的小苗,不再是从前一株难求的程度,但普通的花卉市场也很少有货。 而丽春县是花卉大县,花木种类最为齐全,批发市场在整个Y省都很出名。 所以廖青特意拜托自己的表舅——丽春县最大的花木批发商老刘帮忙寻找花苗。 老刘花了五六天时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小苗,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廖青。 他原想着,以外甥女平时懒散拖延的德性,估计要等着自己送上门,没想到廖青担心被人截胡,昨天接到他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这可让老刘震惊坏了,不住地打量廖青,直怀疑是自己今天睡过头了,钟表坏了。 “现在可才九点半啊!青青你咋就过来了呢?”老刘问,递给廖青一个小马扎,“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周末我和你舅妈进市里送货,到时候顺路给你带过去。咋还特地走一趟呢?” 廖青坐下来,隐约感到羞赫,红着脸解释,“正好有空,顾客又催得急,就过来了,也不妨事。” 老刘颇为赞许地夸奖廖青,“你这么有干劲的样子可少见。生意开始好起来啦?” 正好表舅妈抱着两盆杜鹃红山茶花苗出来,听到丈夫的话,也瞅了一眼廖青,惊讶地说,“姑娘,你最近见着好了!精气神好太多了,我记得上个月我和你老舅去城里送货的时候,你还一副病歪歪睡不醒的样子,现在精气神好多了。” 老刘一听,也仔细打量廖青,赞同道,“确实,瞧着精神不少。这样也好,表妹也能放心了。” “估计是睡得好了,”舅妈说着,把两盆杜鹃红山茶摆到廖青身前。 廖青平时很少关心自己的身体状态,或者说她总是习惯性地去关注不好的地方,记住自己失败、受伤、糟糕的转变,一直没发现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此时听到表舅舅妈的话,她仔细回想一下,发现自己这几天确实睡得确实还挺香的。 虽说入睡还是有些困难,但她睡着以后很少做梦,已经连着四五天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舅妈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廖青赞同,“这些日子可能比较忙,晚上回去睡得都比较踏实,确实没有之前难受了。” “年轻人少熬夜,多睡觉多运动,精气神很快就上来了。”老刘插话,“诶,媳妇儿,还有一盆黄色的金花茶,也是青青要的,也得给搬出来。” 舅妈白了丈夫一眼,又去后院搬出金花茶花苗。 廖青则趁着这会儿功夫,把账单结了。 老刘收到转账,眉头一皱,想起来云城花鸟市场改革的事情,不由得嘱咐外甥女两句。 “青青,等六角星花鸟市场关门了,你准备咋办啊?关门,转店,还是走别的路线?我看你走精品高端路线就挺不错的,反正有我和你舅妈做供应商,专门给你找一些稀罕的盆栽,就像这回的四季红山茶一样,你不用担心货源,也能和别家不一样,开在市区也好活下来。” 廖青面露难色,她很感激表舅老刘的热心,但她大多数时候既固执,又随波逐流,并没有个定型,却又害怕改变。 “谢谢表舅,其实没有太多这样的生意,这单是老同学照顾我生意,故意下单了一些比较贵的花木,”廖青苦笑,“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我这里没货。” “那行吧,”老刘也就是顺口一提,见外甥女抗拒便不再往下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廖青便带着三盆花苗,打了出租车回市里。 回去的路上,廖青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能睡好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最近比较忙碌吗?还是说心里的事情放下了些? 廖青想不明白,她其实没感觉自己有多少好转,反正她的生活就是那样,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只会一直一直变得越来越糟糕而已。 她早就明白。 每天每天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不去幻想美好的未来,也不喜欢回忆糟糕的过去。 她就像个在时间的夹缝里麻木行走的幽灵。 有时候,她看到她前面要走的路,要跨过的桥,都在一寸一寸地崩裂,正在往下滑,就像积木被抽走基石,以一种不可阻挡,不可挽回的姿态崩塌,溃散,一败涂地。 对,就是会一败涂地,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也只从过往的经验中学会,眼睁睁看着、麻木着,继续往下做,继续往下走,直到她本身也淹没在四处溃散的尘埃里。 廖青拍拍脸,晃晃脑袋,付完钱,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告诫自己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杀是没有保险赔偿的! 大夏天,正中午,廖青一盆一盆往回搬花苗,热得出了一身汗。 抬手擦汗,开风扇的时候,廖青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一个可能的解释。 她的垃圾前任吕其率,也已经好多天没再骚扰过她了! ----
第112章 (二更) 难道是这个原因? 远离垃圾确实能让人清爽不少,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廖青想不通。 从上大学开始,她一共谈了五次恋爱。 前任们无一例外,都像是垃圾桶跑出来垃圾一样。 或是出轨,或是被任茗认证为PUA大师,或是表里不一,有着各种大小毛病,但双方和平分手后,大多都彼此躺列,安静地当列表的僵尸人。 也就阳光体育生热情比较长久,廖青提出分手后还缠了她小半年,但也没有吕其率那么自我。 吕其率和其他几个前任不同,他脸皮一直比较厚,非常自我。 明明是他在恋期出轨,廖青提出分手后,还能大言不惭地提出想和她继续做朋友,甚至PUA廖青,说什么廖青太残忍,他不想分手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死活不肯和廖青断交。 但就是吕其率这种高自尊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刚好能克制廖青这种低自尊、低敏感类型的人。 前者说话做事完全不考虑他人的心情,后者则容易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陷入苛责自我的境地。 所以,被吕其率纠缠,索取情绪价值时,廖青虽然会感到被冒犯,察觉到不对,想和吕其率拉开距离,但还是会保持礼貌和体面,尽量和平地解决问题。 不过一般来说,这只会助长垃圾的自信心,更觉得自己魅力无边。 廖青早就烦透了吕其率的纠缠,但她一直忍耐着,所能做的最大的反抗就是忽视对方的一切信息。 忽视久了就成习惯了。 这不,廖青翻看吕其率发来的历史消息,惊讶地发现吕其率上一条消息竟然只是五天前,吐槽自己最近做实验很倒霉,被老板(研究生导师)打压,还说自己终于体会到了廖青每天阴郁沉闷的状态。 ——吕其率:“他妈的,真是太糟糕了。你到底是怎么维持这种心情十几年,还能活着的啊?” 吕其率的无心之言,一下子戳中廖青的心脏。 她联想到前天妈妈打电话过来,又再劝她回去考公,说完又抹着眼泪和爸爸一起吐槽,问廖青她小时候那么活泼阳光的姑娘,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阴沉抑郁的倔驴样了? 廖青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父母口中天真快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阳,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真实存在过。 即使她现在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强行带上小太阳面具进行社交,但廖青清楚地知道,她本性并非如此。 她好像从来都不是轻盈的,自由的,快乐的,天真的,有着无穷无尽热情的小太阳。 她是阴暗角落里默默生长的荧光小菇,最多能为夜里迷路的蚂蚁指路。 廖青不敢细想,她收回滑动手机屏幕的手,默默左滑,删除垃圾前任的聊天框以清除碍眼的聊天记录。 后天就是周末了,廖青又清点一遍清单上的盆栽,确定无误后就先微信通知乔榆备货齐全了。 她算了一下时间,只要自己稍微赶工一下,周五就能扎好两个大花篮,周末可以雇车帮乔榆送货,或者等他自己上门取货。 等乔榆这一单完成,她就去了一半的货——她不是搞批发的,存货量不大。 鲜花上周清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商品,她可以在最后的一个半月里慢慢卖,卖不完也没关系,到时候要关门的话就折价退给表舅,继续开店就留一些贵的带到新店去。 廖青在心里计划着,虽然前路并不明朗,她也没有长期的计划,但看起来好像怎么样都能走。 毕竟,生活也不会更差了,吧? “叮咚——” 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响起,廖青下意识头皮一紧,还以为吕其率那神经病又发消息了。 结果打开手机一看,是乔榆回消息,感谢她的忙碌,另外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取货比较合适。 廖青长出一口气,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放松态度回消息。 廖青:“盆栽植物已经备货完毕,什么时候来都行。花篮保鲜期短,我没有提前准备。” 廖青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分明已经有了时间安排,但说出口时还是不自觉将决定权交给别人,提供给乔榆两种选择。 廖青:“时间由你选择,如果你明天来,我下午可以扎完。周末来的话,我就周五再扎。” 乔榆那边没有犹豫,立刻回复廖青。 ——乔榆:“那就周末吧,一下午扎两个花篮时间太紧张了。” 廖青怂了口气,乔榆果然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 也许因为他俩都是在云城的一中人。 这些天,她和乔榆偶尔也会闲聊两句家常,但大都只限于她汇报进度,乔榆回复,并礼节性地问好、礼貌地关心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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