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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溪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然后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如果逃不掉，那就做屠夫手里的那把刀！”
第113章 外头的天塌了 赵辰溪在送走姜家母女以后，连夜进了宫，大半夜的在皇帝的寝殿前砸门，吓得内侍苍白着一张脸去喊白玉来救命。 已经睡下的皇帝被赵辰溪吵醒，等了半晌都没人去开门，便顶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了寝殿的大门。 赵辰溪看着穿着寝衣的皇帝，脸色有些发黑：“外头都什么样了，你怎么睡得着的！” 皇帝看着风尘仆仆闯进来的赵辰溪，被他带进来的冷气驱散了睡意：“怎么？听你这话，难不成外头的天塌了？” 赵辰溪随意的在桌子前坐下，大刺刺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尽以后，才皱着眉头说道：“我亲自送回家的女子，死了一个，逃出来一个！” 皇帝目光闪了闪，正要伸手去拿宽厚的外袍时，却听到了外头凌乱的脚步，皇帝微微蹙眉，随后低声说道：“茶凉了，去泡壶新的来！” “是，陛下！”白玉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慌乱。 皇帝走到赵辰溪面前坐下：“你大晚上的闯到朕的寝宫来，想必是已经又法子了，不如直说！” 赵辰溪唇角微扬，眼底带了几分笑意：“陛下不如张贴皇榜，以天家的身份为她们撑腰！” “你想让朕张贴皇榜？”皇帝挑眉，“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臣弟自然知道！”赵辰溪轻笑，“当然了，如果陛下有旁的法子，自然不必如此！” 皇帝盯着赵辰溪看了许久，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朕没有什么很好的法子，所以，就这么办吧！” 皇帝会答应这件事，赵辰溪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面色沉重的端着茶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帝看着赵辰溪良久，微微偏头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确定无人以后，才低声说道：“怎么，心里对朕有不满？” 赵辰溪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知道还问！” 皇帝失笑：“太子都不敢这么跟朕说话，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敢对朕这般样子了！” “虎头寨的事情，背地里分明有胡人掺和，那陈旺区区一个孤儿，没有人在背后帮忙，又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坐上虎头寨大当家的位置，还干出这种欺男霸女的勾当！”赵辰溪放下手里的茶盏，眼中尽是不耐。 皇帝沉默半晌，然后抬眼看向赵辰溪：“那你可是审出来这幕后之人是谁？” 赵辰溪心下一堵。 皇帝看着赵辰溪良久，随后轻笑一声：“你既然没有审出来，便是无凭无据，朕不能以臆想去给一个人定罪，而且，还是给一个为了两国交好而嫁过来的和亲公主定罪！” 赵辰溪眉头紧蹙，心中越发憋闷。 皇帝起身走，都到赵辰溪身边，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低声说道：“这世道本就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你想匡扶正义，就要拿出证据，空口无凭！” 正巧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皇帝微微蹙眉，随后开口道：“你既决定要张贴皇榜，那便如此去办吧！我朝女子，合该像姜夫人看齐，莫要拘泥于名节之说！” 赵辰溪的脸色暗了又明，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皇帝：“皇榜什么时候贴？” “写好了便贴！”皇帝回头看向赵辰溪，“如此，可满意了！” 赵辰溪的心中自然不满意：“满意？那可是数十条性命，本王就是将那些畜生活剐了，都难泄我心头之恨！” 一个简单的采花大案衍生到现在的叛国罪，案子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些无辜受害的女子。 她们并无过错，只因为是女子，只因为手无寸铁，就成为别人凌虐取乐，贱卖敛财的工具，实在是让人，心中愤懑。 白玉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壶刚刚给冲泡好的热茶，赵辰溪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汤，随后起身往外走：“早点把皇榜写出来，不然我就去皇陵跟父皇告你的状！” 皇帝撇嘴，随后骂了一句：“扰人清梦的混账东西，赶紧给老子滚！” 白玉看着赵辰溪挥一挥衣袖，走的决绝，不由的看向皇帝：“陛下，这……” “无妨！”皇帝背着手看着赵辰溪的背影，“死了个无辜女子，他心中不平，跑来找朕撒气！” 白玉这才松了一口气：“九王爷这个性子是一点没变，也就只有陛下还能这么惯着他了！” 皇帝轻笑了一声，随后挥了挥手：“朕，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朕若是还不惯着他，这个天下还有谁会惯着他！” 白玉默了默，随后将茶壶放下：“陛下，现在还早，不如，再去休息一会儿？”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沙漏，随后摇了摇头：“马上就要卯时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白玉立刻会意，让人下去准备洗漱用品和早膳。 赵辰溪从皇帝的寝宫出来以后，甩着腰间的禁步，溜溜达达的往外走。 眼见着天色将明，各宫合殿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来，有经过的宫女内侍瞧见了他，远远的就停下了脚步行礼，等着他走近了，再规规矩矩的喊一声：“九王爷！” 就在他往宫外走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刚刚进宫的一个人。 黎明时分，日月交替的时候，是天最灰暗的时候，以至于他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 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九皇叔！” 赵辰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霖钰，微微蹙眉：“你怎么这么早就到宫里来了？” “侄儿是来给母后请安的！”赵霖钰笑着说道。 赵辰溪盯着赵霖钰看了很久，随后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你倒是有孝心的！” “皇叔这么早入宫，可是有什么急事？”赵霖钰打量了一下赵辰溪，发现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疲惫感，显然是整宿没睡。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只是睡不着来走走！”赵辰溪面上带着笑，乍一眼看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若是了解他的人便知道他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既然皇叔没什么事，那侄儿也就不做陪了！”赵霖钰说完，对着赵辰溪行了个礼，随后越过他往前走。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赵辰溪突然开口，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说，皇后娘娘那里死了两个宫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赵霖钰先是一愣，随后偏头看向身侧的赵辰溪：“不知道皇叔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赵辰溪看着赵霖钰满脸的坦然，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眼底凶光乍现：“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 赵霖钰依旧坦荡：“皇叔说的是！”
第114章 押解离京 张贴皇榜的那一日，正巧是正月十四。 皇榜一出，原本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女儿回去的父母，一看到有朝廷为她们撑腰，便纷纷赶去大理寺接回了自己的女儿，赶得上过新一年的元宵节。 至于那些没能找到父母或者家人不愿意包容的女子，便由着季溪月来安置。 会绣花的，就安置在绣房，会做饭的，就安置在酒楼，会浆洗的，就安置在染布坊，吃得了苦受得了罪的，就跟着回了巾帼卫，总之不会让她们无处可归。 正巧明日就是元宵节，忙了一整个年节的季溪月，想着这是他们回来以后的第一个元宵节，便亲自去安排厨房做菜，准备好好的过个元宵节。 就在姜怀月脱了鞋袜准备上床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夕瑶突然推门进来：“小姐，九王爷让小满送了信过来，说是陈大人在傍晚的时候会被送走，问你去不去看这个热闹！” 坐在床榻上的姜怀月有些诧异：“今日？不是说秋后吗？” 夕瑶看着姜怀月，轻声说道：“小满说，原本是定了秋后流放的，和那批斩首的一起行刑，但是陛下担心到时候民情激愤，汴京城容易闹出事来，最后决定提前行刑！” 姜怀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抬头看向夕瑶：“我娘知道了吗？” “夫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夕瑶说着说着，显得有些为难。 “既然娘亲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去了，我也不是那等子帮打落水狗的人！”姜怀月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躺下，然后问道，“你刚才说不过什么？” “嗯……夫人现在正忙着在厨房准备明天要吃的元宵，说是晚些时候，要让小姐尝尝味道！”夕瑶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容不由的有些扭曲。 姜怀月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翻身下床，身上的疲惫在顷刻间消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也去看看！” 一旁的语嫣看着姜怀月这迅速的动作，没忍住笑了一声：“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小姐这么快起床的！” 姜怀月穿好鞋以后，便迅速往外走：“走，咱们去看看热闹！” 陈大人，不，现在应该说是陈世峰，毕竟现在的他已经被剥夺官职。 姜怀月到的时候，陈世峰已经受完杖刑，准备押解离京。 “小姐！”夕瑶在马车外头低声唤了一声。 姜怀月顿了顿，随后掀开帘子。 夕瑶瞧着不远处看了一眼：“在哪儿呢！” 大理寺正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赵辰溪和王春德一合计，最终决定把人从后门送出去。 陈世峰刚刚受了刑，后背鲜血淋漓，但即便如此，还是被王春德和衙役拽上了刑车，等送出城门以后，便要将他交付给负责流放的官员。 陈世峰被流放止岭南，岭南多瘴气，陈世峰的伤若是在路上就能好，说不定能熬过岭南的苦役，但若是他伤的太重，说不定，在路上就断了气。 姜怀月得了消息以后，就在城外等着， 她原本以为，只不过就是看陈世峰被流放，却不想，竟然瞧见了陈家的热闹。 陈尚清本是幼子，上头有个亲兄弟，因为早已成家，这次虽然受到连累，却也只是贬黜官职，可这陈大公子的妻子却是个厉害的角色。 陈大公子的夫人出生名流盛家，因为是庶出，所以屈就嫁给了陈大公子，如今却不想陈大公子因为父亲和弟弟受到牵累，被贬官职。 那盛大人气的连夜杀去陈家宗祠，闹了一夜，最后陈家松口，让陈夫人随行而去。 陈夫人自幼想尽荣华富贵，如今让她陪着去流放，那是说什么都不肯，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肯不肯的问题了。 陈夫人是被人捆着从马车上丢下来的，那婢女一拽掉她嘴上的布帛，她便立刻哭喊起来：“你们陈家不仁不义，要让我去送死，夫妻本是同林鸟，我父亲既然愿意让我回去，你们就没资格逼我陪他去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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