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面热,垂首悄悄撇了身边的殷章,想让他克制点。 殷章回看,满眼的笑意,哪里是能克制住的样子。 “那孙儿就多谢祖母了。”他笑语一句,又瞅着宜真,宜真只好起身告退,随殷章离开,一路去了重华宫。 “表姐,我好想你。” 刚入室内,殷章便迫不及待的将宜真抱进了怀里。 “祖父将五军营的那一摊子事情交给我来办,我最近都抽不出空去看你。”他先解释一句。 宜真心道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若诸王得了这个差事,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但话不能这么说,而且看着略有些疲倦的殷章,她到底是有些心疼的。 “所以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宜真哄他。 殷章明知宜真是来看望皇后,可听了她的话,心里还是不由的美滋滋。 “那表姐你记得要常来。”他埋在宜真肩头,说,“我年前怕是都抽不出空了。” 祖父说他以前都是太闲了,才总有空去缠着宜真,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了,就给他找点事干。 殷章心里念叨,祖父当时也没说什么,现在如此,不过是把事情都扔给他,想多陪陪祖母罢了。连借口都不走心,显然是故意的。 祖父得了闲,他就不行了。 “好。”宜真好声好气的应了,拉着他往一旁的软榻走去,让他坐下,为他按揉额角。 “我给你按按。” 殷章本来还想抱着她,闻言也不乱动了,乖乖坐在哪儿。宜真见了失笑,哪儿有被按额角时坐这么板正的,那还有什么舒服可言,便拉着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殷章不由惊喜,哪儿还有什么疲惫。 这般枕着柔软,又被宜真轻轻揉按着,只觉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一边按着额角,一边说着话,之后宜真又在重华宫用过午膳,才总算离开。 之后她也说到做到,隔两日便入宫见皇后,然后又去配殷章。这般不知不觉,快到封印的时候了。 而这时,关于殷章遭受刺杀这件事的始末,也已经都查了出来,证据确凿—— 全都指向齐王。 陛下当即就下令捉拿齐王下狱,封禁齐王府,等待之后的处置。 消息传到后宫之时,宜真正被皇后拉着挑选凤冠霞帔的样式,选什么布料,什么颜色,什么样的绣样,凤冠也是如此,一应东西都选最好的,其她都看她喜欢。 婚期早在前些天钦天监递上几个好日子后,就选了明年三月三。 亦嫁娶,出行,诸事大吉。 三个月的时间,对筹备婚礼而言时间有些紧,倾皇家之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宜真下意识去看皇后,担心她伤心,却只见她面上略有感慨,而后就恢复了平静。 “娘娘,”她语含安慰。 “无妨,人心诡谲,我早已见惯,倒不算稀奇。”看她如此,皇后一笑,这是她最喜欢宜真的地方,心软,总爱替别人着想,但同时又足够谨慎且拎得清,不会乱发善心。 “咱们继续看这个。”皇后拿着下面人奉上来的图样,问她,“这几处,我那里收着一块顶好的红宝,给你镶上,但别的地方你想选什么?” 宜真看去,仔细思考起来。 两人正说着,外面女官进来禀报,说,“启禀娘娘,李昭容在宫外求见。” “让她回去吧。”皇后娘娘抬眼,徐徐说,“告诉她,让Ɩ她不必担心,不管齐王如何,本宫和陛下都不会迁怒,仍然会善待于她。” 女官领命退下。 宜真心道李昭容只怕不会就此放弃,果不其然,不多时女官又来,道李昭容跪在宫外不肯走,求娘娘见她。 她不由皱眉,关切的看向皇后。 “李昭容胡闹,下人做什么去了?”皇后面上笑意微淡,说,“还不快送李昭容回去。” 女官有些不安的再次应声,赶忙退了出去。 过去十几年,李昭容一直恭敬侍候皇后,她也是担心皇后会念旧情,所以才又跑了这一趟,若早知娘娘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娘娘明显是不悦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中懊恼,暗恨自己多事。 外面李昭容看见女官出来,眼中立即浮现了些许期待,又很快随着女官的言语熄灭。 宫人们不敢耽搁,忙上前扶了她起来,她本不想动,可到底还是起了身,而后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坤宁宫宫门,面如死灰,心中却不由升起恨意。 陛下向来狠心,对她又无甚情意,况且此次的事情事关太孙,刺杀是多大的罪过,若证实,绝不会只是赵王那般削爵囚禁,她怕啊。 可在皇后娘娘口中,竟如此轻巧。 不过是仗着陛下偏爱。 枉她这些年恭敬侍候,这个时候,竟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皇后好狠的心,陛下,这就是你放在心上的女人吗?如此冷漠无情。 如此一而再,皇后显然也被扫了兴致,她放下图纸,略有些出神后说,“当初她兄长过世时,我说可为她安排一门妥当的婚事,但她哭求说她怕,想留在我身边陪我,便是为陛下做妾也好。” “我一开始就知道,别管她面上如何,都是个心有成算之人。” 宜真惊讶的睁大眼,微微皱眉,看着皇后,心中一时赞叹她大度,一时又为她心酸。 若换做是她,精心照顾的人说要给她夫君当妾,她只会呕的慌,是决计不会允许的。可皇后接受了,而且还如此平和从容的留她在身边几十年。 “娘娘,”宜真过去抱住她的胳膊,笑着说,“人生百态,各有不同。不过现在都过去了,陛下一心惦记着您,还有阿瑾孝顺您,那些不开心的事,咱们不想。” 人这一生,不管如何过,最终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憾事,珍惜当下就好。 皇后想着,倒也笑了笑。 “不错。”提起殷章,她立即打起了精神,笑道,“那小子一心惦记着婚事,最近可没少琢磨,前儿个还要翻他祖父的私库,给你选聘礼呢。” 宜真顿时红了脸。 “娘娘~”她羞嗔。 皇后笑了起来,还是逗她,等殷章到坤宁宫,见到宜真时,她脸上的晕红都还未散尽,不由多看一眼。 齐王的事情证据确凿,陛下很快下令,削爵,贬为庶人,幽禁在王府,无诏不得出。 这是即曾经的晋王后,第二个被如此处置的王爷。 不知不觉,靠前的诸位王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下场都不怎么好,相对的,殷章的太孙之位倒是越来越稳。 有人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由心惊。 这位太孙殿下,着实不容小觑。 这个年与往年没什么不一样,同样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便是有意避嫌的宜真,也被殷章亲自接进宫过年。 她本来觉得已经赐婚,再这样不合适,但不论帝后还是殷章,显然都没有这样觉得。 诸王肉眼可见的对殷章越发的和善,眼瞧着似乎都已经认命了。 年后上元节,百尺灯楼越发辉煌炫目,无声的昭示着这个皇朝的兴盛。 殷章与宜真并肩站在城楼之上,欣赏着眼前的灯火。 “只盼往后岁岁年年,都能与表姐共赏。”天空燃起绚丽的烟花,嘭嘭嘭一声声的炸开,而后四散如雨般坠落,殷章回身看着宜真,满眼笑意。
第63章 宜真笑起,说,“好。” 看了会儿后,两人又混进了灯市,殷章牵着宜真的手,满心欢喜。 这份光明正大能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亲昵,是他求了多少年都不可得的事情。眼下,他终于得以如愿了。 想着,殷章握着宜真的手又紧了紧。 那一家猜到全场灯谜就可以拿走灯王的店还在,殷章还跃跃欲试想要去给宜真赢回一盏灯,被她拉住。 “行了,咱们本也不缺那些东西,何必费这个劲。”她说,只带着殷章进去转了一圈。 “要紧的是心意。”殷章辩解。 “然后听别人说太孙殿下去猜灯谜,换了盏灯给我?”宜真笑问。 殷章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好了好了,我不要。”宜真可不想面对那种场景,这灯楼里,认识她们二人的还是有几个的。 “好吧,那我回头送你个别的。”殷章也知道宜真不喜欢出风头,更爱低调,没再坚持。 宜真如了意,朝他开怀一笑。 殷章看的心动,趁着左右没人注意这里,飞快的在宜真面上亲了一下。 “到三月还有好久,真想马上就到。”他低声抱怨,不过相比起来,更像是撒娇。 宜真熟练的伸手为他整了整衣襟,顺毛道,“哪里还要好久,等你准备好聘礼,就差不多了。” “都准备了些什么?”她有些好奇的问。 为着聘礼的事情,殷章最近可没少费心,从天南海北的搜罗,连帝后的私库都没放过。如此的郑重费心,宜真自然是欢喜的。 “很多,都是表姐喜欢的。”殷章乖乖站在那儿,由着宜真给他收拾,垂眸看着身前的人,心里快活极了。 宜真看他一眼,本来她没什么感觉,可见着殷章这么大张旗鼓的张罗,慢慢的竟有些期待,进而也觉得时间有些慢了。 若快些就好了。 两人并肩走着,边低声说着话,转了一圈后,便离开,准备再去别处看看。 街上,有人遥遥看去,目送两人走远。 “薛兄,可要娶猜灯谜?若你出手,今年的灯王定然还是你的。”旁边同在翰林院任职的好友对他笑道。 薛怀收回目光,缓缓摇头。 “不了。”他说。 他想送的人从来都不需要那盏灯。 好友就也作罢,不同于薛怀的博闻强记,他到底差了一筹,想必也走不到最后,就不去献丑了,转而说起别的。 “傅兄真是可惜了,上次碰面,他说准备谋求外放。” 两人说的是同年的傅灵章,一身好文采,乃那年殿试的二甲第一,若非出身差了点,限制了眼界,当年做出的文章差了一筹,想来三甲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次被查出他的妹妹傅灵秀与齐王有往来一事,傅灵秀入狱,他虽然没有罪过,但终究被妹妹连累,若再留在京中,只怕难有出头之日。 薛怀仍旧有些走神,漫不经心的附和一句,友人未曾察觉,继续说了下去,道,“那傅姑娘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瞧着钟灵毓秀,蕙质兰心,真是想不到,她竟如此大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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