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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封晚走到他身边，“发生了什么？” “哎，”商人托起车，想要离开这让他伤心的是非之地，“我从南洲县来，找当地的农夫买了一车最好的黄金梨，想到京城去。但突遇山贼，马车路引全被抢走。梨子也被抢了四十四个。” “我想着能卖一点是一点，便在这里摆了摊。哪里想得到——那家伙！” “他竟然一文钱一梨的卖！” “而且同样是黄金梨，简直恬不知耻！我早就问过，湖州县的梨价就是三文钱！他简直欺人太甚！” 商人越说越气愤：“这么大的地方！他偏偏要来我跟前，跟我买一样的东西。简直恶心到家！” “所以，你就甘心这么被他欺负？” 商人情绪平缓下来：“那又如何？怎么，你还能帮我？” “我当然可以帮你，但我有要求。” “你这梨子，得卖四文钱一个。多的那一文钱给我。” 一谈到钱，商人顿时谨慎：“我凭什么相信你。” 封晚拿出一个盛满水的陶器。 往桌上一震，手中粉末纷纷滑落，并不显眼。 陶器被推过去。 商人探过脑袋。 商人：······· 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陶器里的冰，语气难以置信：“点水成冰，你这·····你这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人！” “你，你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 妖怪！ “是啊。”封晚点头，笑意盈盈，抢占先机：“我不是人哦。”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 商人沉默，他把陶器倒扣过来，没有一丝水往下流，他甚至感觉手心还在微微发烫。 商人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受到了冲击，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 “你真是·····妖怪？！” 封晚过去拍拍那人：“我怎么会是妖怪呢？” 她笑容中带着几分少女的腼腆与青涩：“我是鬼。” 与其解释什么醋酸钠结晶在高温后会变成过饱和溶液，冷却至常温后不稳定，容易析出类似于冰的晶体。 倒不如直接简单粗暴的三个字来得更爽快点。 封晚觉得，是时候采取行动了，现在有两个阵营，一个是人类阵营，另一个是非人类阵营。 剧本上也说了，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并不清楚自己的阵营。也就说明，她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非人。 或许，其他三个人想杀她。跟这一点脱不开关系。 一个没有阵营的人，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刺。 况且她还需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就说明，她必须要调查出自己的身份并且及时把它隐瞒。 而这些线索一定跟其他三个人脱不开关系。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很有可能露馅。 那不如，现在就开始铺垫，开始伪造。 她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非人。她是所有阵营的队友和敌人。 一个她，已经死在了河边。 而另一个她，从远方而来。 潜水许久的系统忍不住吐槽：你是薛定谔的鬼和人是吧？ 封晚笑了一下，没有回怼系统。 这个方案可行，不过，这两个身份需要分开。 但用什么分开，这还需要结合实际情况。 ····· “我从那条河里爬上来的，但我好像要消散了。”封晚故作苦恼地说。 商人吞了吞口水：“那你打算干什么？” 封晚：“帮你卖梨，你把他们招呼过来。” 商人半信半疑地开始吆喝：“快来看看，四文一个的黄金梨！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最新鲜的黄金梨！” 他的叫卖声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还是吸引了一部分的眼球过来。 “这人怎么还不走啊，烦不烦啊他。” “他的梨子卖这么贵，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卖便宜一点。” “你看看，你们的梨子都差不多。你凭什么卖得比他贵？” 封晚在地上堆了个土坑。 对商人说：“来踩这个土坑。有多生气就踩多重。” 商人用力踩了几脚。 封晚凉凉道：“你没吃饭？就这点力气，想不想要卖东西了。” 商人：·····士可杀不可辱！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狠狠一踩！ ——然后，被弹了出去。 在他刚刚的土坑里，一棵树，正以令人费解的成长方式，猛地往上窜。 封晚树根的位置浇水。 那水也跟着落在地上便开始结冰，凝固在树根处。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刚才还在嘲笑的人不敢出声，瞪圆眼睛，猛吞口水：“这·····这······” 这是什么玩意啊！救命！ “你你你你你，你难道····难道就是传闻中的仙人！” 后面有一个村民突然大声说道。 传闻中的仙人？ 这也是个信息点，封晚记了下来。到时候可以假扮一下。 封晚轻拂衣袖，手指拂过梨树。 “碰——”的一声过后，梨树便消失在原地。 封晚将手背起来。手心火辣辣的，有些生疼。 充气道具被扎破的一瞬间，气流全部打在手心，怪疼的。 但不戳破，也不好。 虽然古人没见过充气道具，虽然这充气道具在系统的加持下做得很是逼真，但身为一名魔术师，封晚还是不希望自己的表演出任何岔子。 无论是在舞台上，亦或者是在乡野间。 只要有观众，便可以是她的舞台。 还好，围观的群众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封晚清清嗓子，将声音拔高：“我们的梨子，卖五文一个。因为——我们是仙梨。” 商人立即从惊愣状态恢复过来：“等等，不是四文······那我岂不是要给你两文？” 给我钱好像比他自己少赚钱还难受。 封晚瞥了一眼他，说：“好好卖梨吧，我给你数好了。你这里有四十五个梨，到时候给我九十文钱。” “加油哦。” “仙梨，快给我多来几个。” “这些我全要了！” “不要打扰仙人，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商人卖完后，看着旁边人丁稀少的摊子，欲言又止。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们也并不是在公平竞争。”并且也不是用的什么正当手段。 封晚数着手中的铜钱，是圆孔花钱，上面还印着封字：“怎么，打算好事全自己占了，然后让我来当这个坏人？” “你如果真要道德谴责我，我也没办法。”封晚收起钱币：“刚才凑近数了数，他卖的梨子刚好有四十四个。” “真巧。”封晚问：“你有崭新的衣服吗，还有这上面得陈氏拍卖行在哪？” 旁边那个摆摊的看着自己的生意都流失过去，到手的钱财全部溜走，急了：“你才不是仙人！我见过仙人，他不长你这模样！” 封晚有点烦，她只想快点找到路：“闭嘴，我是鬼。” “你就是个冒牌货！”他开始口不择言。 “你烦不烦。”封晚皱眉：“我是鬼。再说话我吃了你。” 虽然封晚的声音偏柔和，但经过刚刚一番事件，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那人不敢说话。 封晚向前走几步。 又回来，审视地看着这人。 “你要去哪？你接下来会去拍卖行吗？” 这人见过真正的仙人，说不定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要不——找个地方埋起来？ 游戏里允许这么做吗？这是个问题。 还没有等她做出决定，就听见眼前的人突然指着自己后面。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我也曾经见过他，听说他是位男性，不知道，原来是位貌美如花的女娇娥？” 封晚心里咯噔一下。 不太好。 百生晓拿着算盘走过来，脸带笑意。眼神犀利，想找出她的漏洞。 “怎么，”封晚反问，“不允许男扮女装？我就是喜欢穿女装怎么了？” “你又不是没穿过女装。” 百生晓脸黑了。 第10章 鬼怪（三） 百生晓也不虚伪下去了，他说，“我是捕快，你是什么身份？” 套话，就这么摆明自己的身份？他就不怕自己是非本阵营的人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她的能力是魔术道具。这人的能力又是什么？ 封晚伸出手，手中有两根细绳。 食指与大拇指扯着细绳的两端，往外扩。再将两跳绳子相交。 “你看。”两条绳子被扯着，往外扩，互相作用着。 “分不开吧。” 百生晓：····· 要你给我说身份，你就给我看这个东西？ 你就个绳子，能给我变出，什么玩意来？ 他心下有些不屑。他来自京城。当今圣上最喜欢戏法，他在王爷和圣上旁边呆了那么久，无可否认，这掌柜的戏法的确不错，但她也需要道具才能做的，又不是什么硬功夫，没意思。 他又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 “你看好了？” 封晚将那交叉的绳子扭转，又往外扯了一下，依旧捆在一起。 “·····看好了。” “嗯。”封晚轻松地把两个绳子拿开了，那两节绳子安安稳稳地呆在她的两只手上。 拿开了····· 开了······ “等等！”这绳子一定有问题！ 百生晓：“我要检查这绳子。” “给你。”封晚交给他，但无论百晓生怎么检查，这似乎都是一个普通的绳子，上面没有任何裂缝。 这也太离谱了！ 这人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在皇宫呆了那么久也没见过这样的戏法！ “我说了我是仙人，怎么，不信？”封晚说：“一个区区的性别就能定性我？只准你穿女装，不准我穿了？别太荒唐。” 荒唐的明明是你！ 百晓生看着自己的剧本：“近日来，县城里频频死人，死法惨烈，简直不像是人为的。反倒像是传说中的精怪所为。你乃城中捕快，在林间散步时发现了一道极为隐蔽的血迹。” “血迹已然干涸，跟着血迹，你来到了河边。看见了一位穿着破烂的白衣女子，她行为举止都奇怪异常。特别是，你还在她身上发现了许多奇特之处。于是你猜想·····也许她就是真正的凶手。你决定跟着她一起走。” 这奇怪异常的地方，会是她的这些戏法吗？ 百晓生还在沉思，就又听见封晚说：“能给我你的钱包吗？” 百晓生没有过多思索，就这么毫无戒备地送了上去。 封晚将那小小的钱包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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