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异变,必有冤情!所以想也知道,之所以下雨一定是因为我们隔壁的虞四小姐又哭了。 虞姣自认为不是个悲观的人,落到这种坑爹的地方,她也尽了最大努力去积极向上,可这破地方真不是你积极向上就能好好生活的。例如:半月前她就摊了场无妄之灾。 其实对于虞老夫人的决定,她还是蛮赞同的,毕竟她那不着调的祖父已经把火勾了起来,她要是频频出现在虞夫人的眼前,那纯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左右现在的她也能在屋里描红读书练女红,去不去遭那奚落真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躲躲更好。 谁知消停了没几天,她那不着调的祖父又作上了。 虞老太爷平日里无拘无束惯了,整日里左拥右抱‘仙音’缭绕,当然,这里面的仙音泛指‘十八摸’。如今消停了这么多天他当然受不了。可想走,他放不下花姨娘肚子里的老来子,不走,心里又像长草似的心痒难耐,想来想去,这老头为了把那些家养的戏子都接回来,又开始想借口作。 按理说这次没虞姣什么事,可那老头找不到别的借口了,茶不浓换小厮,菜不香换厨子,把能想的全都想了个遍后,这位当祖父的去探望乖孙女找灵感,一见虞姣住在厢房,顿时就炸庙了。 其实虞长文早就知道四女住在厢房,但就像虞夫人说的那样,又不是什么原则上的事,他还能为了个庶女打妻子的脸吗?所以这事算是公开的秘密,谁都没把这当回事,哪成想他爹会因为这事当作把柄不依不饶?
第四十七章 【乐极生悲】 这位老太爷义愤填膺的指责儿媳不贤,竟然恶毒到虐待庶女?这是想冻死他的宝贝孙女啊! 见妻子跪在地上,臊的满面涨红,气的唇色发青,虞长文忙上前道:“父亲,这事都是儿子的不是,等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于她,我听母亲说花姨娘最近的气色似乎不太妥当,是不是在府里住着不服?要不,您陪着她去庄子上静养?” 一句话,顿时让虞老太爷心满意足了,抚了抚自己的鹤氅裘,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虞夫人:“不是为父非要说教与你,要知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宽心,看看你母亲,这辈子她贤良大度细心养育几个孩子,现在长文不就位极人臣了吗?若似你一般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早晚坑得还是老夫的长孙之堂……” 还想再教育几句,被随后赶来的虞老夫人怒声喝止:“刚消停不过两日你又想作甚?长文,把你父亲连带着那个花姨娘都送到庄子里去,把这个梅园给我封了,从今后不许外人进!” 一句话虞之润面色大变,上前一步扑通跪倒在地:“祖母明察,姣姣谨遵祖母教诲,从那日回来后并没有违背半分,祖母……” 还要再说,就见虞老夫人面色阴沉的道:“之润,别逼我把她送到庵堂去。”说罢,不再理会跪求的孙子,她在素秋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从最开始的虞老太爷进来,到最后所有人都离去,没人让虞姣分辨半句,她站在房门口就像欣赏了一场闹剧,此时见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二哥仍旧失魂落魄的跪在当场,她不由得眼一红,吸了吸鼻子过去拉道:“二哥快起来,地上凉。我没事的,其实封不封院子祖母这几个月也不能让我出去,就当……”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虞之润狠狠的搂进怀里。 男女七岁不同席,正常来说,虞之润此时的举动已是破了规矩,可他真的忍不住,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因姨娘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刚出来不过月余,中间又数次经受嘲讽打击,若是因为姨娘的过错,这些人大可在自己身上撒气,他们找姣姣做什么?他妹妹委曲求全,只想学点东西…… 虞老夫人的话就是虞府的圣旨,虽然不可能真的将门用青砖砌起来,但大门落锁却是免不了的。当然,总还是要给留个口的,否则这寒冬腊月的,虞姣主仆三人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虞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混成这样?该说是人善被人欺?可处于她这种地位,她真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被欺负?别看那死老头作起来谁都怕,换了她要是敢那么作,估计早就被灭口了,没见她那仁慈的祖母要给她找个庵堂吗? 看着俩丫鬟那一脸的愁容,她也不好当着对方的面委屈,可等夜半无人,免不了跑到空间里发泄情绪,好在她的抗打击能力比较强,哭完后擦干眼泪继续认真描红。 谁都可以放弃她,唯独她自己不可以放弃,没听二哥说有他在吗?回头二哥要是真考中个头名状元,她这当妹妹的一手狗爬,岂不是太丢二哥的脸? 自强自立的小丫头写写字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是一顿哭,实不知隔壁的楚煜快愁死了,刚把箱子摆到院子里盖了块油布,第二块油布还没等盖呢,又下雨了。 中国有句很宽人心的成语,叫否极泰来,意思是有什么倒霉事别上火,等你的处境坏到一定程度好运气就来了。以前虞姣对这话是嗤之以鼻的,可第二天,当她看到香绮从小篮子里拿出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这丫头终于信了。 “哪来的?”小丫头紧盯着色泽金黄的烧鸡,恨不得用眼睛把那肥肥的鸡屁股戳出俩窟窿。 见自家小姐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大雾),香绮笑道:“二少爷让德立送来的,说姨娘的百天虽然没过,但小姐毕竟年幼,在长身体,所以特送来让小姐补补身子,小姐,奴婢也觉得您最近瘦了许多,偶尔吃一次,想必姨娘是不会怪罪的。”显然,这丫头怕虞姣执意不吃,毕竟在她心里她们小姐孝顺着呢,为了姨娘一场大病差点没跟着去,岂能会在意这些口腹之欲? 实不知虞姣在意,她在意极了,听到对方的好言相劝,她强把眼珠从烧鸡身上拔下来,而后故作无奈的道:“既然是二哥的一片心意,”咽了口唾液,“那就收下吧。” 那说,虞二少怎么想起来给妹妹送烧鸡了? 以前这位当兄长的,除了在学习上,从来没想过要给妹妹开小灶,毕竟他们的身份在那呢,把妹妹拉出梅园,就是想让她接触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觉得必要的委屈和锻炼是应该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成为第二个姨娘,所以这么远的路来回跑他没说什么,天天食素他也没有出声,但如今妹妹被封在院子里,这等于要是没人想起来给她们送饭,这仨人就可能饿死,面对这种情况,当兄长的终于心疼了,为了哄小丫头高兴,今儿个特让德立出去买了点糕点,又买了只鸡。 之所以买这个倒不是知道虞姣爱吃,实在是别的东西不好拿,这个不但好拿,吃起来还冷热不计。 嘴里吃着香喷喷的鸡肉,虞姣心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吃上肉,她早把自己封到院子里了,哪还用麻烦虞老夫人?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皆可抛! 肉肉啊,来了俩月余,她终于吃上肉肉了! 一心吃肉的虞姣显然是忘了,和否极泰来相对的还有句古语,这不是,多日食素的肠胃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多油腻,当晚上她就乐极生悲了。
第四十八章 【美人计】 看着因跑了八次恭桶,小脸已经蜡黄的虞姣,俩丫鬟心底都要急死了,自知出不去的她们有心要去架梯子爬墙,却被虚弱的虞姣给叫住了:“昨日祖母才让封的院,若今日就坏了规矩,必会惹她老人家不悦,再说这毛病查来查去还易查到二哥身上,不许出去找人,给我多准备些温水,在水里加些盐碱,端来我喝。”她知道院子里有个小厨房,虽然姨娘去世后没在起火,但基本的调料还是有的。 “盐?碱?”俩丫头直咧嘴,这得是什么味啊? 见她们俩站着不动,虞姣难受的捂着肚子一摆手:“书上说的,快去!” 书是万能的,这借口一出来香绮香柏不再犹豫,转身就去准备,没一会儿的功夫,跑完第九次恭桶的虞姣,喝下了那一大碗又咸又涩的盐碱水,抱着哗哗响的肚子静静的躺了会儿,开始跑第十次恭桶…… 这一晚上虞姣到底跑了多少次恭桶,已经不可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终于安稳的睡着了。 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好意,差点让妹妹虚脱丧命,虞之润抛开杂念继续专心读书,明年九月就是秋试,若到了那时候祖母还没有改变关着姣姣的主意,恐怕他就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 “二弟,怎么无精打采的,可是昨夜没休息好?用功虽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千万不能因为读书而不顾忌身体。”如今的虞之堂在弟弟们面前很有底气,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或许不是最用功的那个,但他自认绝对是最聪明的那个,这点从平日里的考问和去年的童生试就可以看出来,与自己比起来,二弟还差得远呢。 见是大哥来了,虞之润笑着起身应道:“大哥说的是,是之润过于心急了,可只要一想到明年大考,我这心里就静不下来,总怕万一落了榜,让父亲与母亲失望。” “忘记先生说过的话了?不管何时都要记得胜不骄败不馁,切记戒骄戒躁。”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虞之堂笑道,“再说这次若落榜还有下次呢,为兄相信,只要你继续努力苦读,总有一天,咱们兄弟俩定能同殿为臣。” 教育完弟弟的虞之堂,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并未看到虞之润眼底的讥讽:若不是见自己处处落后于他,恐怕需要戒骄戒躁的就不是自己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冯姨娘怀虞之润的时候,把仅存的那点聪明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总之虞之润很聪明,不但聪明他还极其早熟,很早他就记得,当时的太祖母特别喜欢自己,每次见面都要将他叫到近前,询问一番如吃没吃好之类的话语,而那个时候的大哥,就站在不远处阴沉的望着自己。 等太祖母去世自己搬到了前院,兄弟二人一同学习,最初的他还不懂隐藏,为了讨父亲欢心,每次都努力做到最好,可几次过后,他发现嫡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无缘无故的大病一场之后,虞之润彻底收敛了,不管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若虞之堂得了第二,他从来都不是那个第一,但若差的太多,还容易被人瞧不起,更容易被父亲厌弃,所以他努力平衡着和大哥之间的差距,秉着这个庶子法则,他在虞府的日子终于好过了。 此时的他自嘲的牵了牵嘴角,在外人眼里却斯文淡雅极了,而后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读书,其实今天之所以没有精神,并不是因为过于用功,实在是和妹妹急的,但显然,这虞府除了自己,没人会记得他可怜的姣姣了。 关于这点他倒是想错了,这虞府除了他还真有人记得虞姣,至少虞夫人就记得,她因为虞姣被虞老太爷罚跪在地上当众数落,颜面尽失的她岂能不恨?因着心底的恨,她把计划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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