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吉尧还会在粮食的配比上做手脚,因为征收的粮食里有大米、大豆、小麦和小米四种,这四种加起来一共几十石,他可以根据这几种粮食的价格不同,来分配粮食的比例,如此又有大笔的油水可捞。 大越国,一石粮食就是一百斤,一万石就是100多万斤,每年彭吉尧在这里稍微动动手脚,就能随便省下几万石粮食,这些粮食一卖,他就能获利几万两白银。 当然,这些银子不会全部落入他手中,因为他在粮食的运送与征收中做手脚,就得拿钱去贿赂那些军需官与他的上级,只要他们满意了,他做的这些手脚,就会被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去。 苏恒就是彭吉尧在朝中贿赂官员的代言人。 每年彭吉尧都会给苏恒送来一大笔的银钱,用以给他拉拢朝中权贵,保住他安西督粮道这个职位的,当然苏恒也会从中拿取一部分留以自用。 这是他帮彭吉尧在京都活动的报酬。 如果他不拿,彭吉尧反而不放心,怕他会去朝廷告发他,他拿了,那就有了把柄在彭吉尧手里,或者说,他与彭吉尧也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得攻守同盟才能得以生存。 但彭氏作为一个女人,她哪里会晓得这其中的内幕,在她的眼里,苏恒就是靠着她娘家大哥给的银子,才在京都挥金如土的。所以,她一直自持是苏恒的恩人,在苏家横行,有时候甚至会口不择言地说一些请看苏恒的话。 苏恒一向不与她计较。 倒也不是怕彭家,主要是没必要跟一个后宅妇人论短长。 女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锦上添的那许多朵花,有,是风光,是脸面,没有也没甚大不了,当然遇上如张氏那样性子娇软,会哄人,会撒娇的女子,他是很愿意与之互动,给她宠溺的过程里,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也能大大地得到满足! 但他却不会为女人乱了阵脚。 再宠的女人,只要是碍着他往上爬,挡着他的路了,他必会当机立断斩杀之!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再怎么宠张氏,但他还是给了彭氏足够的荣光,并没有如那些拎不清的男人做出宠妾灭妻的蠢事儿来。 女人如衣衫,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 谁会为一件衣裳去喊打喊杀,费心劳神呢? 实在不成,就脱了这件,换上另外一件呗,没准儿还有意外惊喜呢! 彭氏瞠目结舌。 她像是被当头的一个惊雷炸傻了一般,也不骂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苏恒。 苏恒见她这般模样,知道是被自己唬住了,不会再大喊大叫,就松了手,低头他看看手心,上头沾了彭氏的口沫,不由地一阵嫌恶,喊了柳嬷嬷端了水来,洗了手,脸,情绪这才稳定下来,接了柳嬷嬷递过来的帕子,他慢慢地把脸把手都擦了。 柳嬷嬷一直都立在屋门外候着,也是怕有人这时候跑来偷听,所以屋里是怎样的情形,苏恒刚才说了什么,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往常夫人一直对老爷态度上鄙夷,说话也有时候不那么恭顺,她都如彭氏一样认为是彭氏的娘家镇住了老爷,让老爷怕夫人。 可是,今日方明白,人家老爷根本不怵夫人,不过是懒得与后宅夫人一般见识罢了! 老爷这些年是给了夫人大脸了,可夫人不自知,还妄图在老爷头顶上作妖,老爷这是被她气得狠了,把实情说了,也瞬时打杀了夫人的嚣张气焰。 她端了铜盆,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张氏呢?” 苏恒问。 彭氏抬头看着他,竟怕得不敢去与他对视,只讷讷道,“她……她跑出去了,我……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什么? 苏恒震惊,他怒指着彭氏,“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一旁趴着的苏静茹这时以不屑的口气说了一句,“她一个妾,打就打了,杀就杀了,畏手畏脚做什么?” 愚蠢! 苏恒气得跳脚,他指指彭氏,又指指苏静茹,手都在发抖,“你……你们以为那张氏还是以前的张氏吗?现如今,她的女儿苏锦书得了秦逸之的眼缘,更在皇上那里挂了号,连皇上都回绝了五皇子索要苏锦书的请求,将她与秦逸之放在一起,皇上这是要重用!皇上重用的人,轻易得罪得起吗?彭氏,你个蠢货,你这是给你大哥招祸呢?你以为秦逸之那是什么人?活阎王啊,睚眦必报的小人啊!你…………” 他瞅着这对蠢母女,已经没了任何与她们说话的兴头了,他厉声对外吩咐,“让小石头备车。” “老爷,你……你这是要去把张氏那个贱人找回来吗?” 彭氏追过去,欲要阻拦。 在她的认知里,张氏就是苏恒的玩意儿,既然是玩意儿随时都能丢弃。 现在不是他们丢了那玩意儿,是她自己跑的,跑就跑了,再弄回来碍她的眼吗? 苏恒狠狠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他指着彭氏的鼻子骂道,“你赶紧求老天保佑,秦逸之不会出手办彭吉尧,若是彭吉尧被查被抓,你们彭家诛九族都不够!” 啊? 不……不会这样吧? 彭氏被他的话吓得面色惨白,哆嗦着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 苏恒敲苏锦书家的院门,是鲁达安给他开的门。 见是他,鲁达安立时就怒了,“姓苏的,你还有脸来?滚!” 苏恒表情痛楚,语气愧疚,“表哥,我真不知道彭氏会对张氏下狠手,我也是刚从衙门回来,没见着张氏,问了下人才知道她受了委屈了,我晚膳都没用,直接奔这边来看她了,她……现在怎样了?表哥,我对张氏怎样,张氏知道,表哥你也知道一些的,若是我在府里,我是怎么都会护着她的,我对张氏的心,是日月可鉴的。” “好一个日月可鉴!想不到,苏大人还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好男人!那我倒要问问苏大人,十几年前,我娘生下我就被彭氏赶出苏府,你不管不问,直到十几年后,你想要攀龙附凤,这才先想起我们母女,苏大人,敢问这十几年你是瞎了不成?你对我娘的情意是被狼叼走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 苏锦书面染寒霜,一步一步走过来,一声一声抨击苏恒。 苏恒一时间,竟像是怕了苏锦书一般,蹬蹬退后两步,“锦书,你要理解爹爹,爹爹在朝中为官,如履薄冰,殚精竭虑才到如今的地步,爹爹这些年没顾得上你,那……那是有原因的!虎毒不食子,爹真是有苦衷的。”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的人我来护5 “你有苦衷?” 苏锦书冷笑, “你的苦衷就是谁挡着你往上爬的路,你就舍弃谁?别装出一副慈悲模样来,你瞎我却不瞎!回去告诉彭氏与苏静茹, 这事儿没完!滚!” “锦书,你就让我看看你娘, 我心里挂着她, 疼着她,可是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她被人打,被人羞辱,是我的错, 我……我保证以后……” 苏恒的话被苏锦书厉声打断,“苏恒, 没有以后, 打今儿起, 你与我娘再无瓜葛, 我这个门, 你再敢来敲,别怪我对你动手!” 说完, 她转身离去。 苏恒欲要追上去, “锦书,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情啊, 我与你娘琴瑟和谐,恩爱非常, 你不能替她做决断,你让我见见她, 她到底怎样了?我很担心,很心疼……” 鲁达安一步过去,铁塔一般挡住苏恒,瞪着他,“你眼瞎耳朵也聋啊?没听书丫头让你滚吗?还在这里忽悠我表妹呢?告诉你,以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滚,不然老子现在就打得你跟猪头一样!” 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苏恒还想敲门,就听院里鲁达安嘟哝,“若非秦大人让我稍安勿躁,老子这会儿就打你一顿替表妹出出气,特娘的,太气人了!” 苏恒抬起敲门的手停顿在半空。 他心头激起惊涛骇浪,这事儿秦逸之知道了? 他要鲁达安稍安勿躁是什么意思?? 要秋后算账? 不对,谁都知道,秦阎王报仇不隔夜,他……他是不是已经着手查彭吉尧了? 苏恒直觉得当头一盆冷水将其浇得透心凉,他木然地转身,朝自家的马车一步一步挪去,满脑子里都在挣扎着一个问题,怎么办?就要大难临头了,我怎么办? - 夜深了。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立于苏锦书床前。 月光清冷地洒落进来,皎洁的月光给她周身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她眉目如画,肤色凝白,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如同颤动的蝶翼。 如此美好的女子,谁会狠心让她伤心? 他皱眉,黑不见底的眸子里漾起怒意,他决不会放过那些害她伤心难过的人! 轻轻把一个锦盒放在她枕边,深深看她一眼后,他悄然离去。 此刻的镇抚司衙门里灯火通明。 知牧等十几人正聚在存放资料的仓库中,依次查看这些年他们锦衣卫暗中调查的关于各路官职在职人员的全部记录,尤其是与彭家有关的。 张卓搓着眼睛,搓得疼了,总算是把困意给驱走了,他不解地问诸葛云睿,“先生,皇上这是要对彭家动刀子了?” 诸葛云睿瞪他一眼,“问你们头儿去,说好了放假三天,老朽这刚舒坦了一天,就被提溜到这里,看记录看得老眼昏花,你还有那闲心问我为啥查?我知道为啥?查就完了!” 肖鹏一脸坏笑地捅咕张卓,“还敢不敢多问了?撞先生腰眼子上了吧?” 扑通!扑通! 十几个锦袋分别丢在十几人的面前,“十倍加班费够不够堵你们的嘴?” 什么时候秦逸之进来了,立在他们身后,冷峻的面庞上阴云密布,他眼中杀意腾腾,“就查与彭家有关的一切!事无巨细,一句话,一件事儿都不要给我漏掉!” 众人惊愕,彭家可是出了一个督粮道彭吉尧,那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富足了的彭吉尧,没少在朝中大员身上费银子,都要查,那这朝堂之上恐怕是要掀起惊涛骇浪了! 半个时辰后,何祐举手,“大人,我查到五年前,彭吉尧二弟之庶子彭少凯在青楼与一富商之子争一歌姬,双方动手,彭少凯把富商之子打残,这里的残是断了其根,富商去告状,彭少凯使了银子,把当时办案的大理寺少卿李仁收买,反告富商之子把彭少凯打成内伤,内伤到底严重与否,就是大内御医也验不出来,事情发展到最后,李仁不但判定彭家官司赢了,还把责令富商倾家荡产对彭家做出赔偿!那富商愤怒之下,当堂撞死,其子听闻父亲死讯后,悬梁自尽。此案由此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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