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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不用急着回答，你还有三十秒的时间。” 柳莘莘按了下手机上的计时功能，放在男人眼前，“你考虑吧。” 三十秒感官上也就是一瞬的事。可这一刻，对于杜若来说却是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只是收有钱人的一点钱，来干一点平常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四周。 他带来的人都不敢动，看来都是害怕了。 再看看眼前的少女…… 他屈服了。 那眼神很淡漠。 淡漠到没有一丝人气的感觉。 他知道，她是来真的，她真的敢打死他。 “我道歉。” 杜若将脸贴在地面上，“但你要保护我。” “可以。” 柳莘莘拿起手机，还示意有智能手机的人都把录像功能打开。 大家不明白，但柳莘莘的勇敢和智慧已赢得了大多人的信任。听到她这样吩咐，有智能手机的人立刻拿出来，打开对准杜若。 柳莘莘拿着手机对着杜若，“只要你说出背后的人，我可以想法保护你。” 杜若觉得不可思议，“你已经猜到他们是什么人了，为什么可以这么自信？” “呵。”柳莘莘笑了，“还是我刚刚说过的那句夏国民间俚语：咱们光着脚的人不怕他们穿鞋的。他们要体面，我不需要。如果他们的阴暗被放到阳光下，就得暂时避嫌，你反而会安全。当然，你也没得选，不是么？” 杜若苦笑，“我老婆跟我说，你一个没有成年的姑娘能打赢官司肯定不简单，让我不要接这活。她是对的，是我错了。”他顿了顿，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疼痛，“我十来岁就在街头混，打过无数人，但没见过像你这样狠的人。本明的手给你戳了个窟窿，对我的生命也毫不在意，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害怕。”柳莘莘淡淡道：“但我知道害怕没有用。”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只有抗争才有用。” 收钱办事的场面被录了下来，但杜若没有说具体是谁指使的。柳莘莘也没强迫他，让提克把他带到一边，又把其他人抓了过来。 如法炮制，胡萝卜加大棒，连续盘问了五个人后，警察终于姗姗来迟。 看着这些警察，柳莘莘都觉得好笑。 报警都快两个小时了，现在才来，摆明有鬼。 警察一看这场面也是傻眼。 再看看柳莘莘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只觉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我报的。”柳莘莘上前，“这群人无缘无故攻击我们工厂，我以为他们是流|氓，想冲破我们工厂强|暴我们的女工人。” 柳莘莘不缓不急地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不过现在才知道，他们是收了钱来捣乱的。警察先生，您可以看看这些视频。” 警察一惊，可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忙又绷紧了脸，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可少女却并未将手机给他。只是点开视频，温温柔柔地道：“警察先生，这个手机是我夏国的雇主买给我的，十分珍贵和有纪念意义，您这样看看就行。” “我这样怎么看？” 警察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贱民怎么总惹事？说真的，钦尔家族也没那么小气的。无非就是上回丢了人，夏国人又到处科普他们家族财富的事，这才想给这贱民一个教训。 她真被打一顿，厂被砸了，别人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她法庭上能跟博利钦尔争论成那样，他不信她想不到这点。 柳莘莘能想到。但是，凭什么呢？这凝聚着穷人希望，夏国人民美好寄托的工厂为什么要被他们白白砸了？自己好好的人又为什么要背上卖国贼的污名？ 有些事，是不能退让的。 视频的声音传出，少女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我觉得这些视频上传到互联网上对我国的形象不好，所以今天的事我不打算告诉我的雇主了。” 她仰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警察先生，您说我这样做好不好？” 警察头皮发麻。 她在威胁他。 一个贱民居然敢威胁警察！ 但他却只能忍着！ 杜若是没说背后主谋是谁，但其他人说了啊！ 要是他处理不好这件事，钦尔家族那边没法交代。他以后别说升迁了，就是保tຊ住这份工作都不可能了。 警察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柳莘莘，硬扯出一个笑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你想得很好。那你是不是要删除视频呢？” “互联网上现在诋毁我的人很多啊。”柳莘莘依旧笑容灿然，“这个视频能帮我制止谣言的传播呢。但是我又很爱我的国家，所以我到底怎么办才好呢？先生？” 够了！ 看着少女略带天真的笑容，警察感受不到一点美好。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打上这张脸的手，深吸着气地道：“你爱杜曼，杜曼也会爱你。我想真正的正直是不会被谣言击溃的。” “谢谢您，警察先生。”柳莘莘弯腰行礼，语气十分诚恳地道：“等河水清了，天空蓝了，我就删掉视频。” 警察知道，他今天是没法让人把视频删了。他们虽然来了十几个人，但被几百个人围着也是有点怵的。 他们有枪。 但一旦开枪，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暴动。 这就是夏克拉乱的原因。 这里自成一体，等于一个小社会。平常人员不聚集，带个人走没问题。可一旦聚集了，要硬来，百分百引|起|暴|动。 想起上一次警察开枪打死一个夏克拉人引起的暴动场面，警察只能说道：“一点小事就斗殴，你们是太闲了么？行了，都散了吧，别没事找事。” “好的，警察先生。” 柳莘莘笑着道：“我们错了，不会再惹事了。” 看着警车离去，杜若眼都直了。 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连警察也妥协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36章 笨到家的炮灰 “你是怎么做到的？” 警察走了后, 其他人被放走了。但几个录了视频的被留了下来，还有那个本明。 工厂里有医疗箱，柳莘莘让几个人处理了伤口后, 让他们在工厂的休息室里坐下后, 还给他们倒了些水。 这客气的态度与之前的凶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几个人越发觉得柳莘莘可怕了。 喝了些水后, 趴在地毯上的杜若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警察为什么会听你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有些人不会走到阳光下来的，所以你们才可以被随意牺牲。” ？？？ 杜若瞪着眼, 表示自己听不懂。 “唉。”柳莘莘摇头，“就你这脑子还想出来干坏事？当反派也是要有本事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 居然还不懂。你这样的，今天不死，早晚也会死。哦，在夏国你这种有个词来形容, 叫炮灰。” “……您已经赢了，请不要再羞辱我了。”杜若黑着脸, “这样就不体面了。” “呵。”柳莘莘蹲下身，在他脑门上弹了下, 在对方惊呼声中笑呵呵地道：“说你笨, 你还不服气？你在我这里吃亏算是你的福气。不然, 你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杜若眼底隐隐有泪花闪现，有股莫大的委屈在心间升腾。 这话说的…… 怎么好像被她打还是他的福气了？ “夏国援助我们反殖□□动期间，把先进的思想带到了杜曼。”柳莘莘起身, 坐回到位置上，喝了口水, 慢悠悠地道：“身为皇室的钦尔家族因此被推翻。所以，钦尔家族对夏国有着天然的仇恨。听懂了吗？他们不是恨我, 是恨夏国。但哪怕他们富可敌国却也不能拿夏国怎么样。所以，他们只能暗戳戳地搞些小动作恶心恶心夏国……” “这……” 杜若小学就上过几年，对于本国的历史其实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头一次听到关于钦尔家族与夏国的恩怨，他有点惊讶。 他带着一种不确定与迟疑的态度问道：“可他们给了我们不少钱。” “这钱也未必是他们自己掏的。”柳莘莘淡淡道：“又或者这钱掏了，他们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这都什么鬼？听都听不懂。 “夏国崛起的速度太快，已经严重妨碍了S国的利益。这些年，他们没少给夏国找麻烦。如今的我在互联网上拥有众多观众，如果我成了夏国间谍，你想S国会不会很高兴呢？” “S，S国给钱？”杜若直接傻眼了，“你，你有这么重要？” 柳莘莘耸肩，“大国博弈，小事都是能拿来作文章的。所以你懂了吗？你死了或者我死了，那些有钱人也好，S国人也好，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我们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只能算浪花中的一滴水滴。只要能达成目的，我们都可以死。” “为什么会这样……” 手已经被包扎起来的本明双眼呆滞，有些失魂落魄地道：“他们这样跟出卖国家有什么区别？” “你读了几年书？” 柳莘莘听了这话，有些意外，“能听明白，说明你很聪明，应该接受过较多的教育。” “我……”本明垂下眼，“我读完了中学。后来父亲忽然去世，家里过不下去才去当混混的。” 他咬了咬唇，另一个没受伤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警察走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还算有救。”柳莘莘道：“多读几年书是不一样，容易想明白。” 现场一片静默。 本来还不懂的，在本明说出这句话后就懂了。 他们或许理解不了复杂的国际政|治博弈，但警察没有追究任何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少女说的话了。 “我，我们该怎么办？！” 忽然本明抬起头，“得罪了钦尔家族，得罪了S国，我们会死，我们会死的吧？”他身子剧烈颤|抖着，“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放心。”柳莘莘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夏国平台，“你看，这是我雇主，这是他们在夏国的观众。” 本明起身凑过来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1567.8W。这，这是粉丝数？” “是的。这还只是一个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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