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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听到这儿有些惊讶，“你娘？她……还活着吗？” “死了。”墨玉珏勾起唇角，“国师预言她是灾星，一把火，把她烧死了。” “我的父亲接受不了，自杀而亡，留下我，苟延残喘。” 苏九“哦”了一声，“节哀。” 墨玉珏被噎了一下，罕见地有些无语。 苏九吃着桌上的糕点，“苦肉计没用，卖惨也没用，我这人，铁石心肠！” 墨玉珏眯了眯眼睛，“心软的人活不长，心硬，最起码不会对不起自己。” “有道理。”苏九擦了擦嘴，“王爷，想好说服我的理由了吗？” 墨玉珏摇了摇头，“没有。你这样随心所欲的人，做事随心而动，并不需要找到特定的借口或是理由。” 苏九赞赏地点了点头，“有道理，还有吗？” 墨玉珏手指微微蜷缩，垂眸思索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不到了。” 苏九把袖子撸了起来，“这样，咱们先来一个短期的合作。” “短期的？”墨玉珏有点懵。 苏九颔首，“你没有听错。这个合作呢，是这样——你先给我……和我身边的那位找个合适的身份。他呢，则负责把你的身体养好。” “怎么样？” 墨玉珏眼神暗了一瞬，又扬起笑，“不错，是很好的提议。” “如果这次合作顺利，咱们下次继续合作也不迟。”苏九兴奋地拍了拍大腿，仿佛自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提议。 墨玉珏只是笑，却没有在附和。 那双狐狸眼像个钩子，跃跃欲试地等待着被迷惑的人们自投罗网。 苏九看穿了他的心口不一，却不在意。 毕竟墨玉珏一开始提的合作，就是明目张胆的压榨。苏九只要一答应，她就相当于被困在墨玉珏身边。 届时只要墨玉珏有其它的想法，苏九就会变得被动起来。 打得一手好算盘，就是忽略了一点——她苏九，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傻子！ “你把手伸出去，我探探脉。”苏九伶仃的手腕套着红色的珠串，食指轻轻轻轻敲打着桌案。 墨玉珏把手伸了出去。 苏九整个人往前挪了两寸，才隔着桌案，把自己的手搭在墨玉珏的腕间。 墨玉珏看着苏九闭上眼睛，一副很是专业的样子。 但他可没忘记，刚刚她说的，她只会杀人。 那她会看病吗？ 更别说是号脉了！ 良久，苏九把眼睛睁开，漆黑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复杂。 瞧着墨玉珏的眼神，又爱又恨，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佩服。 墨玉珏觉得莫名，“怎么了？我的脉象有什么问题？” 苏九轻咳了一声，“王爷之前说，让我配合你打掩护，还作数吗？” 墨玉珏一怔，“自然作数！” “好！”苏九点点头，“咱们之间的合作就按照王爷之前说的那样，我同意了！” 墨玉珏大喜，“当真？” “童叟无欺！”苏九摊开手，这是一个索要的手势，“给个信物，我忙完去府上找你。” 墨玉珏手指微微一动，“信物我……没带在身上。” 毕竟他压根没想过苏九会同意和他合作！ “问题不大。”苏九“唰”一下掀开帘子，直接跳下了马车。 “我进府的时候不要拦我就行！” 钱门被吓了一跳，“吁”一声停下马车，苏九已经消失在了人堆里。 “公子！”钱门忍不住回头，“她为什么……” 刚刚他们两人的谈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苏九的变化如此之快。 就把了个脉，能看出什么？ 况且，苏九她又不是专业的！ 墨玉珏的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温润的触感，听到钱门的问话后，他恍惚了一瞬。 随即，他把手收进了袖子里，淡声吩咐道：“让府上的人做好准备，我要进宫！” 钱门当即道：“我陪您一起！” 墨玉珏摇头拒绝：“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在门口等苏九，免得守卫不认识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钱门心中当然是一万个不乐意，但墨玉珏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是，公子！” 马车缓缓地拐进了路口。 第28章 人皮面具 苏九顺着三三留下的线索来到了一所寺庙的外面。 三三正盘腿坐在树下，双手撑着下巴，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 苏九不解地问道，“在这儿做什么？” 三三仰头看着她，少女的脸庞在阴影下显得格外鲜活。 “我昨天把人引开之后，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三三看着苏九，说得很认真。 他一字一句斟酌着。 “眼睛很像，嘴巴也像，除了……气质不太像以外，其它的，哪里哪里都很像。” “小九，她是不是你遗失在外的胞妹啊！” 苏九扯了扯嘴角，“长得像的人可太多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我知道啊！”三三挠了挠头，“但我就是莫名的觉得……她和你有关系。” “这样，咱们进去看看吧。”三三扯着苏九的袖子。 苏九皮笑肉不笑地把他的手拉开，“不去，这个提议烂透了！” “别嘛，一眼，咱就去看一眼！” 三三锲而不舍，直接站起身，拽着苏九就往寺庙里走。 “你听我的，不去真的会后悔的！” 苏九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三三还在嘀嘀咕咕，“我打听过了，她也姓苏，你真的不觉得这很巧吗？” “不觉得。” “我觉得很巧！” 三三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眼神闪烁着，神色中隐隐带着欣喜之意。 “我有预感，我们来的这一趟，一定收获颇丰！” 两人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庭院内，然后——爬墙，翻到了院内的墙角处。 苏九忍不住吐槽，“你不是带我来看人的吗？为什么要爬墙？” “嘘。”三三比了个手势，“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苏九不吱声了。 过了没多久，一个行色匆匆的侍女从房间走了出来。 侍女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不对劲，最后把手中的汤药倒在了树下，转身小跑着走了。 三三笑着问苏九，“你猜她做了什么？” 苏九从树上跳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起？”苏九回头。 三三摇了摇头，“不了。” 他的笑容罕见地带着点邪气，“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对你下套？” 苏九对他的拒绝毫不意外，“互相试探，谈不上信任。” 她的信任，哪是那么容易给出去的！ “哦，那可真可惜。”三三的脸丧了下来。 “所以你把我引到这来，是想做什么呢？” “我不是说了吗？”三三咧嘴一笑，“带你来认亲呀！反正你在这皇城里面缺个身份，我家主子心善，送你个顺水人情，你只管收着就是！” 这话说得直接，他竟是连装也不装了！ “谎话连篇。”苏九看了眼脚下的药渣，抬脚往房间走去。 打从昨天一见面，他就在说谎骗她。 他根本不是什么系统，真正的系统根本没有露面。 引弓只是被摆在明面上的一个棋子罢了。 她倒要看看，幕后的人把自己引到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三瞧着苏九进了房间，兴奋得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从树上往下跳，翻墙进了隔壁的院落。 “小姐，她已经进去了！” 树下的女子一袭白衣翩跹，斜靠在藤椅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卷，旁边的炉子上正煮着茶。 听见声响，她回过了头，赫然是一张和苏九一模一样的脸。 “好。”女子缓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按照原先计划好的，把人都叫过去吧！” “没问题！小姐您放一万个心，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你也去。”女子伸手指了指三三，“务必让她把我的位置坐牢了，不能有半点差池。” 三三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上天可真是眷顾我啊！”女子抬头，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瞌睡来了就上赶着送枕头。希望她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呢！” * 苏九推门进了屋子。 屋内蔓延着有些腻人的香，床边的软榻上躺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听到开门的声响，她抬眼看了过来，随后就露出一个亲切无比的笑。 “喜念，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来看姑母呢？” 苏九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古怪的重复，“姑母？” “哎，来，到姑母身边坐着！” 妇人脸上是僵硬的假笑，即使语气亲热，但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可不是作假。 苏九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苏九敛了神色，走了过去。 妇人的手在她慢慢靠近的时候，不自觉地哆嗦起来，似是情绪激动，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苏九本来是要直接坐下的，但她临时反悔，直接将妇人的手腕握住，强制性地压在桌上。 妇人惊怒道，“苏喜念，你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安静！”苏九快速地探查了一遍她的身体，随即不解的皱了皱眉。 她的身体没有问题，那刚刚倒在树下的药…… 眼前寒芒一闪而过，苏九轻松擒住妇人偷袭的另一只手，淡声解释，“我不是你口中的苏喜念。” 妇人咬牙道，“你这张脸……我便是挫骨扬灰也不会认错！” 苏九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很显然，套下了，猎物进套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收网！ 苏九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她说要送我一个身份，但我不喜欢——所以，麻烦夫人配合我。怎么样？” 妇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苏九。 她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总是笑意吟吟，却蛇蝎心肠的女子。 但看见这张脸，往日的仇恨便通通涌上心头！ 苏九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眼睛转了一圈，随后无奈的开口。 “夫人是不喜欢我这张脸吗？没关系，那我换一张就是了！” 苏九直接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薄的皮，从胸口处又掏出一张新的。 当着妇人的面，现场表演了换脸。 “现在呢？夫人满意吗？” 苏九把手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包好放到妇人面前。 “看来这张脸是夫人的仇人呢？实在是抱歉。为了显得我有诚意，这张脸就交给夫人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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