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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的嘴唇红艳欲滴，金发熠熠生辉，可怖的黑色斑纹褪去，留下苍白似月光的皮肤。 他真个人就像是带了光环，成了太阳神。只不过是暗夜里的阿波罗。 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初拥者。 那双蓝眼睛比以往更深更蓝，似最蓝的深海——马尾藻海。 靠在门口的南茜转了转门把手，没打开。 小枝听见声音，为她开了门。 南茜看见克里斯恢复正常，欣喜若狂。 “怎么样？克里斯。” 克里斯侧头看向声源处。那里只有黑漆漆的一团。 他这才发现自己只能看见她。 南茜推测：“实验室出品的血族纵是传说，也是一种生物。他一定是受到了辐射微粒的影响。” “没关系，能活下来就好。” 克里斯握住小枝的手。 他现在对她产生了依赖感，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一刻不停地渴望她。 或许是他成了她的族裔。小枝能明显感觉到克里斯的情绪，似乎还可以操纵他，剥夺他的五感和生命。 还没等她试试新能力，南茜就把她叫出去了。 “预言之子！” 南茜蹲下身，给她敬了个类似古代的骑士礼。 小枝被唬了一跳。 真是好大一份惊喜！ “您没事吧？有病去看心理医生。” 南茜的父亲同样是圣剑兄弟会的高层。她从小接受那一套极端宗。教的洗脑。即使后来和伊丽莎白志同道合，她们也只不过是教会的另一秘密分支——坚持预言之子是女人，上帝是女孩。 现在真的见到百年前的预言实现，预言之子有发展血族后裔的能力。她怎么能不激动？ 她是现代精明能干的特工，也无法逃脱信仰的桎梏。
第19章 圣剑传说 火光在南茜眼中跃动。 “你就是圣剑预言中，带领血族崛起的预言之子。这还要从百年前的南北战争说起……” “等等。在你开始之前，你是不是忘了克里斯是血族了，而且失明的人听觉更灵敏。这房子也不隔音。你要是不介意，就继续。” 小枝提醒她隔墙有耳。 南茜喜道：“考虑如此周详，不愧是预言之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使小枝对什么预言之子不感兴趣，也很是受用。 南茜沉吟道：“克里斯，你出来吧。” 预言中，预言之子不仅能转化血族后裔，还能操纵后裔，甚至能使整个种族重见天日，进化至臻。 在南茜看来，克里斯注定要做血族女王的一条狗，而且圣剑神话连部分外围信徒都知道，她也不会把核心机密告诉他。 小枝和南茜面对面，坐在两张沙发椅上。 克里斯没有下脚位置。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只能看到小枝。但他的耳朵比一般血族要灵敏，如同蝙蝠的雷达，发出声波，可以在脑海中形成空间的三维图。 克里斯走到小枝的位置，曲起大长腿，坐在地板上，抱着她的腿，浅金色的脑袋依偎着她的小腿。 小枝不自在地抻了抻腿，好容易才忍住面部抽搐。 南茜一脸朕心甚慰。 “之前暗网直播的圣经兄弟会，却有其事。还是联合商界政界的庞然大物。圣剑的标志，其实我们每天都有见到。” 小枝回想了下，圣剑标志——三角嵌眼的金坠。有些熟悉，却回想不起。 “在哪里？” 南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富兰克林，指着美钞左上方的图像——金字塔上方有一只散着光芒的眼睛。 小枝这才恍然大悟。 “圣剑兄弟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古时期的十字军东征。当时，一部分骑士厌倦了频繁征战和腐朽教廷，成立了圣剑兄弟会，重新阐释圣经。后来部分成员随清教徒迁入美洲，只不过是一个以政治参与为目的的普通宗教组织。直到美国内战……” 战场就是绞肉机。 一次大规模战争不亚于人类的种族屠杀。 魏玛·墨洛温，种植园的黑人都称呼她为墨洛温夫人。 她的丈夫墨洛温经营种植园开银行建铁路，什么赚钱做什么，钱就是他的上帝。 魏玛·肖特原本是纽约帝国大学化学系唯一的女学生。 她也以为自己会有所作为，直到她挨不住父母濒临破产的苦苦哀求，成了墨洛温夫人，整日与这些无聊的棉花为伍。还要担心容颜老去，自己的丈夫会找个歌剧演员做情人。 在一个同样无聊的夜晚，她在灯下重温以前的课本。 突然，黑暗苍穹滑过一道拖着亮光的火星，正好落在种植园。 烈火熊熊燃烧，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照亮天际。 她带着女仆和黑人一起去扑火。 棉花地滚烫，像是白雪着了火。 烧吧烧吧，最好烧个精光。 烈火扑灭，灭火的黑人恐慌地大叫。 灰烬之下，是一具漆黑的金属棺材，上面刻着神秘的文字和纹路，还绘有璀璨的星系，更神奇的是星系的星球会自转公转。 直视一眼，就会头晕目眩，七窍流血，直勾勾地望着它，不由自主地走向棺材。 在影响范围外的仆人连忙拉住他们。 这引起了魏玛的好奇心。她宁愿是什么怪物，吞噬了她，把她从坟墓中解救出来。 驱退众人。 魏玛戴着自制口罩和简陋的橡胶防护服，独自掌灯，研究金属棺木上的文字。 幸好她有一个教授的兴趣爱好是研究古埃及的楔形文字和拜占庭希腊文。 她发现只要两者合一，就能够解读出文字的内容。 “凡吾后裔者，歃血启棺。铭记：异星降世，永夜再临。审判末日，母族复兴。” 魏玛不确定她是不是后裔，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被人看到。 长夜梦多。她拿起楔子和锤子开始去除文字。 一具能穿越大气层也保持完好的金属棺当然不会随便磨损。 焦灼中，魏玛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血流如注。 金属棺咔咔开启。她要去除的“母族”那两个字也被抹平。（圣剑兄弟会一直不知道要“复兴”的究竟是谁，魏玛将它传给了圣剑中的姐妹。） 金属棺经圣剑后世研究，原来是太空舱。里面是一具血族尸体，被标记为原始母体。还因见光，损失了左臂。 由于和蓝星同源的古文字，以及原始母体类人的样貌，圣剑猜测她是蓝星传说中的血族，在远古时代，就已经达到星际文明，离开了母星。预测到母星的末日劫难，才返回意图拯救人类。 由于残缺的预言契合圣经预言的末日审判，圣剑兄弟会将研究和复兴血族当成了自己的使命。 虽经后世一再汇编的希伯来语圣经和各种翻译版本的圣经均未提到血族，但各种传说都视该隐或其它恶魔为始祖。 因此，圣剑兄弟会也分成了三派。一派是以墨洛温为首的末日审判派，自诩为天堂战士，血族之身；一派干脆崇拜撒旦，奉其为血族始祖，他们是血族后裔；第三派就是秘而不宣地奉行“上帝是女孩”的姐妹会。 小枝听罢，沉默了一瞬，真诚说道：“我知道你们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但我没有这个心性和品格去做你们的预言之子。” “人无完人。如果只有完人才能统治、治理这个世界，那人类早就完蛋了。” 小枝摇头道：“或许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们去拯救。无论你在网上如何可口婆心地劝那个妻子离开家暴出轨的丈夫，她都会哭诉一番打了小三又和好如初。甚至连我们的劝说、哀其不争，都成就了她的表演和自我价值。他们歌颂苦难，她们享受苦难，这就是个完美的闭环。” 这么多年，智慧或许没长多少，人类的物种多样性倒是见识了。 这又不是她的世界。就算是，整个世界燃烧了，她还会借个火烤鸡翅。 南茜自知思想是难以改变的，也就无谓继续劝说。 她只好循循善诱。 “爱洛，你是第666号实验体，本该是圣剑的预言之子。但兄弟会无法接受预言之子是个女人。你一定要尽快离开墨洛温。否则，你的血肉将成为血族的容器，你的子宫将成为圣剑的祭坛！” 三个连写的6，在圣经中，代表“撒旦、恶魔、灵数”。 南茜发出警告，还将一个坐标告诉了她。 “如果你还有半点在乎真相的话，就去这个地方。” 小枝走的时候，克里斯一步不离地跟着，就像一只怕主人走丢的小狗。 但她怕那个度夫吃起醋来，会再次伤害他。克里斯已经变成了血族，再死一次，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救回。 小枝干脆递给他一张支票和些许现金。 “先找个地方住，小心摄像头 。” 克里斯脸红道：“爱洛，我有钱。” “你的现金迟早会用完。用了信用卡，他们就知道你还活着。我的钱也不是给你白花的。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背黑锅和送死都交给你了。” 克里斯羞答答地接了过来。 金发蓝眼，唇红齿白，因为初生吸血鬼怕光，还撑着把阳伞，更像小白脸了。 至少在几个街头精神小伙看来，就是能得这么一位长得像电影明星爱洛伊丝的女孩包。养，这职业，大有可为啊。 他们打算上前来搭讪。 克里斯不着痕迹地歪了歪脑袋，隔绝了他们的视线，迅雷不及掩耳地抱起她，瞬移到了一处无人小巷。 小枝摩挲着坐标，经纬度就在索诺兰沙漠。 ＊ 索诺兰地下秘密生物基地。 地下90米，负6层。 “博士，全国的显性感染者已经在控制范围内，”玛丽·珍忍着眼痛，继续说，“有位志愿者看到临床实验的招募，志愿雄性生子。” 乌博士头也不抬地继续剥离两只小雌鼠的子宫，手也不抖地将子宫移植给雄鼠。 牺牲两只雌鼠，就为了给一只雄鼠移植子宫。 珍每次看到都会胸口一滞，刺痛感从心脏扩散，按捺住想杀人的欲望。 ”把最新的实验数据传给秘密楼层的小乌博士一份。” “是，博士。” 乌博士可有可无地问：“那位志愿者知情同意书签了吗？” 珍飞快答道：“签了，就是有特殊要求。他要求‘传宗接代’。” 乌博士听到，眼睛都亮了。 乍见故人，他有点不知所措，急忙去更衣室，把他那干枯稀疏的白发编成细条辫子。 珍松了一口气，连忙准备实验器材。 她也是生物医学好几个博士学位在手，却只能给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骷髅头子打下手。 据说乌博士还是上世纪中叶远渡重洋，来到的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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