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怜儿眼神还是懵懵得,但是听话是他最大的优点,点点头就爬起来了。 萧俪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嘱咐道“你俩就在屋里待着,饿了就让门口的侍儿给送饭,我去会会那个姚簧,不用等我吃饭。” 赵怜儿屈膝恭送:“萧娘子慢走。” 萧俪摆摆手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窗外的江风拂过柳修筠的面庞,面上的红晕慢慢褪去,又恢复了他日常那冷冷清清的模样。 赵怜儿又感叹了一句,真是个美人。 他自打进了这个屋子,心底就生出了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明明他俩都没名没分的,甚至对方还是个流犯,但他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这个柳公子仿佛比他高贵许多,不由自主的想要卑躬屈膝。 柳修筠转过身来,目光落到了赵怜儿身上。 赵怜儿身量不高,小小的瓜子脸上生这一双桃花眼,单肩细腰,是时下女子喜好的娇弱美人。 有些怯生生的望着他 柳修与在心底轻叹气,同时命运不济的人。 “坐吧”柳修筠指着椅子道。 赵怜儿移步坐下,他瞅着这个柳公子是个冷面美人,轻易是不会和他先聊了,可他初来乍到,还是想打探打探这位萧娘子的喜好。 他扬起一张笑脸,轻轻的唤了一声“柳公子” 开始找话题。 “萧娘子对您当真是好呢”先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 柳修筠仍是淡淡的“萧娘子心善,对谁都好” 赵怜儿也有同感,又得了柳修筠的印证,心底稍稍宽心,谁不想跟着一个和善的主子呢? “所以您能遇到萧娘子,证明您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柳修筠静默着没话 赵怜儿继续问“您知道萧娘子家中是做什么的吗?她……家中有多少夫侍啊?” 这话像一根绵绵的细针,将柳修筠心戳了一下 柳修筠摇了摇头“她没同我说过这些” 赵怜儿见柳修筠态度不错,追着问“那萧娘子有什么喜好和忌讳吗?” 柳修筠被问的心里发堵,不知怎的腹下也开始坠痛。 他忍着疼,语气也有了几分生硬“我不知道。” 赵怜儿没打听到萧俪的喜好,面上微微有些失落了,抬眼却瞅见柳修筠唇色苍白了,细密的汗珠也从他光洁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赵怜儿也顾不得心中的失落,起身到柳修筠面前,关切的问“柳公子,你怎么了?” 柳修筠缓了缓,这感觉他太熟悉了,每个月都有那么一遭,他摆了摆手道“我没事,歇会就好了” 赵怜儿瞅着他一个劲的捂着肚子,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你是不是月事来了?” 柳修筠轻轻点了点头 赵怜儿扶住他“我扶你去床上歇着吧” 这一次比往常都要疼上许多,柳修筠也没力气拒绝,便任由着赵怜儿把他扶上了床榻。 “你月事带子在哪呢?我去给你拿。”赵怜儿给柳修筠盖好了被子,一遍捏着被角,一面问他。 柳修筠面上浮起难堪之色,摇了摇头。 赵怜儿愣了愣,环顾四周从床榻里面又挪出一套薄毯,拿给柳修筠,叮嘱他:“先用这个垫着吧,可别把床铺给弄脏了,女子都很忌讳这事。” 柳修筠接过薄毯,下腹绞痛的愈发明显了,他只得收起全幅精神,来抵挡那一波波绞痛。 赵怜儿望着这张小小的床榻,心里不由的担忧了起了,他们三人,今晚上可怎么住啊? ----- 甲板的戏台上,一个小郎正抱着琵琶,弹着一曲芙蓉泣露,琴声婉转悠扬。 小郎因为是第一次上台,还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不过露在外面的一双杏眼,水灵灵的,不难猜出,应当是个美人,引得台下的女子一个劲的起哄。 姚簧也在其中。 姚簧没成想,萧俪这么快就来找她了,可把她给激动坏了。 “妹子,想好了是吧?”姚簧亲热的把着她的手,带着她坐下。 萧俪顺势就坐到了她边上,目光投向了台上的男子,不答反问:“姚姐姐这么快就找着新乐子了?” 姚簧见萧俪这就和她姐姐妹妹上了,越发觉得这事成了,她高兴的一拍大腿,语气惋惜“妹妹,这算什么乐子啊,这台上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看得见够不着,白白馋人心肝的。” 萧俪笑了笑,附和着“那倒是。”她故意将话题转走“还没向姐姐报过家门呢,是妹妹失礼了。” “诶,妹妹说哪里话,我和妹妹有缘,现在结交也不晚”姚簧也一直好奇萧俪的身份,她也有心打探,便借着话头问 “妹妹家中是做什么的?” 萧俪谨慎的环顾了一圈,又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姐姐,姐姐可别告诉别人,我这次出来,家中长辈特地交代了,要低调。” 姚簧心中一惊,难不成她还结交了个大人物,呆呆地道“好” 萧俪声音压得更低了,神情神秘“我姓萧,家中长辈也在朝为官” 姚簧不明所以,问“是哪位萧大人啊?” 朝中官员姓萧的不少,她听过大名的,上至萧丞相,下至指挥使,姓萧的人两只手也数不过来啊。 萧俪笑眯眯的的“你往最大了猜” “萧丞相!”姚簧惊呼。 “姐姐,低声些,低调,低调”萧俪一副你猜中了的表情。 姚簧捂了捂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萧俪有意无意的漏出来腰间的路引,一个萧字赫然拓印在银牌之上。 大庆的路引分四种,寻常百姓的是竹牌,有功名的读书人是铁牌,朝中官员的是银牌,王室公卿的是金牌。 姚簧瞅见牌子,又结合那日她自报家门,萧俪听后,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便信了个八九分。 忍不住的一阵后怕,幸好当时没来硬的。 她语气中有几分谄媚:“我有眼不识泰山,妹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诶,我和姐姐是不打不相识”萧俪尽量扯出一个猥琐的微笑“还要多谢姐姐把怜儿赠我呢。” “妹妹客气了,好东西自然是要分享的”姚簧借着杆子就上来了“所以妹子,今晚上就你那小牙子给姐姐解饿解馋吧。” “姐姐别急啊”这人我刚上手,还没得滋味呢,姐姐等我再玩几天。 姚簧也不敢反驳,只得陪着笑脸“那是,那是。” ----- 姚簧拉着萧俪听曲、赌色子,萧俪不好拒绝,知道月上柳梢头,才抽身回了房间。 推门之后,只见赵怜儿一人抱着膝,独坐在窗边。 萧俪环视了一圈,问“柳公子呢。” 赵怜儿起身奔了过来,在萧俪跟前站定,吞吞吐吐的道“柳公子身子不舒服,先睡下了。” 萧俪皱了眉“那里不舒服?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抬脚就要进去看看 赵怜儿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道“萧娘子还是别去看了,不是什么大毛病,歇一晚上就好了。” 萧俪见他这反常的样子越发狐疑,径直走了进去。 赵怜儿望着萧俪绕过屏风,已经来到了床前,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心都揪起来了,若是萧俪撞上了那脏污,发起脾气来,可怎麽办,他不会被殃及鱼池吧。
第14章 屋内燃着三两根蜡烛,萧俪站在床前,隔着一层轻纱窗幔,影影绰绰,瞧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听得里面细密的闷哼声。 萧俪轻轻的唤了几声,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她也顾不得许多,抬手撩起了床幔。 床上的柳修筠裹着厚厚的被褥,蜷缩着,清冷的烛光照在他面上,他的脸比烛光还苍白几分,眉心紧蹙,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萧俪将手背在他额头上一贴,烫的吓人。 柳修筠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萧俪俯下身子去听,也听不清楚。 她转身唤来外间的赵怜儿,语气略带责备“柳公子病成这样,你怎么也不来告知我一声?” 赵怜儿本就悬着一颗心,此时被萧俪这冷声一问,更是吓得厉害,哆哆嗦嗦的解释“您今日走了不久,柳公子他……他就来了葵水,起初是有些腹痛,不过这都是寻常事,男儿家几乎都痛,奴才想着睡一睡就好了,没成想夜里竟发热了。” 萧俪无奈的道“发热了你就不管了?” “我……我一直用帕子给柳公子放在额头上降温,奈何没有成效。”说到此处赵怜儿目光慌乱的瞥了瞥床尾的水盆。 赵怜儿声音越来越小,自始至终都像个鹌鹑一般,不敢抬头看她。 “不敢禀报娘子是因为,我怕娘子听了这些脏污,觉得触了霉头。” 萧俪见他这没有主见,唯唯诺诺的样子,既生气又无奈。 暗恨自己也是气昏了头,责备他有什么用,这里的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赵怜儿又是个胆小的性子,怎么能指望他出去找大夫。 萧俪叹了口气“你在这守着吧,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是” 萧俪循着白天的路线,找到了李大夫,屋内烛火已然熄灭,想来人已经睡下了,萧俪也顾不得许多,敲起了门来。 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呀,这大晚上的” “李大夫,我夫君发了高热,辛苦您跑一趟。”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生意,半响门就打开了,萧俪陪着不是“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只是情况紧急,还请你同我走一趟。” 李大夫见了萧俪却面露难色“我们做大夫的,半夜出诊是寻常事,只是半夜给男子看诊,怕是有碍您夫君的清誉。” “哎呦大夫,人命关天,我没有那么迂腐,您快请吧。” 萧俪面色焦急,李大夫也不好在说什么,提着药箱就跟着走了。 也不怪她要多提这么一句,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她半夜去给一个闺阁男子看诊,那小郎是突发毒疹,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但那疹子生在肌肤之上,必须得面诊,她行针施药忙活了三两日,才将人给救回来。谁知后来竟然传出闲话来了,那男子未来公公得知此事,竟然觉得那男子不检点,生生让女儿退了这门亲事。 她在药铺听闻此事,也是唏嘘良久,心中不安,因此今夜多问了一句。 李大夫跟着萧俪上了二楼,进屋之后,望见赵怜儿,愣住了脚步。 这男子不是姚娘子身边的小侍儿吗? 她清楚的记得,刚上船那几日,他还找她拿了些房中助兴的药。 当时他期期艾艾的说‘床榻之间,伺候妻主怕不尽兴,大夫这里可有使男子腰力耐久的药方。’身边跟着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她听他唤‘姚娘’来着。 今夜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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