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过只是训斥了几句就算了,刚刚说打他板子只是吓你,可你还真信了。”梁浅听到这话捂着嘴偷笑,没有想到萧明渊这样的人着急的时候竟然也会胡扯。 梁浅送着萧明渊正往外面走着,却正好见到一旁枯了许久的木枝竟然冒出了一点新芽。 “看来,是有人想说些什么却被捂了嘴,如今,除了调查,你还得仔细盯着科举场上的人,特别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人,说不定这位考生未曾告诉我们的真相,之后便会真正的发生一回。” 梁浅十分认真严肃地看着萧明渊,萧明渊也看到了那株枯木,对梁浅点了点头。 “为夫一直有一个疑问,还想娘子解答。” 梁浅的思绪从今日考场上被拉了回来,眨了眨眼才有些不在意地说道:“嗯,你讲。” “娘子为何这么帮我,甚至愿意与丞相站在对立面?” 梁浅静静地看着萧明渊的脸,他不像从前那般爱冷脸了,即使此时说着仿佛在试探自己的话,嘴角好像还带着一抹笑意,这个问题好像不想以前那般令人心生寒意了,而只是让人觉得他只是真的想了解自己的想法。 “我看不惯他的行事,太过乖张也太过残忍,我呢,只能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别说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丞相年龄也大了,许多事不周全,如今漏出的破绽越多,也正是能扳倒他的好时候,若是他新扶上来的人逐渐站稳了,那最后死的便只有你了,想必到时候我也会跟着遭殃。” 梁浅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在萧明渊面前踱步,说完这些,梁浅又偷看萧明渊的脸色。 见萧明渊半晌不说话,最后才又加上一句,“毕竟我们是夫妻,俗话常说夫妇一体,所以这些事我也只当是为我们两人考虑。” 萧明渊转阴为晴,他很喜欢听到夫妇一体这样的词。 梁浅以前同他说话要么是冷冰冰的,要么是在哄小孩一样,还是第一次真的拿两人当夫妻一般论断。 随后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同梁浅说:“放心,娘子,我会赢的。” 梁浅这一堆话有敷衍却也有几句实话,可是在对上萧明渊炽热的眼神时,梁浅忽而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忙看向别处。 “好了,你快去忙,莫要耽误了正事,不必担心我,我一切都好。” 萧明渊又拉了拉梁浅的手,梁浅笑着点了点头,萧明渊这才转身离开。 此刻日头正盛,看着照在院子亮得令人头晕目眩的光,梁浅不禁眯了眯眼睛。 随后财之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东家,查到了。” “嗯,待我收拾一下,我们去好运来说。” * 梁浅从原来无面的房间里偷了两套衣服,和财之扮成了马夫便出了萧府,从小路到了好运来。 “阿浅,怎么样?你可还好。”无情一见到梁浅便拉着她有些着急地低声问道,梁浅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放心,师父,财之他们回来了,我们进去说。” 无情点了点头就朝里面走去,梁浅悄悄的走到正在埋头理账的芸香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东家,你回来了,可还好,可没有受什么审问,可伤了你?”芸香一见到梁浅就连忙想站起来,梁浅将她按了坐下,摇了摇头。 “我一切都好,你还是不要太劳累了,钱是赚不完的,账也可以慢慢算。” 梁浅伸手合上账本,然后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芸香,芸香一接过来听到声音便知道是什么了,忙推了回去。 “东家,这些首饰你自己拿着就是,今日让你破费了,这是该给你的。”梁浅拍了拍芸香的后背安慰道,福之的声音也从远处出来。 “好了,你晴姐在叫我了。”芸香感动地看着梁浅,浅浅点了点头,“好,东家你去,这外面有我守着,你且宽心。” “有你在,我放心。” * “我顺着十一小姐回信的地址到了许溪,可是临街四邻各处我都问过了,并未打听到与丞相同名同姓之人,后来偶遇一街边的老者。 他说,许多年前,正是先帝在时,许溪曾发过一场极大的洪水,那是正逢举子进京赶考,许多家里的书生都拦住了去路,也有许多出发得早的,到了京城才知道,痛哭着上了考场。” 财之宛如说书先生一样同梁浅无情说自己调查的结果,听到这里,无情也忍不住发问。 “可这若是发了洪水,定是户籍什么的都查不到了,这又从何查起。” “师父莫急,既然都能找到这位老者,自然有人就能有线索。”梁浅出声安慰道,随后又示意财之继续。 “是,正如东家所说,我又寻着去找到了十一小姐,未曾想他外爷家就正是许溪本地人,我说起那场洪水,他也有印象。 这位老爷家里几代从商,他也未曾进过京城,我将丞相的画像拿出来,谎称是寻找我的故人,他不得印象,而是一旁的老夫人认了出来。”财之正说着,就在这关键时刻停顿了,被无情往头上弹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 “老夫人说这人像是当年县衙里的县令大人的儿子,当年她常去县衙门口凑热闹看人审案,自然也认识着县令大人家的公子,当年考上举人,县里都到他家府上散了喜钱。 只是没有想到,这公子才走,便发了洪水,县令家走得晚,后来就再也未曾见过了。” “那他妹妹未曾进京,可逃出来了?”福之呆呆地朝财之问道,这些日子在京城他也是听说了,当朝太后正是丞相大人的亲妹妹,当今陛下也得叫丞相一声舅舅。 “离奇之处便是这里,我说起是来寻故人和他妹妹,可老夫人却说,他妹妹同县令夫妇留在许溪,当年发了洪水便一同不见了,我便又拿出太后娘娘的画像,老夫人说我的画像并非县令大人的千金,虽说当年女大十八变,可这画像中的女子绝对并非那位千金。” 福之语气平缓,说完自己还喝了一口水,而坐在对面的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可能说明丞相可不是什么陛下的亲舅舅了。 “这样说来,太后娘娘与丞相并非亲兄妹?”梁浅喃喃道。 “顺着这位老爷我又问了几位当年的同乡人,也确实都是如此说的,众人还感叹,不知那位公子后来如何,也未曾再见过他回乡了。” ----
第61章 准备 众人将刚刚财之的消息消化了片刻,梁浅便立刻又问起了福之这边的结果。 “头儿,你那日让我伪装去给丞相府送酒菜我便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身上画有那样标记的人…… 倒是正好遇到大理寺又去他们府上,差点迎面撞上了月银他们。”福之一脸真诚地回答着。 梁浅不禁皱眉,萧明渊不是说回京就已经把之前王尚书的案子报了上去,虽然最后没有审出丞相大人这条大鱼,但定然也是有些收获的,未曾听说前些日又去了丞相府。 “后来呢?”无情见梁浅发起了呆,便立刻接过话问了下去。 “我反应自然是快的,我假装吓得魂不附体,菜车都忘记在后院就跑了出来。” 财之不禁偷笑,此时他还觉得这是他的傻弟弟又在真诚地说胡话了。 “然后我便绕到了前院,看看他们在干什么,结果人人都在看热闹,还好我个子高,不一会儿便见到萧大人从里面提了人出来,那人倒像是个武夫,身材挺魁梧的,我看了人就连忙蹲下,防止月银他们发现我。” 福之讲起来可比财之有趣多了,甚至时不时还做了许多的动作来辅助自己的描述。 “等他们都走了,我便又绕回来,假装是找我的菜车,实际是和他们打听刚刚谁被带走了。 只听说是一个叫做百里洋的幕僚,还说丞相在前厅同萧大人气氛紧张,剑拔弩张呢。” 听到这里,几人脸上神情各异。 财之听到这里才意识到他的弟弟长大了,竟然会用计谋了,所以脸上挂着些许吃惊,但更多是欣慰。 梁浅听到这里更多也是沉思,萧明渊如今都可以从丞相府当着丞相的面带走幕僚了? 先不说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光是在这闹市之下将丞相府的幕僚沿路带回去就很是高调了,莫非他已经掌握了许多自己不曾掌握的事情? 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 而表情变化最明显的要说是无情,当她听到百里洋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不仅有吃惊,更是透露出了愤怒甚至是憎恨。 梁浅还沉思在自己的世界,还是福之先注意到了无情的情绪,忙戳了戳自己兄长,“你看这位师父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梁浅这才注意到师父的神情,结果下一秒,无情手中的杯子就被捏了个粉碎。 几人吓了一跳,梁浅忙伸手去查看自己师父的手,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而福之也立刻站起身去找草药绷带来包扎。 忙了好一会儿,才处理好无情手上的伤口,而全过程,师父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气氛有些不对,福之和财之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此时,房间里面只剩师徒二人。 无情激动得咳嗽了起来,“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你告诉阿浅。” 无情深吸一口气才说道:“阿浅,你随我来。” 梁浅跟着师父入了内室,见到师父为梁浅父母竖上的灵位,梁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阿浅,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同你细讲过,只是和你说我们要到京城来为你父母报仇。 后来,到了京城后,我也在四处调查,原只怀疑到丞相府,如今看来,许多真相或许真的在丞相府里。” 无情闭上眼睛,仿佛多年前的记忆在眼前轮转,她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一睁开就会看到记忆中的两人已经不在世间的现实。 “师父,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百里浪的人,与我父母的事有关系?”梁浅跪在灵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何止是有关,这人不顾江湖道义,与你父亲比试输了之后心生怨恨,竟然联合他人追杀你父亲。 当时你母亲怀着你,被你父亲藏到深山之中,对方人多势众,你父亲引开这些人便不知所踪了,后来我和你师叔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全是与人搏杀的痕迹,他常年练武的手也……手筋被人生生挑断!” 无情痛苦地诉说着这一切,梁浅也心痛的闭上了眼睛,怎能想到这样无辜的人竟然落得这样的结局。 无情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半晌才平复了情绪,只是冷冷吐出一句话,“阿浅,我要你杀了这个人。” “师父!师父你也说了此人当时联合了他人,最后的情形谁也未曾见到,若是此时便杀了他,那其他牵连的人我们又从何问去?”梁浅还是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跪着上前抱住了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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