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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么一份小材料，能比得上一个能力突出的小陶同志 厂长指定他得好好关注小陶，说啥都要把人才留下哩。 别说这么一份，就是十份，二十份 只要陶鱼同志开口，在不违反厂里规定的原则下，李主任给啥都不会手软，说到底，有厂长兜底震着呢。 陶鱼今天收获丰富，妥帖收好那份压铸机手稿 准备离开时，小张来了。 小张见到陶鱼，大咧咧地打招呼，还顺带夸李婶儿酱菜的味儿地道 陶鱼垂眸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不动声色地问了小张一个问题 “宋厂长喜欢吃山葵么？” 小张连想都没想就狂摇头，摆手 “不不不，宋总不爱吃那玩意儿，就是咱这北城里头想请宋总吃饭的人，都知道宋总不爱吃山葵” 然后小张叭叭叨叨的，又把宋鹤城上次出差的事儿说了 “就上次，我跟着宋总去港城，就是离了咱自己的地界儿，那港城的人请宋总吃饭，都打听到宋总不吃山葵” “可没人敢明目张胆在桌面儿上山葵，就是菜里也不能有一丝山葵味儿” “真要有那不要命的，敢给咱宋总吃那玩意儿，那他们的事儿也别想办了……” 说完，小张又怀念地感叹道 “倒是我，坐外间，那饭桌上一盘盘啥生鱼，壳肉啥的，都进了我肚子，沾着山葵酱，吃着真香啊！” 陶鱼听完了然 原来是这样 没人敢给宋鹤城吃山葵么？ 陶鱼又想起刚刚宋鹤城吃了山葵酱猝不及防咳嗽的模样 她想，也许有那胆大例外的。 聊了几句后，陶鱼便和小张道别，回家路上，她思绪沉沉 看来宋鹤城对她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好呢..... 巷子口小宅子 陶鱼回到家时，李娟已经在院里摆上了晚饭，而陶红萍正眼巴巴盯着桌上的红烧肉 陶红萍心里头又惊又馋 这娘俩真是发大财了！ 不年不节的，就吃上红烧肉了！ 要按以前，一年到头她家都沾不上荤腥哩！ 陶鱼从厨房洗完手出来，李娟端汤的空档，陶红萍正伸手准备偷吃呢。 陶鱼见她十根手指上与何赛花一般无异的黑泥指甲 她面无表情地用手上的筷子敲向陶红萍的手背 陶鱼心硬，丝毫没收着力 陶红萍被打疼，她大声咋呼着，倒是她转身对上陶鱼冷冰冰的眼神 她立即收声，不敢再叫了。 陶鱼放下筷子，冷冷开口 “昨天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陶红萍撇了一眼陶鱼，立马又收回眼，她现在可怵陶鱼 她支支吾吾 “没没忘，我就是尝尝......” 李娟正好出来，陶鱼接过李娟手里的汤，扔下一句 “昨天立的规矩重复一遍，哪怕你忘了一条，今天都别吃饭” 一听不给饭，陶红萍立马盯着桌上的红烧肉着急起来 “哪能忘啊，我脑子好使着呢！” “第一，一切听我婶指挥，不许私自带人回来或者开门让人进屋” “第二，不许偷奸耍滑，干活才有饭吃” “第三，讲......讲卫生” “第四.......第五......” 陶鱼坐着，陶红萍花了好一会才将昨天答应的条件都磕磕巴巴背出来。 对于这些条件，陶红萍可不敢不答应 要不然陶鱼肯定给她轰出去，她别想留下 再说了，就是冲桌上那盘红烧肉，她陶红萍就是想破脑壳！榨干脑汁儿！她也得背出来啊！ 陶鱼听完，只沉默扫了一眼陶红萍的黑指甲 不用她开口，只一个眼神，陶红萍立马就明白了，赶紧跑着找剪子去了。 陶红萍离开后，李娟有些犹豫地开口 “鱼儿，要不咱明天让她回查牙子公社，丘老婆子要卖她，有她自己爹妈管着呢！咱不做这好人，别管，妈怕那些缺德的连累你......” 陶鱼听完却是摇摇头，她回答 “不是为了帮她，我没那么好心” “我留她，是过几天对我有大用” 她看向李娟担忧的脸 到底还是没把自己酝酿好，准备对付陶立军以及陶家老宅其他人的计划说出 算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让她自己来做好了。 陶鱼安抚李娟 “你别操心，老陶家的人没那个本事伤害我” 她又问 “今天陶红萍老实吗？帮你干活了吗？” 李娟听闺女问到陶红萍，她脸上有些嫌弃，但还是点头 “陶红萍还算老实，鱼儿你好好上班，不操心这个，妈摆弄得了她” 李娟说完，陶红萍也弄好出来了。 她着急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红烧肉，立马冲陶鱼举起自己收拾好的十根手指头，开口 “姐，我剪干净了，你看我还洗了，我能上桌吃了不！” 最后是李娟点了头，才让陶红萍坐下吃饭。 月上梢头 机械厂办公室里最后一盏灯才熄灭 宋鹤城打开车门进了车，小张才从瞌睡中醒来，然后发动车回家。 夜里寂静的回程路上 宋鹤城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原本疲惫的思绪又触及今早在办公室的场景 神色不禁放松 随即那犹如深渊的双眸在片刻后，又漫上了沉思和迟疑。 迟疑么？ 宋鹤城在迟疑什么？ 不知道 深沉强大如宋鹤城，无人有能力揣摩猜测。 但面对强大如斯的对手，或许坏鱼会失策也未可知 毕竟，宋厂长可没那么好掌控......
第37章 她确定她有家？ 因为李娟和常花特别勤快，俩人白天黑夜的干，如今成衣已经又卖光了两批。 李娟手里攒了一笔钱后，除了留够家用，没几天又尽数花出去了。 就像她常念叨的 每次卖成衣倒是都能挣上一笔，但钱还没捂热呢，又得填进布料和缝纫机里去，这手里始终剩不下钱哩。 这天，李娟又往家里添置了两台缝纫机，到目前为止，家里已经有了四台缝纫机。 既然加了缝纫机，请人是肯定的 除了常花，李娟又请了两个大杂院里相熟关系好的婶子。 陶鱼下班回家的时候，家里比往常热闹许多。 至于陶红萍 不用李娟看着，陶红萍始终老老实实帮着干活 陶红萍很清楚，她绝对不能再回查牙子公社 她想留下来就得好好表现，可不得使劲帮着干活。 不过就算陶红萍敢不老实，真的在李娟的成衣生意里头使坏 常婶儿和其他几个婶子就先饶不了她 要说娟儿这成衣生意，可是帮了她们大忙，她们家里头哪个日子宽裕，都是一天比一天难哩 娟儿为人客气，说是让她们来帮忙 可她们心里门儿清，这是娟儿在帮扶她们，她们可得把这生意看好咯。 说回陶鱼这边 自从宋鹤城答应她下车间后，一直都未有机会下车间 陶鱼并不着急，因为宋厂长一言九鼎，既答应了她，肯定不会反悔。 她就如往常一般上班，每天上班路上时常都能遇到小张开着车经过 每次小张都停下和她咋咋呼呼地打招呼，让她上车一起去厂里之类 车后座的宋厂长也时常和她说 “早” 但陶鱼除了一如往常的客套回应几句，没有一次坐上宋鹤城的车。 时间就这么过了一周，厂里放了陶鱼两天假 此时 她正在院里阴凉处，研究那份压铸机手稿，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远远看着，那模样随性极了 一头的顺滑长发只用一根笔松垮挽着，穿着一身以前半旧的日常衣裳 却丝毫不影响她一天天越发美艳的样貌。 不远处的大厅里 四台缝纫机被踩得呼呼作响，李娟和几个婶子时不时地唠上几句嗑 家长里短的，有时也笑闹几声，很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 除了陶红萍这人 她正闷不吭声地坐在小兀子上给新衣剪线头。 她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时不时偷看院子里的陶鱼 那人和她一样，也是坐在小兀子上 面前还摆着一张凳子，椅面上的那些纸，鬼画符的也不知道画的是啥，让小精神病看得头都不舍得抬一下。 陶红萍偷看了好一会后，还是嫉妒地收回了眼珠子 她撇着嘴又剪下一根线头 她就想不明白 今天这小精神病和她一样，身上穿的都是旧衣裳，咋看着还是这么好看嘞！ 而且那种好看，除了那张脸好看外，还有哪里好看 陶红萍真真就是榨干脑汁儿也形容不出来 陶红萍酸溜溜地想 兴许就是那小精神病的皮子比别人白上不少，才显得她好看...... 这头陶红萍正苦苦琢磨着陶鱼到底哪里好看，她能不能学上一点儿的时候 陶鱼已经放下那份手稿，她面色沉静地盯着陶红萍 她在想 陶红萍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一周不止 想必查牙子公社该来人了…… 也许是陶鱼的眼神过于冰冷，让原本低着头心不在焉剪线头的陶红萍 突然觉着身上的皮子慢慢绷紧，连头皮都有些发紧 陶红萍挠了挠后脖子，她抬头，正好和陶鱼的眼神对上。 陶红萍心里咯噔一跳 妈耶，还真是在瞧她！ 好像感觉到了哪里不妙，鬼使神差的，陶红萍冲陶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真是难看死了。 陶鱼可没时间搭理陶红萍的笑，她微扬下颌 示意陶红萍跟着她进屋里，便抬脚走了。 这不，陶鱼刚踏进房间，陶红萍后脚就跟进来了。 之前几天，陶红萍只被允许在前厅和院子里活动，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进陶鱼房间 陶红萍颇有些鬼祟又艳羡地打量着这香喷喷的小屋。 陶红萍不禁伸手摸了摸屋里小桌上铺的软布，她真是羡慕极了。 天爷！这屋里好东西这样多哩！ 看看那铺得齐齐整整的床架子，那被面儿上的花色儿，她都没见过！ 啧啧啧，还有这屋里的柜子，那得是地主老财家才能用的上吧！ 就连那小桌铺的布都比她身上的衣裳布料好上不少哩！ 陶红萍哪里知道，这房间里的布置，除了是原来宅子里有的 还有不少是李娟先紧着闺女，跑了好几趟黑市给闺女置办的。 她啊，除了给自己做了俩身新衣裳，剩下的，就为了闺女折腾。 这不，屋里零零碎碎的，好些个姑娘家爱用的东西，积攒了这么段日子，还真让李娟给折腾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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