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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雪有些舍不得，如果她走了，苏慕斐不知道会不会欺负紫灵，而且以后苏府会败落，她不能把紫灵留在这里。 她走到门口张望了片刻，见她房间周围并没有侍卫，这才关上门，拉着紫灵坐到床边。 “紫灵，你会游泳吗？” 紫灵点头：“会我们家就在河边，小时候经常游呢。” “会游泳就好。”林棠雪和紫菱说了，她想离开的计划。 “紫灵，上了船之后，你要是不想跟我走，可以自行回家。” “小姐，是不愿意带奴婢走吗？” “不是，我是怕你跟着我以后会受苦。我们去到外地，可能要隐姓埋名很长一段时间。” “我母亲早些年就去世了，父亲娶了继母他们不待见我，回去他们铁定会随便把我卖了。小姐，别不要我，奴婢愿意跟着小姐，受苦受累也愿意。” “好，有紫菱以后她也有个伴。” 白日趁着苏慕扉没有回府，紫灵在观音像前祈祷了半天，希望她和小姐这次能顺利离开。 不愧是祝家大小姐，次日祝宝枝打扮的光彩夺目，租了江上一座画舫，这座画舫也很大，有茶室还有客房，还请了京都有名的琵琶师来弹琵琶。 林棠雪的原计划是去坐船吹风，故意跌进水中，丫鬟跳水去救他。 没想到出了意外，船舱里伺候客人的小丫鬟在给她倒水时弄湿了她的衣裙。 看着她裙子上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祝宝枝劝她去客房换衣服。 “林姑娘，客房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快去换上吧，湿衣服穿着不舒服，要是林姑娘回去生病了，表哥该说我了。” 耐不住祝宝枝太热情，林棠雪和紫灵随着仆从去了画舫中的客房。 她们刚走进客房，关上门，便被人用手帕蒙住鼻子迷晕了。 林棠雪再次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绑住四周乱糟糟的，堆满了柴草，在她旁边紫灵还睡着。 这是一间柴房，有人把她们两个迷晕带到这里。 看见他俩醒了站在柴房门边身材壮硕脸上有刀疤的大汉睁开半眯着的眼睛。 “这是哪儿？”林棠雪问。 大汉抱着刀恶狠狠道：“有人把你们你们两个卖给我们了，别想耍什么花招！” 卖了？怪不得祝宝枝突然和她套近乎，约她出去玩，原来竟是为了把她们卖掉。 落到人牙子手里，她和紫灵肯定会被卖给别的人家为奴为婢，或者是被卖去青楼。 得从他们手中逃出去才行。 这些人牙子买卖人口不过是为了赚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是她出更多的钱呢？ 吓唬完他们，那个脸上有疤痕大汉，又靠在门边闭上眼睛。 “我有点好奇，我们两个究竟值多少钱？大哥，能不能说说？”林棠雪继续问。 那大汉睁开眼瞟了林棠雪一眼，眼前的女子笑得眉眼弯弯，倒是有几分好颜色。 “我只负责看守你们。”他道。 只负责看守，那就是还有上家。 “那可不可以问问我们现在在哪里，还在京都？” 那大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我们还会离开京都？” 大汉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这大汉没有反驳那就是她说的都对。 人牙子还没那么蠢笨，不可能在京都买的人口，还要再卖到京都，肯定是要往偏远地方运。 那么她们此时还在京都，正准备离开。 “你能不能叫你们管事的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什么事？”大汉问。 她正要再说，门被推开了。 一个胖乎乎嘴角长了个痣的老妇走进来，她把她和紫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这两个妞长得倒是不错，可以卖给有钱的老爷做小妾。” 尽管这老妇人看起来应该可以叫大娘了，林棠雪为了讨好这老妇唤道：“姐姐，你把我们卖去做小妾，不就是为了钱吗？我有钱，我们两个能卖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你把我们放了。” 有钱？ 林棠雪和紫灵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有些脏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钱人。而且把这两个姑娘带进柴房时，她已经搜过了他们浑身上下只有几两银子。 “我真钱，都是银票，出门不可能把钱带身上，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老妇人暗自思索，这两个姑娘有钱，她可以把这些钱收了。人呢？她自然是不会放，这样人财两得。 老夫人答应了：“好，钱放在哪儿了，你带我们去！” * 天快黑了，林棠雪还没回来。这是玩野了，都不知道回家了。 苏慕斐正准备出门去寻人，祝宝枝从大门口跑进来，她头上金钗歪了身上除了水渍还有泥渍，脏兮兮的。 “表妹这是怎么回事？” 祝宝枝一下扑到苏慕斐身前，抱住了他的小腿。 “表哥，我同林姑娘一起游船，林姑娘不小心掉进江里了。” 听到祝宝枝说的话，苏慕斐面色一变，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厉声问，“你说什么？” “表哥是我的错，我没能照顾好林姑娘。” 第41章 计划失败了 苏慕斐松开祝宝枝，叫上王福背上快马，直奔江边。 祝府的随从已经在江里找人了。 苏慕斐拉过一个随身跟在林姑娘身边的侍卫吼道：“不是让你们看好人吗，你们是怎么看的？” “船上都是姑娘，林姑娘和祝姑娘怕我们上去不好，便让我们在岸边等。” “废物！” 此时江上起了浪，江水滚滚向下游流去。 仆人们还在江水中寻找，苏慕扉脱掉身上的外套就要跳下去。 被赶过来的祝宝枝一把抱住，“表哥，危险！现在还没找到，林姑娘很可能已经被水冲走了。” 腿被祝宝枝抱住走不动，苏慕扉心里气急，他一脚踹上表妹的心窝，表妹疼得松开手，捂住胸口直喘。 苏慕扉扔下外袍，鞋子也没脱，直接跳进水里。 水流湍急，他在水中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林堂雪甚至都没有丫鬟紫菱的尸体。 一直到天黑，他从下游上岸。浑身上下都是水，衣服和靴子都被江水浸透了，夜里凉风一吹，刺骨的寒风直刺进骨头缝里。 王福把苏慕扉的外袍披到他身上，苏慕扉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王褔要去扶苏慕扉，苏慕扉摆摆手干脆坐到地上。此时他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心头肉。去年在衙门领到林棠雪尸体时的感受涌上心头。 他吩咐王福继续加大人手去找，死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凌晨天刚刚亮，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林棠雪和紫菱被刀疤大汉押着前往藏银子的地点。 这人牙子老妇人的手下并不多，只带了那个刀疤大汉，和一个小厮。 林棠雪带着两个人来到城西一处荒废的院子里。 老妇人环顾四周破破烂烂的有些恼，以为林棠雪骗她，“怎么带我们来这处破院子？银子在哪？” 林棠雪呜呜了两声，她嘴上被布堵着，发不出声音。 老妇人示意刀疤大汉将林棠雪嘴上布拿掉。 林棠雪长呼了口气，“银子就在厨房底下埋着。” 几个人来到厨房，林棠雪抬起被绑着的双手指了指醋坛，“在醋坛下面，挖开就是了。” 老妇人半信半疑，命令小厮挖开。 里面埋着一个被木塞封着的坛子，小厮把坛子交给老夫人。 老妇人拔掉木塞，看见里面有一卷银票。她顿时喜笑颜开，伸手将坛子里的一沓银票摸出来，一张张仔细数过，一共有二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总共是两千两。 老妇人的目光瞥向林棠雪和丫鬟，这两个人穿着破粗布衣服，竟然真有钱。 林棠雪道：“现在拿到钱了，可以把我们放了吧。” 老夫人拿着银票嘿嘿一笑，嘴角上的红痣跟着抖了抖，“小丫头以为我拿到钱了，还会放走你们吗？钱有了再把你们卖了，我岂不是能得到更多的钱？” “你……” 老妇人吩咐刀疤男，“把她们两个看好了。”说完，她捏着银票，扭着腰往厨房外走，刚跨过厨房门槛，整个人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林棠雪藏钱的时候，特地吩咐紫灵在罐子里面放了毒，有人偷拿她钱就会中毒。 刚刚老妇人把她放了的话，她或许会考虑给她解药。现在，既然老夫人不仁，她当然不义。 小四和刀疤男见老妇人躺到地上，上去查看。 “她是中毒了。你跟着这个老妇人干她能给你多少钱？如果你们放了我，我这些银票可以分给你们一半。” 林棠雪看着地上躺着的妇人，幽幽道：“如果你们不愿意，就会像这个老妇人一样中毒身亡，我是不会给你们解药的。” 小厮和刀疤汉本就是老妇人花钱雇来的，现在老妇人都昏了，尚生死未卜。 那当然是选择钱更划算，刀疤打开林棠雪和紫菱脚上的镣铐和手上的绳索。 林棠雪低头从老妇人手中拿过银票，分了一半给小厮和刀疤男。 太阳从东方升起，清晨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水汽。出了那间荒废的小院，他们原本计划在水路上坐船走， 现在她不见了，苏慕扉一定会问祝宝枝，祝宝枝既然把她们卖了，就一定不会告诉苏慕扉，肯定会跟苏慕扉说她和紫灵淹死了。 苏慕扉不管信不信一定会去水路找，不能走水路，城门也可能会有他的人。 林棠雪决定翻一座山，过了山出了城，再雇一辆马车改走陆路。想到之后就能过上自由的生活，林棠雪整个人都轻松了。她在路边摘了一朵野花，插到耳边。 一回头就看见了苏慕扉，林棠雪一愣，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完了，逃跑计划失败了。 苏慕扉直直看着他，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林棠雪！” 林棠雪赶忙解释，“我被祝宝枝卖给人牙子了，才刚刚脱身，不信你去院里看，院里有晕倒的老妇人她就是人牙子，我们准备去报官呢。” 怕苏慕扉不信林棠雪抬手把手腕上被绳子勒的红印给他看，“还有一个小厮和脸上有刀疤的大汉，我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里脱身，你们快去把他们找回来。” 苏慕扉摆摆手，他身后的侍卫跑进院子。 当时在江边颓废地坐了一会儿，苏慕扉突然想到当年阿姐能从那场洪水中脱身，这江水中或许根本就没有她。 他吩咐身边的王褔“去把祝宝枝叫过来，还有当时在画坊上的所有人。” 祝宝枝咬死了说林棠雪掉进江里。但是画坊上的人受了刑，立马就招了。说祝宝枝收买了他们，故意弄湿林棠雪大衣服趁着她换衣服的时将人打晕，卖给了人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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