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父亲没有证据?”姜鹤举起手中的一张云纸,“这便塔卡拉的证词。” 二皇 子梁洙双眼微眯缝,看向姜鹤的眼神带着不悦。 “天下人皆知你姜鹤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你也要出现掺和一脚吗?” 姜鹤被他辱骂,却并不在意。 “谢二皇子忧心,臣不请自来,是为我父母之事而奔走,身为人子,父亲被冤枉,母亲被暗害,臣再不来撑起门楣,那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姜家列祖列宗?” 梁洙冷笑了两声:“话虽如此,可你又能呈上什么证据呢?” “若是塔卡拉的证词,我想在场的大臣们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想要的,是证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的证据,塔卡拉一介我大梁国的阶下囚,他说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命?” 面对咄咄逼人的二皇子,姜鹤并不如众人印象里的那般胆怯懦弱,反而咧嘴一笑,扬声怒怼了回去: “二皇子此言差矣,塔卡拉的证词可以证明,当初贩卖次品兵器的主理人是陛下,这是其一,然。”他略一停顿,继续道,“谁说臣没有别的证据了?” “二皇子想必是怕臣证据不足,不能帮着您掀翻陛下统治吧?” 姜鹤一招祸水东引,把今日的重点重新放回了二皇子梁洙逼宫这件事上。 果然,在场诸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梁洙的身上。 “废话少说!有什么证据赶紧拿出来!”梁洙恼羞成怒,怒吼咆哮。 姜鹤微微一笑,又从衣襟里掏出两张纸: “这一份,便是刚刚二皇子提到的,当年杨真在记录账簿时,曾暗自在账簿上留下暗记,指引的线索,臣不才,已经先诸位一步拿到了。” “这一份,也是刚刚二皇子提到的关于我母亲的病症,里面有两份脉案,一份是从太医院中誊抄出来的,还有一份是民间医馆坐诊大夫诊断后写下的。” “至于为什么我会相信民间大夫的诊断,那是因为…”姜鹤卖了关子,“那是因为诊脉之人有数人,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为我母亲诊断,断不会出现串谋的情况。”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护在成惠帝面前的那位老大人上前取走了姜鹤手中的证据。 “这……这这这……”那位老大人看完后便将手中的东西给其余大臣穿越,脸色古怪地看向成惠帝。 成惠帝脸色铁青,声音暗含怒火:“你说这是证据,便是证据了?谁又能替你做证,这不是你自己假造出来的?” 姜鹤微微一笑,看着成惠帝的表情带着怜悯。 “陛下,臣还有人证。” “哗啦哗啦——” 一阵铁链拖曳声响起,本该关押在天牢中受尽折磨的杨真出现在御书房的门口。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名娇柔少女。 “陛下,杨真在此,他可自行陈述所有事情的真相!” “好啊,好得很啊!”成惠帝半眯着眼睛,很快便认出了来人,“谢荼,好得很,看来,谢相也是卷进了姜家的案子里。” 谢荼不畏他的威胁,大声道:“臣女只不过见杨大人在牢中备受折磨,尽说些违背良心的话,心有不忍才出手相救。” “今夜宫闱内外大乱,天牢内外勾结,跑出了不少朝廷重犯,臣女母亲曾教导臣女,重国事,尽人事,听天命,不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哦对了,臣女母亲陛下也是认识的,她呀,受皇后娘娘之邀住在后宫多年,受陛下及娘娘的照拂,治好了重症,前几日刚刚回到谢家与我父女三人团聚,臣女还未谢过陛下呢!” 她俏皮之音落地,众人俱是一惊。 “谢姑娘在说些什么?她母亲?她母亲不是在多年之前已经病逝了吗?” “是啊!当年我还去谢家吊唁,怎么就受邀住在宫里,又治好了病症?” “可是刚刚二皇子好像提到了什么强掳臣妻,提到谢大人铁定不会来,该不会就是说的谢夫人吧? ” 成惠帝一时语塞。 他想否认谢荼所谓的“邀请”,却解释不清为何她的母亲在宫中死而复生! “皇后!”成惠帝几乎要咬碎一口牙,终于想明白了所有关窍! 想必郑皇后早就投向了姜宗林的阵营,想要趁着今日二皇子逼宫大乱之际,在为姜宗林申冤的同时,还要把谢荼之母光明正大的“复活”。 这才有了所谓“皇后相邀治病”之说。 “我母亲得皇后娘娘怜爱,在她身患绝症无法痊愈的情况下,好心邀请进皇宫内院治病,不想却被二皇子曲意解读,当众散播谣言,我看,皇家一定要给我们谢家一个交代。” 谢荼丝毫不畏惧众位大臣的议论,硬是把此事安在了郑皇后的名下。 几位大臣不敢再议论,只得把注意力转向了定远将军的案件上。 杨真跪在御书房正中央,一五一十地把当年边关之事交代了个清楚。 众大臣一脸吃屎了的表情,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成惠帝,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父皇,您瞧瞧,这朝廷都被你治成什么样了,还不甘心退位,扒着这皇位不撒手做什么呢!” 梁洙终于畅快地大笑出声:“既然大家都搞清楚了,那么父皇就没有再把持朝政的必要了。” “来人,把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全都拿下!” 梁洙叉着腰下令,似乎终于等到扬眉吐气上位的那一刻。 可惜,他的命令说出去许久,都没有任何人动手。 第128章 太子 “你们都站着不动干什么?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想想你们之前已经犯下的大逆不道之事!” 梁洙见殿中手下原地不动,明显慌了神,口中甚至开始威胁那些士兵。 “你们不会以为,这时候收手,他们就不会治你们谋权篡位之罪了?可别天真了!” “另外,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还在我的手里,如果不想回去看见森森白骨,与他们阴阳相隔,就给我上,拿下他们!” 梁洙挥手用长剑刺伤了站在身边的士兵,满脸威胁,可在场的人仍旧无动于衷。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颤颤巍巍,抖动着指向一脸无辜的姜鹤:“是你!是你们父子!” “原来你早就做了手脚,所以才来得那么迟。” “你们说了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除去了我的外应!” 姜鹤双手抱胸,一脸“你终于醒悟”的神情感叹道:“真难得,你这样的心机,竟然还有一众人豁出身家性命陪着你发疯谋权,可怜又可悲。” “我们当然是在拖延时间,不然这些东西,我大可一并奉上明日的朝会。” 梁洙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失败了,他恨声道:“到底是谁?白贵妃?还是皇后娘娘!” “父皇年老糊涂,犯下那等糊涂事,你们竟然还要拥护他,六皇弟,你难道就看着这些外人联手对付我们梁家吗!” 梁洙把目光转向在场唯一一个病弱的亲手足。 可惜,他错了。 “皇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已经一错再错,不可再负隅顽抗。”梁濯走到成惠帝的身边,伸手努力扶起他,令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我一定会为皇兄你在父皇面前求情,可你也必须先缴械投降!” “父皇固然有错,可天子知错要由他自己承认,并不是你举兵逼宫的理由。” 成惠帝面色铁青,半边身子毫无感觉,仅有的半边身子却半分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缓声开口: “孽障,还不快跪下!” “濯儿,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朕已疲惫,再无力气处置。” 在大臣的面前,他深感颜面无存,只想着快点儿能有个人出来处理或许所有事情。 “是,父皇。”梁濯得了皇命,命人带众位大臣下去休息。 “如今真相大白,众位大臣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朝廷一定会还姜家一个公道,给 谢夫人一个交代。”待人走清,梁濯这才再一次开口。 “你!”梁洙后退两步,再一次拔剑而起,恍然大悟,“是你!所有事情的背后,都是你在搞鬼!” 但是他的举动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梁濯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装扮的人,三下五除二便卸下了他手中的长剑。 原来,这两人正是姜鹤身边的陈全、季明,之前差点儿打不过,完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降低梁洙的防备心。 “是你和皇后娘娘联手,将我的内外援军隔开,是你和姜鹤联手,以黄雀在后的姿态,从我手中抢走了账簿原本,是你又故意露出破绽,让我趁乱捉了几位皇子和大臣入宫加以胁迫!” “好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 “我和父皇两败俱伤,你却得了人心!” 梁洙目眦欲裂,看着床榻上的成惠帝,恨声道:“你放权给他这样一个病秧子,也不怕就此绝了大梁的江山!” 成惠帝满脸颓败,他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叫作大势已去。 他早该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六皇子梁濯,为何能逃过二皇子的毒手; 为何平日里嚣张跋扈,浪荡纨绔的姜鹤,会站出来列举出所有证据; 为何本该待在深闺中的谢荼会出现在御书房里。 “你们早就联手了,皇后,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郑皇后果然出现在了御书房内。 她在御书房的暖阁之中,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 “陛下病重,合该选个称心的皇子继承大统。”郑皇后笑得端庄,眼中含泪,“几十年夫妻,却如同世仇一般尔虞我诈,互相防备,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 京城之中,万家灯火逐渐熄灭,早晨的几缕阳光慢慢爬上云头,洒下大地。 小摊贩们为了生计早早出来忙活,私塾中朗朗读书声绕梁而去。 皇城之外,无人知晓,昨夜皇宫经历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逼宫大戏。 成惠帝病重,忧心国不可一日无君,特命郑皇后陪同自己,着人抬着病榻上了早朝。 当着众臣之面,把查到账簿原本之事公之于众,委婉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一片哗然中,成惠帝留下一句,由六皇子梁濯代为监国,命钦天监卦算好日子,择日封太子后,便散朝养病。 众臣虽知昨夜皇城以内必定有过变故,可被送出宫的大臣们都被封口,没人知道当晚的真相。 定远将军洗刷冤屈,姜鹄被放出狱,姜家团圆。 回雁荡关报信的吟心也终于乘坐马车揪着湘南郡主回到京城。 同行的还有四处漂泊、行踪不明的邹神医。 有邹神医在,长宁郡主的咯血病症终于是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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