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电光火石之间,厨娘想明白了事件的发生经过。 陈岁桉和厨娘对视,诡异地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笼子里的鸡吓到小姐了,奴婢这就把它关起来。”厨娘快步走过来,伸手欲抓地上那只毛色鲜亮,雄赳赳气昂昂的鸡。 “不不不……” 陈岁桉明白了毛茸茸盲盒开出的的确是只鸡,她开口制止。 开出的盲盒被关进笼子,自己怎么拿来攻略,怎么获取积分? “我,我见这只鸡,嗯,器宇轩昂,很是威风,想拿来玩几日……” 孩子爱玩,她是宫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过鸡,好奇很正常。 厨娘并不怀疑,只是担心鸡啄伤了她。 “奴婢怕这鸡伤了您,不如先同主君说一声,待主君同意,奴婢再将这只鸡送给您。” “这鸡很听话,不会伤我,我马上就去跟主君说。” 开玩笑,这鸡回了鸡笼,还能分得清哪个是她的盲盒鸡了吗? 正巧,陈岁桉的贴身婢女见她长时间未回,寻过来了。 厨娘又松了口气,有婢女在一旁看着,这鸡想必不会伤了小姐。 小姐执意要这只鸡,她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最后,陈岁桉如愿拿到了自己的鸡。 一根细绳,一端在她的手里,一端绑在鸡的脚上。 这鸡昂着脖子,很是听话,一拽一拽地跟着陈岁桉走了。 容月在一旁看着这只得了小姐青眼,摆脱被宰命运的鸡,又看了看那些蹲在鸡笼的鸡,暗自叹气,同鸡不同命啊。 陈岁桉也在叹气,究竟怎么用一只鸡攻略楚霁川? 剥了皮杀掉给他炖汤喝吗? 他堂堂楚大人缺这么一只鸡吃? 唉,那便只能在做法上下功夫了,想想法子,做个炸□□。 同鸡还是同命的。
第5章 、第五个盲盒 素青色瓷盘上装着的菜颜色喜庆。 本该青白色泽的鲈鱼脍上撒了一层辣菜和麻椒,用油泼过后,更是将其中的辣味激发出来,色泽诱人。 芥辣瓜儿是用芥水腌制过的,看不出浓烈的颜色,待放进嘴里才觉出辣味,芥水的辣味后劲十足,在口舌间穿梭,直呛鼻。 抹肉银丝冷淘单看不觉特别,肉末和鸡丝下铺着厚厚一层的茱萸,待拌开后其中的味道才挥发出来。 最惹人喜欢的还是放在最中央的那道猪羊大骨杂辣羹。大骨上肉肥瘦相间,炖的软烂,一抿就下来了。里面加了些许萝卜碎,中和其中的油腻。辣菜被切成碎末掺在里面,裹着每一粒米,让人食欲大增。 坐在正厅饭桌前的陈岁桉暗自吞了吞口水,这里的每一道菜都合极了自己的口味。 坐在对面的楚霁川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空气中的呛鼻味道不断往他的鼻子里钻,味道吸到嗓子里十分不适,他只能时不时咳嗽两声,缓解喉咙的痒意。 唯一清淡的鸡丝汤在饭桌最角落的位置。 楚霁川伸手给自己盛了半小碗鸡丝汤,寡淡的味道稍稍冲淡了鼻腔里浓烈的味道,舒服了许多。 陈岁桉见楚霁川被饭桌浓烈的味道刺激地咳嗽,也学着他的样子,也咳咳咳。 楚霁川侧目,果然不能吃辣。 陈岁桉见他信了,更是来劲。 她又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用辣味逼出些许眼泪,俨然一副不能吃辣的可怜模样,继续学楚霁川,伸手给打算给自己盛碗鸡丝汤。 楚霁川笑了笑,一手不动声色拦住她,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的碗,开口道,“这道猪羊大骨杂辣羹是厨娘的拿手菜,你尝尝。” 陈岁桉眼睛一亮,是自己最喜欢的那道菜。 她礼尚往来,拿起公筷往楚霁川的盘子里加了一筷子芥辣瓜儿,“这道菜看起来很好吃。” 楚霁川笑着,并不拿筷夹起,也不往嘴里送。 陈岁桉见没有机会让他吃下,便作罢了。此时不张口,总有他张口的时候。 她用调羹和筷子固定住一块大骨头就开始啃,边啃边假意咳嗽。 楚霁川饶有兴致,伸手又给她夹了一筷子抹肉银丝冷淘。这一筷子夹的结结实实,连带里面的茱萸都送进了陈岁桉的盘子。陈岁桉照单全收,塞进嘴里,咳地更大声些,又摸了摸喉咙,仿佛被鼻子被呛住了。 楚霁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觉得她狼狈的模样极有意思。 陈岁桉的演技在吃到鲈鱼脍的时候飙到顶峰,她吞的急,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辣到,不断吸气,咳的更激烈了,像是把肺管子都咳出来,小脸涨的通红。 “这菜,这菜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她含糊不清道。 没过过好日子的小孩陈岁桉大约是不知道什么时间辣味的,所以她说了奇怪。 楚霁川看着陈岁桉,笑出了声,心情颇好又有些恶毒地问:“这菜那么好吃,哪里怪?” 陈岁桉不理,要伸手拿勺子盛鸡汤。 楚霁川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看到她伸手的动作后就端起汤,叫来了门外侯着的侍女:“我刚刚尝过,这汤有些冷了,让下人热热再喝。” 说着,眼睛却从未离开陈岁桉半分,恶劣的看她涨红了脸,咳嗽挣扎的模样。 “茶水,想喝茶……”陈岁桉气若游丝,试图挣扎。 楚霁川了然,纡尊降贵地拿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不久前刚泡的热茶。” “茶是烫的,要当心。” 他体贴地提醒。 让人吃过辣后喝热水简直是杀人诛心。 陈岁桉在心里大骂,表面上温顺地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袅袅茶气顺着茶杯往上冒,陈岁桉觉得自己睫毛被蒸地湿漉漉。 她一副被茶水治好了咳嗽的样子,眼睛里全是感激:“谢谢爹爹的茶。” 陈岁桉笑眯眯的,楚霁川就笑不出来了。 他又伸手给她多夹了一筷子菜,芥辣瓜儿在盘底的汤汁里蘸了又蘸。 陈岁桉无害小白兔的样子,给什么吃什么。 芥辣瓜儿是辣的,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嚼完了还觉得不够,又多给自己添了一筷子,继续嘎吱嘎吱。 楚霁川的笑容消失了,转移到了陈岁桉的脸上。 她端着还剩了些热茶的瓷杯喝了口水,神情自然,没有丝毫不适。 “谢谢爹爹给我倒的水,刚刚被一粒麻椒呛到了,难受得紧,多亏爹爹的水,我现在舒服多了。” 陈岁桉满脸真诚地看着楚霁川,一副真心感谢的样子。 楚霁川自然不会认为她是真心感谢,肮脏的陈皇室血生出的,认贼作父的小孩能有什么好东西。 但是他得承认,陈岁桉从未说过自己不能吃辣,这一切都是他基于对大梁人、对陈皇室的了解猜测的。 面前这张脸皮比朝堂上的那些有意思,暂且还不能撕破。 楚霁川笑出了声,开怀不已的模样:“你倒是不该住在我楚家的府邸,你该住在潘楼街东边十字街的桑家。” 桑家?桑家是什么人家? 陈岁桉听不懂,但是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但这不妨碍她拍马屁。 她仰头笑着,嘴角啃骨头的油光都没擦净,嘴巴被辣的微微充血,整个人都明艳许多。她冲着楚霁川笑:“我哪都不去,我就跟爹爹呆在一起。” 楚霁川眼带深意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陈岁桉有些尴尬,准备开启另一个话题:“爹爹,我在厨房抓了只鸡,想养在院子里,养肥了给你炖汤。” 楚霁川不接她的话茬。 在陈岁桉觉得再这么看下去,自己的尴尬癌就要犯了的时候,楚霁川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走掉了就能卸下担子,陈岁桉内心为终于能好好吃饭而开心。 至于那只鸡,陈岁桉觉得楚霁川是默认了。偌大一个府邸,养一只鸡肯定没关系。按照楚霁川那讨厌的性格,他不允许,那当场就说不行了。 从来只有别人容忍他的份,没有他容忍别人的份。 现在他走了,自己也不用继续容忍他了。 陈岁桉很快乐,她把门外的侍女招进来,让她帮忙把桌上的菜往自己面前堆一堆。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胳膊短到不可思议,夹菜都有些费力。 侍女按照陈岁桉的吩咐重新摆了瓷盘后,便站在一旁为她布菜。 刚刚主君在屋内的笑声外面都听到了。主君是楚家嫡长子,知礼有度,何时见过他朗声笑过?想来是认回女儿,内心相当欢喜了。 陈岁桉没有读心术,她听不到侍女的内心os,她若是听到了,定得冲在辟谣第一线,说什么惊天大笑话,什么认回女儿内心欢喜,他的内心全在盘算怎样把自己弄死。 侍女在身边,陈岁桉多了一个聊天的人。她想着楚霁川离开前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让人听不懂的话,开口问:“那个潘楼街旁边,叫什么十字街?” 侍女笑着道:“回小姐,潘楼街旁边是东十字街,很是热闹呢。” 陈岁桉点点头,继续问:“是因为桑家热闹吗?” “是桑家,桑家瓦子里的戏子演技高超,里面的角儿嗓音好听,平日里座无虚席呢。” 陈岁桉被喝到嘴里的大骨汤呛住了,哪怕她不怕辣,被辣汤呛了嗓子也是难受。 这下是真呛着了,不必再像桑家瓦子里的戏子一般演戏了。 楚霁川若是生在现代,怕是顿顿吃榴莲臭豆腐螺蛳粉,端着神仙的长相,说话没一句中听的。 陈岁桉又偷偷骂他。 楚霁川已经去了书房,看不到陈岁桉被真的呛住的好戏,也不会听得到她在骂他。 书房用屏风隔断内外,屏风内放着博古书架、四出头官帽椅、带托泥束腰画桌、花几上有松桧盆景,青葱郁然。 此时天已黑尽。 他端坐在长桌前,手里拿着在书架随手抽的一本书,脸色有些苍白。 楚霁川身体不是很好,也的确讨厌呛鼻的味道。刚刚那顿饭他只喝了两口汤,和没吃没什么两样。 君子以慎言,节饮食。①清流文臣世家自然没有夜宵这一说法。 外面月投窗户,层叠的竹柏墨影交错落在地上,草根处偶有虫鸣传来。 本是该困倦的。 楚霁川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两分,没有丝毫困意。 他看着书微微皱眉,横竖排列的小楷连成句子,难究其意。略压下心中燥意,楚霁川将书随手放下,熄了烛台和宫灯,回了卧房。 陈岁桉大约是入睡服务器的资深vip。吃过饭后,她拽着绳,牵着鸡,在自己的院儿里简单遛了两圈,便打起了哈欠。 食也消了,困意袭来,自然该睡了。 她把鸡栓进自己院子的树,回卧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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