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哒哒回到自己的西厢房,等待结算霉运盲盒的三分,再掉落新的盲盒。 西厢房的丫鬟们知道陈岁桉今日上了整日的学,又被拉到了书房罚抄背书,给她准备了些安神汤。待她喝过后,服侍她上床就寝。 【分值结算。攻略对象情绪体验(开心)+3,恭喜宿主获得礼物系列盲盒——送女友礼物x1(延时)】 还未有困意,陈岁桉决定打开盲盒看看。 “我开个盲盒,先不使用。” 床头出现了一只小熊玩具。 和陈岁桉的脑袋一样大,软塌塌坐在她枕头边。 “这是一个普通小熊?” 【宿主,这是可以录音的小熊。】 “还真是纯纯送女友的小熊啊……” 陈岁桉又扭头看了看床头的棕色小熊,嫩红色的耳朵和爪子,软趴趴,毛茸茸,直戳女生少女心。 “唉。” 陈岁桉叹气。 可是楚霁川也不是她的女朋友啊。 喜怒无常的黑莲花怎么会喜欢一只小萌熊啊。 这盲盒难用。 陈岁桉就这么愁睡了。 - 没有霉运盲盒的运气加持,陈岁桉第二日上学的路上顺利多了。 和周围的小朋友道了好后,陈岁桉乖乖坐着等先生过来。 先生手拢着胡子走过来。刚得了楚霁川教授新内容的命令,他的脸上带着不得甚解的疑惑。 陈岁桉注意到他手里拿的不是《礼记》,换成了《诗经》。 真奇怪呢,难道不是学完一本再继续学下一本吗? 先生这是准备一天换一课,全方位无死角的灌输知识啊。 “陈岁桉,昨日让你背的《礼记》今日背下来了吗?” 陈岁桉昂首挺胸,目光坚定:“我背下来了。” 端的是无边的自信。 “那你便背吧,背过后我们开始今日课程。”先生看着陈岁桉,点头允她背书。 陈虽安偷偷默念:“无论我说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人都会以为我背完了《礼记》。”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手里礼记那本书都合上了,一眼都不偷瞄:“叽里咕噜哇哩哇啦呼噜呼噜。” 五双眼睛都瞪圆了。 “陈岁桉,背的不对……” “是《礼记》啊……” 其他坐着的四个孩子能出声提醒的就出声提醒,不能提醒的就挤眉弄眼,试图和陈岁桉有视线交汇,疯狂使眼色。 坐在上首的先生连胡子都是准备发怒的弧度。 他为人一向和蔼,又甚是喜欢昨日里知礼懂节知进退的陈岁桉,此时不应该是生气的。哪怕陈岁桉没有背出正确的内容,也是会再给她一次背书的机会。 然儿此时的先生怒不可揭。 “陈岁桉!你这是对待学问应该有的态度吗?!” 陈岁桉被吓得一缩。 怎么回事,盲盒失灵了吗? “我的盲盒是在使用的状态吗?它失效了吗?”陈岁桉把系统拎出来,想要胖揍。 【是在使用状态,没有失效。】 陈岁桉还在偷偷和系统对话,先生已经拿起来桌上的板子过来了。 “伸出手。” 先生厉声辞色,不容拒绝。 陈岁桉是耍点小聪明,但是她不胡闹,她的确是没有背下来书。 老老实实伸手。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 陈岁桉的眼泪生理性留下来。 真的太疼了。 狗比盲盒坑我太甚! 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先生看到她流泪的模样,像是突然回神。 “她才不过是个六岁的稚儿,我怎么会如此严厉?”先生心下惊诧,对刚刚自己打手板的行为震惊又疑惑。 面前女童将被打了板子的手背在后面,豆大眼泪顺着圆嘟嘟的面颊往下掉,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先生心里平添了数丈高的不忍。 陈岁桉在心里一边痛骂系统,一边痛骂自己的泪失禁体质。 天晓得,她根本没想哭啊,不过是打个手板的事情,怎么穿到书里还是这种控制不住眼泪的样子! 先生声音低了下来,谆谆教导:“书背不下来便罢,多背几日,总有一日能背下来。对待学问态度要端正,你可知道了?” 陈岁桉为自己当众落泪而羞愧,猛猛点头。 “你坐下吧。” 先生闭口不再提让她背书的事情,开始了今日的讲课:“今日我们要学习的是《诗经》……” - 楚霁川站在二楼临水窗边。 昨日先生课上罚陈岁桉抄书背书皆是自己授意。 楚家人混迹官场,家族盘枝错节繁盛至今,个个都是揣摩人心的一把好手。楚霁川自然看得出来,陈岁桉相当讨先生喜欢。 既得了先生喜爱,却又被打了手板,这不合常理。 楚霁川皱眉细细思量,突然想到了昨日晚上自己对着陈岁桉的随口之言。 “背不下来先生明天该打你手板。” 陈岁桉没背下来书,也被喜欢她的先生打了手板。 一切都按照他那句无心之言发生了。 联想到陈岁桉从昨晚至今的种种古怪行为,楚霁川了然笑了。 突然的自信必然是有所依仗。 她定是确信自己拥有了说什么便会发生什么的妖法,却没想到这个妖法的使用者变成了他。 真有意思。 居然是个小妖女。 楚霁川对她产生了新的认知,这一认知让他隐约兴奋起来。他将一手背在身后,拇指指甲掐着食指的肉 ,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顺着被掐凹陷的皮肉蔓延。 “接下来陈岁桉会被先生罚站。” 楚霁川一个人站在窗边,笑起来温润里带着一点点诡异,眼睛深邃如旋涡,喃喃细语散进风里。 私塾的先生正讲着诗经:“‘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① “此句诗的意思是,大风越刮越狂暴,你对我戏谑又调笑。调戏放肆真胡闹,心中惊惧好烦恼。” “一位被丈夫嘲笑的妇人,最终遭到了遗弃,实在悲凉凄惨。” “陈岁桉,站起来!听课不可走神,不可发呆。” 陈岁桉恍恍惚惚站起来,她这回没发呆啊,她心里骂这句诗里抛弃妻子的狗男人。 在心里骂人也会被先生判为不认真听讲吗? 陈岁桉站起来后,先生恍然惊醒。 今天的陈岁桉虽不如旁人一般聚精会神,却也算不上是出神发呆,自己怎么会让她站起来呢? 先生摇摇头,最终又让她坐了下来:“坐下吧。” 陈岁桉又恍恍惚惚坐下,头上两个小揪揪都顶满了问号。 楚霁川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 死寂空洞的内心像是破了土,一颗细小的种子不知何时被种下,膨胀扭曲着要抽条伸展,冒出细芽。 他说什么,她就可以做什么。 他可以控制她。 控制…… 楚霁川舔了舔发痒的上颚,胸腔像是被一只幼猫,挠了一下又一下。 【攻略对象情绪发生变化,情绪体验(兴奋)+1】 听着系统突然的播报,陈岁桉更恍惚了。 出口成真盲盒失效了,这个攻略分是从哪里来的?ɈŠǴ “你真的没出故障吗?” 陈岁桉戳系统。 【宿主,经检测,系统一切正常。】 “那我的攻略值是哪里来的?” 【攻略对象情绪发生变化,情绪体验(兴奋)+1】 陈岁桉听着系统重复的废话文学,怒了:“我是问你攻略对象为什么发生情绪变化!” 系统沉默几秒。 【宿主,这不在系统检测范围。】 “你就是不行!” 垃圾系统,气死她了。 楚霁川唤来张榛。 “陈二公主找到了吗?” 楚霁川带回了陈二公主的女儿,却始终没有停止寻找陈二公主的踪迹。 “回主君,属下派人循着踪迹,找到了不少当日逃离出宫的宫人。有一宫女说,当日看到了陈二公主头戴金簪,穿着常穿的浅蓝衣裙,一路出了京城。” “加派人手,再寻。” 楚霁川压住心底的兴奋,闭了闭眼,依旧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春雨染新绿。 如织细雨绵绵,如织网般笼着这方寸之地,池塘里的亭台楼阁倒影破碎,几尾锦鲤在里面游水,平添几分颜色。 初春新雨下了,今年的花将开的极好,花朝节也会分外热闹。 休息的时候,容月往陈岁桉略微红肿的手上小心敷药。 几个小孩子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关心着陈岁桉的伤势。 陈岁桉随意摆手,一副毫不在意这区区小伤的模样:“没事,小伤。” 但她掉眼泪大家有目共睹,几个小孩心照不宣,不拆穿她,说起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手伤了,花朝节还是在家好好养伤为好。”周若逢老成模样,看着陈岁桉手上的伤,有些担心。 马云闲一心想同陈岁桉出去玩,却也压下自己的迫切:“他说的对,还是要好好休息。” 方闻雨和花朝瑾虽不言语,但是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态度很明确。 在场众人只有陈岁桉毫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她摆着双臂,作振臂一呼的模样;“区区小伤,区区小伤!怎么能耽误玩儿呢?” 几个小孩被她夸张的模样逗笑了。 陈岁桉见没有影响她们外出游玩的安排,偷偷呼出口气,心下安定。 因为自己影响别人,会有负罪感。 不知道楚霁川会不会允许她出去。 出门肯定得请示这个名义上的爹。 大约会同意的。 楚霁川只是会暗地里下黑手,不会明面上亏待她。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诗经》中的《风·邶风·终风》 楚老父亲当然不会让宝贝女儿出门(骄傲) 收到小天使的评论是会兴奋到在房间来回转圈的程度!
第11章 、第十一个盲盒 陈岁桉在旁边叽叽喳喳。 楚霁川夹菜吃饭,不置一词,相当优雅。 陈岁桉继续叽叽喳喳。 楚霁川秉持“食不言”的规矩,一直到嘴里的饭吞下去才开口说话。 “不可。” 陈岁桉怒了,这狗比明面上下黑手了! “为什么不可以?” 陈岁桉试图据理力争:“大梁民风开放,小孩子可以出去玩。” 楚霁川答非所问:“今日先生讲的课认真听了吗。” 陈述句,笃定她没有认真听。 陈岁桉觉得离谱,说出去玩儿的事呢,提什么学习啊?还真把自己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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