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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一放松，困意就袭了上来，凌序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让全身舒缓下来的电流按摩。 “好了。” 医生的声音像一股冰冷的清泉流入凌序脑中，让凌序被惊得瞬间清醒。 她睁眼看到医生正把脑机从她脑袋上拿下来：“好了，起来吧。” 凌序眨了眨眼，脑子还处在混沌状态，她刚刚是……睡着了？ 看一眼电子手表，时间竟才过去十分钟不到，她却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七八个小时，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一百年后人类的科技水平，进步得超乎她想象。 医生已经坐到了书桌后，凌序赶紧从床上起身，坐到医生旁边。 医生从书桌上拿起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凌序晃眼看去，纸上似乎记载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果不其然医生拿起纸对着凌序问：“昨天几点睡？今天几点起的？” 凌序老实回答：“11点睡，7点起。” “晚上有做噩梦，有中途醒来吗？” “没有。” 医生微微挑眉：“心理素质不错，从诡域里出来居然还能睡得安稳。” 凌序一百年前就是这个作息，她早就习惯了：“我每天都是这样。” 医生抬起头来，一直紧绷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些笑意：“很健康。” 尤其是跟刚刚那个小子的死亡作息对比……医生想起浅锋嘴角就忍不住一撇，她觉得浅锋迟早会猝死的。 “早上有胃口吗？吃了什么？” “全麦面包，鸡胸肉，黄瓜，还喝了一杯拿铁。” “很不错的选择。” …… 接下来医生问了凌序许许多多类似的问题，凌序都一一作答。 问得越多，医生脸上的笑容就越大，她在这方面有点强迫症，看不得糟蹋自己身体的人，而凌序的回答，让她发现这人的生活习惯简直勘察完美。 问到最后，医生收起笔，对凌序伸出了一只手：“我叫白葳，很高兴认识你。” 凌序回握住白葳的手：“凌序。” “从这些问题看来，你的心理状况良好，没有被诡域影响，不过具体的情况还得看脑机的勘察数据，”白葳道，“等数据出来了，我会交给你的上级路知随。” 凌序点头：“谢谢，辛苦你了。” “应该的，”白葳笑道，“接待你这样的人比让我放假还开心，希望你继续保持。” “我会的。” 凌序说完，推门走出诊疗室。 外面走廊上，路知随和浅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她出来，两人停止了聊天。 虽然路知随跟凌序有些不愉快，路知随还是走到凌序跟前问她：“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 测验完了，三人朝着停车场走去。 凌序和浅锋并排跟在路知随身后，就这样走着谁也不说话。 浅锋看看路知随又看看凌序，觉得这场面快尴尬死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安聆也在这里就好了，他想到，安聆平时就叽叽喳喳的，一定能解决这局面。 他神游天际不久，路知随的电子手表出现“叮”“叮”两声，是白葳把凌序和浅锋的勘察数据发来了。 路知随在电子手表上点了几下，两份厚厚的虚拟文档出现在他面前。 文档前几页都是各项数据，路知随看不懂，直接翻到最后看白葳给出的诊断。 浅锋的文档写着有轻微应激反应，建议休息一周，白葳还在后面添了一句：“比起应激，死亡作息大概会让他死得更快”。 路知随把文档发送给了浅锋：“放你一周假，但这段时间你不准熬夜，我会不定时打电话查你。” 浅锋哭丧着一张脸答了声好。 路知随又去看凌序的报告。 上面的字竟比浅锋的还多：“无任何不良反应，身体状况良好，可以马上上岗”。 白葳也跟着加了一句“此女拥有钢铁般的意志”，然后后面是几个感叹号。 要是第五分局其他人得到这评论，路知随会直呼奇迹出现，但发生在凌序身上…… 路知随看了一眼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人，他觉得……还挺正常的。 他有点想象不到凌序被诡域搞得应激的样子。 虽然白葳写了可以马上上岗，但作为好领导的路知随还是给凌序放了假：“你也休息一周吧，明天跟我办完事后就可以放假了。” 凌序没有拒绝，既然无法劝说路知随放弃，她打算明天去现场再想想办法。 三人从健康中心离开，仍是路知随送他们回家，跟昨晚一样先送浅锋，再送凌序。 凌序下车时，路知随在车里提醒她：“明天9点别忘了准时去第五分局。” 凌序“嗯”了一声，走进了小区里，路知随在车里看了她的背影良久才驾车离开。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吧，他想。 第二天上午9点，凌序准时到达第五分局。 路知随来得比她还早些，凌序进入第五分局时，他正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她来，路知随似乎松了口气：“来得真准时，分毫不差。” “已经答应好的事自然要做到。” 路知随弯了弯嘴角：“走吧，该办正事了。”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余诗晴所在的地方走去，大概都知道这里关着个诡物，凌序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碰见。 两人很快到了女厕前，为了防止有人误入，路知随还把这里封上了，凌序看到厕所门浮动着一个虚拟的警戒线，这条线连通第五分局网络，只要有人闯入就会立马通知路知随。 路知随在电子手表上操作一番，解除了警戒线。因是女厕，他只让凌序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 凌序看着自己的电子手表，站在女厕门口有些犹豫。 她昨天找安聆问来了异能者联盟总部的电话。 路知随职权和资历都比现在的她高，她很难动摇他的决定，她想出的办法就是将这事通知总部，让总部来支持自己，这样路知随也不能把余诗晴放去沦陷区了。 可她记得路知随说过，把诡物放去沦陷区就是上头的决定，万一总部跟路知随一条心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凌序脑中转过，但被她很快的抛下了。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应该去试一试，起码这样还有一丝机会。 凌序不再犹豫，抬脚进入厕所，她的身子刚刚擦过门框，身后路知随的电子手表突然响了起来。 凌序一瞬间还以为是他警戒线没解除干净，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有人给他打电话。 路知随看了她一眼，接通了电话。 一个小小的屏幕在路知随面前升起，但凌序看不到里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这是加密通话。 局长级的人有加密通话很正常，凌序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她一手按在电子手表上，准备进入女厕的时候打给总部。 “……不把诡物送去沦陷区了？” 身后路知随的惊呼剩让凌序停下脚步。 不是她故意偷听路知随的加密通话，只是他话中的内容很难不引起凌序的注意。 凌序站在原地没动，等着路知随把那通电话讲完。 屏幕中的人又说了什么，路知随答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将电话挂断。 “情况有变？”凌序开口问道。 路知随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凌序许久才说话，说出的话却牛头不搭马嘴：“有人想见你。” “谁？” “总部的人，这位对你的异能很感兴趣。”
第17章 凌序最终没见成余诗晴，那通电话过后路知随将凌序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在另一头，路知随领着凌序走到了门前。 办公室门是深棕色的，上面装了一把电子锁，路知随在自己电子手表上一阵操作，凌序听到“滴滴”两声，门开了。 “走吧。” 路知随推门而入，凌序紧跟在他后面。 异能者联盟果然很豪气，局长办公室十分宽敞，正对门有一整扇的落地窗，从落地窗内能看到外面错落有致的建筑和行驶在半空的汽车。 但路知随显然不常来这里，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孤零零摆着一张办公桌和三四把椅子。 路知随将窗帘拉上，办公室里顿时变得黑漆漆的，他又将灯打开了。 他自己往办公桌后面一坐，随意指了一张椅子对着凌序说：“坐吧。” 凌序依言坐下，路知随用电子手表拨出了一个电话。 “这是总部的高层，”等待电话拨通的间隙，他对着凌序解释，“等会……你不用紧张。” 虽然路知随觉得凌序不太可能会紧张，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凌序轻轻点头，不一会听到路知随手表传来轻微的电流声，电话接通了。 路知随轻轻一划，一块虚拟屏幕漂浮在两人中间。 屏幕中出现一个身影，不过对方显然有意隐藏自己，凌序看不清对方的脸和身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你好，凌序。” 对方开口了，凌序听出这声线不是正常人能发出的，她一下明白过来，对方连声线都特殊处理过了。 搞得这么神秘……跟她通话的到底是谁？ “你好。” 简单回应过对方，凌序便不再开口，只等着对面说话。 对方好像洞悉出了凌序心里的想法：“我想你现在一定充满了疑问，我是谁，以及……我为什么要见你。” 凌序没有答话。 对方很干脆的和盘托出：“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名字我不太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自异能者联盟总部，是总部的领事人之一。” 领事人？ 这个名称让凌序不由地多看了屏幕中人两眼，即便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外貌。 总部跟分局不一样，并没有局长这种职位，而是由一个叫领事人的组织管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 领事人组织一共有十人，算得上是异能者联盟中最高级别的存在。 一百年前，身为救世主的凌序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这样一来，凌序心中的疑问更深了，既然对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为什么要对她隐藏自己的身份？ 对方还在继续说着：“至于我为什么要见你……我听说你拥有封印诡物的异能，这次第五区新出现的诡物就是你封印的？” “是。” “那你也应该知道异能者联盟现在是怎么处理诡物的。” “我知道，”凌序直视着屏幕里的人，“但恕我直言，那不叫处理，应该叫饲养。” 凌序的话说得很直，但对面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看来你很不认同我们现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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