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王脸色灰败,半路上遇着周芸汐,他求助的眸色看过去,周芸汐面色冷淡,不予理会。 * “砰”的一声,一个酒盅砸在了影王的额上,一道血迹沿着额头流了下来,影王不敢出声,只得硬抗着,一旁的阿韵哆哆嗦嗦的跪着。 皇后面色难看,恨恨剜了一眼淑妃。 “好啊,你做的好事,成亲前夕出了这等丑事,你置皇后于何地,置周家于何地。” 周芸汐在一旁拭着泪,时不时抽泣一声,把弱者姿态做得很足,叫影王更加愧疚,一旁的阿韵猝然惊呼:“王爷,妾的肚子…痛。”言罢向一旁倒去,额头上冷汗涔涔。 影王当即顾不上别的,朝着皇上恳求:“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阿韵她腹中怀的到底是儿臣的骨肉,还望父皇开恩,儿臣不能置她于不顾。” 到底皇家子嗣不容马虎,祁帝心软了下来,先叫了太医来,影王则一直跪在原地,周丞相连夜进宫商议此事,祁帝连夜调集侍卫务必把此事压下来。 段知珩在律政殿独自下棋,听闻了此事,淡淡一笑,浓墨般的清冽寒眸染上了一丝邪肆,他夹起一黑子置入盘中,淡声:“此事确实是个笑话,如此好笑之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身旁的侍卫明白了过来,躬身应下:“属下明白。” 翌日,此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为人所津津乐道,周家霎时立于风口浪尖,周仲维上朝时不乏有同僚来明里暗里打听,整个早晨,周相如芒刺背,影王好似几日未睡,眼底青黑甚重,不敢抬头看周遭。 萧靖轩在家中与萧闲说起此事,言语间俱是复杂,萧枝雪忍住了想疯狂上扬的嘴角,捂着嘴掩饰的咳嗽,她溜了出去,祝钦饶在墙头趴着等她。 “干得漂亮。”说着扔了一个桃子给他,祝钦饶费劲的扒在墙头还得腾出一只手接桃子:“你可别说了,昨夜险些就失败了。” “陛下叫人封了口,不得把此事传出去,原想着没可能了,只是不知今日此事还是传了出来,你说会不会有其他人推波助澜。”祝钦饶咬着桃子含糊问。 萧枝雪一愣,脑袋里无意识的显现出那人的身影,她晃了晃头:“周家树敌众多,看好戏的人多了去了。” “这倒也是,唉,你是没瞧见那周老头的面色,哎哟喂可可乐死我了,话说我觉着萧大哥那事儿指不定就是他干的。” 萧枝雪挑眉:“何以见得?” “哎你不知道啊,萧世叔在职时似是与他不大对付,二人政见颇为不合,那叫一个风云变幻,你死我活。”他夸张的言语引起了萧枝雪的好奇:“你怎么知道?” “自是我爹说的。”祝钦饶啃着桃子含糊道。 事情发展愈演愈烈,萧枝雪闲时便在墙下听着外边的卖货郎与一些妇人闲谈,有意思的紧。 入夜,熟悉的敲击声传来,萧枝雪睁开眼,眸色清明,她起身来到窗前熟练的打开。 一只小小的、神色懵懂的大橘细细的呜咽喵呜,萧枝雪神色一愣,冷淡的脸色霎时融化,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大橘伸出舌头试探舔舐,随即拱进了她的怀中,寻找暖源。 萧枝雪把她抱紧怀里,脸颊贴在它的头上,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喜欢吗?” 段知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床前,大半夜的,白色广袖在月光映衬下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光晕,白日的冷厉散去了些许,更显得要羽化成仙一般。 萧枝雪内心嗤笑,送些吃的她想扔就扔,送来这种小玩意儿是拿捏住了她舍不得。 “今日之事是你做的?”她漫不经心的问。 段知珩爽快承认:“是。”言罢缱绻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高兴吗?” 萧枝雪漂亮纤细的手指轻抚大橘:“还成吧,不过若是我把你散布消息的事捅到陛下面前,你会怎样。”她又露出那种饶有兴致的笑意。 段知珩抬手眷恋的蹭了蹭她的脸颊,黑夜里人的欲望会极巨放大,白日里不敢做的事到夜里便壮起了胆子,萧枝雪面色一变,皱眉拍掉了他的爪子,倒退几步:“你做什么?” 怀中的大橘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抻着小脑袋呲牙咧嘴,段知珩收回手,垂下头闷笑,这么快就倒戈了。 “你该走了。”萧枝雪冷淡道,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窗子,险些磕到了鼻子,段知珩笑的温柔,他眷恋靠在窗前,照例在窗下蹲了几时,直到天明时才撑着僵硬的身躯往回走。 橘猫刚到了新环境有些不安,窝在萧枝雪床榻上睡着了,还未天亮便在她怀中拱来拱去,段知珩走时萧枝雪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坐在床上怔愣了许久,垂着头无言的抚摸着大橘。 白日里她尚且还能维持着没心没肺的表情,叫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实则到了夜晚,她时常整宿的睡不着觉,极度割裂的想法在脑海中拉扯,她自问是个跋扈、记仇之人,但是也有个大毛病,容易心软。 虽然没有与段知珩重归于好的心思,也没有重新接受他的想法,可面对他放的那样低的姿态,她时常差点维持不住冷硬的神情,若是他能再高傲一些,再疏离一些,一如前世一般冷不可攀。 萧枝雪摸着橘猫,白皙手背倏然砸下一滴泪珠,随即越来越多,溅到了橘猫的头上,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难过,它喵喵的靠了过去,舔舐着萧枝雪的手背。 泪水模糊了视线,夜晚确实是个放大人情绪的时段,萧枝雪无声的流泪,泪珠顺着脸颊汇聚在下颌,随后一滴滴落在橘猫的背上。 自重生而来,她从未有过像今晚这般无助之时,也从未哭的这般伤心,有时候她带着恨意想,若是他们没有重生回来就好了,不会有这么多纠缠。 段知珩回宫后在律政殿独自坐了许久,他同样时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在无数黑夜里他反反复复的怀念着与她相伴的那些温情夜晚,她睡着时喜欢蜷着身子,被子盖到头顶,如同一只幼猫缩在床榻里。 还会在困极时摸索着滚到他的怀中,得到好的东西总是第一时间弯着眼睛分享给他。 段知珩累极了,靠着椅背睡了过去,梦中出现了一片雪日,满地白霞上奔走着一个身穿红色大氅的少女,步摇轻晃,背影跳脱活泼,段知珩想追上她,却被大雪埋住了小腿。 越陷越深,无力至极,清脆娇嗔的笑意响彻在梦里,愈发遥远,段知珩大吼着,始终没能阻挠她往前走。 他猝然惊醒,泪湿了脸颊,空洞和孤寂充斥在心间,好疼啊,他呆呆的抚着胸口,这里早就空了一块。 周家的笑话成了勋贵人家的饭后谈资,往日里对着周芸汐谄媚讨好的姑娘也见风使舵般不再搭理,也有的上门来想看看笑话,周芸汐只得忍着厌烦应对。 陛下答应这孩子只要诞下便记在她的名下,左右那姑娘也是个清白人家,干脆留给影王当通房罢,皇后也劝慰道。 自己这个侄女,她也有心无力了,现下闹出了这般笑话,皇后也有些不大高兴,面对着周芸汐多少有些甩脸色的意思,周芸汐也瞧了出来,不愿上赶子的讨人嫌,勉强应称退了下去。
第63章 追妻(求别养肥TVT) 周相在书房中面色沉重, 这般笑柄落在周家,他还须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周芸汐自宫中回来便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隐隐约约能听到从房中传来的小声抽泣。 原本要举报春日宴也因着这事推迟了几日, 对外便说姑娘身子不适, 此时弱者的姿态还得做足了,这样也能减少些风言笑语。 萧枝雪逗弄着怀中的大橘,双手握着它的腋下举起来,小小的猫身被拉长, 她唤小梨:“拿一碟牛乳来。” 小梨应下,把牛乳装作一个鱼形碟里, 大橘嗅着奶味自动的走到碟子前, 小鼻尖嗅嗅,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舐, 萧枝雪趴在桌子上瞧着, 小梨也喜欢的紧,问她:“姑娘, 这猫取个什么明儿好呢?” 萧枝雪思索了一会儿:“芋头。” 小梨吃吃的笑, 夸赞名字取得好,她以为这猫是萧枝雪不知从哪儿捡的,应是别处的小野猫,误闯进来。 她面上已然不见昨夜的纠结与伤心, 同平日无甚区别,响午时院子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萧枝雪问:“外边在吵什么呢?”小梨探头瞧了瞧:“似是大公子回来了。” 萧枝雪:“阿兄怎的这般早就回府了?”说着抱着芋头去了前院, 萧闲与萧靖轩凑在一起笑着在说些什么。 “爹爹,阿兄你怎的回来了?” 萧闲转头:“来的正好, 此次流民安置受到陛下赞赏,特封为钦差大臣,把他派遣出去,到流民严重之地安置。” 萧枝雪一愣,阿兄要离开京城了?极度不舍之情涌上心头,坠得沉甸甸的,她面色蓦地就闷闷不乐了下来:“阿兄要走了?去多长时间?何时出发。” 许是察觉到了萧枝雪的不舍,二人收敛的笑意:“三日后出发,归期不定。” 萧枝雪呆了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语出惊人:“我也想与阿兄一道走。” 此言一出,二人露出惊愕之色,萧闲板起脸斥责:“胡闹,你阿兄有公事去办,怎的能带你去游山玩水。” 萧靖轩对她的想一出是一出颇感无奈:“容容已定亲,是大人了,不可再随意想做甚就做甚,听话,乖乖待在家中,况且一路上前路未卜,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父亲怎能放过我。”说完小心地觑了萧闲一眼。 萧闲立刻板起脸,作出凶狠之色。 萧枝雪却低垂下了头:“定了亲还未定下成婚之日,我想出去散散心,届时阿兄不必管我,我自行游玩便可,或者我哪儿也不去,只在驿站呆着就可。” 萧靖轩还要说什么,却蓦地明白过来,她虽已定亲,太子殿下却仍旧不愿放手,待在京城也是徒增烦恼,不若出门走走,当作散心,届时太子离得远了,慢慢的关系自然也就疏远了。 萧靖轩当即道:“我觉得有理。”言罢顶着萧闲杀人的眸色咳了咳赶紧说:“这个…姑娘家总是待在家中实在闷得慌,左右有我照看,权当出去游玩了,顺便回兰陵和王家瞧瞧,外祖定然也想容容了,前些日子还来了书信,此番回去好陪陪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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