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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野菜可能冒头了，正好尝鲜。 打从记事儿起，她的世界就没离开过那方小村庄，每逢春回大地，她总爱拽着爷爷奶奶的衣角，踏青采野，什么荠菜、槐花、嫩笋、蕨菜，还有那野韭菜，都是她心头好。 前几天，她就瞅准了后山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心里直痒痒。 “我走一趟吧。” “我也去！” 白彦话音未落，白彬就急不可耐地跟上，一家四口浩浩荡荡向山里进发。 幸亏后山坡度平缓，不然白苏苏这小豆丁哪能爬得上去。 白彬紧跟在沈央央身后，白彦则细心地牵着白苏苏的小手。 沈央央眼光犀利，边走边四下张望，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片肥嘟嘟的蕨菜，鲜嫩得让人垂涎。 “哇哦——” “蕨菜多得很呢！” 她欢呼一声，找了个地儿放下篮子，手脚麻利地采摘起来。 几个小家伙有模有样地跟着忙活，不消片刻，就收获了两大捧。 沈央央笑得眼弯如月。 白彬正要往篮子放，却被白彦一把拦下。 “你这榆木脑袋！” “还想拎着篮子爬山不成？” “下山再拿不正好？” “对哦！” 白彬憨笑着挠挠头，对白彦的调侃不以为意，还乐呵呵地回应，“还是哥机灵。” 白苏苏轻轻戳了戳白彦，“二哥，你真是呆萌哦！” 这点小事，她也门儿清。 白彬只能无奈地笑笑。 沈央央见兄妹三人嬉闹一番后，招呼大家继续前行。 不久，他们又发现了灰灰菜，和长得茂盛的粽叶。 穿过那片粽叶林，便是梦寐以求的竹林。 白彬没等细看，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妈——” “我脚下有竹笋！” 沈央央同样惊喜，立刻蹲下身，轻轻一掰，将竹笋收入篮中。她边走边寻，见到合适的就摘下。 正值食笋季，竹林间竹笋遍地，有的才露尖尖角，有的已近半人高。 沈央央担心孩子们只挑大的，便举起刚摘的竹笋做示范：“阿彬、阿彦，这样的大小正好，再大就老了，口感可就差了。” “知道了，妈。” 白彬闻言，抬头望向母亲。 白彦和白苏苏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拔着竹笋。 白苏苏力气小，鼓鼓地用脚踩，一踢一个准。 仿佛发现了新玩法，每踩断一根竹笋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不一会儿就累得小脸红扑扑的。 但与收获的喜悦相比，这点疲惫根本不值一提。 她顾不上擦汗，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收集起自己的“战利品”，像献宝一样，迈着小短腿跑到沈央央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哎哟喂——” “苏苏真厉害！” “这么多竹笋呢！” 沈央央毫不吝啬地夸奖，接过竹笋，又温柔地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 得到表扬的白苏苏乐开了花，一溜烟又跑远了。 白彦和白彬也各有收获，沈央央估摸着量差不多了，便不让孩子们再摘，从包里掏出桃酥分给大家，自己吃了几块。 随后拿起小刀剥起竹笋，顺手又摘了些粽叶，一行人满载而归。 此时，夕阳西下，天边仅剩的几缕金光在山尖跳跃，西方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橙红，温柔的晚风轻拂，令人心旷神怡。 沈央央盥洗完毕，于院中稍憩片刻，随即步入灶间，意在料理那日狩猎之收获。 三位小尾巴亦步亦趋，皆仰首以期的目光紧随其后。 “娘亲。” “需孩儿们搭把手不？” 他们乐于为沈央央效劳，因她总不吝赞美，无论他们所为何事。 相比之下，白有粮与谢兰则常苛责，视其作为未达标。 斥责其为无用之辈，浪费粮秣，甚至讽问何不速速归西。 沈央央略一沉吟，“阿彦，你去把两口锅的火生旺；阿彬，你和苏苏帮娘把蕨菜的花摘了吧？” “好嘞好嘞！” 白苏苏欣然应允，牵起白彦的小手，一同前往处理蕨菜。 白彬亦欢欣鼓舞地去生火。 琐碎杂务有儿女分担，沈央央便添水于锅，清洗了灰灰菜，又切了些酸菜备用，预备制作拌汤。 蕨菜之花若留，则味苦，去花后以盐搓洗两遍，焯水捞出，盐水浸泡半时，再佐以蒜末、辣椒等调料凉拌，风味绝佳。 灰灰菜制法简易，焯水后即可凉拌。 本欲以竹笋炒肉，念及夜已深，油腻不利健康，遂改清炒。 黎枫自养殖场归来，遥见沈央央怀抱白苏苏于门前老榕树下。 白彦与白彬正以树枝划地为字。 他加快脚步，近观之下，眉头不禁皱起。 “斗大一‘1’字尚且不会！” “怎么如此愚钝？” “还有你！”他用脚轻触沈央央怀中的白苏苏，“多大的丫头了，还让娘抱，羞也不羞？” 白苏苏瞪大眼，与其对视数秒，似挑衅般，将头埋入沈央央怀中，后者顺势拥紧女儿，同时抬头，怒目而视黎枫。 “苏苏才三岁，怎算大？我抱抱她有何不可？” “阿彬和阿彦初学乍练，能如此已属不易，若说不佳，那便是我这师父教导无方。” “你去做饭，我来教，瞧瞧你有多大能耐！” 真是个恶棍！ 只会胡言乱语！ 自己的女儿，想抱就抱，有何不可？儿子哪里写得不好了？才学几分钟就能写出，已是极为了不起！ 沈央央言罢，起身离去，白苏苏欲随之，行至门边却又犹豫。 “娘——” “我帮你盯着爹爹！” 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沈央央自然无异议，转身入厨，灰灰菜与蕨菜已备好，仅剩炒竹笋与煮拌汤，间隙中她向外窥视，画面倒也温馨。 黎枫俯身教导白彦与白彬，白苏苏立于凳上。 趴在黎枫肩头，好奇张望，二人侧颜颇为相似，然白苏苏无疑更显可爱。 饭毕出厨，白彦和白彬的进步令黎枫颇为得意。 第36章 给你攒着 “怎么样？” 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我比你强那么一丢丢是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轻巧地把背上的白苏苏抱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逗着让她一边玩去。 沈央央低头审视一番，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心里头还是有点不甘：“那是因为我基础打得好？” 不然孩子们的字能进步得这么快？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他敷衍地应和着，眼里却满是宠溺。 “我老婆最能干了。” 黎枫笑着，一一踹了踹围在身边的妯娌们，让她们赶紧洗手准备开饭。 沈央央被黎枫的甜言蜜语弄得脸颊微红，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抬腿就想给他来个回旋踢，结果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顺势拉进了怀里。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抱怨：“你可真难伺候！” 无论说什么，似乎都难以让她完全满意。 “难伺候就别伺候了呗！” 沈央央在他腋下狠狠掐了一下，小声抗议，“孩子们还在呢，快松手！” 黎枫挑了挑眉，一脸无赖地说：“我乐意伺候你，怎么着？不过昨晚看来是没把你服侍到位，你还有精神跟我闹腾。要不再来一次，今晚我一定好好表现，嗯？” “去你的！” 沈央央啐了他一口，飞快地跑进厨房端菜，试图逃离这个让她又羞又恼的话题。 黎枫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我就喜欢，怎么了？” 沈央央脚步一个趔趄，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跟黎枫说话，他总能拐到别的地方去，搞得她现在心里慌慌的，腿都有点软了。 再伺候一次……她宁愿去撞南墙！ 黎枫看着沈央央那羞涩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洗完手，他一把抱起在旁边玩耍的白苏苏，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小女孩兴奋地大叫起来。 “爸爸好棒！” 白苏苏欢呼着。 “还要转，还要转！” 她兴奋得两眼放光。 白彦和白彬在一旁看得有些羡慕。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白有粮也是这样疼爱他们的，那时村里其他孩子眼馋得很。 可惜，后妈来了，一切都变了。 “转什么转，小心头晕！” 黎枫放下白苏苏，又一把拉过白彦和白彬，忙完才进厨房帮忙。 晚餐的野菜酸爽可口，搭配着竹笋和酸爽的汤，让人吃得身心舒畅。 沈央央可能吃多了点，洗完澡躺在床上还有点胀胀的不舒服。 黎枫洗完澡刚躺下，沈央央就往他怀里钻。 他正暗自高兴，却听沈央央娇滴滴地说： “枫哥……”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你能帮我揉揉吗？” 黎枫感觉像被冷水从头浇到脚，心里那个憋屈。 他一边用力又不失温柔地帮她揉着肚子，一边不满地嘟囔： “我发现啊，你这双重标准玩得挺溜的。需要我的时候就‘枫哥’长‘枫哥’短，不需要了就直呼其名，有时候还拳打脚踢的。对那三个小家伙比对我还好，你说咱俩到底谁跟谁亲，你心里有数没？” 他的手劲恰到好处，沈央央被揉得全身放松，舒服得不行，嘴巴也开始抹了蜜似的： “我哪有什么双重标准嘛。” “明明是你先不正经，我才生气直接叫你名字的。” “而且我对孩子们好，他们是你亲外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们是吧。你连这种醋都要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爱我及我的家人，对吧？” 黎枫被她几句话哄得晕乎乎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心里美滋滋的。 沈央央斜眼瞅了他一下，本不愿承认以免他太过自满。 但转念一想还得靠他帮忙揉肚子，便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这一下，黎枫彻底沸腾了，血液里像是加了热油，沸反盈天。 媳妇儿说爱我嘞！ 我的天！ 我咋就这么羡慕自己呢！ “媳妇我也爱你……” 想到白天的插曲，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往后谁敢找茬，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告诉我，别傻乎乎自己扛着，嫁给我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我在哪儿牛，在外头你也一样硬气，咱不怕事儿！” 沈央央凝视着黎枫的眼睛，心里软得像蜜糖。 起初嫁给黎枫是因为他条件合适，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对他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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