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把门拉开,路雪绘被两个医院的保安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手里还扬着菜刀呢。 林知:“路雪绘,你也别发癫了,你。妈妈醒了。” “醒了?怎么可能,你骗我,她不可能醒的。” 林知说:“不想自己亲妈醒过来,你疯了。” 钳制她的保安都鄙夷:“肯定是疯了,她哪是变聪明,是变疯了啊,路院长,还是送到精神病院吧。” 路正声已经快步走到了病房里,随后病房传来惊喜的颤抖音。 路雪绘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她和严文远今天没拿到结婚证,在这之前程锦华醒过来,她随时可以改遗嘱的,她不信,大哭大闹:“你们做戏骗我,她不可能醒的。” 程锦华对昏迷时的一切都记忆犹新,她现在总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刚醒来还有些虚弱,但声音里已经没有对路雪绘的感情了。 “让她进来吧。” 周成风把路雪绘手里的菜刀缴了,把看热闹的人都挡在门外,朝着林知点点头。 林知示意路雪绘进去,她也跟着进去,随后把病房门关上,夕阳的余晖照在这些人的脸上,程锦华是看透一切的明朗,路雪绘则是不敢置信的迷茫。 因为明朗了,程锦华再看路雪绘,性格和后来的苗白惠越来越像。 她平静淡漠:“雪绘,你的所作所为太令我失望了,不过你是精神病,我也不能跟你计较,你得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路雪绘恶毒咒骂:“你竟然要把亲女儿送去精神病院,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妈妈?” 程锦华心里只剩毫无怜惜的凉,这家人真是一模一样的凉薄,她下了病床,走到路雪绘身边:“我是不是你亲妈,你心里没数吗,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能把假的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路雪绘连退好几步,看着林知,不停的诅咒:“林知,你违背誓言,你不得好死。” 林知说:“那要叫你失望了,是你先违背誓言的,等你不得好死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个道理吧。” 程锦华现在只想好好和林知说说话,和一旁一头雾水的丈夫说:“老路,你打电话联系精神病院,把她送去吧,要交代她会伤人,一定单独严格看管。” 路正声觉得这样的安排最好,出去之前跟路雪绘叹口气:“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的路走成现在这样。” 很快,精神病院的车来了,路雪绘激烈反抗、咒骂,但她越激烈,骂的越恶毒,大家越坚信她疯了,都可怜路院长和程医生,程锦华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可怜,她弄清楚性情大变的妈妈是怎么回事,也找到了女儿。 歇斯底里的路雪绘被带走,病房安静祥和,程锦华心情很好,精神也恢复了,她很高兴的跟周成风说:“周营长,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感谢林知,晚上请她吃饭,肯定会聊很迟,太迟了就让她在我家住。” 周成风:……这合适吗?他求助的看着林知。 林知也没搞清楚程锦华为什么不喜欢周成风。 程锦华并不忌讳,握住林知的手,怜惜的很:“岛上都在说,你是情不得已给周营长守寡,他回来了,又不得已才结婚,你父母知道得多心疼,这个遗憾,还能补吗?” 林知:……“没有委屈,我自己愿意的。” 程锦华被窗外的风一吹,咳嗽几下,趁势抹掉眼里泛出来的水汽:“我知道,这些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弥补不了了,那总要让我好好感谢你,我收你当干女儿,你看行吗?” 林知:“我都行。” 程锦华特别高兴,安排丈夫给她办出院,拜托路庆芳帮忙回家做饭,然后和周成风说:“周营长,你先回去,明天我会给林知送回去的。” 周成风:……“也行。” 他忽然想到,程锦华已经知道林知是她女儿的事,如果她连交换的事都知道,那可能是不满意他和路雪绘定过的婚约,可是,这份婚约是婆婆提前为林知做的安排,希望林知解释后,程锦华对他的偏见能少点。 周成风回到家,叶双花和小南正在收拾一盆小鱼小虾,是他们下午在近海的收获:“爸爸,你看我们抓的鱼虾。” 小南很兴奋的展示成果,还探头往外看:“妈妈呢?” 周成风给他牵回家:“她去路院长家了,明天再回来。” 随后他和叶双花说了下路家要认干亲的事情,叶双花奇怪了:“那你就是干女婿吧,请吃饭怎么不叫你去?” 周成风心里酸酸的:“大约是没看上吧。” 当妈的心里,自家儿子肯定是最好的,而且叶双花不是自夸,周成风没有那些大男子主义,洗衣做饭什么活儿都做,这还看不上? “你就是太老实了,林知就这么让你回来了?” 周成风替林知说话:“妈,你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吗,她真心对待的只有我们,其他人、其他事,有好处才去做,她还得找路家收好处费,拿到了自然回来。” 叶双花心里怪不是滋味,觉得路家不会做事,晚饭都没心思做了:“干女儿就是个形式,不会以为真是他们家女儿了吧,小知可是我们家的,这点谁都不能否认。” 周成风笑道:“妈,你不用担心,林知会回来的。” 一盆小鱼小虾处理好了,周成风端到水池边洗,心想林知的话,她还是喜欢吃红烧的。 小南跟了过来,纠结的小脸上突然浮出坚毅:“爸爸,你晚上应该勇敢的去把妈妈抢回来。” 周成风对小南的改变好奇:“你不是最胆小的吗,什么时候变勇敢了?” “那是妈妈哎。”小南握紧小拳头:“我跟唐小禹学的,唐小禹说像我这样胆小怕事总问怎么办,那是找不到办法的。” 看到小南的改变,周成风心情莫名轻松:“好,吃完饭我去看看。” …… 林知在路家吃完晚饭,饭后和程锦华单独聊了很久,林知的意思,暂时就这样,她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装母慈女孝她是装不出来的,顺其自然比较好。 林知装不出来,程锦华对林知的疼爱、愧疚、想弥补等等迫不及待的情绪,可不是装的,林知怎么对叶双花,她听到感受到,吃醋心酸,强迫自己不要嫉妒,她错过了林知最难的时候,不能要求她像对叶双花一样的对她。 “那今晚就在这睡吧,路雪绘并没有睡你以前睡过的房间。” 林知指了指那个特意站在透过窗户就能看到的人:“周成风站了好一会了,我还是回去吧,换了床我也睡不习惯。” 程锦华不是不喜欢周成风,就觉得她还没有好好挑女婿,女儿就被人抢走了,心里很吃醋:“周营长是挺好的,你喜欢他吗?” 林知点头:“喜欢呀,我这么厉害,没人能强迫我。” 程锦华试着让自己接受:“那你就先回去,等我准备好,你们再一起来吃饭。” 林知被路家人送出门,没朝周成风招手,程锦华目前还不能接受这么个女婿,那周成风也没必要上杆子过来攀亲,林知告别路家人,去树下找周成风。 周成风有些犹豫:“我不去打招呼,不是更不受待见吗?” 林知:“干嘛要委屈自己,去讨好不喜欢自己的人?没必要。” 周成风:……“程医生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林知:“你又不是大团结,就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我、妈、小南,我们喜欢你还不够吗?” “那够了。”周成风的坏心情全消失了。 林知不开玩笑了,说了下程锦华不待见他的原因:“程锦华以前给傻子姑娘算过命,说是感情线不太顺,一定要过了某个时间的坎才会一帆风顺,我就说这都是封建迷信,不用相信。” 周成风轻松起来的心情,又绷紧了:“对,封建迷信,不能信的。” 回到家,叶双花高兴中带着酸涩的难过,林知跟她打趣:“就算认了干亲,妈,你在我心里依旧是最亲的,没人比得过你。” 叶双花不好意思起来:“妈不是这个意思,对你好的人越多,妈其实是高兴的。” 晚上睡觉,林知和周成风本来是各自睡在拼床中间杠子的两边,精神世界的两个精神体,非要见面,它们见面一个灌溉、一个摘果子喂对方吃,对林知和周成风也有好处,林知就开了精神世界的门,让小水人进来了。 小水人今天萎靡不振,像个小可怜,小叶子们可心疼坏了,每一片叶子都亲了亲它,狠狠安慰了委屈的小水人,直到它重新开心起来,给小叶子们洒水。 林知:……她要把小水人送回去,被小叶子们强烈抗议,周成风也抱了过来,给她圈在怀里,考虑到他今天确实受委屈了,林知就没有给半迷糊、完全是下意识跟着拥抱的周成风推开。 这一抱抱了一个晚上,林知被挤的在周成风怀里翻了好几次身,调整睡觉的舒适度,但怎么调,都没有一人睡一半舒服自在,等到了四点钟,她迫不及待推醒周成风:“周成风,醒醒,我今天要出海,放我起床。” 周成风看了下时间,才四点多,但是出海确实得早:“我今天跟你一起去吧。” “你有福不享,睡懒觉多舒服。” “昨晚睡得挺好的。”周成风说。 那是,那些小叶子们,越来越喜欢周成风的精神体,给它照顾喂的可饱了。 林知和周成风一起去了码头,她的精神比上趟好了不少,所以这次出海的收获更好,焦老大很感激,挑好的又给林知装了满筐,这次林知和周成风抬着筐子,给这筐鱼抬回了家。 几十条鱼的海货,林知给对门送了一盆,孟晓岚说:“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回礼了。” 林知觉得自己近期内要离开一趟,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帮忙照顾下我妈和小南,就算回礼了。” “怎么,你要走吗?” 林知只是估计:“可能要出岛办点事,你先别说。” 林知交代了,孟晓岚自然不会多事,这些鱼她自家吃不掉,问许营长:“你有要送的人吗,我们自家吃不掉。” 许营长心里欢喜她惦记着自己这边的人情往来:“那我拿两条出去送人。” 孟晓岚点头,拿个竹篮装了,还盖了东西。 叶双花也拿了一些去送她交好的人家,林知洗了澡,换了衣服,周成风手里一个竹篮,里面有几条最好最大的鱼:“妈挑好的,让我们给路家送去。” 林知还没想到,那边也是妈,那就送一下吧,她看了下时间,快到午饭点了,她很饿,让周成风留下来:“你做饭,我去送,送回来正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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