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嘴角抽了抽,懂事?他所谓的懂事,是让自己去结交地方节度使?傻子才这么干!天和帝又不是没废过儿子! 大王固然有皇后和郑家撑腰,可如果陛下执意要废了这儿子,难道皇后和郑家还会跟他对着干? 他似乎忘了,陛下不止他一个成年的儿子,就算宁王上不了台面,周王、楚王几个上不了台面,还有一个萧家的赵王呢。 就算天和帝顾及着萧珩,现在不愿意扶植赵王,可等真到了那一步,陛下有很多压制萧珩、扶植赵王上位的法子。 只要萧珩不死,等赵王上位,萧珩就是最大的胜利者……齐王妃迟疑道:“不是妾不懂事,是皇后说不要打扰姑母休息。” 齐王摆手说:“阿娘惯会口是心非,每次总说不需要孩子孝顺,可我要是哪天忘了去请安,她肯定会派人来问。” 说到这里,齐王面上流露些许埋怨,他都那么大了,阿娘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宫里那么多皇子,有几个亲娘是这么对他们的? 也难怪父亲总不愿意让自己担大任,亲娘都这么对自己,他还能把自己当大人看吗? 齐王妃双目微垂,心中有些悲凉,早知道他是白眼狼,可没想到他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对待生养自己的亲娘都如此,还能指望他善待自己?她温顺地说:“我明天就去探望姑母。” 齐王高兴地执起王妃的手,“我就知道身边只有你是体贴的,其他人都比不得你。” 齐王妃娇羞一笑,低下头轻声说:“大王,下人都在呢!” 齐王挥了挥手,几个通房丫鬟上来伺候铺床更衣,两人柔情蜜意了好一会,才相拥而眠。 齐王妃等齐王鼾声响起后,睁开眼睛厌烦地皱了皱眉头,悄然起身,回自己屋子里睡下,正屋里自有通房伺候齐王。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得到齐王的宠爱了,可她的孩子还需要,女子在后院立身,靠的不就是男人的宠爱吗?他愿意做戏,她也愿意陪着演戏。 临睡前,齐王妃叮嘱下人说:“寅时喊我起来。”她要早起给大王做早膳,醒来就能一起用膳了。 早膳肯定不用她亲手做,只要吩咐一声就好,可她行事滴水不漏,每次只要是“亲手”做早膳,肯定是会早起,且待在厨房里看着厨娘做,偶尔还会亲自上手做点过程。 她刚才拒绝得罪了齐王,就他那小心眼,如果不趁着现在哄好,指不定哪天就要给自己颜色看。还是那句话,她不怕失宠,可孩子不能失宠,所以要小心哄着。 下人恭声应是。 果然正如齐王妃所料,齐王早上醒来,想到她曾拒绝自己的要求,心里有些不高兴,面上也流露出来,丫鬟伺候洗漱时板着脸。 直到齐王妃亲自端着早膳入内,温言软语的伺候他用膳,又叫来长子,听着他流利地背诵课文,才面露笑容,慈爱地依次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温言鼓励大家一番。 齐王妃伺候好齐王,又吩咐几个孩子去上课后,便去了衡阳公主府探病,而她的乳母也在差不多时间,带上了齐王妃给皇后做的云肩,入宫给皇后请安。 郑皇后不见儿媳,不由挑眉问:“王妃呢?”自己这儿媳素来谨慎孝顺,若非病得起不了身,是不可能让下人代她入宫的。 只是她要是生病的话,早该叫太医了,怎么没听人说?还是府里有事耽搁了? 乳母跪在地上,陪笑着说:“王妃听说衡阳贵主病了,今天去公主府探病了。因是昨晚定下的,王妃也来不及入宫跟您告罪,就让奴婢先把云肩送来。” 郑皇后眉头微蹙,“是大王让她去的?”衡阳到底怎么“病”了,宫里都清楚,也没人会去探望。 但要说衡阳日子如何难熬也不至于,每次宫宴她都会来,但凡下面进献了什么好东西,也必然有她一份。 衡阳素来知情识趣,又会自己寻乐子,哪怕不出门也能在公主府里逍遥自在,郑皇后向来很放心。 京城那些勋贵也知道衡阳不出门的缘故,大部分人都不会跟她往来,阿谢性子机灵,怎么可能犯这种错?唯一的可能就是儿子逼她去的。 乳母自然不会在郑皇后面前嚼舌,“是王妃听了贵主身体不适,执意要去的。” 郑皇后轻叹一声,她这儿媳什么都好,聪明伶俐,可有时候也太聪明伶俐了,派人来这里报信都要说这种面子话。 她沉吟片刻说:“魏肃最近纳了一个贵妾?”儿子随时可以骂,现在要先找个借口,免得陛下问起不好答。 乳母立刻接上道:“正是,听说是姓崔,幽州当地的大户人家,府上好多人都称她为‘夫人’。” 郑皇后冷笑:“夫人?她也配!”长乐哪怕不是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也是皇家贵女,岂是一个平民之女能侮辱的?这时候身为正妻的郑皇后,天然跟庶女共情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齐王的合作对象(三) 乳母也深以为然,“娘娘说的是!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哪里能比得上金枝玉叶的贵主!” 自家姑娘也是正经的王妃,乳母自然不会同情妾室,如果齐王也找这么一个贵妾,王妃不要呕血? 郑皇后轻叹一声,“阿谢素来最善体人意,让她来劝劝长乐也好,免得这孩子钻牛角尖。” 郑皇后不算特别慈爱的嫡母,但也不是那种对孩子下狠手的,天和帝的孩子大多平安长大,除非是少数生母早逝或者是身份太卑微的,不然皇子女都是亲娘养大的。 就算是那些寄养在郑皇后名下的孩子,大部分也是乳母宫侍养大的,顶天也就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她对长乐还真不怎么熟悉,也不知她脾气性情如何。 不过皇女就是皇女,哪怕在宫里不受宠,关门起来自家地盘的时候,都是下人乳母捧着哄着的祖宗,跟宫里外嫁进来的媳妇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脾气。 王爷纳妾,王妃只能笑着答应,但没听过驸马纳贵妾,公主还会开心的。要是寻常人家,公主受委屈了,还能对家人、驸马发脾气。 可魏家魏肃远在外地,她亲婆婆也是公主,郑皇后都可以想象长乐有多憋屈,她微微叹息,琢磨着是不是跟陛下求求情,让长乐去幽州一段时间,好歹让她有个孩子,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天和帝年纪大了以后,就停止了选秀,平时招人侍奉,也更喜欢跟宫里老人说话,尤其是郑皇后是正妻,又善体人意,他遇到烦心事时总爱去找皇后。 前段时间他重伤时就爱折腾萧珩,现在伤口是彻底愈合了,可到底上了年纪,即便外表看着恢复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他更不喜欢找年轻妃子了,公务累了,就爱来皇后宫里溜达说话,夫妻两人感情倒是比先前更好了。 郑皇后很多话也敢直接跟天和帝说了,她主动把齐王妃去衡阳公主府上的事说了,微微叹息说:“六郎听说魏肃纳了一个贵妾,气坏了,可人又不在京城,只能在府里大骂了一顿,又让阿谢去安慰长乐了。” 天和帝倒是没怀疑,郑皇后这理由编的合情合理,谁都知道齐王想要当太子,肯定会借这种机会表现兄弟妹情谊的。他对孩子也没那么刻薄,难得夸奖道:“他有心了。” 郑皇后趁机道:“陛下,你看长乐跟魏肃成亲都好些年了,我记得他们比阿珩、陆氏成亲更早?阿珩长子都大了,两人膝下却没个一儿半女,长乐孤零零留在京城也不是事啊。” 天和帝抬头看着郑皇后,“那你想做什么?”历代嫁到魏家的公主不都如此?衡阳能生魏肃是各方面的巧合,长乐没衡阳这运气。 郑皇后说:“我看不如让长乐去幽州?他们年轻夫妻这么分离,对长乐来说太苦了。” 天和帝淡淡道:“她就算去了幽州,也未必能生孩子。”魏肃又不是婚后马上去幽州的,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才走的,府里庶子女都好几个了,没见长乐怀孕,去了幽州还能有什么改变? 天和帝本能地认为自家儿女都是天潢贵胄,需要所有人捧着,但同时也理智清醒,知道长乐和魏肃感情并不好,魏肃也不愿意让她生孩子。 郑皇后道:“他们是少年结发夫妻,又是从小被人宠惯的,一时有些矛盾也正常。可现在两人年纪都大了点了,行事也更稳重了,说不定去了就能变好呢?” 天和帝突然想到了魏肃身世,心头微动,如果长乐去幽州一段时间,也未必一定要有魏肃的孩子,只要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不就是魏家的嫡子吗? “那就让老六送长乐去幽州。”天和帝一锤定音,老六不是总觉得自己不给他事情做吗?那就让他真刀实枪做一回,看看能不能顺利完成。 天和帝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会跟魏肃暗中联手,在他想来,儿子或许会嫉妒萧珩,但绝对不会犯蠢跟魏肃联手,那不是把家业拱手相让吗? 天和帝的话,让郑皇后神色微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六郎能成吗?” 天和帝不以为然,“他都那么大了,如果这点小事都不成功,将来怎么接我的担子?”这也是天和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明确表态,要把皇位传给齐王的。 要是换在平时,郑皇后早欣喜不已了,可现在她却满心忐忑,就怕儿子做糊涂事。她不担心天和帝,就担心儿子跟魏肃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那不就是废太子第二了吗? 废太子好歹还当过那么多年太子,儿子是一天都没当过,就被贬为庶人,这也太亏了。郑皇后暗忖,等儿子过来的时候,好好劝劝他,别整天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现在看来,他是最佳的选择,只要能忍能熬,肯定能出头,就怕忍不住,毕竟——陛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成年儿子。 郑皇后忧心忡忡,反而让天和帝看高了一眼,就知道老妻不是眼皮子浅的,不会跟别人一样,听说册封太子的事就激动,他拍了拍妻子已经不再柔嫩的手感慨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他和郑氏不是原配夫妻,可他元后去世太早,反而同郑氏是二十多年老夫老妻了,元后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已经很淡了,现在能让他记挂在心上的,也就是那几个生了孩子的后妃了。 郑皇后微微一笑,“我从来不担心这事,反正陛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天和帝哈哈一笑,“那可不行,我要是走了,还要留下你替我看着这份家业。”他可不是那些暴君,还喜欢弄殉葬那套。 郑皇后顺利瞒过了天和帝,但是却瞒不过萧珩,他很快就知道了齐王跟齐王妃的对话,不禁失笑,看齐王最大的乐趣,大约就在于,看他如何一次比一次更蠢? 居然想跟魏肃联手?这位为了上位,连父亲、弟弟都杀了,哪怕不是亲生的,起码也是占了名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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