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茶脸色难看,下楼翻身上马,对意识海里的系统道:“系统,查探关嬷嬷的位置。” 第24章 “脉象跳动流畅圆滑,如珠走盘,此乃、此乃喜脉啊!” 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南边移动,间或停顿几下,旋即又飞快移动着。 程时茶闭眼,脑中描摹周边的方位,再睁眼时调转马头朝另一侧相反方向驶去。 身后骑马追来的苏二等人也跟着程时茶调转马头。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程时茶抄近路出现在红点前方,那红点好似察觉到什么,停滞几秒后当机立断朝着北边挪动。 这一次,他没能逃脱,程时茶骑着马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望着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身影,刺客心底发凉,他将匕首贴在关嬷嬷的脖子上,语气威胁道:“把机密交出来!” “你是说这个?”程时茶拿出了文书,她看到关嬷嬷双眼紧闭,明显是事先被迷晕了过去。 刺客紧盯文书,同时也看到了程时茶身后跟过来的侍卫,“把剑丢掉!你自己一人过来!” “程小姐……”苏二阻止程时茶,想要自己一人前去交换。 刺客不耐烦,握着匕首的力道加重。 “你先带人离开。”说完,程时茶将剑放到马匹旁的马鞘里,随后翻身下马,独自一人走向刺客。 苏二想到程小姐的手段,于是让下属们一同离去,几人逐渐淡出了刺客的视线。 看到程时茶走近,刺客眼神逐渐凶狠,他将怀中的关嬷嬷丢下马,身形一晃朝程时茶刺去。 刺客不仅想要文书,还想要除去程时茶这个坏了主子好事的人。 面前女子没有动作,看起来像是被吓住了,刺客此时还有心思想不过是一个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将一开始的恐惧甩到脑后,动作愈发凌厉。 眼看刺客就要来到程时茶面前,她身体一动,转瞬移到了刺客身后,不等刺客反应便一手掐住了刺客的脖颈。 那手根根如葱,肤色如玉,就是这般柔弱无害的手,只一用力便将刺客的脖颈折断。 程时茶松开手,刺客便软着脖子瘫倒在地。 蛰伏在不远处的苏二冲上前,他将刺客的尸体翻了个面,在其右耳耳背后发现了熟悉的刺青。 “果然是大皇子派来的。” 计划有变,为防大皇子因为这次刺杀失败而不依不挠派更多刺客,苏二只好让属下休整一下便立即动身前往边境。 之后的路程,也许是程时茶一行人换了茅店的缘故,也或许是大皇子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一行人再未遭遇刺客。 终于在一个半月后,程时茶等人来到了离北疆最近的边防城池——定北县。 苏二先行一步牵着马到客栈休整,青竹和关嬷嬷精神不济留在客栈,而程时茶则独自来到茶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小二上了一壶粗茶还有几盘点心,程时茶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听说书先生讲话。 不远处几个小将看到她的动作,悄悄交换了眼神。 程时茶好似并未察觉。 说书人道:“说起那骆雪国,像是被咱们将军打怕了,前不久刚送和亲公主到咱们这儿来联姻。” “呸!骆雪国年年秋末总是来抢咱们的粮食,如今倒是好意思联姻,有种就派他们的皇子来联姻!”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完,众人皆是起了一阵哄笑。 说书人继续道:“唉,将军离开北疆回到京城,虽说派了杨参将坐镇,可总归还是将军坐镇要来得安心。”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沉默。 谢大将军驻守北疆几年来,打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将入侵者逼退至离国界几十里的苦寒之地,因而北疆男儿皆以入谢将军麾下为荣。 眼见气氛沉闷,说书人提起了另一话题,茶楼中的氛围稍稍缓和。程时茶结账走出茶楼,身后几个小将也跟着起身结账离开。 定北县虽处于边境,然来往商队众多,因而并不荒凉。 此时街道上来来往往诸多牵着马匹的商人,其中夹杂着来往的百姓,程时茶走入其中,就如水珠入了海,了无踪迹。 小将中为首的人左右张望,没能找到人,只能低骂一声,颇有些灰溜溜地走开。 “长官,咱们还找吗?” “你个没眼色的东西!你有本事你来找!!” …… 见几人走远了,程时茶从巷子里走出来,她正要走回客栈,路过一处酒楼时一个酒杯砸了下来。 她迅速避开,瓷片四溅,碎瓷撒了一地。 程时茶听见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简单!” 她抬头,酒楼窗户边倚着个容色不羁的少年郎,他左耳的狼牙耳坠晃晃悠悠,嘴角挂着抹轻蔑的笑。 程时茶盯着少年参将俄顷,直把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收回视线,女人垂目,眼底酝酿着风暴,可她面容愈发平静。 她走进了酒楼。 * 程时茶离开京城一事,长公主能帮着遮掩一时,但不能瞒住一世,倒底还是被谢玉阶知道了。 他刚从演武场回房,衣襟有些凌乱,脖颈处的鞭伤若隐若现。 擦了擦额角的汗,听完下属的禀报后,谢玉阶眸底冰凉,他冷嗤道:“也是她倒霉,竟去了本将的地盘。” 洗漱过后,谢玉阶没有犹豫,给远在北疆的部下写了封书信。 私卫带着书信隐入黑夜,谢玉阶双手攥拳,强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面色寒凉异常。 他转身用力合上窗户,漆黑的夜中只传来他隐晦不明的轻嘲声。 夜半,谢玉阶烦躁起身,他点燃油灯,光线半明半暗中脸色异常难看。 起身到一旁的铜镜前,谢玉阶解开了衣裳。 镜中男人眉头紧蹙,神情冷峻,那壮硕皮肉上的青紫痕迹早已褪去,只剩下背部交错斑驳的鞭伤,那疤痕强势蛮横,像是某人特意刻下的所有物的标记。 谢玉阶抖着手摸着后背的伤疤,凸起的手感让他回过神,脸色越发难看。 视线往下,是略微凸起的腹部,谢玉阶起初以为是回到京城后疏忽了锻炼,可不管他这几天如何锻炼,那腹部毫无一丝变化,半夜还会疼痛不适。 他披上衣裳,突然出声道:“来人!” 小厮弯腰走进来,“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去请大夫。” 小厮应了一声,以为大人身子有什么不适,赶忙去请大夫。 过了会儿,大夫颤颤巍巍走进来,他先放下药箱,将脉枕放到桌面,然后向谢玉阶请示。 谢玉阶伸出手。 大夫沉默把着脉,原本舒缓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不断流下冷汗。 “但说无妨。” 大夫像是被惊醒般吓了一跳,他抖着手道:“这……这……” 迎着谢玉阶逼迫的视线,他立马跪地抖着声音道:“求将军饶小人一命。” “你先说说本将得了何种病症。”谢玉阶倒了盏热茶。 大夫抖着嗓音道:“脉象跳动流畅圆滑,如珠走盘,此乃、此乃喜脉啊!” 说到最后,大夫声音中藏着深深的恐惧。 谢玉阶动作停滞在半空,他先放下杯盏,语气情绪不明问道:“你说本将怎么了?” 大夫恨不得将额头紧贴地面,他不敢开口多言。 谢玉阶没有再看地上的大夫一眼,他又让小厮请了个大夫。 另一个大夫刚走进厢房,就看到死对头僵硬跪在地上,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心底嘲讽一番,可这一次他只是心头一颤,颇感棘手。 果不其然,把完脉后他“扑通”一声跪地,动作干脆利落,青白着脸道:“启禀将军,这是……滑脉。” 谢玉阶却觉有几分好笑,他问道:“你们是说身为男子的本将军怀孕了?” 两人俱是低头不答。 谢玉阶脸上的好笑寸寸收敛,他沉默许久,久到地上的大夫以为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却听到其晦涩道:“先开一副落胎药。” “至于你们日后……” 谢玉阶视线落在两人身上,“这段日子就请两位暂居谢府。” 两个大夫俱松了一口气,在谢玉阶部下的监视下纷纷起身商讨药方子。 许久,一碗漆黑的药汁便出现在谢玉阶的桌案上。他沉眉看了那碗药半晌,随后坚决果断喝了下去。 在等待药效的时段里,府中悄然无声,唯独檐下传来冰雪消融之声,谢玉阶突然觉得房中冷寂得可怕。 药效发作很快,他的腹部开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谢玉阶伸手按住下腹,面目平静,只那一双黑沉的眼里泄出几分异样。 腹中疼痛加剧,他高挺的鼻尖冒出汗珠,那一向挺拔的腰身也弯折了一瞬。 咬牙爬至床榻,只这一动作便耗了他大半心力,谢玉阶咬住后槽牙,牙根发痒。 这时,有股股热流从腹中涌出,他浑身瘫软在床,发狠地咬住被角,那冷硬的下颔线软化,眼眶通红,双目中血丝密布。 谢玉阶健壮胸膛猛烈起伏着,被角与唇齿间偶然挤出几声闷哼,依稀可以模糊听见“程时茶”这几个字样。 某一瞬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 心中忽然升起恐慌,谢玉阶低声骂了一句,浑身汗湿挣扎爬下床,用尽力气喊道:“来人!!” 第25章 只有杨志知道,那双小靴子是如何蛮横无理死死踩住他的咽喉。 来到一处雅间,程时茶走进去。 小二赶忙重新上了一桌好菜,换好茶水后,他将房间门合上,在二楼的厢房外来来往往,时刻等待客人差遣。 在进另一间厢房收拾桌面时,他还在心中留意着杨参将开的那间雅间。 按他以往的经验,大体还有一刻钟屋内便会传唤,但他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杨参将的声音,只听见里头传来了桌椅翻倒的声音。 小二急得团团转,双脚踏出又收回,如此反复。 这番动静也引起掌柜的注意,在掌柜爬上楼梯时,厢房门终于打开了。 程时茶先走出来,她身后跟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杨志。 掌柜上前一步,想要对杨参将嘘寒问暖一番,不料杨参将声音嘶哑说道:“酒水钱先记账上。” 掌柜客气推拒一会儿,随后在杨参将不耐烦的目光中只好“无奈”记了账。 他望着裹得严实远去的杨参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摇摇脑袋将疑问抛之脑后。 “喂,你来北疆做什么?”身后的杨志闷闷道。 程时茶一手执着剑,她将一头长发高束脑后,骑装衣摆晃动间是一双黑色小靴,看起来人蓄无害。 只有杨志知道,那双小靴子是如何蛮横无理死死踩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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