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旁的谢玉阶扭头嘲讽看着他。 可真是个蠢货。 下一秒,他眼中嘲讽僵住。 只见程时茶不顾苏承瑜不满的闷哼,将他踢开,而后对谢玉阶道:“我听闻长公主曾对谢将军有意。” 太和长公主心悦谢家二公子一事当初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只谢二公子一再避退,最后干脆参了军。 长公主被驳了面子,心中落下疙瘩,这次谢玉阶回府,苏明达状似不在意,可在程时茶离开谢府时派了人前去接送。 “那又如何。”谢玉阶好似放弃了挣扎,淡淡说道。 “不如何。”程时茶提起了谢玉阶的衣领。 药效起得很快,谢玉阶浑身发软,他只能任凭程时茶动作。 被拖行出厢房时,谢玉阶眉心一蹙,他再次问程时茶:“你要做什么。” 程时茶笑道:“谢将军这段时日的动作让我一直很厌烦,正巧长公主对我有恩,且与将军前缘不浅,我把将军送给长公主,可好?” 最后一句话程时茶虽是询问谢玉阶,可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显然只是走个过场。 这时,谢玉阶突然拼命挣扎,他冒着双手被踩踏的风险,虚软地握住程时茶的脚踝,眼中只容得下那只秀气的绣花鞋。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心中突然涌起铺天盖地的委屈,他憋红了眼,喃喃道。 程时茶好笑,“我怎么不能。”说着,她加快了脚步。 那双骨节粗硬的手被毫不留情地踩踏,碾压。 衣料摩擦声宛如地狱的传来的低吟,谢玉阶眼前蒙上了层雾蒙蒙的水雾,意识不断下坠,身体燃起密集的热意,他的挣扎逐渐减弱。 最后一眼,他看到了长公主苏明达的步撵,以及那若有若无投过来的视线。 他从唇齿间发狠挤出一句:“程时茶,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 * 谢玉阶仿佛在地狱里游走很久,有人敲碎了他的骨头,再一遍又一遍重新拼接。 他爬着想要逃跑,想躲藏,甚至想咬死对方,可他逃不开,躲不掉,也反抗不能。 他只能彻底被打开,狼狈地任由对方肆意作为,再听上一句冰冷彻骨的话。 “也不过如此。” 耳畔传来微弱的交谈声,谢玉阶意识回归,他疲惫睁眼,忽然全身一僵。 身下传来难以忽视的感觉,他闭上眼复又睁开,脸上充斥可怖的戾气。 “我是怎么回府的?”一张口,便是嘶哑难听的嗓音,谢玉阶的脸黑了几分。 管家小心觑着他的脸色,答道:“是长公主府的人送回来的。” 管家想到之前京中谢家主和长公主的传闻,眉梢间漫上喜色,看来谢府喜事将近。 谢玉阶只觉管家脸上的喜意刺眼非常,他突然扔出玉枕,暴怒道:“滚!!” 管家忙抖着腿滚了出去。 门窗俱都合上了,屋内霎时昏暗,谢玉阶起身站在铜镜前,他解掉衣带。 衣服滑落,铜镜中的男人面若冰霜,镜中容不下的身体上偶然闪过几道狰狞的鞭伤,但更刺眼的,则是那满身数不胜数的痕迹。 男人撑住桌面,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就像是在盯着另一个人。 谢玉阶一字一顿:“程,时,茶。” 第22章 他在痛苦扭曲中获得了片刻救赎。 苏明达以袖掩面,遮住了脸上弥漫的杀机,她应和道:“明达还记得十一那时趁乳母不注意,一转眼的功夫便偷喝了一杯烈酒,巴掌大的脸红了一片。” 至于那疏忽的乳母,此后再也没人见到过。 有了五皇子的前车之鉴,大皇子也紧接着说道:“是了,皇儿那时还疑惑十一怎的一连几天都没在养心殿转悠。” 回忆起一手养大的幼子小时的窘事,圣上往日里紧蹙的眉顿时舒展。 席中的柳元之生硬避开同僚的寒暄,惹得同僚偷偷嘀咕大理寺卿果真不通人情世故。 这时,圣上冷不丁问柳元之:“柳寺卿,贪墨案查办得如何了?”圣上原本柔情的神态一扫而空,皇家独有的不可冒犯的威严重新出现在面上。 柳元之起身弯腰道:“启禀圣上,贪墨案已有线索。” 下方的大皇子蓦地攥紧了酒杯,眼神隐晦看向柳元之。 圣上颔首,不再多问。 柳元之坐下时,余光扫到不远处平北将军的位置空无一人,他唤来随从询问一番,听罢,清俊温润的面容结了一层冷霜。 他缓缓起身,一旁的同僚打趣道:“柳寺卿何时也不胜酒力了?” 柳元之进京赶考时,一身发白的学子服也挡不住其周身蕴蓄的聪慧,曾因面皮薄,被嫉妒的同窗劝酒,他一连饮了几壶酒,面色如常,神思敏锐。 众人方知其酒量极大,此后再也不敢轻易自取其辱劝酒。 柳元之回道:“吴大人还请慢用,柳某先下去更衣。”说完,他便离开了宴席,循着随从口述的方向,一路走向不远处偏僻的庭院。 柳元之离开后不久,长公主也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以扇遮面从侧边的小门离去。 两人不约而同朝某一厢房走去。 行至中途,柳元之听到了动静,他抬眸,眼皮顿住。 一身低调宫装的女子身形纤细,手中却拽着高大男人的领子,步子不紧不慢向他这边走来。 她眼中情绪寡淡,凤眼只浸了些难以忽视的侵略感。 似是察觉到了动静,女人看了过来。 触及到程时茶的眼神,柳元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近乎慌乱躲进了旁边的假山。 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逼近,柳元之忍不住透过假山的缝隙望去,那被拖拽的男人身体晃动,长发散落,是一张柳元之无比熟悉的脸。 那是离开宴席的平北将军。 柳元之如坠冰窟,攀着假山的?*?手无力垂落,他捂住眼,眼眶酸涩。耳边声音渐远,他控制不住双脚悄悄跟了上去。路上他看见长公主的步撵,显然女人也看见了。 他听到谢玉阶恶狠狠的声音,也听见女人的嗤笑,他立刻就猜到了女人的打算。 这一刻,柳元之是快意的,他嘴角上扬,心中恶毒想道,谢玉琅也就算了,你谢玉阶算个什么东西。 他暗自期盼着,却迟迟没有等到女人的动作。 直到长公主的步撵渐渐远去,柳元之又听到了动静。他咬唇跟上,便见程时茶拖着谢玉阶走进了一间厢房里。 衣料摩擦声响起,柳元之双腿像是生了根,不能挪动半步,耳边听到了谢玉阶不知廉耻的求欢声。 朝中官员眼中清冷的柳寺卿此刻双眼血红泣血,看起来像是着了魔,他想不管不顾闯进去,将里面不知羞耻的谢玉阶掐死,可他不敢赌自己在女人心中的份量。 他委屈巴巴缩在一角,像是只缩在阴暗潮湿角落偷窥的嫉妒的狸奴。 酒意在这时起了作用,听着里头的声音,眼睛通红的狸奴咬住衣角,身影颤动,呼吸潮湿,那喉间溢出的声音破碎而脆弱。 恍惚间,女人的声音响起,“也不过如此。” 柳元之眼眶睁大,瞳孔微震,脑中闪过白光,他好似看到了女人掐着他的脖子,指腹摩挲着颈间那颗黛青小痣。 他在痛苦扭曲中获得了片刻救赎。 * 程时茶走出厢房时,有片衣角惊慌失措地一闪而过,她回想起那片衣角,若有所思。 这时何嬷嬷走上前,她疑惑问道:“程姑娘有何事交代?” 离开皇宫时,长公主特地派何嬷嬷带人到此处等待,一切皆听程时茶的吩咐。 程时茶对何嬷嬷说了几句话,何嬷嬷脸上虽并无多余表情,可细瞧之下仍有讶色闪过。 她禁不住偷摸打量程时茶几眼,心中暗自佩服,又对那平北将军升起了些鄙夷。 幸亏公主没有非谢二公子不可。 想到这里,何嬷嬷赶忙让侍卫进到厢房,又唤了几个人手,往后边的厢房走去。 一切结束后,程时茶回到了公主府旁临时的小院。 过了几日,公主府派人前来请程时茶到府上一叙,这一次,程时茶带上了青竹和关嬷嬷前往。 太和长公主是除了梁王外,唯二备受圣上宠爱的子女,因而其公主府也修建得格外恢宏气派。 府外守备森严,看门的侍卫目光如炬,走进府内,便见那层层叠叠的飞檐上雕琢了好几只瑞兽,飞檐翘角,庄严肃穆。 穿过了几重游廊,亭台楼阁目不暇接,其中还有一处暖房专门种植了长公主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奇珍植物。 凛冽的寒冬中,几株植物竟长出了幼小的花苞。青竹暗自咋舌,长公主的作风也太过娇奢。 一直来到一处庭院,里头传来了阵阵恣意的谈笑声,带路的丫鬟显然司空见惯,她恭敬地对程时茶道:“程小姐,还请稍等片刻。” 说着,她上前一步对守在门边的另一个粉衣丫鬟耳语一番,那丫鬟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不久,粉衣丫鬟走了出来,对程时茶道:“程小姐,公主请您进去。” 青竹和关嬷嬷正要进去,却被拦了下来,两人看向程时茶,便见其摇了摇头。 粉衣丫鬟视线对程时茶腰间的佩剑一扫而过,只当是个尚未开刃的装饰物。 等程时茶走进去,台上靡靡之音骤然停止,苏明达表情不明,敲了敲桌面,嗓音低沉道:“继续。” 楼台上的乐曲继续响起,只这一次,曲子弹错了几个音,曲调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慌乱。 程时茶抬眸,对上了楼台上琴师的眼睛,那琴师蒙着脸,冬日里仅着一件露骨的衣裳,伶仃锁骨在昏沉的天色里白得发亮。 程时茶移开了视线,琴师眼神顿时黯淡。 长公主借着面首递过来的酒杯饮了酒,时隔多日,终于正眼看向程时茶。 看过去时,苏明达眼神一凝,打着节拍的手僵在半空。 好半晌,苏明达回过神,她捂唇轻笑,眉梢犹带风流,她指着身旁其中的一个面首对程时茶道:“程姑娘可还喜欢?若是喜欢,便带回去吧,也是他的福气。” 那面首摇扇的手一滞,狭长的狐狸眼眼波流转看了过来,触及到程时茶的眼神时,他睫羽垂下,犹如蝴蝶般轻轻颤抖。 程时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公主这是不想谈了?” 苏明达脸上笑意顿消,她拍拍手,乐曲声停止,琴师和面首纷纷退下。琴师路过程时茶身边时,向她投来了幽怨而又痴嗔的目光,程时茶无动于衷。 “程姑娘信上所言,可是真的?”苏明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程时茶反问道:“公主如若不信,何必亲自来问我。” 苏明达展颜,她下意识像往常对待属下般对程时茶道:“事成之后,本宫为你记上……”但她随即想到程时茶的要求,眼神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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