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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议长惊惧的眼神，她先将椅子掷过去，然后再把那个玻璃碎片扔过去。 她客气对议长道：“早知道您喜欢刺激，我就让一让您了。” 那正经表情下的恶劣举动，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耳旁响起惨叫，程时茶顺着花枝牵扯的方向，跟在瑟德乌斯身后来到了会议厅的角落。 这里有一间秘书处办公室。 花枝围在两人周围，形似一个小小的鸟笼。少年脸色不见恐惧，眼底潜伏着贪婪，他对程时茶说：“如果我吞噬掉阿图尔，你会生气吗？” “不会。”程时茶看见坐席前面的阿图尔应对自如，粗壮的藤蔓凶狠地在深海生物体内穿刺而过。 少年低头，湿软的舌尖经过程时茶的嘴角，他嗓音黏黏糊糊：“我就知道你更喜欢我。” 玫瑰笼里温度在上升，艳丽的玫瑰看起来是那么无害，但在外人试图靠近时，长满尖刺的花枝总会毫不留情甩过去。 “你误会了。”程时茶推开少年的肩膀，直白的话语像冷硬的匕首，“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额头金发散乱，少年的表情连同黏腻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动静声逐渐平复，有人来到玫瑰笼前。 “程小姐，事情已经解决了。”阿图尔盯着眼前的玫瑰笼，沾血的藤蔓狰狞挥舞。 花枝慢悠悠缩了回去，程时茶刚抬起脚，就见阿图尔蹲下身。 他拿出手帕，表情平淡擦拭着程时茶的鞋尖。那里原来有几滴被溅到的血，此刻被他擦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她，平淡无波的表情下是汹涌惊骇的浪涛。 安保队姗姗来迟，队长正要说几句话来掩盖自己的失误，看见阿图尔的表情后哑然失声。 完了。 抱着微弱希望，队长吞吞吐吐说：“凯斯先生，这次袭击一共造成了三十多名议员伤亡，议长不幸遇难……” 对于自己的失误，安保队长绝口不提，只是一昧强调袭击者的可恨。 经过反杀，阿图尔的西装有些脏污，但他的情绪看起来很镇定，他略过安保队长询问副手：“清理现场时有什么发现？” “袭击者外型为人鱼形态，胸口没有心脏，对声音气味敏感，自我意识较低……”相较于安保队长，副手要称职得多。 听到副手的话，安保队长尴尬站在一边，满脸通红。 阿图尔有条不紊下达指令，藤蔓在半空中挪动身体，时刻监视着会议厅里的人员。 副手走后，他脱下西装外套，再次看向程时茶，“程小姐要一起跟我回去吗？” 花枝在手心勾勾搭搭，程时茶无动于衷，她撇开花枝，拒绝了阿图尔的邀请。 似乎是早已预料，男人的表情依旧平淡如水，他提起另外的请求：“也许您想跟我一起去做个检查。” 他把手放在腹部，意思很明显。 瑟德乌斯上前，他笑了笑，对阿图尔说道：“真遗憾，我也想邀请时茶跟我去做检查，您应该了解，我最近……呕……” 恶心感上涌，瑟德乌斯捂住嘴，难受得几乎要把胃给吐出来。 缓过神后，他难以置信看着肚子，仿佛在看什么罕见的事物。 一直渴求的事骤然成了现实，瑟德乌斯在狂喜之外，也对阿图尔肚里的东西产生了晦暗的念头。 在这瞬间，瑟德乌斯想了很多，但他最终放弃了。 到底是女人的血脉，算那个东西走运。 放在腹部前的手力道加重，胃部抽搐着，陌生的反胃感忽然出现，阿图尔忍住了。 气氛变得诡异，议员们在袭击结束后早已撤出议会大厅，大厅里只剩下程时茶三人。 空气中水元素急剧上升，有深海里的凶兽正在赶来。程时茶对两人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路过少年与首相身旁，她似乎并未察觉到那诡异的气氛。 “终于查到了。”系统累瘫在地，“阿图尔和瑟德乌斯并没有怀孕，只是由于身体特殊，导致了假孕的现象，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它吐槽道：“真不明白小世界在搞什么，拼命遮掩两人的身体状态，害我绕了一大圈才查到。” 程时茶走出办公楼，天色依旧昏暗，只不过蒙蒙细雨变成了破瓢大雨，水汽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咸腥的味道。 “亚斯要来了。” 系统挺起身，“遭了！” 雨雾中出现了一条金尾人鱼，他肚子凸起，神情偏执而狠厉，那高大身量极具压迫性。 路上的行人好似没有看到金尾人鱼，自然而然转变方向绕开人鱼。 人鱼动了，他走近程时茶，近到只要程时茶一动就能碰到那厚软的胸膛。 他语气低沉，里面暗藏肃杀，“你喜欢埃弗里的鳞片吗？他挑衅皇室，罪有应得。” 在程时茶眼底下，是一枚蓝色鳞片。失去生命的温养，鳞片变得黯然丑陋，不复以往蓝宝石般的光泽。 “不喜欢。”程时茶眼皮抬起，接着说道：“你的也不喜欢。” 温度急剧下降，大雨变成偌大的冰雹，砸坏了众多建筑，街道上的民众仓皇躲避在屋檐下。 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出现，挡住了肆无忌惮的冰雹，也挡住了莱尔外边的人鱼军队。 “原来你还有心。”亚斯嘴角轻扯，他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出：“我本来打算先把莱尔拿下，再攻打昆廷，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洪水上涨，浸到了两人的腰部。 程时茶听到亚斯说：“只要您不再跟他们联系，我就是您最听话的一条狗。” 他眼神紧张，淡金眼瞳一眨也不眨盯着程时茶。 水已经上涨到胸口，只差一会儿便能淹没头顶。有平民爬到车顶和屋顶，绝望地大声呼救。 “快答应他！！” 意识里传来系统急切的声音，程时茶恍若未闻，她膝盖曲起，掐住亚斯的下颌将他困在墙角。 “有狗会威胁主人吗？”程时茶指尖一动，亚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墙角空气稀薄，氧气离人鱼远去，他不能呼吸了。 心脏鼓噪声慢慢降了下来，直至微弱到再也听不见，眼睛里阴鸷的色彩软化，眼瞳开始涣散。 亚斯温顺任由程时茶动作，那些作为武器的牙齿和指甲再没冒出。 他已经被驯化了，变成了一种离开女人就会死的阴暗生物。 “哈……” 氧气重新出现，洪水被某种东西抽干，下降到腿部。 亚斯鱼鳃开合动作加快，他低垂脖颈，用那高挺的鼻梁不断蹭着程时茶的肩膀。 “你舍不得让我死。”声音里满是病态的愉悦。 退开一步，程时茶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人鱼，他的肚子不小了，依稀可以看到圆润的形状。 人鱼绝不会被驯服，可她面前的人鱼却是一副示弱乖顺的形象。 程时茶拨开黏在亚斯脸侧的发丝，动作是温和的，语气却是强硬的，“带你的军队退回亚特兰斯。” 人鱼拿脸颊蹭程时茶的手心，他撕破了乖顺的表象，“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 第72章 奶白液体还是源源不断从胸前溢出 脸上的手移开了，亚斯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他茫然眨眼，无措看着程时茶远去的背影。 闷湿的水汽里传来她的声音：“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胸口紧缩，耳朵嗡鸣，要被抛弃的恐慌让亚斯不顾一切追上去。 他刚才就不该威胁女人！ 只要女人不抛弃他，那些人算什么，他就还有机会将他们一一解决掉！ 人鱼军队围困莱尔，并对昆廷虎视眈眈，假如亚斯动用海洋来对付莱尔和昆廷，即使魔法师们联手抵抗也只能坚持一小段时间。 这就是男主光环。 程时茶身体周围元素暴动，她思忖着要不要将薄膜外的人鱼全都解决掉，连同亚斯在内。 但男主不能死，或许她可以把男主的力量废掉。 系统察觉到程时茶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阻止道：“这个世界跟上个世界不同，男主千万不能出差错。” 害怕出意外，系统立马跟小世界商量计策，随后对程时茶说：“宿主，小世界说可以……” 程时茶面上闪过一丝遗憾，自从进入任务世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手了，她需要用鲜血安抚灵魂里的战意。 身后的人鱼靠近了，程时茶看见亚斯来到面前，他抖着唇，象征身份的制服上满是脏污。 “对不起，我不该威胁您。”他急促喘息着，唇色苍白，“不要抛弃我……” 锋利的指甲伸出，手腕调转方向，指甲刺破皮肤，掏出了颗血淋淋的心脏。 亚斯身形一晃，他攥住心脏，将那颗心脏捧到程时茶眼前，“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粘稠温热的血顺着亚斯手腕流下，那颗被剖出的心脏仍在跳动着，血色与冷白的肤色交织，面前的一幕诡异而又妖艳。 “你不用这样。”程时茶神情不解，她推开那颗心脏，“这只是一个交易罢了。” 所以对于她来说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 亚斯呆怔原地，一向阴鸷的眼睛里不断有金色泪珠掉落，他也意识到了这点。 水位下降到了小腿，檀香逐渐远去，恐慌加深，亚斯丢下心脏不顾一切跑上前。 “求您不要抛弃我……” 水下有东西将他绊倒，亚斯狼狈摔在污浊的泥水里，身上的制服占满了血污。 他咬牙，撑住双手往前爬，两手的指甲全都劈断了，只剩下血肉翻起的手指头。 温暖的阳光从重重乌云折射而下，程时茶的脚腕被握住了。 是亚斯。 他抬起骨相优越的脸，令旁人恐惧的人鱼此刻小心翼翼恳求道：“您能不能陪我三天，只要三天就好。三天过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做出今天的事。” 金尾人鱼张口，无声的音频穿过薄膜，薄膜外的人鱼军队收起爪牙，沉默转身返回了亚特兰斯。 感受到人鱼军队的离去，程时茶蹲下身，洪水退去，她看着那双黯淡的眼睛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起身，任由亚斯跟在身后。路过行正攵楼门前，她看见行正攵楼里跌跌撞撞爬出枝条乱晃的怪物。 他全身缠绕着花枝与藤蔓，枝条上有大朵大朵玫瑰盛放。 “孩子，时茶，孩子……” 他不停念叨着这几个字，缓慢走到程时茶身旁，似乎感应到有人，他的眼睛里带上了神采。 怪物问道：“你见到时茶了吗？” “你应该没见到。”怪物声音沮丧而失落，他咬着藤蔓，从嘴里溢出模糊不清的字眼，两颗异瞳盛着偏执。 “怎么回事？”程时茶拨开枝叶，看到了里面那张脸，像是阿图尔和瑟德乌斯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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