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几日要去参加春闱,元洲乖乖的同爷爷奶奶去老家可好。”距离春闱还有十多日,于顺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照看燕元洲下去。 家里的长辈去世,父母也必须要回去一趟,将他带回去也好一些,毕竟自己也没有能力照顾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父母健在真好。 害,这也是没办法。 他也只能一个人在这京城独自参加这春闱。 不过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倒也落得一个清静。 “先生我会乖乖同爷爷奶奶回去的。”燕元洲自从脱离燕家小少爷这个标志之后,便乖觉的很,也没闹着要学习什么卜算,对于顺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当然他平日里也是同于顺父母呆的居多,对离开这里同他的父母离开这里他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自从清晨送走他们后,于顺常常在家中庭院温书,等待考试的到来。 初入考场时,还下着春日绵绵的细雨,参加几天的科考终于结束,等出来时,晴光潋滟,一个很好的天气。 考了几日的试,出来时于顺人都萎靡了。 只想着回家饱睡一觉,迎接一下考试后的欢愉片刻,于顺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以及第,至于状元那倒是不敢想,毕竟他的周围也是人才辈出。 “都考完了我们去庆祝一下吧。”同舍友人奚鹏来找于顺,拍着他的肩膀道。 在科考考场待如此之久,于顺只想着回家好好洗一洗,睡一大觉,回绝了他。 “丘兄家里头,可是要给你办这宴会。”另一位友人郑营同身边的丘无明道。 “要办也得等榜单出来后才能确定。”丘无明只是笑笑,对于这次的考试也很平淡。 “于兄定能夺得状元。”于顺在鸿山书院最后一年拿遍头目,还有便是面对于顺的学识众人都是相当信服的,无一不被他折服,若是他没有拿得头筹,这同他一起读书的学子都会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从他寒窗苦读至今日,这份气性来说,都是他们达不到的,然而他拿状元,可以说是让人当之无愧,心服口服。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在书院时便夺得太傅的青睐,成为太傅的关门弟子,私教过几个月。 那是谁?那可是太傅,让人如何不激动。 于顺谦虚道:“这结果还没出来,能说什么?楚兄也是很厉害,说不准是楚兄呢?” “今年的考题,都被于兄料定一二,我还得是沾看于兄的光呢。” 此时的于顺丝毫没注意到身旁丘无明的冷静。 丘无明很是害怕,他害怕这一切。 他早就知道家里对他所有的安排。 “于兄,家乡是哪里人。” “我是从云州陂来的。”于顺道。 云州陂是京城十多里外的一座小村,对于于顺来说是非常遥远的。 “离这里也并不算太远,不如我们出榜这几日去于兄哪里玩。”丘无明道。 于顺也没意识到他说这话有何不对劲。 但是临近放榜,还是呆在京城稳妥。 于顺:“算了,还是等放榜后再说吧。” 友人易中也从考场中走出来听完他们的话道:“放榜后可就没时间玩了。” 放榜后可能就天南海北一见了,又如何能再聚在一起。 “总会有机会的,不急于一时。” 于顺拒绝的很干脆。 …… 次日友人来寻于顺。 他还不明所以的打开门来。 “于兄,走了。”奚鹏道。 “走去哪里?”于顺一辆茫然。 郑营同他道:“他家真给他办了宴会,丘兄昨日都没说。” 易中也跟着道:“可请来了好一些人。” “丘兄可真不够意思。”郑营又补充道。 “丘兄没有请我们恐怕不妥当吧。”主人没有邀请,这样去也不太好,于顺很干脆的拒绝了。 奚鹏拿出一张帖子来,奇怪道:“呐,早上接到的帖子,还是他们府上的仆人特地送过来的。” 于顺:“我没有接到?” 郑营:“大抵是他忘啦,没事我们一起去。” 易中:“你同丘兄那般要好,定然是有这请帖的。” 奚鹏:“定然是那小厮忘了。” “慎伦兄没有来吗?”于顺看平时同他们一起的友人没有到来问了一嘴。 “他染了风寒。”郑营同他居住在同一个巷子里解释道。 几个人就一同去了丘府。 “丘兄,我们来寻你了。” 丘无明看见于顺闪过几丝意外,他没有想到他会来。 心中几分杂陈。 奚鹏:“你家这小厮,还将于兄的帖子给漏发了。” 丘无明面上微愣,随后即刻道:“我回去定然批评这小厮。” “府内人多,杂乱。”丘无明道。 他询问:“不如,我们出去外边吧。” 丘无明劝诫道。 内心底很不希望他们来他家中。 此时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察觉哪里不对劲。 去了酒楼便,拿着酒来便开始,赋诗。 纸张洋洋洒洒的写满,将整个酒楼厢房摆满。 “再来。”奚鹏显然已经是上头,拿着酒壶往嘴里一倒,咕咚咕咚,又一壶倒尽。 …… 夜色已深,几个人出了酒楼,几乎是醉醺醺的回家,地下的脚步轻浮,神色也恍惚。 于顺不擅酒也只是斟酌几杯,脸发红发烫,但精神还算清醒。 就连同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走到回家的半路上。 突然知觉自己的身体一阵无力,他便倒了下去了无生息。 再过几个月后他苏醒在他的父母身边,他伸手去触摸着一起,自己的灵魂成为透明状态传过父母的身体。 他拼命呼喊着自己的父母。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得见。 他在父母的屋子内找到了他的灵牌。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已有三月余。 他站在父母的身旁,看他们为了他再次去往京城寻找自己死亡的真相,京城的侍卫将他们拦在门前。 听闻有鸿山书院的门卫出城,父母一路寻来去问这位门卫。 “我的儿啊,他竟没有一丝留下吗?”母亲颤抖的拿着自己曾经寄过去的信,递在门卫手上。 曾经鸿山书院的门卫拿着这封信,摇摇头对自己的父母道:“没有这个人,你走吧。” 这短短的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顺呆滞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 他可真是一个不孝子,他应该如何对他们。 双手掩面,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 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又过了几个月,于顺才发现这世间似乎缺少了许许多多关于他的存在。 他曾想过无数次,自己为什么存在于这里,但是他没有一个人可以问。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个世界,他好想要再同别人说几句话。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便只能在夜深之时出现,如一个灵魂孤独的游荡在这里。 …… “是的,我就是这样亡故的。”于顺很平静的向许清江讲述他的故事,关于他的一切在细节之上有许多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 听完于顺讲完他的故事,许清江有些沉默,沉默的不知道如何表态,从于顺的视角来看就是很懵? 这其中的事情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姑娘可能看出什么来?”于顺问道。 怎么说呢,处处都是疑点,许清江也没弄明白,为何会杀害于顺,而且是用最残忍的方式,甚至试图让世人遗忘他。 而到了后面又为什么没有遗忘干净呢?为什么又还剩下那些同于顺相近的人记得他。 “让我在捋一捋。”许清江思索着这件事情。 过了一会,许清江问道:“不知先生的友人都唤什么?” 或许能从这里得到答案? “奚鹏,郑营,易中。”于顺想了想将那日一同去酒楼的友人都告知许清江。 “这些都是同我一个宿舍的友人。”身份地位也相似,且并没有要害他的迹象。 至少在他周围都没有一个要杀害他的人。 一点迹象都没有。 太突然了。 “还有慎伦兄,他那日风寒便没有去。” 慎伦在于顺回忆之中是一个很瘦小的男子,但却有一手好的射艺,于顺也曾去请教过他问题。 关于于顺的痕迹大多都被人抹去,太难找到他的东西了。除了于顺父母,还有燕元洲,这座城似乎都要将他遗忘。 思索好一会许清江想去鸿山书院看看,看看能否找到关于于顺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鸿山书院并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 “我最近看看能否去鸿山书院看看,先生的痕迹。”许清江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道。 …… 次日许清江便去拜访怀王,怀王说过可以去找他,也给了她一块能进出怀王府邸的牌子。 “王爷,我想去鸿山书院了解一些关于木偶的事情。”许清江等待片刻,向怀王行礼后道出她的来意。 “一定要鸿山书院吗?”怀王听到鸿山书院有些为难,这鸿山书院是太祖开山所建立,只召集达官贵人之子又或者是有能力的寒门子弟。 学制只有三年,但从里面出来的,无一不是大人物。 当然这也只是这些年是这样。 听说在几十年前便不是这样,里头杂乱的很。 现如今这地方为了让这些学生好好读书,也不太方便进出。 被限制进出那便意味着无法去调查。 “听闻鸿山书院是最好的学院,所以才想去鸿山书院看看,还听闻鸿山书院有一藏书阁,广纳天下书籍。” 许清江为他解释道,虽然根本不是这样原因,但是她确实需要一个原因进去。 反正先进去再说。 乱查也是查,总有一日会被她找到原因的。 于顺这件事情迟早得被她调查出来。 “那我问问我兄长。” 怀王称为兄长那便是太子, 这还同太子有关系? 难懂。 “现如今的鸿山书院是由右相在管理的,比先前好了太多,父皇也格外的欢喜,这出入学院的令牌便都在右相手中。”怀王解释道。 这点是许清江不知道的。 她有些意外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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