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大夫,快去找大夫!”方嬷嬷边喊边扶夫人回屋。 落晚院。 银华匆忙进屋:“姑娘,夫人出事了。” 正在练字的上官海桐抬眸,眼里沉静无波。 她放下毛笔:“走,去看看母亲。” “是。”银华随主子离去。 幻霜想跟。 上官海桐抬手:“你留下,将我刚写的字晾干。” 福身领命,幻霜等她们离开后进书房。书案上放着一幅字:水无常形。
第9章 库房钥匙交给我吧 与姑娘平时练的字不一样,她歪头左看右看瞧不出名堂。 这几个字什么意思呢?…… 主院。 当家主母受惊,孩子们和周姨娘焦急赶到。 上官岿刚回,换下官服匆匆过来。 上官沫语坐在桌边,吩咐下人赶紧去熬药。丧事已毕,她明儿回府。 杨兰艺受了惊吓脸色不好,撞伤摔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大夫交代静养,几天不要下床。 上官岿得知医嘱,站在床首宽慰:“你好好将养着。” 上官云舒规规矩矩站着。 反而比她大一岁的上官思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 但凡有人发话,估计早跑没影。 最小的孩子名上官迟,年岁十二。 他担忧趴在床尾,时不时询问母亲疼不疼。 有这么贴心的儿子,杨兰艺心里舒服很多:“迟儿乖,娘不疼。不疼啊。” 周姨娘捏帕子抹眼角,言语担忧:“姐姐受惊,我心急如焚,恨不能代为受过。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尚需姐姐做决定,谈何静养?只怪我是个愚笨的,帮不上什么忙。” 上官沫语不动声色瞥一眼,倒杯茶慢慢饮。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杨兰艺心里一暖。丈夫、子女、妹妹轮番关心,怎不让人欣慰? 她虚弱一笑:“妹妹,你进府多年。往日忙不过来时,你帮姐姐从无二话。而今姐姐卧病在床,不易操劳。府中各项事宜耽搁不得。姐姐愿交由妹妹打理,自个也好专心养伤。” “这,”周姨娘为难看向上官岿,“妹妹愚钝,怕是做不好。还是交给别人吧。” 杨兰艺劝慰:“老爷身边只我姐妹二人伺候,交给谁?妹妹莫要推辞。” 上官岿赞同点头:“夫人说得对。交给你我们都放心。” 周姨娘谦虚垂首而笑:“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 杨兰艺伸手,拉过周姨娘满意一笑。平日安分,出点事能顶上,是个好的。 上官沫语唇角微扬,闻着茶香垂下眼眸。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慢着。”上官海桐走进来,“我认为如此不妥。” 上官岿皱眉。 杨兰艺有些不耐烦:“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上官海桐福身行礼,含笑解释:“母亲卧床离不开人。姨娘理当日日守在床边照顾才是。妾服侍正室,是应尽的本分。晚上伺候父亲,白天照顾母亲。姨娘怕是忙不过来吧?” 衣袖掩唇,上官沫语眉眼带笑。她这个堂妹倒是语出惊人。 上官云舒瞅瞅大家,不敢作声。 上官思桐只惦念什么时候能走,好无聊啊。 今儿醒得早,上官迟趴在床尾昏昏欲睡。 上官岿脸一沉怒喝:“放肆,这些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闺秀该说的吗?” 杨兰艺气得胸口起伏:“长辈的事何时轮到你插嘴。不用你来看,回屋呆着去。” 上官海桐唇角一勾:“父亲母亲不妨见过几个人再下定论。带进来。” 一个面容冷硬的家丁领人押进来几个下人,仔细一看他们全是出事时擅离职守的。 下人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上官岿一脸疑惑:“你什么意思?他们出错罚就是。” 不搭理脑袋空空的父亲,上官海桐冷眼俯视跪着的人:“当时你们因为什么擅离职守?一个个说。敢撒谎或隐瞒,被我查到有你们好果子吃。从右边开始。你,说吧。” 下人们听命,从右边第一个开始说明原因。 “我,我内急。” “我去取刺绣的花样。” “管家差我往各院送香薰。” “打扫的扫帚坏了,我换新的。” “我,我去打水浇花。” 轮到一个丫鬟时,她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俯身重重磕一个头:“老爷夫人饶命,我离开是因为私事。” 丫鬟低着头,上官岿一时没认出是谁。 杨兰艺听声音感觉有些耳熟,她坐起身望。 唯有认出是谁的上官云舒不敢置信盯着那人,怎么会…… 上官海桐眼神凌厉含笑走向周姨娘:“我记得九歌是姨娘院里的人。她何时调到母亲院中服侍?母亲知道吗?也是巧,所有人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居然无一人坚守岗位。” 周姨娘咬唇,似有难言之隐。 上官海桐看向静守一旁的方嬷嬷:“连平时寸步不离母亲身边的嬷嬷都不在。巧合?父亲,母亲,你们信吗?九歌,说说你为什么离开。说!” 方嬷嬷急忙跪下。 九歌吓得一激灵,不敢隐瞒:“方嬷嬷为她的侄子向我说亲,所以……” 上官海桐出言打断:“原来如此。方嬷嬷的侄子看上九歌,特意把人调到身边关照。理解,但不是你擅离职守的理由。你们一个两个离开,院里居然没留一个人,害母亲受惊。” 话已至此,上官岿和杨兰艺难免升起一丝怀疑。 院中怎么可能一个人不留?连最信任的嬷嬷都不在。 原因…… 一番设想,杨兰艺难以置信看向周姨娘声音颤抖:“妹妹,你……” 周姨娘直接跪下,梨花带雨道:“九歌只是我院中的一个洒扫婢女,被方嬷嬷的侄子看上是何等的福气。方嬷嬷是姐姐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区区一个婢女我自然乐意奉上。” 上官海桐居高临下:“姨娘对母亲敬爱有嘉,更该在床前服侍。你一人分身乏术,无暇兼顾府中大小事的决策。至于九歌,方嬷嬷的侄子喜欢赏给他就是。其余人拖下去打。” 除了九歌,其余人被家丁拖下去。 很快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惊得人头皮发麻。 上官海桐微笑询问:“姨娘,你认为他们该受多少板子?” 周姨娘落下两行清泪,用帕子轻轻擦拭:“全凭大姑娘做主。” 上官海桐转头扫过父母伸出手:“父亲母亲以为呢?他们擅离职守,不适合继续留在母亲院中伺候。我自会挑批新人过来,保证不再发生今日之事。所以,库房钥匙交给我吧。” 空气安静,气氛压抑。 上官海桐噙着笑,冷冷注视父母。 上官岿首先移开视线,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面对女儿的眼神,他居然逃了。
第10章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杨兰艺咽咽口水,心里那股莫名涌出的畏惧又来了。 没人提出异议,她被架在那。 女儿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不答应就会吃了她。 杨兰艺愤愤别开头:“方嬷嬷,取来钥匙交给她。” 周姨娘擦泪的动作慢下来,眼里满是忌惮。这场局,她终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方嬷嬷赶紧起身,取来一个木匣子。 银华上前接过匣子退到一旁。 上官海桐福身:“祝母亲早日康复。女儿先行告退。” 话毕,她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上官海桐看一眼桌边的堂姐。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眼见堂妹离去,上官沫语起身告辞。 “你们起来吧。”上官岿发话。 上官云舒上前扶起周姨娘。 她有很多话想问,今日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周姨娘捏捏女儿的手。母女俩什么话也说,已经明白心里的想法。 院外。 上官海桐等来堂姐。她们同行,缓缓往前走。 丫鬟们退远一些。 上官沫语言语欣赏:“多日不见,堂妹当真让我刮目相看。能否告诉堂姐,今日之事你算将计就计还是推波助澜?你考虑过若有万一吗?” 问的直白,上官海桐却不想回答:“堂姐可想好今后的道路?”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上官沫语浅浅一笑,颔首离去。 上官海桐莞尔,慢慢往上攀登吧。直到登顶…… 落晚院。 幻霜见主子回来迎上去,看到后面跟着的家丁十分好奇。生面孔。 上官海桐回屋落座。 银华站在一旁,幻霜赶快去泡茶。 在主院听命抓人的家丁跪下,重重磕头:“卫承叩见主子。” 卫承,普通人家出身。 母亲早亡,父亲酗酒好赌,底下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妹。 年仅十四岁,托人在上官府找份做粗活的活计。平日连见主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几日前。 大姑娘闲逛看到他,随手交代一件事。他办得很好,得了一个继续伺候的机会。 妹妹每月抓药需要不少钱,他必须抓住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 上官海桐接住茶抿一口:“为我办事,亏待不了你。你妹妹体弱多病,你又长时间在外忙。指望你那嗜酒好赌的父亲照顾?卫承,我允你把妹妹带入府中安置。” “多谢主子。此后,卫承愿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卫承激动再度磕头。 放下茶盏,上官海桐一笑:“跗骨之蛆理当清除。卫承,你明白吗?” 卫承瞪大双眼,眼眸慢慢变狠:“卫承明白。” “下去吧。今日的事办得不错,准你提前归家。”上官海桐挥挥手。 卫承磕头,爬起来退下去。 上官海桐凝望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卫承,未来的卫大将军。前半生坎坷,后来战死沙场。 落魄过,风光过。 待他最后一次出征拜访侯府,才惊觉人人敬仰的大将军竟受过上官家恩惠。 大将军一生遗憾,年少时优柔寡断。为父所累,亲妹被卖终生不曾再见。 上官海桐垂下眼眸。 卫将军,这次切勿犹豫…… 潋影院。 周姨娘回到屋中坐下。 上官云舒关上房门急切询问:“姨娘,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最后得到好处的是大姑娘。”经过这次,周姨娘看明白了。 最好不要对如今的大姑娘掉以轻心。这局她输了,以后多的是机会。 上官云舒急得快哭了:“姨娘,你怎会有争夺中馈的想法,还谋算如此一个局。” 周姨娘不耐烦扶鬓:“我若是妾,你一生都是庶女。我必须往上爬,你才能以嫡女身份风光出嫁。大姑娘出嫁时陪嫁快搬空库房,多让人艳羡。你已十三,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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