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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蘅宽大的手紧握住她，微微用力捏了捏，以示安抚，他冷厉的表情突然染上一丝笑意。 “姐姐，我没事。” 祁蘅心里的病一步步痊愈到如今的程度，符珍清楚他和自己做了多大的对抗，那些梦魇一样纠缠着他的痛苦，又让他曾经深陷怎样的绝望， 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他去面对罪魁祸首，就算是为了正义和真相，这对于受害者来说也是一件残忍地事，就算没有人证，也可以在想别的办法， 不至于非得祁蘅来这一趟。 “我们回去。” 她下定了决心，突然拉着祁蘅转身就走，他就这样乖顺的跟在她身后，他知道符珍在担心什么，但是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符珍脑海里回忆起那些噩梦，那些她看过的影像资料，那些别人只是见闻就觉得残忍到无法接受的事，祁蘅却是亲历者， 她不想冒任何一点点风险，让他重新被这些残忍的过去纠缠上，艾晚晚见符珍脸色难看至极，拉着祁蘅就快步往市局大门外走， 立刻追了上来，“珍珍！珍珍！”她伸手拦住了符珍，自己那一向态度温和的闺蜜，此时却格外强硬。 “晚晚！这不公平！” “这是我们的工作！但是阿蘅作为受害者，让他为了配合市局的取证就去面对加害他的凶手！这不公平！” 她将祁蘅护到身后，态度强势绝不妥协，让艾晚晚明确认识到，这件事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一双手臂却在这时环上了符珍的腰，祁蘅将她圈进怀里，清润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祁蘅开口语气平缓，听起来甚至是温柔含笑的， “姐姐，你这样护着我，会把我弄哭的。” 符珍转身看他，说着会哭的人，哪里有半分脆弱的神情，那双望着她的眼眸深邃如夜，眉宇间是难掩的傲气，仿佛只一眼便可洞察人心。 他说着乖软的话，嘴角却噙着有些痞的浅笑，冷厉的气质只有与她视线交汇时有着一丝温柔。 “为什么见她？”符珍抚摸上他的眉眼，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激烈和隐忍的情绪，才稍微安下些心，但还是决定要先问清楚， “为了看她破防。”他挑眉笑道扔下一句让符珍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但是符珍算是清楚了，他说的是实话，那些痛苦在他心里只是被治愈了，但不是一笔勾销了， 他有着一些难以轻易消解的恨意，或许祁蘅看秦婉晴不是在看加害者，而是仇人，大仇得报的恣意，见到对手落败的狼狈样子， 将对方的心神彻底击垮，才是他同意来见秦婉晴的真实原因。 “好。”她应了下来，艾晚晚也松了口气，重新带着两人往市局里走。 只亮着一盏白炽灯的会面室内，秦婉晴在两名押解的武装警员和一名狱警的陪同下入内，她平静的坐在座位上， 穿着监狱里的改造服，带着一副无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扎着，似乎这些日子的审讯和牢狱生活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多年的习惯，让她那些伪装的礼貌教养又一次披在了身上，成为了她心底坚守的武装， 走到会面室门口，符珍拉住祁蘅的手，“要不要我陪着你。” 第242章 两个疯子 祁蘅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着符珍，“姐姐，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没事的，在这里等我。”他附身轻吻符珍的额头，然后跟着带领的警员进了会面室，艾晚晚拉着符珍到另一边接待室坐下， “我看你老公一点没带怕的，甚至有点兴奋，你别太紧张了。” “我担心他发病。” “我觉得秦婉晴发病的可能性更高。”艾晚晚看向会面室，给符珍倒了杯水。 听到门口的声响，秦婉晴头也没回的坐在椅子上，却专注的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目光在祁蘅身上打量，只见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领口随意的敞开，露出一小节锁骨， 衣袖挽至小臂处，深色让他显得分外清绝，他目光沉冷的迎上她的视线，从容的拉过她桌对面的那把椅子坐下，一双长腿交叠。 “我来了，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他姿势慵懒随性，眸中是戏谑的笑意，仿佛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看一出好戏， 真正见到祁蘅再次活着出现在她面前，秦婉晴却心情格外复杂，原本以为祁蘅不会见她，或者见到她态度激烈，情绪激动。 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如今这样的会面，他看上去似乎真的并不在意自己见他的目的， “阿蘅，我判了死刑。”她看着祁蘅那张冷厉的脸，轻声说道。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答应警方作证的事我也会信守承诺。” “那是你的事。” 听到他的回答，秦婉晴定定的看着他，自嘲的笑意浮上面庞，她垂下眼眸神色温柔， “你身上的暗伤不要拖着，寒水伤你心肺和筋骨，需要好好调理，身上那些贯穿伤，也要定期复查，过强的电击会给内脏造成重压，容易有隐形的后遗症，自己要注意。上次给你注射的药物就算解了，但免疫系统被破坏，两三年内注意过敏源和体温变化，很容易生病.........” 秦婉晴絮絮叨叨的像是一个叮嘱孩子的母亲，将过往对祁蘅造成的伤害一点点的叙述出来，提醒他注意身体， “PTSD和精神类人格障碍是严重的心理问题，别一直拖着，去看看医生吧。” “没有人能一直成为另一个人的支柱，符珍也有会累的一天，如果她离开了，你会再度崩溃的，别到时候变成和我一样的疯子。” 她温柔的看向祁蘅，眼神格外复杂，心里被不知名的情绪裹挟，最终微微红了眼眶，却始终维持着温和的笑， 祁蘅听着她的话却突然笑出声，笑容骤然猛增，薄唇蓄着一抹肆意的嘲弄，深邃的眼眸邪魅诡异。 “秦婉晴，你不是疯，你是蠢。” “你发了疯的报复，发泄，之后又开始装正常，演了那么多戏，但还是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得不到，知道是为什么吗？” 秦婉晴眼睁睁看着祁蘅平静的神色逐渐变得阴骘，他嗓音低沉，却宛如地狱的恶鬼攀上她的脊背，让人一阵恶寒， 当时祁蘅被他逼着回了益盛，不论怎么折磨他都异常冷静，没有发病，没有发疯，反而一直平静的和她对话， 甚至感受不到他对自己有什么情绪，而现在的祁蘅，却像是突然卸下人皮的恶魔，那双眼眸里酝酿着无尽的疯魔， 她听见他又低又轻的声音，嗓音如浸入血水般暴戾阴狠，他说； “因为你怕啊，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下地狱，想要被救赎又难以启齿，觉得自己脏，但你就是脏啊~” “我们不一样，我可以永远待在地狱里，只要我在乎的人在光里，为了让她所在的天空干净，我可以拉着所有人一起陷入肮脏的阴沟里。” “你发疯是为了救你自己，我发疯可以先杀了我自己。” 第243章 秦婉晴破防 他说完不顾秦婉晴有些怔愣的神色，那些病态的疯魔尽数敛去，整个人又恢复来时的随性，似笑非笑的清隽模样，让秦婉晴不禁有些恍惚， 现在这个矜贵的青年，和刚刚那个阴骘的疯子，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祁蘅或许早在她不知道的某个时间里，变成了她完全不了解的模样，甚至让她毫无所察，秦婉晴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彻底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祁蘅却懒得和她浪费时间，话已至此，等秦婉晴想明白就该发疯了， 他没兴趣面对一个很快就要破防的仇人。 祁蘅起身，指尖在金属桌面上轻敲，随着他的离去的步伐，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也逐渐向对面的秦婉晴靠近， 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催命的鼓点，一下一下捶在秦婉晴心上。 “你大概不知道祁维正为什么会救你吧，那只是他当晚和庄家的一个赌局，输了以后的交款方式，庄家嫌你死了晦气，当做尸体卖给他的。” 淡红的唇噙着一抹邪异的弧度，他轻声在秦婉晴耳边落下这句话，笑着抬步离开，秦婉晴双手交握，手指却猛地扣紧，指甲划破手背， “你骗我！祁蘅！你休想骗我！” 祁蘅已经走到门口，根本不理身后逐渐疯狂的嘶喊，秦婉晴猛地站起来朝着祁蘅扑过去，她不信！不能信！不敢信！ “你说谎！！！你这个疯子！！！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这个贱人生的杂种！你在骗我！” 两名押解人员按住了她，手上的镣铐发出挣扎的响动，她疯了一般的朝着祁蘅的方向喊叫，走到门口的青年脚步一顿， 优越的身高比身边的警员还要具有压迫力，身姿挺拔，眼神微眯静静地望向发疯的女人，那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像是在看一个一生都不知真相的跳梁小丑。 秦婉晴突兀的在这一眼中安静了下来，她肆意的笑了起来，眼泪布满脸颊，最终猩红的双眼看向祁蘅， 不知道是为了恶心他，还是真的发了疯，她又露出那副温柔的假面，故意柔和了嗓音，仿佛慈母一般轻声开口， “阿蘅，都结束了，可不可以不要恨我？” 没由来的一句话，喜怒无常的样子让警卫都有些懵了，上一秒还狰狞的女人，又突然显得格外温和有教养，温柔至极的看向祁蘅， 眸光里的阴狠却没藏住，祁蘅笑着回应她。 “我有爱的人，没空恨你，也不会记得你。” 会面室的门关上，祁蘅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动静，秦婉晴静默下来，沉默的伫立在原地，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假笑，警员见她没在发疯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带着她离开时， 女人却突然转身以极快的速度用脆弱的脖颈撞向金属桌面尖锐的桌角，由于力道太大，冲击力过猛，她的咽喉瞬间被捅破，整个人骤然软倒在地， 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沫，脸上却始终维持着那份她演了一辈子的温柔笑意，只不过在如此的情境下显得分外诡异。 第244章 出国 因为秦婉晴突然的自杀，市局一片混乱，符珍在听到警铃响起的时候，就立刻冲向的会面室，在走廊上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祁蘅， 她焦急的拉过他，“阿蘅！怎么了？” 祁蘅笑着将她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解释，警员便将他带走问话了，经过调查会面室的对话和内容，又查完了监控和监听设备后， 艾晚晚批了条子给符珍签字，祁蘅没有任何责任，不到两个小时就离开了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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