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小算盘拨的震天响的孙二少,傻眼了。 他的确是对谢砚有意思,但不是那个意思的意思! 他缺的是能帮他站稳脚跟的摇钱树,不是逗乐子的小倌儿。 孙二少恼怒的瞪了陆磊一眼“污本少清白。” 不过,这陆家人,还真是得天独厚好颜色啊,他瞧了都心痒痒。 窝在常喜村,实在有些可惜。 陆家人目送谢砚陆明朝牵着陆鑫离开,孙二少就像是块狗皮膏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猥琐小人的气质也越发浓郁。 阿邢大喊“少爷,您别抛下我啊。” …… “谢大哥,谢大哥。” 孙二少死皮赖脸的想往门里挤。 “嫂夫人,您帮忙求求情,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才冒犯您。” “我知错了,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我有个赚钱的大买卖想跟二位合作。” “只要赚了钱,不仅谢大哥不用再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打猎,还能带着嫂夫人去县城置办产业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啊。” 陆鑫冷哼“坏人!” 在村长爷爷家门外,他都听明白了。 面前这个坏人,想欺负姐姐。 陆明朝轻轻地捏了捏陆鑫的脸颊,随后抬起头,用一种宛如呼啸北风中的冰冷声音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寒冷的冰碴,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听闻孙二少在昌河县蛮横霸道欺男霸女。” “我护住了自己的清白和名声,那其他被孙二少调戏的良家女子呢?” “我自幼读圣贤书,结交奸佞有违圣人训,还望孙二少莫要强人所难。” 孙二少谄媚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眸深处的冷意若隐若现。 “嫂夫人,她们可都同意了的,不是欺男霸女,而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春风一度后,我可都没亏待她们。” 陆明朝抬手捂住了陆鑫的耳朵,不让这些轻浮不羁污秽不堪的烂话玷污了陆鑫这张白纸。 “是啊,怎么敢不同意。” “孙二少积威深重,一言不合就放话让人买不到一粒米一两面,真是好生威风。” “我与阿砚戒矜戒伐,与孙二少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明朝不愿再与孙二少浪费口舌,直接转身朝房间走去。 孙二少尤不死心,手指扒着院门“谢兄,谢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又心软,只适合在家相夫教子。” “谈生意这种大事,还是得咱们男人商量。”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谢兄的胆识才智甚是赏识,只要谢兄愿助我一臂之力,我绝不亏待谢兄。” 谢砚像是看死人一样,冷冷的扫了孙二少一眼,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孙二少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枯树枝上栖息的鸟雀。 鸟雀扑棱着翅膀,一坨坨不明物质落在孙二少的肩头,发梢。 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孙二少气狠了,想狠狠踹院门几脚,可想起那把冒着寒光的菜刀,就止不住腿软。 “给脸不要脸!” “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二少咬牙切齿的暗骂着。 兴许理智尚在,最起码还知道控制着声音。 解开绳索紧赶慢赶跑过来的阿邢:…… 二少热脸贴了冷屁股,吃了闭门羹,正在起头上。 “二少……” 孙二少怒吼“少什么少,捆上齐蕊,套马车,回城!” 阿邢生怕怒火殃及到他,不敢有丝毫的磨蹭,忙不迭应下。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孙二少越想越气,手指火辣辣的疼痛也在挑战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不报此仇,少爷誓不为人!” 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狼狈过。 在昌河县,谁不给他孙家几分薄面! “齐蕊!” 孙二少将矛头对准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无声啜泣的齐蕊。 齐蕊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长睫颤动,遮掩了眼中的怨毒“少爷。” 孙二少怨她算计,她何尝不恨孙二少废物! 三言两语就被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在她身上。 呵,孙二少要是没那色心贼胆,能欢天喜地的跟她回常喜村? 谢砚和陆明朝也是欺软怕硬,只敢像条被欺负极了的疯狗逮着她跟奶奶咬。 孙二少轻呼手指,语气暴虐“那谢砚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再有隐瞒,本少爷把你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吩咐那些下三滥日日光顾你,让你生不如死。” “别以为你签的是活契,本少爷就奈何不得你。” 齐蕊不住的磕头“少爷开恩。” “奴婢只知谢砚是三年前豫州灾荒逃荒至昌河县的流民,并无依靠。” “初时过的极其穷苦,靠着打猎的手艺与深山猛兽搏命才稳住脚跟攒下银子。” “三年来,奴婢不曾见任何外人来寻谢砚,想必他的亲族都死在了逃荒路上。” 孙二少皱眉,将信将疑,一脚踹了过去“你还敢糊弄本少爷?” “当本少爷眼瞎,看不出谢砚通身的气度?” 齐蕊吃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奴婢不敢。” “奴婢听闻,灾荒年凶险至极,匪徒不断民乱不息,兴许谢砚祖上曾经富过,这才养出了一身的不凡。” 孙二少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越是灾荒年,就有越多的人落草为寇,劫路的山匪自然也就层出不穷。 死在山匪手中,不奇怪。 若是如此,那谢砚就不难对付。 气度再不凡,才智再突出,都掩盖不了如今只是个猎户的现实。 孙二少的情绪和缓了一些“你再细细说说那侯府真假千金的事情。” 侯府啊! 对于他们这种小小商户来说,那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是。”齐蕊恭顺道。 相较于陆明朝,齐蕊更熟悉陆淼。 齐蕊挑挑拣拣将陆淼寻亲的经过讲述出来。 这在常喜村,人尽皆知。 最后,齐蕊补充道“少爷,奴婢与侯府的真千金陆淼,交情匪浅,她还曾赠过奴婢一副耳坠。” “当真?”孙二少来了几分兴致,直起身子问道。 齐蕊颔首“当真。” “村中不少人都知晓,奴婢不敢撒谎。” 咱们也卖粮吧】
第五十章 咱们也卖粮吧 “奴婢恳求少爷救奴婢一次,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 “从今以后,奴婢绝不敢再生二心。” 齐蕊心知,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必须得紧紧抓住。 孙二少的脸色带着几分戏谑,随着寒风撩起车帘,光线闪烁不定明明灭灭,面容中似乎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残忍和森冷。 “小蕊。” 折扇轻挑起齐蕊的下巴,幽幽叹气“你跟少爷不是一条心,少爷不敢信你啊。” 与侯府真千金陆淼交情匪浅,他甚是心动。 齐蕊咬牙,清秀的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乍一看很是鲜活明亮,长长翘翘的睫毛下眸子里流转着情意轻声细语,“蕊儿恳求少爷给奴婢开脸。” 与其被杖刑后还得花银子给自己赎卖身契,跟着奶奶漂泊无依,倒不如搏一把。 她与孙二少,有共同的敌人。 而远在上京城的陆淼,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毕竟,陆淼曾赠她耳坠一事,千真万确。 不过,内情却是陆淼痴缠谢砚,知她与谢砚之间素有走动,央着她当说客。 孙二少微抿着唇,手上加重了力道,直至齐蕊的下巴处泛起了明显的青青紫紫,才蓦地大笑出声“小蕊,本少爷记得,你不是不愿做通房吗?” “以前是奴婢不懂事。”齐蕊眉目微敛,再一次重复“恳求少爷给奴婢开脸。” 孙二少止住笑“既是蕊儿所求,岂有不应之礼。” 马车外,阿邢如丧考妣。 少爷怎么能这么善变,这么饥不择食! 齐蕊摇身一变成了少爷的通房,那他还有好果子吃吗? 想起那些放肆狂悖的话,阿邢恨不得自打嘴巴。 木制的车轮在土路上嘎吱嘎吱的前行着,阿邢的心也越来越沉。 与此同时,陆明朝懒洋洋的斜躺在铺的又软又厚的椅子上,睫毛恹恹的低垂。 案几之上,置有一碗红糖红枣姜茶,热气腾腾,弥漫于室。 陆明朝白皙如玉的面颊,逐渐泛红,宛如桃花初绽,透出淡淡的红晕。 “谢砚。” “阿砚。”谢砚乐此不疲的纠正。 陆明朝轻抿了一口姜茶,无奈道“阿砚,你可会怪我固执不知变通,明明能秉持中庸之道各退一步,却偏生不依不饶惹上大敌?” 她知道,谢砚蜗居在常喜村为的是避祸,轻易不愿与人为敌。 谢砚淡淡笑道,又舀了一勺姜茶抵在陆明朝唇边,待陆明朝饮尽后才开口“何为中庸呢?” “毫无原则,左右逢源,一退再退吗?” “明朝既自小熟读圣贤书就该知中庸求的的不偏不倚。” “那孙二少臭名昭著劣迹斑斑,做尽了欺男霸女的恶事,为人处事,应秉持本心耻与这种烂人结交。” “何错之有?” “我又为何会怪你?”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所以,明朝,这也是我所奉行的君子之道。” “至于大敌?” “孙家,的确还不配。” 谢砚的声音清冽又坚定,无端让人信赖。 陆明朝眉目上扬,唇角弯弯,笑的明媚。 谢砚眸光微闪,他的明朝笑起来可真好看,整个人都灵动了。 窗外流淌而入的落日余晖,毫不吝啬的落在了明朝娇艳的面庞上,仿佛名贵的脂粉,在一点点的为其装点。 谢砚的眼里再无其他风景。 “阿砚暗中积攒了自己的势力?”陆明朝轻声问道。 谢砚颔首“将近三载,若还是啥一无所有,祖先怕是都会托梦怒骂我不肖子孙。” “明朝,无需自责,更无需忧心。” “你的选择和决定都没错,我身为你的夫君,理应与你携手。” 陆明朝摇摇头,细细碎碎的光撒在眼眸里,光华流动“不。” “阿砚,暗中的势力就不能因孙二少这么个人渣随随便便动用。” “就像你所言,他不配。” “他倚仗的不过是昌河县一家家粮铺,民以食为天,他便觉得,掌握了昌河县米粮半边天的孙家成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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