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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边的同学不情不愿地将窗户打开成一条小缝。 “再大点儿。” 没办法，他们只好又推了推，杨老师这才满意。 她将卷子放在讲台上，“期中考试是检验你们上半学期的学习成果，对于一些同学来说，你们能够不抄袭，考出自己最真实的成绩，已经算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总的来说，班里大部分同学全级排名没有浮动，依旧在吊车尾的位置。” “然而有极个别同学，成绩下滑得很严重，进入了全级排名倒数前十。” 听到这里，春阳心脏往下一沉，她的成绩不会下降了吧？ “春阳，不用紧张，说的不是你。”杨老师忽然点了她的名。 春阳：“……” 她红着耳根，低下了头。 杨老师就喜欢调侃她。 林舒闲在旁边“咯吱咯吱”地笑，别说杨老师喜欢调侃她，几位任课老师都喜欢调侃她，因为这孩子太乖了，特别容易害羞。 “林舒闲你还有脸笑？自己从来没有掉出过倒数前十吧？” 林舒闲觍着脸笑，“杨老师还是太全面了，这么了解我。” 杨老师白她一眼，正了正神色，接着说：“卢子月，你站起来。” 坐在前排的卢子月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将头埋在胸膛上。 杨老师将最上方的试卷拿起，“你也勉强算是咱们班里学习比较用功的同学了，成绩也还能看，期中考试语文三十七分，你告诉我，你怎么考出来的？” “我、我没考好。”卢子月嗡声道。 “是吗？”杨老师嗤笑一声，“如果你只是没考好，我也不至于单独把你拎出来，你自己看看卷子上写了什么？” 杨老师走到她的课桌旁，将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卢子月低头看了一眼，不知看见了什么，顿时脸色惨白，用力将卷子盖了过去。 “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带上你的试卷。”杨老师道。 卢子月喃喃道：“我知道了……” 杨老师重新回到讲台上，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当然，我们班也有几位学习进步比较大的同学，在这里我也想点名表扬一下。” “春阳，上次月考全级排名731，期中考试全级547，上升了将近两百名。” “你啊，就是初中基础太差了，现在稍微赶回来了一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 春阳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杨老师。” 期中考试的题目比以前简单一些，春阳觉得自己的进步没有那么大。 “林舒闲，你说说，你觉得自己期中考得怎么样？”杨老师卖了个关子。 林舒闲道：“杨老师您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考得还不错，至少挺让您满意的。” 杨老师不以为意，“你稍微认真一点，不给班级添乱，我就挺满意了。” “所以我考得怎么样啊？” 杨老师道：“还不错，勉勉强强考进了全级前一千，992名，和你同桌可差得远了。” 林舒闲拱了拱鼻子，“那不行，高二分班我要和我同桌到一个班呢。” “那你可能还要再努力一点。” 接下来，杨老师还表扬了其他几位同学，看得出来，她对期中考试成绩十分满意。 “最后，我还要说一个人，薛让。” 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身处视线中心的男生微微坐直了身体，神情比以往时候认真，仿佛也很在乎自己的排名。 杨老师道：“你平常那些事情，我也懒得管。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期中考试你的进步非常大，令老师刮目相看，考到了全级第十一名。” 此话一出，教室一片哗然。 “夺少？？” “薛让考了夺少？？” “啊？他上升了一千多名？” “你不知道吗？薛让中考在全市前三十。” “啊？他不是整天都在睡觉吗？” 春阳震惊不已，她知道薛让成绩很好，可是没有想到在几乎没有时间学习的情况下，他考到了年级第十一？ 如果没有将时间用于兼职，他的成绩应该会更好。 杨老师叹息道：“你确实比大部分同学聪明，但是高中学业繁重，你再这样下去，如果哪天学习跟不上了，你的天赋就全白费了。” 春阳想去看他的反应，却发现他神情呆滞，身体僵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成绩感到开心。 杨老师看着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最后，杨老师把试卷交给班长，说道：“薛让，你下课也到我办公室去一下。” “班长，把卷子发下去。” “大家拿到卷子，先看一下自己的错题，然后我们重新梳理一遍。” 试卷发到他们手中，春阳注意到，薛让静静看着自己扣分的地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下课后，薛让和卢子月先后离开教室，去了办公室。 “春阳，走！”林舒闲拽了她一下。 春阳迷茫地抬起头，“去哪里？” “办公室啊！” 春阳一路被林舒闲拉到了高一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关着门，好在窗户开着，林舒闲带她躲在窗户后面。 “舒闲，我们要偷听吗？”春阳不安地说，“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你不好奇卢子月卷子上到底写了什么吗？” 春阳道：“我不好奇……” “你好奇。”林舒闲斩钉截铁地说。 春阳无奈道：“好吧，我有点好奇。” “嘘！小声点儿。” “卢子月，这些事情我是不想管的，你们青春期对异性有点儿特殊的感情很正常，只要不影响学习、不出格，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自己看看，你在上面写了什么？”杨老师声音中压抑着怒火，“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什么叫做‘我想你’，什么叫做‘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江川又是谁？这就是你给我考的试？” 春阳和林舒闲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她喜欢江川？” “她和江川……” 林舒闲皱起眉头，“不应该啊，江川他不是喜欢……” 林舒闲看见春阳一脸茫然，将最后那个字咽了下去。 “假的吧？江川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长得又不好看，还爱贪小便宜。”林舒闲嘟囔道。 春阳道：“她不好看吗？我看不出来。而且长相又不能代表什么，每个人审美都不一样，可能她已经变了，不会随便欺负别人？” 林舒闲白她一眼，“不准帮她说话，忘记她怎么欺负你了是吧？” 春阳点头，“好吧。” 卢子月战战兢兢地说：“老师，和他没有关系，您、您别去找他，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还挺喜欢江川。”林舒闲嗤道。 杨老师道：“我怎么可能不找他？你看看，考试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杨老师，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不会再联系的，我保证！”卢子月焦急地说，看起来真的很在乎江川。 “不是吧……他俩真在一起过啊？”林舒闲瞠目结舌道，“那之前篮球赛为什么不让她去帮忙？” 春阳试探道：“可能怕她累着？” 林舒闲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春阳笑了笑，“我觉得挺好啊，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顺利和江川成为朋友，江川也有自己喜欢的人，虽然这个人和春阳有过矛盾，但是归根结底也能算是一件好事。 林舒闲自顾自摇头，“我感觉其中猫腻，虽然话有点糙，但我真心觉得江川看不上她，那家伙在我们临江所有中学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你以为他打比赛观众为什么那么多？” “是吗？”春阳反应平平，“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不好！我能接受江川和其他人，唯独和卢子月不行！” “好吧。”春阳道。 杨老师训了她几句，好在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让她回了教室。 薛让全程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卢子月推门出来，林舒闲环抱双臂一脸探究地看着她，丝毫不避讳。 卢子月眼圈红红，看到春阳时，目光中竟然带着怨念。 “看什么看？”林舒闲小声骂道。 林舒闲讨厌卢子月整个班级都知道，她不敢和林舒闲硬碰硬，立刻扭头离开了。 春阳扯了下她的袖子，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不行。”林舒闲按着春阳的手，“我还想看看杨老师找那狗东西干什么。” 春阳犹豫片刻，她也有一点好奇，听到自己成绩后，薛让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对劲。 “薛让，你应该知道我找你过来有什么事情。”杨老师说道。 薛让颔首道：“知道。” 杨老师盯着他看了看，“你家里情况特殊，所以我也尽量不管你，但是初中每年奖学金你都是能拿到的。” “你也知道，自己平常在学校里的行为不能评优，所以年级主任要求你在期中和期末考试中，总分排名必须在年级前十。然而期中考试你只考到了年级第十一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薛让点头，“知道。” “你知道就好，老师还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月考也认真一点儿，努力提升成绩……” 薛让道：“老师，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考好，语文诗词填空写串行了。不然，我应该能刚好挤进前十，下一次我会注意。” 杨老师皱住眉头，“这是重点吗？” “是。”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写串行？” “因为……”薛让抿紧唇线，“看错了。” “我看不是吧？因为你太困了，昼夜颠倒，浑浑噩噩，所以写错了。” 薛让背脊挺得笔直，抬起头，目光透着几分倔强，“我下一次会注意。” 杨老师瞪着他，“你期中掉出了年级前十，期末就要考到年级前三才能拿到奖学金，你知道吗？” 薛让道：“我知道。” “那你还……” “杨老师，快上课了，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薛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杨老师气得牙痒痒，“你这孩子……期末考不进年级前三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让没再说什么，微微点头后径直离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躲在窗外的春阳两人。 春阳看了林舒闲一眼，她脸色十分凝重。 这时，春阳才意识到，林舒闲不是为了偷听卢子月的事情，而是为了薛让。 春阳不理解，平时提到薛让就一副嫌弃的表情，事实上心里很关心薛让和薛阿姨。 “好了，你俩给我滚出来，偷听不知道小点声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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