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之后,并没有酝酿出温馨的氛围,温婉仪经历过几次,早有了心理准备,连失望都谈不上。 而跟以往不同,这次她是旁观者,不是事件的焦点,也不再是被审判需要辩解的人。 温婧仪的处理方式显然也跟她不一样,被指责眼光不好不会待人处事,她便同样指责回去,怪父母不重视她,怪柳书白没有责任担当。 温婧仪跟父母的争吵你来我往,漩涡的中心、被骂的最惨的柳书白缩在一旁,脸色惨白,一副可怜相。 温婉仪静静地看着这场光顾着发泄情绪,实则什么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的吵架,效果不比她曾经努力争辩的结果好,当然也称不上坏,温婧仪的吵闹是进一步的破坏了家庭关系,但她那时的辩解和自证同样没有解决问题。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旁观者的感受别有一番滋味。 刺耳尖锐的恶言恶语谱写着别样的生日乐章,柳书白的慌乱不知所粗,父母的失望和责骂,温婧仪的眼泪和悲伤,各种负面的场景和情绪杂糅在一起,冲击着温婉仪的灵魂,全新的建筑图景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成型。 闹腾至深夜,温婉仪才回到她租的房子,一到家,她什么都顾不上,快速冲进书房,拿起笔就开始作图,兴奋刺激着她的神经,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有精神的一天。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却了时间,直到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世界。 她径直去开了门,门外是熟悉的人。 “秦珩?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在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已经被秦珩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秦珩轻声细语地对不明所以的她说:“早上了,你先睡,睡醒了,我还在。” 温婉仪偏头望向窗外,天色明朗,柔美的晨曦洒进室内,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之感。 她乖巧地闭上眼,平复着心口的跃动,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阳光西斜,她拿起手表一看,已是下午三点,她洗漱过后,饥辘肠肠地走出卧室,客厅里的秦珩阖上电脑,笑盈盈地问她:“饿不饿?” 刚睡醒的温婉仪人还是懵懵的,顺着他的话点头。 秦珩起身,边走边说:“我去给你盛饭来,你坐到餐桌上等我。” “哪来的饭?” 如果她没记错,家里的米用完了,菜也没有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哪能一饿就有饭吃。 秦珩从厨房出来,把热乎乎的米饭和乌鸡汤摆到她的面前说:“汤一直煲着,米饭也在电饭锅里温着,就等你随时醒随时吃。” 美味可口的饭食下肚,温婉仪迷迷糊糊的神思清明起来,饭后,她坐在沙发上,脸上微微发红,因自己一次又一次在秦珩面前表现出的不得体的行为感到难为情。 狼狈和不设防的样子都让秦珩见到了,她好的一面都还没怎么展示给他看过,多少是有点不像话了。 她心里过去不去,秦珩倒是从来都没有介意过。 温婉仪打量着俨然将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的秦珩,他稳重成熟,与过去的她有几分相似,这不由令她好奇,秦珩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失控。 她认真地观察着,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秦珩微微叹气,停下手里所有的动作,来到她身边,轻笑着说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温婉仪视线依旧留在他身上,丝毫不加收敛,她恶趣味地想着,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冲动的模样,还真想见识一下,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种意思了,“说正事,昨天的视频你看了没,感觉如何?” “不错,冲突感很强,你的主意很棒。” 秦珩愈发靠近了她,沉迷在她那由澄澈纯粹的清溪转为幽深神秘的寒潭的眼神里,她从光迈向影,就如同她主动亲近了他,接纳了他,他享受着这种感觉,却又不仅仅满足于此。 温婉仪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感叹:“我以前以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很珍贵很难理解的东西,现在看来,感情很平凡啊,跟透明的玻璃一样,本身很平庸,只能凭借着光才能闪耀出美丽的色彩来,还脆弱到不堪一击。” 秦珩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柔声回道:“自己发光,或是借光,只要能散发出光彩,就具备了吸引力,无论曾经被哪一种美所吸引过,都让人愉悦过,你不必完全否认过去的自己。” 他的吻一路朝下,而后擒住她的唇,将他的热烈传达给她。 温婉仪以同样的热情回应着他,悠长的一吻结束,她拥着他精壮的腰身,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很开心地笑道:“原来你不是恶魔啊。” 秦珩自嘲一笑,他其实是,他也非常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她变成符合他理想的恶魔。 可他终究是舍不得,舍不得控制她,舍不得伤害她,就算是踏入深渊,他也想让她拥有自己意志。 而他,只是她的协助者,永远都不会是操控者。 秦珩大手一伸,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缱绻低语:“在你身边,我就不是。” 魔,是恶念的集合,不会爱,不懂爱,不屑爱,追寻着强大、破坏、肆意和更深的邪恶,那些他全都有,也全部都做过,但只有她在他身边的时候,秦珩才觉得自己能当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平凡的人。 第119章 黑化的原女主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温婉仪很上心,她将自己对徐芸的怀疑告诉秦珩,委托给他调查才没两天就急着想要结果了,这也是她难得有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秦珩办事利落,将手里的资料传送给她说:“跟你提供的信息一样,徐芸和柳书白并没有什么来往,也没有过节。” 那就奇怪了,徐芸为什么会怨恨柳书白? 温婉仪支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总不会徐芸是恨屋及乌,因为对温婧仪有意见,连带着柳书白一起厌恶了? 这种可能性不大,温婧仪生日那天,徐芸对柳书白的恨意流露明显是超过温婧仪的,无缘无故的恨是来自什么?因爱生恨?也不太像,徐芸看上的人是陆思衡。 她抬眸问秦珩:“以你所见,徐芸有恨柳书白的原因吗?” “从资料上看,没有。”秦珩停顿了一下,给了她思考的时间后说:“不过徐芸此人近半年来性格变化很大,行事风格更是与以往不同,而半年的这个时间点上,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的改变是突然的。” 温婉仪听到“突然”两个字,有了更深的联想,徐芸身上的突然转变不止一两个,比如突然厌恶她,突然远离何浩林,突然跟温家少了来往…… 细细想来,所有的突然串起来,几乎都卡在了半年这个时间里。 半年前,徐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艺术可以是瞬间爆发出的灵感,人也可以再某一个阶段瞬间完成蜕变,可在这个瞬间之前得有足够的积累或者体验,无中生有,于人于艺术都极其罕见。 那么,改变徐芸的契机也不该是悄无声息的。 温婉仪静心回忆着过往徐芸的言行,许久后,在她的记忆里,还真找寻到了些许端倪,那是在她跟徐芸交接里蕴分公司的业务时,她质疑徐芸跟她争抢陆思衡太过着急,徐芸愤愤地回答里,说了一个词,“两辈子”。 这说辞可以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解释,但在当时徐芸的语境里,并没有什么承上启下的作用,仅仅是用来表达她的急切,而急切,为什么要用“两辈子”来形容呢,有没有可能,那不是形容,而是事实呢? 而什么情况下,一个人能有“两辈子”? 温婉仪寻求秦珩的意见:“一个人能重生到自己更年轻的时候,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会相信吗?” 她不相信,也觉得很荒谬,这个无厘头的念头却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因为一旦她陷入到这个猜想里,徐芸身上很多的“突然”和转变都能得到解释,她甚至可以从徐芸的言辞和态度里拼凑出部分徐芸的前世来。 秦珩笑了,并不是对她异想天开的猜测而发笑,而是欣慰和赞许的笑,他说:“当然信,你都能猜出我是恶魔了,我相信你的直觉。” “我没有开玩笑,是很认真地询问你的看法。” 温婉仪不满意秦珩的回答,毕竟他不是恶魔。 秦珩正色道:“我也是认真的,我见过那位徐小姐一面,她眼神里的复杂跟她的年龄和经历并不相符,即使她刻意隐瞒,眼中的沧桑和戾气是骗不了人。” 所以,他赞同她的猜想,温婉仪对此事又多了几分确定,除猜想之外,验证是极难的,徐芸不会轻易承认,且跟前世相比,徐芸的今生很多的节点恐怕都被她改动了,在没有更多的信息的情况下,要梳理清楚没有发生过的过去和将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刺激一下,兴许徐芸会为她继续勾勒出已经遗失的画面来。 ** 周末这天,温婉仪开车来到了何浩林的家里。 狭窄的小巷子里停了一辆车,更显得拥挤,她驻足停留在老旧的房屋前,对这片没有受到时间和经济眷顾的建筑,不由看的出神。 十来年了,除了更加破旧,这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单调的设计经过岁月的洗礼焕发出新的魅力来,即使如今的它们在安全性上基本都算不得合格了。 残缺和破旧的美,也变得不再令她嗤之以鼻。 “温小姐,你怎么来了?” 沉迷之际,何浩林的惊呼声打断了她,温婉仪从车里拿出补品和水果篮,说:“听说你受伤,我来看望你,你还好吗?” 何浩林脸上的青紫的伤痕淡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大出来,可提起打架那事,他很不自然地回道:“我没事,谢谢,进来坐吧。” 温婉仪跟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以前从何浩林家门前经过很多次,进到里头却只有一两次,里头跟她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少了儿时那几道追逐的身影。 她刚走到堂屋门口,院子的角落里一只老弱的大狗冲出来朝她狂吠,吓得她连退好几步,若不是倚着门口,只怕要被这狗给吓得摔倒。 何浩林赶忙上前去拉住那条狗,平常因年纪大的原因都不怎么动弹的狗,今天不知为何会这么凶,最后没办法,何浩林将狗锁紧笼子里,方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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