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行吧。”沈景晴看着似乎为此有些烦恼。 林燕飏坐不住了,简直就是一派胡扯,他明明已经醒过来了,被这女人关在了房间,她现在在这装什么样。 林燕飏有些激动地想要上前一步,说话抗议,可只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巨大叫声。这声音把他自己都吓到了,刚刚迈出的步子也踩空了,整个身子都摔了下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林燕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不知何时,沈景晴出现在她的面前,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柔和语气道:“真是只傻鸟儿,可是又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鸟?什么鸟?林燕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全身都被光滑的金色羽毛覆盖。他依稀记得沈景晴好像是养着一只这样颜色的鸟。这是他的身体吗?他怎么变成一只鸟了? 还没等林燕飏反应过来,沈景晴已经把他抱了出来,放在怀中,像哄孩子一样哄道:“不疼不疼,给小橘吹吹。” 林燕飏看向沈景晴,她的脸上露出他先前从没见过的生动而又温柔的表情。而沈景晴刚刚起床,还穿着薄薄的里衣,林燕飏靠在她的胸前,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让林燕飏有些无所适从,笨拙地用鸟身子挣扎起来。 沈景晴见他这样,便只摸摸他的头就把他放回了笼子中,转头吩咐小欢道:“一会儿记得给小橘换新鲜水和蔬果,它喜欢的瓜子也别忘了。” 小欢笑答:“夫人还真是喜爱这只鸟儿。” 沈景晴也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宠溺地看了林燕飏一眼,他被看得发毛,连脑袋上的羽毛都竖起来几根。 好在沈景晴的注意力并没有继续停在他身上,简单洗漱过后便开始用起早饭来了。沈景晴接过小福递过来的红枣粥,抬头看着一脸苦瓜脸的小福,笑了一下, 道:“小福,怎么一大清早就愁眉苦脸的?” 小福咬嘴叹气,道:“我一想到那一千两银子,就急得睡不着了。夫人,现在上哪里去凑一千两银子啊?可若是凑不齐,那金骰子楼的人再来可怎么办?” 沈景晴不以为意,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慢慢咽下后,才道:“这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那便等他们来了再说吧,不着急。” 小福丝毫没有被沈景晴安慰到,自顾自着急道:“这二爷真是的,平时游手好闲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去金骰子楼这种地方玩儿,平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害得夫人也跟着受累。” 说到林青云,沈景晴又想起昨日小欢跟她说的事,思索片刻,问道:“小欢,你上次在街上遇到二爷和那龙三,他们两没瞧见你吧?” 小欢很快答道:“没有,夫人放心吧。二爷那院子里头的人向来跟我们不对付,我平常见他们也是避之不及呢。那日在街上看到他们,我便赶紧找了个小巷子走了。” “嗯,那便好。”沈景晴应了一声,便低头继续用饭了。 “嘎!嘎!嘎!” 在笼子里的林燕飏算是听明白沈景晴和她的两个侍女在说什么了。她们说林青云在金骰子楼玩儿欠下了巨额赌债,可他是决计不相信的。 林燕飏和二弟林青云从小一道长大,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弟二人关系亲密。继母赵氏温柔可亲,对他也同对待亲生儿子一般无二。他这个二弟虽然平时可能骄纵了些,但还是乖巧听话的。 他知道林青云这几年考科举不顺,但也一直不曾放弃,都是安安分分地在家读书,绝不是沈景晴侍女口中所谓的“游手好闲”。林青云不是京城中那些纨绔,像金骰子楼这种地方是半步不会踏进去的。 可他现在是一只鸟,心中再着急,也只能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叫声来。沈景晴放下碗,颇为怪异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小橘平日里都很是乖巧,怎么今早一直叫唤个不停呢?不过沈景晴并未多想,只对小福道:“去把账册拿出来吧,昨儿没算完,今天还得继续呢。” “夫人也太不着急了。”小福一边嘟囔着一边帮沈景晴去准备纸笔了。 沈景晴在桌前还没把椅子坐热,便收到了富儿回来的消息,小欢出去见了,回来时便急冲冲对沈景晴道:“夫人,富儿按照您教的法子都去一一去瞧了,果然是有人在庄子上搞鬼。前几天不知是谁在庄户之间传侯爷要不行了,撑不过今年冬天,侯爷马上就要换人做了,这些庄户们便想着要把租子交给新侯爷去。” 小福听了,磨墨的手都停了,不解道:“哪里来的新侯爷,侯爷不是好好地在后边躺着吗?身上的伤明明也快好了,说不定醒来就是这几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这还用想么?肯定是太夫人那边的人做了什么手脚,富儿也去问了那些庄户,说是前几日有几个眼生的人来庄子上,还穿着侯府的衣服,想来这侯爷病重的谣言就是从他们那里传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夫人添堵,”小欢说着,咬牙切齿道:“隔壁院的那群人真不是东西,小的见天的打漂儿不干正事,老的阵日憋着坏想阴招害夫人。” “嘎!”小欢正骂在气头上,却被一声尖利的鸟叫声打断。 是笼子里的林燕飏听不下去了,这丫鬟说的是什么混话。继母赵氏和二弟林青云皆是良善之人,可在沈景晴和她的丫鬟嘴中,竟然变得如此不堪。难道她自己管不好庄子,便事事都要怪在别人头上吗? 正在说话的主仆三人目光齐齐移到林燕飏的身上,可惜他现在只是只鸟,并没有人能理解他为何愤怒。只有小福一拍脑袋,道:“今天还没给小橘放瓜子呢。”小福说着便去找鸟粮了,林燕飏见没人理解他,想说话,可只能发出一阵阵大叫,也没人理会他。 小欢有扭头继续对沈景晴道:“夫人,现下怎么办?” 沈景晴理了理思路,基本已经想清楚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隔壁院一面在庄子上传谣言让她收不上租子,一面又让她还钱,不就是想把她逼到绝路上去吗?虽说这租子可能一时半会也收不上来,那自己也不能任这些人欺负啊。沈景晴思忖片刻,对小欢道:“这样,你这几日去京城的账局,还有钱庄,就说……” 林燕飏想听清楚沈景晴又在说些什么,可小福的一只大手已经伸了进来,她边倒瓜子还边道:“小橘,吃瓜子,别叫了,不然小心一会儿夫人打你。” 林燕飏只听到“账局”二字,就被小福吓得一激灵,待笼门被关上他再想去看时,小欢已经出门了。 林燕飏心中一紧,这沈景晴是要干什么?她刚刚说账局,难道是要去账局借钱吗?这账局不是什么好地方,它是由一些贵族,商人所开设,专门经营债务的地方。借钱的或是进京赴考的举子,或是去往各地赴任要出安家费的官员,或是从事经营的商人,他们难免遇上银钱不够的情况,这时候他们想要急用钱,就会管这些账局借债了。 而账局为了赚钱,往往会开出很高的利息。这些借了钱的官员为了偿还高额债务,往往会加倍搜刮百姓,是以朝廷实际上是明令禁止账局开设的。 林燕飏听到沈景晴为了凑钱,竟用上了这种手段,简直要急得跳脚了,暗骂这沈景晴实在短视。他是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弟弟会欠下高额赌债的,这沈景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也不先核验真假,就着急忙慌地去借钱,还是去帐局借钱。 他往下看去,却见沈景晴好像完全没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自觉,送走小欢后便一人悠悠在案前坐下,开始算账了。
第004章 飞了 “嘎!嘎!嘎!”今晨起,笼子里的鸟儿一直叫个不停。 小福看着扯起嗓门大叫的小小鸟儿,道:“夫人,小橘今天早上起来就一直叫,是不是还没吃饱了?” 沈景晴皱眉看了一眼小橘,今天这鸟的叫声就如铁钉贯耳一般,吵得她本来就疼的头直突突。她估摸着这鸟儿可能是想出来玩了,于是对小福道:“把笼子打开放它出来吧。我头疼得慌,去睡一会儿。你记得把门窗关好,别让这鸟儿飞到外边去了。” 小福看着沈景晴休息了一夜才稍微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忙答应道:“好,夫人放心吧。” 小福看着沈景晴上了床,才按照她的嘱咐去打开鸟笼门。里头的林燕飏早就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他堂堂七尺男儿,现在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鸟,还被囿于这樊笼之中,什么也做不了,让他内心焦躁不已。现在看到笼门大开,林燕飏奋力一跳,就从笼内的站杆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笼门口。可到了这里,他却迟疑了。 这笼子被悬挂在半空中,从他作为一只鸟的视角看下去,地面就如同万丈深渊一般。可他现在还未能熟练地掌控使用这只鸟的身体,连走路都能将自己绊倒,更别说飞行了。 小福见小橘呆呆地站在门口,觉得这鸟不在大声尖叫时还是非常可爱的,便伸手去接小橘出来。可林燕飏今早就因为闪躲不及被沈景晴抓住过一次,是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他看着一只手伸过来,下意识就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用力地挥动翅膀,想往外边飞去。 “啊!” “嘎嘎嘎!” 林燕飏到底还是不能完全适应,刚飞起一点,就直直撞到了小福的额头上,自己也被撞掉在了地上。 “你这鸟儿,今天怎么回事……”小福一手捂着额头蹲下,一手便要去捉住在地上的炸毛小鸟。林燕飏哪里能就这样被抓住,又是扑棱着翅膀想往上飞,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不过这回他终于成功了,歪歪扭扭地飞到了高处停稳。 “咳咳咳……”小福用手扇着因为鸟儿飞行卷起的地上灰尘,起身定睛一看,却发现金色的鸟儿正在沈景晴桌案的笔架上,而笔架显然不是很能承受这只胖鸟的重量,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了。 “不要动!”小福大喊一声就朝笔架这边走来。看着这孔武有力的丫鬟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林燕飏一蹬脚就振翅飞走了,而他刚刚站的笔架也应声倒下,哗啦撒了满地。 “夫人的笔……全掉了……”小福懊恼地走上前蹲下,转而就要愤怒地寻找罪魁祸首,里间却传来沈景晴的声音:“小福,出什么事了?” “鸟儿调皮,没事的,夫人睡吧。”小福有些心虚地收拾地上的笔。而落在房梁上的林燕飏则是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想起沈景晴方才交待小福要关好门窗,不能让他飞了出去,现在门窗都已被小福关得死死的了。 可他总被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总要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才是。他又将目光移到还在捡笔的小福身上。左右这窗户是油纸糊的,他用现在这尖喙啄开便能出去了。 经过刚刚一番折腾,他已经差不多掌握了飞行的技巧了。林燕飏盯心下一横,看准了时机,俯身向下冲去,快到窗户时便张开翅膀,轻轻地攀在窗户上。他用尖尖的喙一戳,便啄出一个洞来。趁小福不注意,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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