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沈景晴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却发现小福两手扶在她背后,叫她退后不得,她只得试探地叫了一句:“侯爷?” 这个“林燕飏”听到了沈景晴的声音,头也不歪了,却突然开始左右摆动,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见她没有反应,“林燕飏”似乎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双臂打开,一跳一跳地朝沈景晴的方向跑来。 林燕飏作为领兵打仗的将军,本来就身形高大,眼看着这么大一块“林燕飏”要撞上来,小福声音颤颤道:“夫人,这,这怎么办……”沈景晴赶紧拉着两个丫鬟往旁边一避,躲开了“林燕飏”。 而“林燕飏”见到沈景晴不愿与他接触,倒也是停下来了。沈景晴见状,松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没喘到一半,这“林燕飏”就面露委屈之色,又开始大叫起来。 而林燕飏本人正在沈景晴的裙摆上目睹了这一切,他现在能非常确定,肯定,笃定,现在在他身子里的,就是沈景晴原来养的那只死鸟,它在用自己的身体做些什么?他堂堂永平侯,脸上何曾出现过这些痴傻的神情,做出过此等古怪的动作!简直是坏他一世英名! 林燕飏想到此,不觉愤怒,死死的瞪着那只占据自己身体的鸟,他光顾着生气,是以也没注意自己的身子已经从沈景晴的裙摆中探出一大截来,甚至嗓子里还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人形的“林燕飏”在委屈过后,在沈景晴身上上下下扫的目光很快就停留在她的裙摆处,落在了那只金色鸟儿身上。人鸟对视,片刻安静后后,人形“林燕飏”瞬间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张着嘴扑下身就往沈景晴的裙摆处袭击。 “啊!”沈景晴被这突然发狠的“林燕飏”吓了一跳,一边慌张后退一边试图将人唤醒,道:“侯爷?侯爷不认得我了吗?侯爷!” 而这个“林燕飏”壳子里头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人,哪里能听得懂沈景晴的话语,它见到沈景晴的裙摆处有一只跟它长得一样的鸟,只觉得沈景晴不愿理它肯定也是因为这只新来的鸟,这会儿是一心要把这个眼中钉除掉。 “林燕飏”一下趴在了地上,长着张嘴就往金色鸟儿的脑袋上咬去。林燕飏被层层裙摆牵绊住,闪躲不及,一下就被叼进了嘴里,双目陷入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子被强行从沈景晴的裙摆上扯了下来,双脚在半空中抓着,却怎么也够不着东西。 “夫人,侯爷,侯爷把小橘吃了,侯爷,侯爷要把鸟吃掉了……”小福的手死死地攀在了沈景晴的衣服上,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有这样的人,能一口把一只会飞的活物叼进了嘴里。 沈景晴语气有些沉重:“侯爷这是得癔症了……” 放他娘的屁!他清醒的很,也没得什么劳什子癔症。明明是他要被一只鸟吃了!这只作怪的死鸟!林燕飏心里头咒骂,也到渐渐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了,难道他今天要死在一只霸占着自己的身体的鸟的嘴里吗? 林燕飏被咬在嘴里,所以也不知道从外边看来,现在的场面是在是很是骇人。叱咤沙场,威风凛凛的永平侯现在头发散乱,嘴里含着一只鸟,目露凶狠之色。 沈景晴深吸一口气,环顾厢房的四周,目光落定在一放了几幅画卷的书画缸上头,小声道:“小欢,你去挑一副画轴最粗的给我。” 小欢倒是没有小福那么害怕,很快将找到一副卷着的画递到了沈景晴手上。沈景晴掂量一下,这画卷拿在手上有些分量,就像棍棒一般。 沈景晴将拿着画卷的手背在身后,对“林燕飏”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来,轻手轻脚上前道:“侯爷,还记得我吗?” “林燕飏”见沈景晴终于肯理会自己,眼睛里的狠厉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事无辜和委屈之态。沈景晴的笑容更灿烂了些,“林燕飏”的眼神也逐渐兴奋,闪出亮亮的广濑,而就在此时,沈景晴飞快从身后抽出画轴用尽全身力气打在了“林燕飏”的颈部。 一声巨响过后,“林燕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沈景晴见状,一下脱了力,手中打人的画轴一松,滚落在了地上。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蹲下身来,一只手扣在“林燕飏”的下巴上,把他的嘴掰开,取出了奄奄一息的鸟儿。 林燕飏终于能呼吸新鲜空气,也跟沈景晴一样开始大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的。他头上的毛已经被口水弄得湿透了,眼睛也看不清了,只能隐隐约约见到沈景晴的身影。浆糊一团的脑袋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这鸟就得主人来治。 他还没缓过劲来,东厢房的门又被人猛地推开,吓得他在沈景晴手上弹了一下,他刚想在心中咒骂,就听到彩云的声音急切道:“夫人,我刚刚在门口守着,望见太夫人还有余娘子领着青松院的人来了,说是要来看侯爷。” 沈景晴捏在“林燕飏”下巴上的手更用力了,赵氏和余氏这会儿过来,肯定是刚刚这里的动静太大,没能瞒得住。 彩云见沈景晴不说话,上前一步,却见侯爷在地上躺着,她一愣,就听沈景晴道:“你们都记住,今天侯爷没醒来,刚刚是有人干活不仔细将给侯爷的汤药弄撒了,这里才这般吵闹的。” 沈景晴说完,便回头朝着小福小欢道:“小福,跟我一起把侯爷搬到床上去。小欢,你快去看看,何郎中来了没有,赶快把人请过来。” 小福虽然被方才的这一出弄得有些呆滞,但听了沈景晴的话,还是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蹲下就把“林燕飏”的两只腿扛起了。沈景晴也顾不得给鸟儿擦口水,只胡乱地往怀里一塞,就跟着小福一起搬了。 好在小福胆子虽小,但力气很大,和沈景晴两人很快就把昏迷的“林燕飏”搬到了床上,沈景晴给“林燕飏”捻好被子,放下帐子,又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画卷塞回书画缸里头。 她才做完这些,赵氏和余氏就带着一群青松院的人闯了进来。沈景晴不慌不忙地朝赵氏福了福身,接着道:“母亲,弟妹,怎的今天想起来看侯爷了?” “我听说飏哥儿醒来了,怎么这会儿帘子还是闭着的,可是又睡过去了?” 沈景晴听了,蹙眉道:“母亲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倒是日日盼着他醒来。只是您看他现在这样子,哪像是要醒了?”说完便掀开床帐一角,给赵氏看里头的人,“林燕飏”因为刚刚遭受到了重击,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沈景晴见状,这才放下心来。 余氏遇上前仔细瞧,可沈景晴却又一把把帐子放下了,道:“弟妹,侯爷尚在病重,还是不要惊扰他的好。” 余氏冷笑一声,道:“嫂子,我怎么听说,侯爷方才是醒来了,却是大喊大叫,不似常人了呢?” 沈景晴摇摇头,叹口气,道:“他若是能起来喊叫便好了,可方才是下人给侯爷端汤药,把滚烫的药洒在了自己身上,之后又是好一通收拾,外头的人听到的许是这声音。” 余氏怎会轻信沈景晴的话,就要越过沈景晴将床帐掀开,却被沈景晴一把抓住了手。沈景晴笑了下,道:“我怕侯爷被烫着,方才已经差人去请郎中给侯爷看看了。若弟妹实在担心,不若留下来一道听听郎中怎么说。”
第035章 侯爷怎么皱眉了 沈景晴才将余氏和赵氏请到一旁坐下, 小欢便带着何郎中来了。沈景晴上前,将何郎中引至床前,道:“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方才家里下人做事不仔细, 汤药给弄翻了, 也不知烫着侯爷没有, 按说这点小事也不好劳动您来, 可我这不看看心里也是不放心。正巧侯爷母亲和弟妹也在, 还请您顺道也瞧瞧侯爷这样子何时才能醒来。” 何郎中拿眼睛悄悄瞄了一眼余氏和赵氏,前阵子侯府二公子毒害侯爷的事已经变成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这沈夫人还真是好定力, 居然还能容得下这两人到侯爷这儿来。 “还劳烦您给看看。”沈景晴不知何郎中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把帐子拉起一边,从被子中抽出了“林燕飏”的一只手,一手挽起他的袖子,一手握住他的胳膊抬起,往何郎中的方向递去, 道:“请郎中给侯爷先搭个脉吧。” “啊!”沈景晴话毕,又忽然惊呼一声,道:“侯爷怎么皱眉了?” 何郎中闻言, 想起了上回的中毒事件,目光忙移去, 见床上躺着的男人眉头紧皱着, 他心中一紧, 可再仔细一看, 侯爷的嘴边怎么有一根……金色的鸟毛? 这房里头也没有鸟叫啊?这颜色奇异的羽毛是从何而来?何郎中正想揉揉眼睛再看一看,沈景晴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松了握着“林燕飏”胳膊的手把那根羽毛拂去了。 何郎中正是疑惑之时, 又见方才侯爷被沈夫人手握住得地方有五根清晰可见的指痕,周边还微微泛着红。侯爷久战沙场,皮肉并不是那般精细,这沈夫人竟然能……侯爷刚刚皱眉,不会是因为疼的吧? “何郎中,您快看看侯爷这是出什么事了吧。”何郎中正愣神之时,沈景晴已经再度端起“林燕飏”的手臂,她的语气虽焦急,可眼神却是意味深长的。 沈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何郎中来不及想清楚,就在沈景晴颜色的威逼下将手搭上了侯爷的腕子,这脉象,平稳有力,像是已经大好了,就连上回中的余毒也都所剩无几了……何郎中本想将这话脱口而出,却又闻沈景晴艰涩开口道:“侯爷是不是,这阵子也醒不来了?” 这话是想让他说什么?何郎中又犹豫地瞟了一眼看着这边目不转睛的余氏和赵氏,沈夫人是在暗示他不要说实话吗……他正纠结着,忽而望见沈夫人握住侯爷的那只手已经有指甲嵌进侯爷胳膊的肉里了。 “醒不来了。”何郎中立马很笃定地答了,他这么做不是因为确定侯爷不会醒来,而是因为他直觉不这么说,沈夫人这手劲可不只会光用到侯爷身上了。 何郎中说完,冒了些冷汗,见沈景晴松了手,将侯爷的袖子放了下来,神色也恢复平常,他刚松了口气,耳边又传来一声沈景晴的叹息,又是被吓得一激灵。 好在沈景晴这声叹息不是对着他的,而是对这赵氏和余氏:“母亲,弟妹,郎中也说了侯爷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一会儿还得请郎中给开张新的方子,有我一人照顾侯爷足矣,你们先回去吧。”沈景晴说完这话,也不给赵氏回绝的机会,直接吩咐小福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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