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你姐夫脾气好,不跟你个小孩计较。你倒好,每回碰上面就搁哪儿讨人嫌。” 陈少扬不屑的撇撇嘴:“他脾气好妈,你别是老眼昏花了吧,他在县城的名声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这不切实际的话都说得出来。 周琴气得手下一用力:“你再顶一句嘴试试” 陈少扬疼的嗷嗷直叫,艰难偏头向陈春桃求救:“姐姐姐,救救我,我耳朵要掉了。”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他又没说错话,难道大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陈春桃憋着笑:“妈,你松开小弟吧。扯坏了还要花钱去医院。” 周琴看在闺女面子上,又饶了陈少扬一回:“下回再乱说,小心你的猪耳朵。” 听到亲姐这般无情的话语,陈少扬佯装伤心落泪:“姐,你不疼我这个弟弟了吗居然还担心花钱……我不管,我要闹了!” 陈春桃耸耸肩:“闹呗,反正这回我不会帮你说话了。” 面前是亲妈虎视眈眈的目光,陈少扬虚了,不敢再乱来。他幽幽的说:“姐,你好狠的心呐。” 周琴见他老实了,走到屋檐下准备收拾带来的东西:“闺女,给你拿了些吃的来,放哪儿啊” “就先放那儿吧,等于婶来了她会弄的。”知道劝说不动爸妈别给她拿东西来,陈春桃索性就不说了,“妈,小弟,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吃饭好无聊的。” “小野不回来吃午饭吗” “今天是例外,他要去一趟乱石大队,中午赶不回来。” “乱石大队啊,那是挺远的,路也不好走。我记得有一大段路都是土路,不下雨还好,小野骑自行车至少要一个小时,来回就俩小时了。” 周琴在没嫁给陈大富前,就住在紧挨着乱石大队的旁边大队。对那边还算比较了解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没问女婿好端端去那偏僻村子做什么,只要她闺女在家好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她就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春桃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不会下雨吧,都出太阳了。” 最近天气不稳定,时不时的就下雨,但大多数下雨都在夜里。 陈少扬随口说:“下雨有什么担心的,他、姐夫一个大男人还怕雨啊。”在周琴的眼神注视下,不情不愿的喊出了‘姐夫’这个称呼。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喊出口。 第24章 24 如闻野所说,他中午并没有赶回来,甚至到了太阳落山还不见回来的踪影。 周琴午饭没多久就回去了,陈少扬闹着要在县城里陪着他姐,死活不肯走。周琴没办法,加上陈春桃也说家里有多余的屋子,索性就随他了。 叮嘱陈少扬好些不准惹陈春桃生气的话语,就背着空竹筐走了。 “姐,你饿不我给你削个苹果。”没等陈春桃说话,陈少扬就拿起小刀动作熟练的削了起来。 在乡下,苹果是稀罕玩意儿,一般人很少买来吃。他这一手削皮技术,得益于山里的野梨。每当夏秋季,水润多汁的野梨成熟,疼爱闺女的陈大富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去山里摘回来,给陈春桃当零嘴或水果吃。 野梨皮涩厚实,远没有里面雪白的果肉口感好。村里人没那么多讲究,大多都是用水洗洗就直接上嘴咬着吃了。 陈春桃不会削皮,实则是懒,很多时候嫌麻烦吃都不吃了。期待获得亲姐表扬的陈少扬充当起削皮仆人的职责,从一开始削的坑坑洼洼,到现在连着一条皮都不断裂。 陈春桃躺在陈大富专门为她做的竹制摇摇椅上,神情倦怠的说:“你自己吃吧。” 这温度事宜的天气,很适合睡觉。给严嘉美的画稿上午就完成了,下午把突发的灵感随意勾勒出来后就懒洋洋的,不想干活了。 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指一下陈少扬就明白了,连嘴都不用张,好像回到了没嫁人前在家里的惬意日子。 虽然嫁给闻野后的生活也只好不差。 陈少扬气鼓鼓的咬了一大口苹果,酸溜溜的问:“姐,你是不是在想他啊都望着门口好几十分钟了。” 出个门花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去干啥坏事去了,还净瞎让他姐担心。 陈春桃肩膀有些酸疼,蹙着眉头换了个姿势,不答反问:“几点了” 陈少扬脑袋伸进堂屋里瞄了眼:“五点十六分。”虽然很想胡乱造谣某个男人,但不想让姐姐难过,他语气生硬的帮着说话:“还早,天还没黑,说不定于婶婶晚饭做好他就回来了。” 陈春桃垂下眼眸,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小弟,最近陈盈和章鱼怎么样了” 差点忘了关心男女主的事情了。 陈少扬知晓姐姐和陈盈姐的关系一般般,些许诧异的说:“章鱼是章泽朗那个怪人吗他们两人最近好像是闹矛盾了,我听说村里嘴碎的婶子们说,好像是章泽朗外面有人了。昨天我去上工,看到陈盈姐脸色不大好,也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 “姐,你关心陈盈姐啊” 章泽朗在村里人看来,就是个十足的怪人。沉默寡言,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一双眸子幽深中透着狠厉,对视上骇人的可怕。 陈少扬不喜欢这人,觉得他周身阴风阵阵的,没憋着好屁。又听了不少陈春桃在家里吐槽章泽朗的话,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陈春桃伸脚过去远远的踢了他一下:“谁关心她了,我无聊问问不行啊。” 章鱼外面有人了不能吧。村里那群碎嘴婆子,一天天就知道盯着别人的家事,没啥事都给传的有模有样了。 这奇葩谣言,不出意外是被她们给添油加醋胡说一通的。 陈少扬想了想,说:“前几天陈盈姐好像回娘家住了,可能就和两人吵架有关系吧。不过陈盈姐的那弟妹羊什么来着,就不是个善茬,那天下午就大嘴巴嚷嚷着说章家不厚道,说陈盈姐嫁过去伺候章家的两小祖宗不说,还被气得回了娘家。” “大概意思就是,章家要是真欺负了陈盈姐,就全家找过去给她撑腰。” “姐,你也知道,陈盈姐性子软,可能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当天下午就回章家去了。唉,搞不懂他们咋想的。” 明明他们才是陈盈姐的亲人,却想法设法的帮着章泽朗,让陈盈姐先一步低头回到夫家。 陈少扬是个忠实的姐控,认定的姐姐只有陈春桃一个。喊陈盈一声姐,纯粹是出于礼貌。他的喜恶和陈春桃高度一致,在见过陈春桃曾经打过章泽朗一巴掌后,对他就横看竖看都不对眼了。 姐姐不可能有错,错的只可能是外人。 陈春桃扯扯嘴角,淡淡的说:“还能怎么想的啊,那些人想借陈盈牢牢攀住章鱼这条大腿,自然是各方面都向着章家啊。陈强能和羊雯结婚,靠的不就是章家给的那些彩礼钱吗” 陈强是陈盈小一岁的弟弟,在陈盈和章泽朗结婚不到两个月,就和羊雯处上了。速度之快,半个月时间就领证结婚了。 据说陈家不仅给了六十块的彩礼钱,还给了一台缝纫机。这可是大手笔啊,缝纫机有钱都买不到,还需要相应的票。而这些钱和票,都是章泽朗娶陈盈时给陈家的。 陈春桃没见过这羊雯,但听周琴说过几句,看着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她对陈盈的爸妈,可没什么好印象。别看章鱼在小说里是男主,可他在村里,背地里人人都说他是个不会哭笑的怪物。陈盈爸妈会选择和这样的男人给闺女相亲,安的啥心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就陈盈这蠢蛋,还一心觉得家人关系血浓于水,各种帮衬着娘家。 陈少扬叹叹气:“姐,这些好复杂啊。钱有亲人重要吗” 闻家要是给他姐受了委屈,回家来住一辈子都行。他当亲弟弟的,养姐姐是他心甘情愿的,打死他都不会当陈强这种狼心狗肺的蠢人。 陈春桃说:“对有些人来说,钱比命都重要。爸妈没带着我们分出来前,过得不就是这种日子吗小弟啊,我还以为你早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了。妈跟我说,有人上门来给你说亲了怎么,没点想法啊” 乡下结婚的早,男生十六七岁相亲是正常的,有些人家在闺女十四五岁的年岁就开始相看了。 在这之前,就有好几个媒婆找上门来给陈少扬说亲事,无一例外都被陈大富和周琴给拒了。一是觉得儿子还小,不着急结婚生子这样的大事;二是闺女还没结婚不好就先给小儿子搞这些了。 陈大富和周琴不丑,外表比一般人要好看许多。不然也生不出陈春桃和陈少扬这对相貌出色的姐弟俩。 陈少扬和陈春桃长得不像,但出门在外都足够的吸人眼球。前者更像陈大富一些,十七岁和他爸差不多高了,还有要往上长高的趋势;后者……说不出来像谁,就完全是取了陈周两家为数不多的优点来长。 认识陈大富和周琴的人都说,两人上辈子是积了福了,这辈子能生个这么水灵灵的漂亮闺女。 陈少扬白净的脸庞略过羞郝之色,“姐,我才多大啊,不想考虑这些。”他压低了嗓门说:“不是说明年要恢复高考吗我现在结婚了,那我还去考什么大学啊。我这么年轻,才不想被孩子什么的困住手脚。” 结婚,意味着成立一个新的小家。他要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了。拖家带口去念大学还让爸妈在家给他赚辛苦费 他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陈少扬还想着今后赚大钱,好给姐姐撑腰呢。 陈春桃本就是逗他玩儿的:“这就脸红啦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是你的事情,爸妈肯定是随你的意见,自己拿主意就好。” 陈少扬绷不住脸红,“姐!!” 陈少扬在这里住下,最高兴的莫属于婶了。他对吃的没要求,在家里陈春桃不爱吃的、吃剩的都归他来解决。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消耗大胃口大。 午饭那一大桌子饭菜,全都进了他嘴里。做饭菜的于婶,看着这一幕无疑是对她厨艺的再次肯定,笑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没多久,于婶就来做晚饭了。 太阳下山,天色黯淡。 察觉到姐姐情绪不佳,陈少扬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待在一旁陪着。这时候他要不识趣的耍贱,得到的只会是无情的大嘴巴子。 陈春桃现在经不住饿,让于婶给闻野留了一份饭菜出来,就吃上晚饭了。 这处房屋两室一堂屋一院子,之前没人在家里住过,隔壁那屋子就仅有一张床,空的地方还堆积着老旧的桌椅板凳什么的。于婶趁着春桃去洗漱,几下就把这屋子简单收拾出来了。 柜子里有洗过的崭新被套床单,陈少扬动作麻溜的自己就给铺上了。 忙完这边的事情,于婶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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