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过了很久,其实只是一小会儿,那团黑气就消散了,露出了佩洛芙的身影。 她的头发全散了,随着背后隐隐起伏着,先前用来绾发的珠钗不知道丢去了哪,发尾、裙角、四肢,哪哪都像蒙上了黑气。 收起了挡在身前的手臂,她抬起头露出了自己的眉眼,眼下隐隐透出黑气,眉间却落了一点红,红黑白三个颜色在她脸上,妖异到了极致。 “佩洛!” 裴西立刻就想上前,却突然被抓住肩膀,牢牢禁锢在原地,他当即就要挣扎,一把刀横过脖子,紧贴他脖子处的皮肤。 “休厄达利。”佩洛芙眯起眼睛,心念一动夙霜便握在手心,她抬起手,长剑直指贴在裴西身后的男人。 “哗——”,一片齐刷刷的声音响起,侯在周围的卫兵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剑。 休厄达利轻笑一声,饶有兴致的样子,很显然,对面的“魔鬼”未给他带来任何的压力:“我想你应该不想知道,究竟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哈。”佩洛芙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要留着你手中的那条命,不能救下他,以你们的命祭他的魂,想必也是极好的方式。 ” 休厄达利却摇摇头,轻轻笑了:“恶魔小姐,我当然更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佩洛芙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姿态。 她突然挥动剑身,卫兵们想要攻击却被休厄达利拦下,剑气迅疾如风割破气流,最终却只割断了一缕休厄达利的头发。 “算,你,命,大。”她皮笑肉不笑说道,一字一顿地,笑意不达眼底。但凡有机会,她一定会取走休厄达利的命,但现在她只能收回剑,然后干脆利落的往旁边一扔。 夙霜落到地面,翻滚间发出一串响。 接下来就是日更啦,时间为12点或者18点之间。 比预估的要短快完结了,大家都可以开宰了!
第28章 “希雅。” 休厄达利却没放了裴西,他仍盯着佩洛芙,嘴里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希雅丝还没从这场荒唐的闹剧中回神。 天哪,今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虚妄的梦,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时一般希望她仍在训练场上,或者接受她无比厌恶的关于如何掌握权势的训导。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休厄达利叫他的原因,取下固定在后腰的一对镣铐,镣铐的腕轮很厚,足有一指宽,一小截链条镶在圈末。上面画着和木盒相似的咒文,显然和刚刚那个诡异的盒子是一套的。 明明应该害怕的,但走向那个独自站在前面的身影,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琼小姐。”刚说出口,希雅丝就顿了一下,想起裴西慌乱中喊出口的名字,她哪还不知道真相,“管理员小姐,大概得先带上这个了。” 在佩洛芙的注视下,希雅丝一边接过她递来的手给她带上这个魔具,一边轻声和她解释,“放心,这个只是限制魔力的。” “啊……”话说到一半她也反应过来,这么说也很古怪,哪有人被镣铐限制了自己防身的能力,即将要被敌方关押了还能放心的。 佩洛芙显然没想到希雅丝还会向她解释,饶有兴趣地问她:“你不怕我?” 希雅丝摇了摇头,她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了休厄达利淡淡的警告声。 “希雅。”他再次喊道。 希雅丝噤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另一个腕轮同样固定在了裴西的手腕处,凛然的刀剑抵住后背,时不时扎在后背,近在咫尺的威胁带来的寒意顺着背脊而上,两个人就这么先后被押送下去。 走出大门之前,她像是不经意间回看了一眼。 人群中,他们露出了茫然的神情,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游弋,看见佩洛芙回望的动作,立刻收起视线低下头。 银白的发丝一闪而过,佩洛芙叹了口气,在休厄达利谨慎的监视中,她收回视线,再没往其他方向分出一点余光。 “现在只有我们了。”休厄达利微微一笑,走向宴会厅最深处,那里有个高台,从前一直是老国王所站的位置。 登上高台的那刻,他终于没忍住吃吃地笑起来。 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此时人们才发现休厄达利铠甲上的勋章:锋利的长矛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刺穿盾牌,这是西诺斯国王的标志。 代表王权的王冠由于过于珍贵不常出现在人群中,每当这时,这个样式的徽章就是个拥有同等效果的证明。 “维坦泽。”面向下边胆战心惊的人群,休厄达利朗声呼唤近侍。 刚刚一直位于他身边的男人走上前,将自己手中纯白的信封递出,信封平整,封口处的封条完整,显然还没被拆开过。 在大家的注视中,他动手撕开了手中的信封,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他们只是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休厄达利取出信纸,展平了它,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读完了信纸,将它翻转朝向了人群。 信纸底部盖着一个印章,白底红墨分外清晰。 “父亲既已将王位传给我,那么我想,这一切都要拨乱反正,对吧。” 休厄达利道。 没有人敢说出任何反对的话,应和声此起彼伏,在满场的欢呼声中,休厄达利欣然露出微笑。 “母亲,我来了。” 王后的宫殿内装饰奢华,休厄达利进来时莎比娜正背对着房门,身前摆着一面铜镜。 镜面清晰的显示出她的身影,包括她手中的另一面镜子,和她垂着眼观察自己皮肤的模样。 尽管听见了休厄达利的声音,她也没有任何想要转身的意思,慢悠悠的抚过自己的侧脸,嘟囔着自己皮肤又变差了之类的话。 王后的寝殿在另一边,这里仅仅是个梳妆室,休厄达利直接走到了门口,没有等到王后的回复他也没着急,安静站在身后看着她的动作。 等了一会儿,还是王后先等不住,但在主动递出台阶之前,她仍装腔作势了一番。 “我想,你大晚上来找我,总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的,对吧。”王后将镜子倒扣放在桌面,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 对于一个从小被娇养长大的贵族女士来讲,石板总是过于坚硬,桌面上便垫了一层哪个动物的皮毛,镜子的安置悄无声息。 王后手刚抬起来,站在一旁的侍女便极有眼色地上前,帮她整理衣领。休厄达利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上下打量的眼神,沉静地向她阐明刚刚那场检举,或者称为审判的经过,包括最后的那封信。 在王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将一直抓在手中的信纸递出。 王后接过来,先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用上了另一只手,指尖指着长句,一个字一个字读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压抑着自己不断上涌的怒气,“休厄达利,你忘了我和你说的吗?” 还有人在,莎比娜在心里默念着,试图压下自己的喷张的怒火,那张可怜的纸落到她手中皱得不成样子。 没有人可以忽视她满溢的情绪,身边的侍女惊恐地低下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后。她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甚至开始埋怨起那该死的轮班。 “我当然还记得,母亲。”休厄达利说道,“但我想,是我还是妹妹,也没什么区别,对吧。” 他望向自己的母亲,在她脸上搜寻起来,很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任何他想要的。 “呵。” 王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站起身来,她本想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但没想到对方现在的身高已经无法让她再完成此类想法了。 他是什么时候长成这般身高了? 莎比娜的思绪晃过一瞬,马上又因眼前的事情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她看着休厄达利,将手中的信纸撕成两半,毫不客气地命令他:“等你妹妹成年,就将王位传给她。” 休厄达利没当场回答,他猜到了接下来的争吵,先向身边候着侍女说道:“下去吧。” “休厄达利!”被他无视,王后终于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她不是这样冲动的人,放在平时,即使面对的是再亲近的侍女,也决计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可能是因为在即将完成半生愿望之时被打断,也可能只是因为休厄达利对自己逆反。 只有休厄达利,只有他…… “站在这!哪都不许去。”莎比娜声音尖锐,先喝止了侍女的动作,“你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 从出生起他就不如她意,每每气得她恨不得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 两个人氛围古怪的要命,最苦的还是小侍女,见到了主子从不为人知的一面,还卷入了两位的争斗,现在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吓破她的胆子。 “下去吧。”休厄达利对上侍女仍在踌躇的面色,面对她对自己命令三番五次地犹豫,终于面露不耐,“还要我请你吗?” 大抵人都是这样,不会因为上位者的折辱感到气愤,会因下位者一点点的抗拒而恼怒。 侍女如蒙大赦,迅速转身离开。 旁的人退下,王后更是歇斯底里,来回踱步,指着他破口大骂的样子哪还有平日的温柔。 看着王后此时的状态,休厄达利下意识放飞了思绪,就像年少时无数次做的那样。 ——顺从她所说的一切。 不。 下一秒,他抛弃了自己这个可怜又可笑的念头,莎比娜的背影占据了镜面的大部分区域,在边角处,他看见了自己的半张脸,有些扭曲。 不想再听下去了,休厄达利在心里说道。 “晚安,母亲。”他截住了王后的话头,“我先退下了,我想作为接任者,我将会有很长一段忙碌的时间。” “您也早日休息。” 无视王后接下来更难听的责骂,他转身离开,刚刚逃出的侍女躲在檐角,看见他出来了,深深低下了头。 身后,王后提着裙摆就要冲出来,休厄达利摆了摆手,门口的守卫伸出手臂,交叉着拦住她的步伐。 “你们想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拦住我!” “维维坦泽。”长吐出一口气,休厄达利看向高悬地黑夜,说道,“先国王离世,王后因忧思过重,过于悲伤,身心都染上疾病,需要长时间在寝殿修养。” 在场的人都一怔,维坦泽低头应声:“是。” 无视了王后的叫唤,他最后盯上那个瑟瑟发抖,几乎要晕厥的侍女:“今后就由你来照顾王后。” “……是,是。” 沉重的宫门关上,在一阵锁链声中,休厄达利离开了此处,他突然想起了老国王,还有他们私下的最后一面。 【“因为我不能使用魔法,所以即便我做了多少事,完成的有多么完美,甚至无法收获您一个赞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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